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沈晚瓷本来挺感动的,但听到这句,直接给气笑了:“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委屈巴巴,让我不要去的,现在倒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唱白脸,你这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晚晚,我希望我的手是托举着你飞翔的,而不是拽你下来的,”男人的声线低沉,话里满是纵容和宠溺,将沈晚瓷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击的粉碎。
像是一股暖流,沿着四肢百骸猛的窜进了她的心里,沈晚瓷的眼眶瞬间红了,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大庭广众下直接哭出来,急忙低下头,借着垂落的头发遮挡住她的脸。
秦悦织早就识趣的去了前台买单,坐在高脚凳上和一个英俊的吧员聊得火热。
听筒里,薄荆舟的话还在继续:“去吧,你应该爬的更高,站的更远,这也是外公和妈希望看到的,我不想成为那个禁锢你的存在。等比赛结束,我去意大利接你。”
沈晚瓷:“荆舟……”
电话那头的男人’嗯’了一声,也没追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只剩下细细碎碎的背景音。
许久后,沈晚瓷稳住情绪,这才开了口,故作凶狠的道:“这些话,你就只能对我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事,她才不喜欢做。
天知道从带毒蚌精的嘴里听到这番话,她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换来的。
薄荆舟笑道:“恩,只对你说。”
结束通话没一会儿,于馆长的电话就打来了,“晚瓷,比赛的事,薄总跟你说了吧?”
“恩,刚刚他给我打过电话了。”
“实在对不起啊挽挽,这本来是你的事,按理说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但我真的觉得你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沈晚瓷打断他的话,没等他继续道歉:“我知道,于馆长,谢谢你。”
于馆长还是又确认了一遍:“那比赛的事?”
虽然事情好像是成了,但没听到挽挽的确切答案,他心里没底啊。
沈晚瓷:“我会准时到机场的。”
“好,那我把你拉到群里去,有什么事就在微信上说。”
秦悦织虽然没听到于馆长说什么,但从沈晚瓷的回复中也能猜出来个大概:“所以,比赛的事定下了?”
“恩,荆舟帮我报的名。”
秦悦织挑了挑眉。
喝完咖啡,两人去逛奢侈品店,给秦景瑞买腕表。
沈晚瓷看着面前的二手店,一脸怀疑的道:“你打算给他买个二手的?”
以秦家的家境,也不是买不起专柜货,所以她才惊讶。
秦悦织吐槽道:“他是点单,还是点的超热门的单,专柜得配货,我就想要一个表,非塞一堆垃圾给我,都是被惯的。而且专柜现在还没有现货,得等,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说不定那时候秦景瑞都毕业了。”
沈晚瓷:“也没那么夸张。”
“我去看看能不能淘到个新的。”
这是京都最大的一家奢侈品店,秦悦织和老板认识,打了个招呼后就把腕表的型号报给了他:“有新的吗?”
来了大生意,老板笑得可绚烂了:“秦小姐来的巧,前两天刚收了一块,标签都没拆,我这就去给您拿,你们先看看别的。”
秦悦织没别的要买,沈晚瓷这些东西都不缺,她平时上班背不了这么贵的包,而且每季出的新款,薄荆舟都让人直接送到了家里。
于是两人便靠着桌子,一边聊天一边等老板拿东西过来。
有人推门进来,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进来就直奔这里:“你们收衣服吗?”
店员:“收,但要看成色,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呢?不过衣服折价会有点高。”
男人将口袋里的衣服拿出来:“不知道,你们看吧,能卖多少钱?”
店员看了眼LOGO,“这是您的东西吗?”
“你什么意思?不是我的衣服,难道你们还怀疑我偷的不成?”
“不是,这只是例行询问,每个来出东西的客人我们都要问,得知道东西的来历,我们才能收。”
男人对他们这所谓的流程不了解,只不耐烦的挥着手道:“我女儿男朋友的,他不要了,你快点看,能卖多少钱。”
沈晚瓷顺势瞟了眼那衣服,是件中款的大衣,看款式有点眼熟,薄荆舟好像就有一件,“抱歉,能让我看看吗?”
第599章
我不卖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沈晚瓷几眼:“你谁啊?万一摸坏了怎么办?你能赔吗?”
秦悦织好久没看到这么嚣张的人了,“摸一下就坏了的衣服,店家也不敢收吧。”
她瞟了眼LOGO,是她没见到过的,“什么杂牌衣服也拿这儿来卖?这儿收衣服收的是大牌奢侈品,不是穿了不穿的破烂货。”
秦悦织自认自己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但这人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怼不快。
“是法国一个专做男士手工西装的牌子,比较小众。”
回答她的,是沈晚瓷。
秦悦织:“这你都知道?”
“恩,薄荆舟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个牌子。”
“……”
秦悦织惊讶的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眼那件衣服,随后又看向沈晚瓷:“这件衣服?”
