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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真的不知道……”

    她心底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可是当着傅祁川,只敢装可怜,“阿川……她疯了,她疯了,你快救救我!”

    “啪——”

    “啪——”

    “啪——”

    我连续几个耳光打上去,却在自己的嘴里闻到了铁锈味,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你到底承不承认?!”

    “不要!不要!”

    傅衿安似乎终于被我打怕了,眸子中盛满了恐惧,看向傅祁川,“阿川!你真的不管我吗……”

    在我又要一耳光打过去时,傅祁川一把抱住浑身都在颤抖的我,“交给我,交给我!南枝!”

    “你心疼了?”

    我瞪向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拼命挣扎,“你松开我!她今天必须承认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傅祁川抱得愈发用力,根本不容我动弹,大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我的后背,想要以此叫我冷静下来,他声音都是哑的,“我心疼你,我是心疼你!”

    我忽而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嘴角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你心疼我?原来你也会心疼我啊……那你当时为什么救她不救我呢?傅祁川……你真虚伪!!”

    我恨!

    恨透了他们!

    “我错了,我错了。”

    傅祁川拼命将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一声又一声的认错,“乖,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阿川……”

    傅衿安顶着被我打得肿成猪头的脸,不敢置信地看过来,眼里盛满嫉妒,“阿川……她打我!是她打了我啊……你和她道什么歉?!”

    第84章

    蓄意伤害罪!

    “秦泽?”

    傅祁川声音冷得可怖,“你是木头吗,送她去医院!”

    傅衿安崩溃不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泽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她就进了电梯!

    还全程不忘记不让血滴在地上。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恨不得盯出一个洞,胸口也依旧剧烈地起伏着。

    “南枝,我们先去把手洗了,嗯?”

    傅祁川似乎生怕再刺激到我,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孩子一样。

    我看着他,讷讷地问:“你不怪我打她吗?”

    这不是傅祁川的作风。

    他应该义正言辞地维护傅衿安,站在我的对立面,才是对的。

    他叹了口气,牵着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试了水温,再把我拉到水龙头下方,打上洗手液,细细清洗。

    “你那样打她,自己的手不疼?”

    我微微一怔,险些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垂着脑袋,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与我的指头相交,兀自笑了一声。

    这要是在之前,我可能又会心软了。毕竟,曾经只要他给我一点点甜头,就足够让我开心好久好久。

    可是现在,只觉得可悲。

    他没有急着要我的回答,而是用洗手液把我的手洗了几个来回,洗得一点都没有血液病毒的可能,才看着我手心的红肿,皱了皱眉。

    旋即,又捏住我的两颊,“张嘴。”

    “干嘛?”

    我下意识张了张嘴。

    才透过盥洗台前的镜子,看见自己齿间溢出的血丝,我刚刚……实在是太恨了,恨得牙关紧咬,把牙缝都挤出了血。

    他心疼至极地看着我,倒了杯温水,“漱漱口。”

    “谢谢。”

    我客气疏离地谢过,漱了口,他又牵着我到客厅沙发坐下,从医药箱里找出消肿的药,半蹲在我面前,动作极尽耐心地给我擦药。

    有一个瞬间,我都有些许的恍惚,我们好像一直都这么好。

    他一直是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可是,人终归要回归现实。

    我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前夫的男人,淡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傅衿安的事?”

    “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吗?”

    我看着他的双眸,一瞬不瞬地问。

    我不相信,他对傅衿安真的能做到不留情面。

    傅祁川眉心微动,“只要留她一条命,别的都由你说了算。我本来打算送她去英国,你如果觉得不好,送她去再远一点的国家也行。”

    “就这样?”

    我似笑非笑,探究地盯着他,“傅祁川,她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送她出国,你准备一年给她多少钱,五百万还是一千万?这分明是去深造!”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开口:“那你想怎么办?”

    “想送她去坐牢。”

    我毫不迟疑地提出来,“她是存心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就该一命偿一命!我知道……我的孩子还没出世,在法律眼里,尚且算不得一条人命。可是坐牢总可以吧,她这是蓄意伤害罪!”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很难定罪。”

    “哦。”

    我讪讪点头,心却凉了大半,几近咄咄逼人地开口:“那你呢?江城不是由你说了算吗,再难办的案子,你压压手,总能办吧?更何况,那是你亲眼看见的,我并没有冤枉她!”

    我知道这很难,可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试一试!

    傅祁川似无可奈何,看着我温声解释,“她当时也失去了孩子,就算上了法庭,也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哦……”

    我自顾自地点点头,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那就是,我的孩子白死了,是吗?”

    他许是怕我激动,忙温声安抚,“不是,还是有很多办法……”

    “什么办法?”

    我扯了下嘴角,“送她出国,随便我说什么国家?”

    “可以。”

    他微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地点头。

    我看着他完美无瑕的五官,笑了笑,“那送她去东南亚吧,比如缅甸、越南、老挝……哦,只能送她过去,不可以给生活费。”

    “南枝……”

    “不行吗?”

