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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王大富:“薄总是自己去的医院。”

    虽然他不知道看诊结果,但他整天跟着薄总,是最了解他的身体情况的,刚才去秦小姐的店里接少夫人时,薄总的状态明显不太对,自己是没什么人脉,但少夫人在博物馆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认识的都是上层人物,说不定能有门道。

    之前薄总的情况没这么严重,他以为就是头痛,很快就能治好,又见薄总没想着告诉少夫人他的情况,就没多嘴。

    但是现在……

    多个人多条路,就多点办法,所以这事不能瞒着少夫人。

    沈晚瓷笑着道:“他在公司要是有什么情况,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以后我这边再多给你发一份工资,他要是给你穿小鞋,故意针对你,你就告诉我。”

    王大富:“好嘞。”

    薄荆舟:“不用他,我告诉你。”

    沈晚瓷笑得见牙不见眼,却没有什么温度:“我不信你。”

    “……”

    回到御汀别院,薄荆舟刚换好鞋子,沈晚瓷就朝着他摊开了手:“检查报告呢?你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做的那一份。”

    她刻意加重了‘偷偷摸摸’四个字,她带薄荆舟去做的检查都是基础的,没查出什么问题。

    薄荆舟:“报告显示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吃药产生的后遗症,我服用的那款药有一定的成瘾性,再加上深度的催眠,也是造成我头痛和记忆错乱及减退的一部分原因。”

    沈晚瓷不为所动:“报告。”

    薄荆舟:“在楼上书房,我去给你拿。”

    第684章

    我轻一点

    沈晚瓷不信任的瞧着他,警告道:“你要是再骗我,这枚订婚戒指就直接改成分手戒指。”

    薄荆舟现在掉马掉得底裤都没了,再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次不骗你,就是那些检查报告你可能看不懂。”

    “不需要你操心,不准找借口,赶紧上去拿报告。”

    他拿着报告下来时,沈晚瓷正在厨房里做饭,穿着素色的围裙,头发用抓夹固定在脑后,两鬓有碎发散落,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将她薄薄的耳垂照得微微暖透,连上面浅浅的一层细密绒毛也看得真切。

    这一幕,温馨又让人眷恋,偌大的御汀别院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如今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薄荆舟的脚步停住,没有再往前,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这温暖的一幕。

    晚晚已经很久没下过厨了,久的他都忘了,她为他洗手做汤羹的那些场景了,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某些画面重新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有点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

    沈晚瓷转身去开冰箱,便瞧见薄荆舟傻傻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你站在那里干嘛呢?赶紧来帮忙。”

    这落差,如同瞬间从唯美的偶像剧,跌回到了鸡飞狗跳的人生,暖色灯光照射下的人也从温暖变成了生动。

    薄荆舟勾唇,心情愉悦的走过去:“好。”

    他将检查单递给沈晚瓷,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菜刀,熟练的切起了菜。

    沈晚瓷低头翻看检查报告,先是看了眼时间,确定不是自己陪着他去做的,才接着往下看,但也仅仅只看了几页就放下了。

    看不懂。

    都是一堆数据,虽然有标准范围,但超出范围内她也不知道代表什么,严不严重。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还是明天找个医生问问吧。

    沈晚瓷将报告单放下,单调的切菜声中,薄荆舟突然道:“吃过的。”

    “什么?”

    “你做的菜,我吃过的,”怕她不相信,薄荆舟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那一次我回来的晚,你已经睡了,正好桌上放着你晚餐吃剩下的菜,我吃了。”

    沈晚瓷:“……”

    她和薄荆舟和好后,这还是第一次下厨,所以他说的是他们结婚的那三年间的事,但事情太小,时间又太久,再加上她没有亲眼看见,早就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薄荆舟跟她解释时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忘了,于是点头道:“好吃吗?”

    瞧她这一脸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事,薄荆舟想告诉她具体时间,哪怕她想不起来,但也能从现在开始记住,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也记不起是哪一天了。

    那就是个寻常的,加班晚归的日子,没有任何可记忆的点。

    薄荆舟失落的重新转过身切菜,沈晚瓷身体前倾,脑袋凑过去,“问你话呢,好吃吗?”

    人都喜欢被夸,但她做菜味道一般,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会在厨艺上夸赞她的,估计也只有薄荆舟了。

    男人抿了抿唇,给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不难吃。”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早就不记得那菜什么味道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吃到嘴里时,没有很惊艳的感觉。

    沈晚瓷:“……”

    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回答的跟美食裁判似得,女人不满的撇了撇嘴,“真扫兴。”

    薄荆舟听出她话里的恼意,默了几秒,改口道:“好吃。”

    沈晚瓷本来只是佯装生气,他这一改口,她是真的恼了,直起身,“你自己做吧。”

    “晚晚,”男人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进怀里,转身抵在了料理台的边沿,又托着她的臀将人抱上去坐着。

    这样一来,他就自然的置身在了她岔开的双腿间。

    男人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味道一般,不算惊艳,但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沈晚瓷感觉自己在逼良为娼,不太自在的推了推他:“行了,原谅你了,你先让我下去。”

