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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你动一动

    秦悦织朝着秦景瑞翻了个大白眼,“你赶紧给我回学校去上课,再跑打断你一条腿。”

    说完又扭头问一旁的沈晚瓷:“走了吗?”

    她一接到聂煜城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还没吃饭呢。

    秦景瑞这才看到沈晚瓷坐的是轮椅,被他姐血脉压制的缘故,他全程都去注意他姐了:“晚姐,你脚咋啦?”

    沈晚瓷:“不小心崴了。”

    她看向霍霆东:“霍律师,那我们先走了。”

    霍霆东颔首:“对方既然设了局,难保不会在电子产品上做手脚,如果要谈相关的事,尽量当面谈。”

    他是做律师的,各种腌臜手段见的比较多。

    沈晚瓷想起自己刚刚还在电话里,给薄荣轩透漏陆宴迟可能是薄荆舟的事,

    本来秦悦织打算在家里做饭的,沈晚瓷崴了脚,出门不方便,但反正都下来了,就将就在外面吃了。

    坐上车,沈晚瓷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的资料取出来。

    纪思远,二十二岁,父亲是薄氏的股东,后因贪污巨款,不想承担法律责任跳海自杀,母亲抛下他跟人跑了。七岁被送到孤儿院,因性格孤僻不爱说话,经常被小朋友欺负,八岁时被工作人员虐待,差点死了,八岁半被薄荣轩从孤儿院接出来,安置在名下的一处房产,十岁被送去了国外。

    沈晚瓷皱着眉看着上面的内容。

    十岁被薄荣轩送去了国外?

    她想起了之前江雅竹说的,曾经差点收养个孩子,难道这个孩子就是纪思远?

    秦悦织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从后座拎出来个行李箱:“有人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事,让我陪你住到能自由活动。”

    沈晚瓷拿到纪思远资料的同时,陆宴迟也收到了消息,纪思远被人打进了医院。

    他到医院时,纪思远正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腿上和手上都打着石膏,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那里。

    “……”陆宴迟皱着眉:“怎么回事?怎么被打的这么严重?”

    纪思远麻药还没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到陆宴迟的瞬间,眼眶就红了,委屈的叫了一声:“哥。”

    他将酒吧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陆宴迟说了一遍,“我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能画出来吗?”

    纪思远没学过画画,在这方面也没有天赋,摇头道:“我能描述出来。”

    陆宴迟看向一旁的王助理:“去请个侧写师来。”

    王大富在当上陆宴迟助理之前,还是个在公司朝九晚六混吃等死的小职员,哪有这人脉,但他会拍马屁,又舍得下面子去求人,很快把人请来了。

    根据纪思远的描述,侧写师很快将那个叫‘虎哥’的人画出来了,连表情神态都一模一样,他将画稿递过去:“您看像吗?”

    纪思远只扫了一眼,就肯定道:“是他。”

    陆宴迟看着图纸上的人,微微皱起了眉。

    见他这副表情,纪思远道:“哥,你认识?”

    “之前打过交道,还发生了冲突,陆氏开发的一块地,谈拆迁款的时候所有居民都同意了,但签字领钱时这人带头闹事,说他们那儿地段好,安置房太偏了,让每户多补贴一倍的面积或者钱。”

    这事纪思远知道,当年闹得挺大,陆宴迟又刚接掌陆氏这个四处漏风的空壳公司,为了降低影响,找了人当说客,单独给了这人钱,才把这事摆平了。

    但他没参与公司的事,所以并没有见过这人。

    陆宴迟:“这人有点背景,我明天托人问问。”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顿打估计是白挨了,毕竟当初他也是脱了一层皮才把对方搞定的。

    纪思远的眼眶红红的,像极了小时候受了委屈跟父母告状的小可怜:“哥,我好痛啊。”

    “如果真是他打的,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陆氏现在虽然还是个花架子,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陆宴迟冷着脸,眉眼冷峻,像是真的生气了,“你真没调戏他的女人?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沈晚瓷在一起……”

