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1章

    “嗯。”

    我走到傅祁川旁边,忍着酒气,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醒醒,回家了。”

    傅祁川皱了皱眉头,烦躁地睁开眼,看见是我时,突然傻der一样地笑了起来,“老婆。”

    说话间,大手还将我的手包裹进去。

    干燥的手掌一片凉意。

    贺廷笑得更傻,颇为自豪,“嫂子你看,幸亏我没有叫傅衿安来,不然她要气死过去。”

    只有角落处,陆时晏微垂着脸,一言未发。

    我想将手抽出来,偏生醉酒后的男人比清醒时还要多几分蛮劲,压根纹丝不动。

    只能由着他去。

    贺廷帮我一起把他扶上车,才回过头去找同样喝多了的陆时晏。

    我坐进车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车窗降了下来。

    以前我并不排斥酒味,但今天闻着这个味道就有点忍不住反胃。

    这个点,一路畅通。

    我大半夜被叫醒,再加上白天的事,心里憋着火,猛地踩了几脚油门和刹车。

    傅祁川似乎嫌颠簸,不耐地呢喃了几声,“秦泽,慢点!”

    “慢不了一点。”我脱口而出。

    “呕……”

    “不许吐。”我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

    “呕……”

    “咽下去!”

    我烦得不行,自小我就最怕看见人吐,也听不得这种声音。现在怀孕了,就更加无法接受。

    毫不怀疑,他如果吐出来,我也会立马将今天的晚饭吐个干净。

    “嗝——”

    听见他打了个酒嗝又安静下来后,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十来分钟后,车子徐徐驶入院子。

    “到家了,傅祁川。”我拉开车门的同时开口。

    未料,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也随着我开门的动作,一齐倾倒过来。

    我皱了皱眉,只得硬着头皮扶住他,“你自己能使得上力气吗?”

    没有回应。

    只能打电话将睡得正香的刘婶叫醒,把傅祁川一起扶回房间。

    “少夫人,要不要我帮什么忙?”刘婶问。

    “不用,您快去接着睡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扰人清梦了,不好再多麻烦。

    刘婶走后,我忍着被酒气熏得反胃的难受,弯腰帮傅祁川脱下皮鞋和领带,直起身子准备下楼。

    转身却发觉自己的手被他忽然握住了。

    他闭着双眸喃喃道:“老婆……”

    “……”

    我其实并不觉得他在叫我。

    更大可能是,他和傅衿安已经发展到了互称老公老婆的地步。

    我伸手掰开他的眼皮,“傅祁川,你看清楚我是谁。”

    “老婆……”

    他并不配合,翻了个身避开我动作的同时,将我的手抱得更近了,低声道:“阮南枝,我老婆是阮南枝。”

    心尖蓦地一颤。

    又理智地告诉自己,他是喝多了而已。

    不必当真。

    他清醒的时候,只会选择别人。

    我抿唇,淡淡道:“是吗,可是你根本不喜欢她,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当老婆,辛苦你了。”

    他在办公室和爷爷说的话,字字清晰地刻在我的心里。

    阮南枝,别再犯糊涂了。

    “不辛苦……”

    他蹭了蹭我的手背,清冷的面庞竟露出几分满足,醉醺醺开口:“我老婆很好,她是最好的女人。”

    “眼睛还算不瞎。”

    嫁进傅家后,对长辈对傅祁川,我都做得尽善尽美了。

    他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从这上面挑出什么刺来。

    傅祁川呢喃了几句我听不清的话,许是以为没人了,又睡了过去。

    待他睡熟后,我抽出自己的手,下楼去给他煮醒酒汤。

    他喝多了以后,半夜容易醒过来,喝上一碗醒酒汤,第二天就不会因为宿醉头晕了。

    可能是三年来养成了的习惯,明明已经离婚协议都拟好了,已经搬出这个不属于我的家了,还会下意识照顾他。

    等将煮得软烂的食材从沸腾的锅里捞出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自己是在做什么?

    想走,可浪费也不好。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照顾流浪狗了吧。

    我给自己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等煮好了,滤掉药材,我就端着醒酒汤上了楼。

    原想放在床头就离开,可刚走到床边,竟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我一愣,莫名有些不自在,“醒了?”