    我不是没有看见他俊脸上划过的那一丝难以置信,但我偏要这样。

    偏要让傅衿安,付出那么一点代价。

    他皱了皱眉,“那边很乱,她从小……”

    他话刚说到一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秦泽打来的。

    我嘲讽,“接吧,可能是抢救不及时,叫你过去收尸。”

    “喂。”

    他冷着脸接通电话,因为距离近,秦泽的声音我也能隐约听见,“傅总,您还是来一趟吧,傅小姐拒绝治疗,一直在流血……一定要您来。”

    “你告诉她,她真想死,那就别治了!”

    傅祁川阴沉地扔出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我诧异他的决定,“傅祁川,你转性了?”

    我从不敢想,他能对傅衿安铁石心肠。

    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都不可能。

    但我这句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又催命一般地响了起来,他拒接后,秦泽依旧打了一通又一通。

    “傅总,傅小姐晕倒了,情况可能有点危险,需要家属签字。”

    “知道了!”

    听见傅祁川说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我确定,他又心软了。

    饶是,他明知道这个女人害死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果不其然,他垂眸看向我,“我去看一看,签了字就走。”

    “好。”

    前夫的闲事,没必要多管,我完全没有拦他的意思,只问:“那我刚刚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傅祁川眉头紧拧,“这么着急?”

    “急。最好她一出抢救室,就送过去。”

    我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并不算是个善良的人。

    触及到底线的时候,我也很得理不饶人,就比如我拿起水果刀的那一刻,是真的想杀了她。

    是真的想过。只是这么多年来的理智,逼着我胜过了心底里的阴暗。

    傅祁川敛下情绪,心里大概惦记着那个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人,没有迟疑道:“我会考虑!”

    而后,再也没有看我一眼,阔步离开。

    肉眼可见的焦急。

    家门被“砰”地一声用力带上,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我望着空荡荡的玄关,勾了勾唇,心里对他会给出的答案,已经有了猜测。

    他不会的。自己心尖上的人,只因为这件事,他怎么舍得呢。

    我浑浑噩噩地躺在沙发里,想到傅衿安叫嚣的字字句句,心底里冒出来的恨意几乎要噬骨。

    原来人心,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晚些时候,程叔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我心里一紧,忙不迭接通。

    “程叔,是不是指纹鉴定的事有结果了?”

    “对。”

    程叔那边给出准确的答复,我连忙追问:“怎么样?上面有傅衿安的指纹吗?”

    第85章

    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我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因为我一直认为,爷爷的死与傅衿安脱不掉关系,但是也一直没有证据。

    好在,程叔的当即回答,“有,虽然指纹面积很小,但经过比对,确实是她的。”

    “原来真的是她……”

    我得到这个回答,却没有一点开心,更多的是替爷爷不值,如果……如果爷爷那天没有见傅衿安,现在是不是还会和蔼地朝我招招手,喊我“丫头”。

    程叔也很气愤,“老爷子虽然一直没有接纳她,但也没苛待过她,她居然下这样的死手。”

    “是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程叔,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天爷爷打傅祁川的时候,都没有气到犯病,她到底是和爷爷说了什么,才能把爷爷气成这样?”

    先是激怒爷爷,让爷爷犯病,然后阻止爷爷吃救命的药。

    和今天先激怒我对她动手,再诬陷我的套路,简直是一模一样。

    程叔也纳闷,“我也实在想不到……”

    “您说……”

    我迟疑了一下,“她有没有可能是我公公和温姨的亲生女儿?”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傅衿安能刺激到爷爷的原因了。

    爷爷本就对我公公一定要娶温芳而感到不满,如果再让爷爷知道,他早就婚内出轨了,勃然大怒、犯病也不是不可能的。

    程叔否认,“不可能。您的这个顾虑,在温芳进傅家大门前,老爷子就派人查过了,也做了亲子鉴定,傅衿安一定不是傅家人。”

    “这就奇怪了。”

    我皱了皱眉,有什么念头在脑海里稍纵即逝,再想抓时,却怎么都抓不住了。

    可能是那个念头,太过荒诞。

    程叔询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光是药丸上有指纹,说服力可能不太够,如果直接告诉祁川,他未必会信……”

    “那也要试一试。”

    我径直打断,总不能一天拿不到确切的证据,就让爷爷死得不明不白一天,“程叔,您派人把指纹鉴定报告给我送过来吧,剩下的,我让傅祁川自己去查。”

    我只负责,把这个交给他。

    他但凡信任我一点点,就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以他的手腕,由他去查,比我和程叔查要容易得多。

    “好的。”

    程叔应该是看了下时间,而后道:“二十分钟左右,就能送到临江苑,是给您送上去,还是……”

    “我下去拿吧。”

    拿到鉴定报告,我就直接去医院交给傅祁川。

    他会信的吧。

    就算不那么信,他自己查一查,肯定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的孩子,或许傅祁川还能替傅衿安找到宽容的理由,那爷爷呢。

    傅祁川……

    这次你总不至于让你爷爷都失望吧。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套衣服便下楼,饶是在地下停车场,初冬的寒意也往人衣缝里灌。

    今年的冬天,来得也未免太早了一些。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我嫌冷,直接用无线耳机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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