    料理台上还放着菜呢。

    “嗯。”

    薄荆舟虽然应了,但却依旧拥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吻了吻她的嘴唇,松开,又吻了吻,如此反复,在沈晚瓷开口要让他走开时,他突然启唇深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放开沈晚瓷,而是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重重的吻了上去。

    亲吻和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充斥在厨房里,周围太静了,以至于每一次细微的动静都异常明显,就像是在耳边响起。

    沈晚瓷试图避开,但薄荆舟不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薄荆舟,你身上还有伤……”

    “嗯,”又是这一声,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停,暖热的手掌从她的衣摆探进去,一下下的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将人往自己怀里压:“我轻一点,不会弄伤的。”

    这话也不知说的是谁。

    沈晚瓷:“我饿了。”

    她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像是在印证她说的话。

    薄荆舟:“我点外卖,时间刚好。”

    “……”

    沈晚瓷已经被他撩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蜷缩着脚趾,双腿搭在他的腰上,手环着他的脖子,紧紧攀附着他。

    等再次睁开眼,借着窗外朦胧的路灯灯光,看到的就是主卧熟悉的房间陈设。她实在太累了,累得都睡着了,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楼到二楼的了。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想到薄荆舟之前在厨房里说的刚好,她就忍不住想爆粗。

    刚好个屁,骗子,她都要饿死了。

    身侧,薄荆舟睡得正沉,朦胧的灯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晚瓷虽然生气,但也知道他睡眠不好,所以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别的举动。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算去楼下煮碗面。

    第685章

    签份离婚协议

    厨房里,切到一半的菜还摆在案板上,地上扔着她和薄荆舟的衣服。她抬手捂了捂脸,已经没办法直视这里了。

    沈晚瓷弯腰,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捡薄荆舟的西装时,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有点重,里面装着东西。

    她摸了摸他的衣兜,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封面是牛皮纸的质感,不算厚,从侧面看,纸业已经不服帖了,里面写了东西。

    想到之前薄荆舟提到过的日记本,沈晚瓷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也没了煮面的心思,直接拿着东西出去了。

    她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盘腿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才郑重其事的翻开。

    最前面是日期,后面是事件。

    「她被继母和妹妹欺负了,来学校的时候脸上有抓痕,但她很开心。我们在校门口相遇,她随口问了我一句吃没吃早餐,我吃了,但我说没有,她就把手里吃不完的、正准备扔垃圾桶的包子给了我。」

    「晚晚给聂煜城送早餐,没等到人,回去的路上遇上英语系的校花,被讽刺是舔狗。」

    「……」

    「晚晚被高利贷追债,沈家别墅被封,她住到了租金最便宜的地下室。」

    「晚晚答应和我结婚,约见的地方是似水年华咖啡厅,她不开心,因为我强要了她,她很恨我,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恐惧。」

    「晚晚被同事欺负了,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我跟她说晚上妈让我们回老宅吃饭,我想让她借此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这样公司里就没有人敢阴阳怪气她了。

    我在办公室里等了她两个小时,等她主动来找我,结果出来后发现她早走了,打电话问才知道,她自己回了老宅,连饭都吃过了。」

    「晚晚提出离婚。」

    「……」

    内容很平淡,却异常详细,时间跨度也很大,全是与她相关的事情,有些他没记,估计是忘记了。

    没有什么华丽的修辞手法,但也足够让沈晚瓷感受到其中的深情,透过冰冷的文字,一点点传递到她的心里。

    他害怕忘记,所以将所有记得的事全都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从日记本边缘的磨损程度来看,他应该是经常翻看,以至于边缘都有些起毛了。

    沈晚瓷抿着唇,拿着笔记本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但她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她从茶几下翻出笔,将那些薄荆舟遗忘的,她却记得的事郑重的写在了后面,一笔一划,写的格外认真。

    不记得具体日期了,就统一写在了最后。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哪天发生的,并不重要。

    薄荆舟写日期,估计是怕自己问起他时,他回答不上,露了馅。想到这里,沈晚瓷心里又泛起了满满的心疼。

    以前没觉得两人有多少共同的回忆,这一写才发现,居然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桩桩件件,都记得十分清楚,甚至能准确的描述出当时的心情。

    ……

    薄荆舟的睡眠最近愈发不好,所以很早就醒了,他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将旁边的女人揽进怀里,结果摸了个空,不仅如此,床单都是凉的,显然是空了许久了。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那里哪里有沈晚瓷的身影。

    “晚晚……”薄荆舟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一声。

    “醒了?那赶紧起来,衣服我给你找好了,就挂在撑衣架上,你打电话给陈栩说一声,今天请半天的假。”

    沈晚瓷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已经到最后环节了,听到他的声音,连头都没回一下,只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

    “有事?”

    薄荆舟捞过手机看了眼备忘录,今天早上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中午还有个应酬。

    沈晚瓷:“嗯,很重要。”

    “好,”男人给陈栩打了通电话,让他把早上的时间空出来,“要去干嘛?”