    “哥,我不喜欢她,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当你的弟弟。”

    陆宴迟:“说什么胡话,好好养伤,我去问问有没有护工。”

    “我不要护工,有哥照顾我就行了。”

    陆宴迟捏了捏眉心:“思远,我今晚得回公司加班。”

    ……

    沈晚瓷失眠了,心里装着事,扭伤的脚踝又一跳一跳的疼的厉害,翻来覆去了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

    越睡不着越想睡,越想睡越烦躁。

    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了锁刷视频,刷着刷着就更睡不着了,等觉得眼睛酸痛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她起床去上洗手间,准备上完后就关手机睡觉。

    秦悦织睡得正香,她便没有叫醒她,从卧室到洗手间这点距离,单腿跳过去也不累。

    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结果拖鞋掉了链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噗通”一声。

    手机也从手里飞出去了。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但卧室的地板铺的是木地板,没有想象中的疼,可她摔下去时脚踝撞在地面上了,差点没把眼泪给她痛出来。

    熟睡的秦悦织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更忘记了自己身边还躺着个病患。

    沈晚瓷趴在地上,伸着手去够手机。

    太远了。

    她的手指只能触到屏幕的一点点,试了几次,才将它扒拉过来了少许。

    “卧槽,”看到亮光的秦悦织终于反应过来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晚瓷,不是让你想干嘛就叫我吗?你怎么摔了?”

    她伸手就要去扶她,到半空时又停住了,她不确定沈晚瓷伤到哪了,怕自己一扶反而造成二次伤害:“你动一动,有没有哪里痛。”

    沈晚瓷动了动身体:“就只有脚踝痛。”

    “不是让你叫我吗?”秦悦织一边心疼的数落她,一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又去捡沈晚瓷摔飞出去的手机,递给她时,下意识的看了眼屏幕:“喔霍。”

    第456章

    乳腺增生

    沈晚瓷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秦悦织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给她看界面内容:“陆宴迟,估计是刚才不小心拨出去了。”

    “……”

    她和陆宴迟没有互留电话,这号码是前两天她让陈栩发给她的,本想再和他谈谈竞标的事,但被薄荣轩制止了。

    电话已经接通了,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什么事?”

    虽然没开免提,但凌晨的房间十分安静,将他的一字一句连带着语气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接,秦悦织就将手机收了回去,还紧张的叫了一声:“哎呀,怎么流血了?”

    说完后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一套操作流畅又迅速,沈晚瓷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哪里流血了?”

    刚才摔得好像也不重,难道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没察觉到?

    秦悦织:“心流血了。”

    “……”

    “你不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薄荆舟吗?要是他来了,他就是,要是不来,那他就是陆宴迟,你以后都别搭理他,见他一次打一次。”

    这几个月,秦悦织看着沈晚瓷伤心难过,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尤其是最初那一两个月,她寸步不敢离的守着她,生怕她会因为薄荆舟做傻事。

    如果他真没了,或者是受了重伤,迫不得已在某处养着回不来,她都不折腾他,但要是明明回来了还要装作不认识,那她就是他以后追妻路上的珠穆朗玛峰:“又不是特殊工种,就算暂时要用别的身份才能办成事,我就不信跟你说一声,这事就办不成了。”

    既然要装作不认识,那在事情处理完之前,就都安静的当个不打扰的前任,他是又要撩又不认,晚瓷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又被他给搅得不得安宁。

    这种贱嗖嗖的人就是欠收拾。

    沈晚瓷:“他可能有苦衷。”

    “什么苦衷?夫妻难道不就该福祸相依?要是怕累及家人,那就该退到安全的距离,你算算你和他都处过几次了?他这是一边吊着你,怕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边又不愿给你吃定心丸,跟那些只是骗女人睡的渣男有什么区别?人家渣男在情到浓时还要说两句海誓山盟呢,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沈晚瓷:“……”

    “你别惯着他,我要是你,就一天换一个男人在他面前晃,让他慢慢哭去。”

    她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哭多了容易乳腺增生。”

    “……”秦悦织震惊的看向她:“男人也得这病?”