    “嗯。”

    “这,这是顺手给你煮的醒酒汤。”

    我做贼心虚般地将汤碗放在床头,“你想喝就喝,不喝倒了也行。”

    话落,便要落荒而逃。

    未料,半个小时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突然长臂一伸,紧紧锁住我的腰。

    “老婆,不要离婚好不好?”

    第17章

    合格的前夫是什么样

    分明隔了一层布料,腰间的皮肤却觉得烫得要命。

    我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动都动不了,好在,思绪却是清醒的,“我们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婚姻当中夹着第三个人。”

    “对不起。”男人额头抵在我的后背,闷声闷气道。

    心软吗。

    当然会的。

    谁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间,轻轻松松抹去好几年的感情。

    我很想松口,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又不停在我脑海里叫嚣。

    选他,还是选自己。

    我吐出一口浊气,“傅祁川,你永远都是知道错了,但下次还犯。这没有任何意义。”

    这次,我选自己。

    已经选了他七年,足够了。

    傅祁川沉默了很久,没说出话来。

    “松手吧,我们只能走到这儿了。”曾经的我无法想象,有天我能和傅祁川说出这样凉薄的话来。

    单向喜欢是什么,是一场属于自己的声势浩大的献祭。

    只要对方一个眼神,或者勾勾手指头,就会屁颠屁颠过去。

    乐不可支好几天。

    心里都要开出花儿来。

    又怎么能想到,未来的有一天,一心都在盘算着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到临江苑时,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有孕反,等我一躺在床上,便又昏昏欲睡了。

    压根没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

    次日,是被门铃吵醒的。

    除了江莱,也没人知道我搬了家。

    但江莱知道密码,能直接进来。

    十有八九是有人没看清楚楼层。

    我用被子捂住脑袋,继续闷头大睡,不想在大周末的都不能睡眠自由。

    奈何门外的人耐心十足,门铃无休止地响个不停。

    无法,我只能带着一身起床气去开门。

    门一开,傅祁川高大挺拔的身板堵在门口,一双黑眸深深地觑着我。

    “你打算在这儿长住了?”

    “不然呢?”

    我自认昨晚和他说得够清楚了。

    从提离婚以后,傅祁川似乎撕下了他用来粉饰太平的面具,这会儿,眼角眉梢皆是淡漠:“跟我回去。”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配上他完美优越的五官,霸道总裁范十足。

    可惜,我不吃这套,“昨晚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说什么了?”

    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毫不心虚道:“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你昨晚明明挺清醒的。”

    我狐疑地睨着他。

    “不知道,反正断片了。”

    “算了,不重要。”

    我懒得再多说什么,反手就要关门。

    被他一把挡住。

    他淡声说:“是爷爷打电话来了,说中午来家里和我们一起吃饭。”

    “哦。”

    我差点忘了这茬。

    只一门心思想着办了离婚手续,瞒着爷爷各过各的,却没想到这一层。

    我侧身让他进来,指了指玄关的一双棉质拖鞋:“随便坐,等我二十分钟。”

    话落,就自顾自地去洗漱、化妆。

    末了,换上一条杏色长裙,随手抓了件针织外套,便出了房间。

    男人坐在沙发上,自来熟地给自己开了瓶矿泉水,见我出来,没话找话:“这房子设计得不错,什么时候装修的?”

    ……

    这房子,在他送到我手里后没几天,就开始着手装修了。

    我为了盯装修,早出晚归的。

    他从未过问过。

    哪怕我回去得再晚,他最多也只是出于礼貌地说一句,这么晚,或者,看来设计部挺忙。

    没有第二句了,我去哪儿了,去干嘛了。

    并不在他需要关心的范围内。

    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我也不想忍什么,“可能是在你陪傅衿安的时候。”

    果不其然,在他脸上看见了一丝僵硬。

    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和她最近没联系了。”

    “不需要和我解释。”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我说,“只要你乐意,等离婚手续办了,随时能娶她进门。”

    “阮南枝,你现在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他眉心紧拧,似有些无奈。

    “那我该怎么说?”

    “不管离不离婚,她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自欺欺人。”

    我扔下这句话,率先走到玄关换鞋下楼。

    司机一直等在车里,见我出来,连忙下车开门。

    刚坐进去,傅祁川也紧随而上。

    路上,一向和我没多少话的傅祁川,又开始没话找话。

    他眼睫微垂,视线落在我的脚上,不解道:“你最近怎么不穿高跟鞋了?”

    “平底鞋舒服。”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