是薄荆舟的?
她就说晚瓷怎么会对件二手的,还是男士的衣服感兴趣了,薄荆舟还没破产呢,不至于沦落到要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吧。
沈晚瓷:“薄荆舟有件同款的,但男士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应该只是物有相似。”
秦悦织摇头:“不可能,要是是私人订制的话,不可能会撞,就算大体相似,细节也不会一模一样,你要不看一看?”
中年男人将她们的对话都听在耳里,“你们想干嘛?明抢是吧?上下嘴唇一碰,这衣服就成你的了?那我要是去银行说钱都是我的,我他妈不就发财了。”
他用身体挡住两人的视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买就别瞎掺和。”
说完后双眼放光的看向店员:“这衣服值多少钱?私人订制,那应该很贵吧?”
这要是卖了,能赌多少把了?
那死丫头,有这么贵的衣服还在他面前装穷,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发展到哪一步了,买件衣服都是订制的,那结婚不得买车买房,拿好几百万的彩礼啊。
他这是要发财了啊,越想越兴奋,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
店员:“是挺贵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娇小的身影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不卖,这件衣服我不卖。”
中年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转身就拽住了衣服的另一头:“你给老子松手,老子生你养你,供你读大学,你不好好读书,争取找个好工作赚钱给老子花,还学你妈到处勾搭野男人,现在我要卖件衣服你都要阻止,你个赔钱货,不要脸的东西……”
他骂得又脏又粗俗,仿佛面前这人不是他女儿,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谢初宜从小就被他用这些话骂,早就已经麻木了,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般。
她抱着衣服的手半点没松:“你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动这件衣服。”
“好啊,”中年男人应得干脆:“这是你男朋友的衣服吧,你把人带回家让我看看,我就不卖这件衣服。”
谢初宜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他刚一提出这个条件,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拒绝道:“不行,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人,还把这么贵的衣服给你,你当老子蠢呢,不把人叫回来,那就滚一边去,别耽搁老子赚钱。”
“我死都不会让你动这件衣服。”
“你他妈……”
中年男人举起手就要打她,关键时候,还是店员开口阻止了这一出闹剧:“抱歉,这衣服我们店收不了,不说我们店收不了,别的店都收不了,私人订制的款,买的时候再怎么值钱,卖都是卖不出去的。”
男人也顾不上打人了,松开手,一个健步跨到店员面前:“你什么意思?”
秦悦织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连表都顾不上看,老板叫了她几声都没拉回她的注意力,最后只好也跟着吃瓜了。
谢初宜爱惜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打算趁她爸和店员理论之际拿着衣服先走,刚转身,就被沈晚瓷叫住了,“抱歉,能不能冒昧问一下,给您这件衣服的人,贵姓?”
谢初宜的眼睛很红,声音里带着颤意:“不能。”
看出她眼里的抗拒,她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想买一件送我丈夫,所以想问问他,这衣服哪里买的。”
谢初宜抱着衣服,一声不吭的走了。
秦悦织:“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
沈晚瓷摇头:“腕表买好了吗?”
对方不愿意说,她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强行逼供吧。
秦悦织晃了晃手里的礼盒,一脸心痛的道:“买好了,十多万啊,秦景瑞果然是个败家玩意儿,要是他以后赚不回来这笔钱,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
沈晚瓷笑着道:“你让你家霍律师多带带他,一个官司的事。”
“算了吧,我怕我们秦家断子绝孙。”
“……你对霍律师有意见,也不用诅咒自己家吧。”
“学他找不到女朋友,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不是断子绝孙是什么?”
沈晚瓷:“霍律师的女朋友不就是你?”
“我不是正想着把他踹了吗?而且像我这么蠢的,吃肉把自己搭进去的,世上能有几个?”
沈晚瓷:“……”
从二手奢侈品店出来,两人就各回各家了。
薄荆舟今天约了人谈事,还没回来,沈晚瓷去了衣帽间,翻了几遍都没找到那件衣服。
闲着没事,又恰好在衣帽间,她便干脆将行李也一并收拾了。也没带两件衣服,一个三十寸的行李箱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了,但这点东西要支撑她在国外呆那么久,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她讨厌冬天。
收拾好,她将行李箱拿去了一楼,时间还早,沈晚瓷闲得无聊,索性拿出了纸笔画画。
薄荆舟回来时,就看到她蹲在茶几那儿,“晚晚,你干嘛呢?”