    “男人没乳腺?”

    “抱歉,我文盲了,我以后多看科教频道,少打游戏少刷剧,刷剧也刷正剧,”秦悦织插科打诨完,正色道:“你先别考虑他的乳腺了,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吧,你这几个月加起来的气都能赶得上少部分人一生的气了,你都没增生,他好意思增生?”

    好有道理。

    而被秦悦织吐槽成连渣男都不如的某人,此刻急的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他握着手机,‘镇定自若’的站起身往病房外走。

    刚一动,病床上的纪思远就朝着他看了过来:“哥,你要丢下我回公司吗?”

    他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将陆宴迟留了下来,甚至还搬出了爸爸,说如果他不留下来陪他,他就打电话跟爸爸告状,让爸爸跟他说,陆宴迟才妥协了。

    所以这会儿一见他起身,纪思远就特别紧张。

    陆宴迟:“我去楼下抽支烟,烟瘾犯了,顺便给你买点吃的东西。”

    纪思远的麻药效果过了,被打的地方疼得厉害,尤其是受伤最严重的手和腿,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陆宴迟,眼眶通红,眉头隐忍的皱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简直委屈得不行。

    美弱惨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你,这要换成个喜欢弟弟的女人,心都要被他萌化了,恨不得能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当然,这些都是装的,他在孤儿院那两年挨打挨骂挨习惯了,早就不会为了疼痛哭泣了,或者说,他从小就不怎么为了身体疼痛而哭泣。

    他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这种感觉出现在别人身上。 化了。纪思远:

    “我不饿,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陆宴迟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悦织那声惊慌失措的‘流血了’,哪里分得出心思去敷衍应付他,他说不吃,他便‘嗯’了一声:“我去抽支烟。”

    纪思远一直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才渐渐收敛,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冰冷。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查到了吗?今晚打我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哥派的?”

    “暂时没发现薄……陆总和他之间有联系,那个女人在外面找小白脸,虎哥的人已经跟了好几天了,今天正好……”

    “你是想说我倒霉?正好撞上了?”纪思远的声音有种阴柔的冷,他说话时,就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听得人心底生寒:“我觉得,这事就是我哥做的,你要是这样都还查不出证据,那我可就要后悔当初在船上把你这个废物一起带走了,你别忘了,姜五爷是怎么死的。”

    “纪少爷,我再去查。”

    纪思远烦躁的撇了撇嘴,“以后再要口误,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去喂狗。”

    这个废物刚才差点说成了‘薄总’。

    纪思远很不喜欢薄荆舟这个名字,陆宴迟,是他给他选的。

    “陆宴迟……”他陶醉的闭上眼睛,唇瓣微动,轻轻的念出了这三个字,多好听。

    ……

    沈晚瓷这一摔,直接把秦悦织的睡意给吓没了,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睡不着就开始觉得有点儿饿了,她去厨房煮了两碗西红柿煎蛋面,刚端进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救护车‘乌拉乌拉’的警报声。

    由远及近,然后在她们楼下停住了。

    秦悦织将其中一碗面放在沈晚瓷面前:“肯定又是加班熬夜猝死的,我们这一代,可真是拿命换钱。”

    这一片是商业中心,周围都是出租给白领的公寓楼,基本没有老人住这儿。

    第457章

    我给他送钱

    沈晚瓷熬了个通宵,凌晨五点的一碗煎蛋面,简直是人间美味。

    红红的西红柿配上煎得金黄的鸡蛋,再放上绿叶菜和葱花,香味扑鼻。

    “以后说不定实习还要倒给钱。”沈晚瓷一边挑起面晾凉,一边接道。

    秦悦织‘呵’了一声,“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神人想出来的招?让农民早上开车回乡下种地,晚上再开回城里住,都能在城里买房买车,还不嫌油贵,那能是农民吗?那叫土豪体验生活,也不看看现在油价涨成啥样了,还让人家没钱就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收租金,都没钱了还有多余的房子,是提观点的人死了把房子过继给的人家吗?”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转基因吃多了,把自己给吃傻了,以后修墓只要比照着秦始皇的规格来,不然怕灰都得给他扬了,都是群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东西。”