    “你别问,赶紧换衣服,要来不及了。”

    “……”

    薄荆舟拿过沈晚瓷准备的衣服,展开后才发现她选的款特别正式,吃过早餐,两人赶在七点之前出了门。

    他没想到她带他来的地方居然是民政局,这个点离上班还早,但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沈晚瓷垮下肩,一路上雀跃的心情明显沮丧了下来:“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些人来这么早干嘛?”

    她还想第一个领呢。

    车刚停下的时候,薄荆舟或许还会有一丝念头,觉得她要带他去的地方恰好就在这附近,但她这句话一说完,他就彻底不作他想了。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像是在自我安慰:“算了,不是第一就不是第一吧。”

    她伸手去开车门,薄荆舟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提醒道:“晚晚,我生病了,我……”

    “我知道,”沈晚瓷打断他:“你生病了,记忆力减退、混乱、失眠、间歇性头痛难忍,但这些跟我们今天领证结婚有关系吗?”

    “……”薄荆舟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只要领了证,他和晚晚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别人再也不能觊觎她了,就算他以后什么都忘了,晚晚也不能离开他。

    但一想到自己的病,他又理智了,他不能这么自私,谁都预测不到他的病情会严重到哪一步,万一以后自己病得太严重,晚晚后悔了呢。

    薄荆舟:“晚晚,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他声音很小,语气里全是动摇。

    沈晚瓷:“那等领完结婚证,你回去就给我签一份离婚协议书,万一我哪天后悔了,就直接拉着你来领离婚证。”

    “……”薄荆舟瞬间弃械投降了,他做梦都想复婚,如今晚晚主动带他来了,他哪还撑得住:“证件带齐了吗?要是有差的,我马上让陈栩送过来。”

    “带齐了。”

    下了车,沈晚瓷将包递给薄荆舟,“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先去排队。”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原本应该排在十几对后面的薄荆舟居然排到了最前面,她小跑着过去,手半遮着嘴唇,低头压着声音问:“你插队了?”

    第686章

    这次不一样

    8薄荆舟看着面前还关着的门,想到他们上一次领证时的场景,当时两人是分开来的民政局,没挑日子,没挑时间,拍完照、填完个人资料表后就相顾无言的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等,一直到领完证,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别人还以为他们是来离婚的。

    哪里像现在……

    男人看着打扮得明艳漂亮的沈晚瓷,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像寻常情侣那般十指交扣:“不是,我给了钱。”

    沈晚瓷:“你给钱人家就让你了?”

    能这么早来排队,肯定也是对注重仪式感的小情侣。

    薄荆舟惜字如金,“他们没拒绝。”

    不是他不愿意和沈晚瓷多说话,而是他现在紧张,怕自己嘴瓢被她看出来,那也太丢人了,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哪能还像个毛头小子似得。

    沈晚瓷下意识的转头,想去看那对和他们换了位置的情侣,结果那对情侣没找到,反而和排在他们后面的那对对上了视线,两人一副错失好几亿的悲痛表情。

    女孩掐着男人的腰,抱怨:“都让你早点来了,你非要吹个头发才出门,这下好了,一吹吹没了小十万,那钱都够我们去马尔代夫度个蜜月了。”

    虽然表情凶巴巴的,但语气里全是娇嗔。

    男人假装被她掐得哇吱乱叫,不停扭动着身体躲避:“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今天出门能遇到这么个冤……财神爷啊,我要早知道,肯定提早一个月就来排队。”

    结果话音刚落,就对上了回头看过来的冤大头二号。

    六目相对,小情侣讪讪的笑了笑,借着搓鼻子这个动作,尴尬的捂住了脸。

    这下,换成沈晚瓷拧薄荆舟的腰了,和别人黏黏糊糊的打情骂俏不同,她是真拧,还格外用力,哪怕他有肌肉,也疼得‘咝’了一声。

    沈晚瓷:“薄荆舟你个败家子,花十万块钱,就为了买这么一个……”

    她被气狠了,一时卡了壳,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个铺金的位置。

    别人的凶里带着娇,沈晚瓷是凶里带着要吃人的恼怒,难怪对方会同意,换她她也同意,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又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好日子,排不上今天的第一,那就排明天的第一,也就早一天和晚一天的区别。

    薄荆舟将她的手裹进掌心,举到唇边轻轻一吻,看向她的目光里全是深情和缠绵蜷谴:“可我想第一个和你领证,晚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四年了。”

    “……”沈晚瓷被他突如其来的深情弄得红了脸,窘迫得干咳了一声,薄荆舟的目光很烫,她只和他对视了几秒,就败下阵来了,她左瞟又瞅,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她都已经察觉到薄荆舟眼神的变化了,生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吻她,在不要脸这一方面,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一骑绝尘。

    因为他冤大头的行为,他们现在算是出名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落在他们身上,她还不想现场开直播:“之前不是就领过了吗?就是一张纸而已,现在是怎么生活的,领完证后还是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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