“画画,”沈晚瓷将画递给他:“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画的,俨然是那件她在二奢店看到的,觉得眼熟的衣服。
第600章
不太想做
薄荆舟大半天么没看得到沈晚瓷了,现在只想将人揽进怀里,抱一抱,亲一亲,哪有心思看什么衣服。
但沈晚瓷已经将画稿怼到他面前了,颇有种’你要不看,我就撕了你’的架势。
薄荆舟低头,草草扫过一眼,男人的衣服款式都大差不差,但老婆设计的,那必须是比别人的好看,于是他点头:“好看,我马上让人去做。”
他高兴的就要伸手去抱沈晚瓷:“以后我的衣服,你都帮我设计好不好?我老婆真厉害,不止会修复文物,还会设计衣服。”
和薄荆舟的好心情不同,沈晚瓷现在只想冷笑,连自己的衣服都认不出,还想她给他设计衣服,想什么衣服,想屁吃算了。
沈晚瓷将手收回来,看了眼自己画的衣服,她从小学画,又是艺术专业毕业,画工非常好,一件只扫了几眼的衣服被她画的和实物一模一样。
“好看吗?但我记得你有件一样的?今天我还去衣帽间找了,结果没找到,你是不是放哪儿了?”
薄荆舟闻言,这才定睛看了一眼,想起了这件衣服就是之前救谢初宜时穿的,当时见她衣服被撕破了,就顺手扔给她了,不过他已经让对方扔了。
于是他简明扼要道:“丢了。”
这事细说起来要说一大堆,但沈晚瓷下周一就要去意大利了,两人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面,薄荆舟一点都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只想趁着这个时间多和她亲近亲近。
沈晚瓷意味深长的道:“这衣服这么好看,丢了可惜了,还能找回来吗?”
薄荆舟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甚至有点吃醋,都没见她这么关心过自己,他现在是不是要连件衣服都不如了:“找不回来了,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再做一件。”
他哪知道谢初宜扔哪儿去了。
沈晚瓷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将画拍进了他的怀里:“那你现在就去找人做吧。”
说完,女人就像条鱼似得,从他怀里溜走了。
薄荆舟下意识的接住掉落下来的画,又伸手去拉沈晚瓷,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指尖从她手背软滑的肌肤上擦过。
“晚晚……”他几步追上去,攥住她的手,以为沈晚瓷生气是因为,他对这衣服的态度太敷衍:“我马上找人做,保证和你画的一模一样,我以后逢人就说这是我老婆给我设计的衣服。”
对上他这副狗腿的模样,沈晚瓷真的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哭笑不得的道:“然后我就进局子喝茶了,原因是剽窃盗版别人的作品。”
薄荆舟:“……”
下周一就要出国了,虽然预计的只有一个多月,但沈晚瓷还是放心不下,她沉下脸,正色道:“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晚虽然厨房没开灯,但客厅是开着灯的,就算一时看差了,碗没放好,但也不至于泼到自己身上啊,还是胸口。
薄荆舟回答的斩金截铁,生怕慢了一步沈晚瓷就误会了他一样:“没有。”
他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身体问题,完全忽略了衣服这事。
沈晚瓷在心里哼出一声冷笑,说起来,今天在二奢店看到的那女人还有些面熟呢。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甩开薄荆舟的手,男人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薄荆舟:“晚晚,比赛就一周的时间,那前期你能不能偶尔回来个三四次呢?”
客厅的行李箱他看到了,一想到还有二十几个小时,她就要去国外了,他就恨不得把人藏起来。
明明是他给她报的名,但真临到头了,又舍不得,别说一个多月了,一个星期都舍不得。
也不知道现在反悔,她会不会打人。
这种矛盾的心理,可真是折磨人。
沈晚瓷还在生气他骗她,语气也有点硬邦邦的:“不确定。”
这是团体活动,自然得一起行动,她现在人都还没去,哪里知道这中间有没有假期,又有多少假期。
……
翌日
薄荆舟原本打算哪里都不去,就和沈晚瓷在家里温存一整天,结果八点不到就被叫起来了。
“今天不上班,再睡会儿。”说完他就要去揽沈晚瓷,准备将人拉进怀里。
结果还没碰到她,就被扔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都跟你说了今天有事,你还非要折腾到那么晚,”沈晚瓷的声音都是哑的,“起来,去医院。”
薄荆舟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到’医院’两个字,顿时就清醒了。
他将捂在脸上的枕头扒拉下来,一脸紧张的盯着沈晚瓷:“你哪里不舒服?”
沈晚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哪里都不舒服。”
浑身哪哪都痛,说话也费劲,嗓音感觉都要冒烟了,这还是昨晚临睡前薄荆舟喂了她两杯水的状态,要是没有那两杯水,她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听她说不舒服,薄荆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了床,到了医院后,才知道’病人’是他。
沈晚瓷:“医生,给他开个全身体检的单子。”
听到’全身检查’几个字,薄荆舟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晚晚,我身体没问题。”
“我没说你有问题,只是做个体检,我问过陈栩了,你今年的体检还没做,正好今天有空,就做了吧。”
大部分的结果今天就能拿到,不确定他身体没问题,沈晚瓷不安心。
薄荆舟还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你明天就要去意大利了,我今天想陪着你,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后天来做,到时候把结果拍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