    沈晚瓷:“你怨念这么深重,我都要以为你是受害者了。”

    秦悦织:“可不就是,我明年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楼下救护车的警报声终于消停了,两人的面吃到一半,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很是急促。

    秦悦织扭头朝着沈晚瓷挑了挑眉:“你晾着他一点,别他一说两句软话就原谅他了。”

    她走过去开门,开之前习惯性的从猫眼里看了眼外面,没看到陆宴迟,而是看见几个穿医院工作服的人,手里还抬着担架。

    秦悦织想到了那辆停在楼下的救护车:“……”

    陆宴迟最好不是薄荆舟,要不然他这老婆别想追回来了。

    想到还要解决这个乌龙,她就头痛,打开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找谁?”

    “我们是市医院急救中心的,接到电话说有孕妇摔伤了,见血了,请问是你打的电话吗?孕妇人呢?”

    果然是陆宴迟那个狗东西,秦悦织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啊,这就是场误会,是打电话那人没听清楚,误会了,孕妇没有流血,人已经没事了,正在里面吃面呢。”

    怕他们不信,还往旁边让了一步,等他们进来看。

    确定沈晚瓷就是对方口中那个崴伤了脚的孕妇,也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医生才抬着担架离开。

    门一关,沈晚瓷最先一个笑出来:“以为是来接哪个加班狗的,没想到是来接我的。”

    秦悦织不想说话,她将面吃完,去厨房三下五除二的把碗洗了,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到了床上:“睡觉,今天关门一天。”

    ……

    沈晚瓷在家里休养了五天,终于能不借助任何工具正常行走了,就是不能走得太久,医生说如果不养好的话,以后容易习惯性崴脚,那样就得做手术了。

    这期间,江雅竹来看过她两次,打电话细细叮嘱了薄荣轩在公司不能给她安排走路的活,以至于她这几天屁股都跟长在了办公椅上似的。

    这天中午,坐得都快腰椎间盘突出的沈晚瓷严词拒绝了陈栩帮她带饭,自己去了楼下吃,刚走出薄氏大楼,一辆黑色的卡宴就稳稳的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忱晔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他眼底带着深重的疲惫,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整晚没睡觉:“上车。”

    他的嗓音低沉,是熬了夜过后的沙哑。

    沈晚瓷:“顾公子?”

    她和顾忱晔并不熟,平时见到能打声招呼都是撞大运的事,之前他主动找她,还是因为薄荆舟,如今薄荆舟‘下落不明’,她和他之间就完全没有交集的点了,所以沈晚瓷有点怀疑的喊了一声。

    “嗯,”顾忱晔捏了捏眉心,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比那些天天保养的专业手模的手还要漂亮几分:“带我去见见那位神秘的陆总。”

    “他在陆氏,你直接去就行了。”

    她在陆宴迟那里并没有特权,该被拦的还是要被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个前台特别关注她,每次她一进门就被看见了,不过也可能是人家眼神好。

    顾忱晔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除了中途小憩了十几分钟,就没睡过了,刚下机就赶了过来,熬夜加上想早点回家的心情让他的情绪有些烦躁:“他助理跟我说,他们陆总最近不见客。”

    “……”看出他眼底淡淡的不耐烦,沈晚瓷拉开车门坐进去,“那顾公子恐怕要失望了,我之前代表薄氏去找他,也要预约。”

    顾忱晔没说话,直接启动车子,朝着陆氏的方向驶去。

    果不其然,在前台就被拦下了,前台小姐端着她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和沈晚瓷的怀柔路线不同,顾忱晔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掐住了对方的命脉:“没有,但听说陆氏最近在融资,我来给你们陆总送钱。”

    陆氏缺钱是不争的事实,即便陆宴迟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凭空变出堆钱来,最近又连续吃下了那么多大项目,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只能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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