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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她们震惊,他会站在我这边。

    而我也是。

    他本就怀疑我和陆时晏的关系,有了这张照片,他的怀疑应该会更深才对。

    只是,他好像选择了相信我?

    傅衿安伸手怒指着我,不可思议地开口:“阿川,是你糊涂了吧!她阮南枝给你戴绿帽,你有火,冲我妈发什么脾气?!”

    “她是我老婆。”

    傅祁川挡在我身前,压迫性极强,嗓音沉沉地警告:“不是谁都能跳到她头上来踩一脚的,傅衿安,你泼脏水也要有个度。”

    “我……”

    傅衿安心虚了一瞬,而后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自己,眼泪簌簌落下,“傅祁川,你说我泼她脏水?要不是为了你,我和我妈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好!今天就算我们多管闲事了!”

    温芳也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川,你太让我失望了。但没关系,我理解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真相……”

    话落,母女俩就要走。

    我看着她们戏精的样子,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待她们走出去,就听见空气中响起傅祁川冰冷蚀骨的声音。

    “这样做,你满意吗?”

    我浑身一怔,慢半拍地看向他,喉头发紧,“什么意思?”

    他捡起一张适才丢在地上的碎片,是我的侧脸,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眼底却是近乎病态的执拗,“我想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第102章

    你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我看不透他。

    只能下意识后退,“什么意思?”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傅祁川握住我的手腕,摩擦着我脉搏处,“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只要你,不管别的任何人了。”

    “包括温芳和傅衿安?”

    “对。”

    “傅祁川,”

    我觉得可笑至极,“这话你自己信吗?”

    如果说是突如其来的醒悟,那也来得太迟了。

    我没有猜到他今天会相信我,可是这也不够弥补过往的所有隔阂。

    他嗓音沉缓,“你还是不愿意?”

    我定定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对,我不愿意。”

    倘若回到没失去孩子的时候,他做出这个决定,我可能会立马同意。

    但现在,我想不到有什么答应的理由。

    是我被撞倒的时候,他越过我去扶另一个人吗。

    还是我流产的时候,他那耳光打得不够狠呢。

    我们这段婚姻已经没有退路了。

    傅祁川沉默了很久,将我的手越攥越紧,末了,眼底只剩一片清明,极尽讽刺,“连这几张照片,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这还不够吗?”

    这句话,让我瞬间像是在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血液都被冻住了。

    我扯了扯嘴角,眼泪却先冒了出来,猛地挣出他的桎梏,“原来,你压根没有相信我?”

    “傅祁川,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啊。”

    “南枝……”

    他神情突然慌张了一下,想伸手来碰我。

    我避开他的动作,一边往后退,一边笑着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都跟别人去开房了,多脏啊,你碰我不嫌恶心吗。”

    他有几分呆愕,“我不是……”

    “傅祁川,别虚伪了!”

    话落,我转身就跑上楼,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我躲进卫生间,拼命想忍住,拼了命的不允许自己哭,不许再为了他哭,可是眼泪却争先恐后的往外滚。

    哪怕铁了心离婚,但我也不是刀枪不入了。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疼啊。

    他怎么能这么侮辱我……

    八年,就换来这么个下场。

    挺可悲的。

    ……

    这件事过后,我和傅祁川好像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连三四天,都是我起床,他已经出门了,我睡觉了,他才回来。

    根本见不到,因此也不难熬。

    倒是陆时晏,给我发过几次微信,问我有没有事之类的。

    傅祁川这个人偏执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他们已经闹得够僵了,我不想雪上加霜。

    再者,也没必要把陆时晏牵扯得更深。

    我就都回复没事,让他放心。

    这晚,我洗漱完半躺在床上看书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声音。

    我下意识准备去看看,刚拉开门,听见程叔几乎恳求地劝道:“您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老爷子啊,你身体垮了,傅家怎么办?”

    偌大的老宅,能让程叔用尊称的,只剩傅祁川和我了。

    我拉门的动作顿住,心里似被什么扯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才是。

    对。

    我想着,又关上了门。

    门合拢之前,听见傅祁川声音沉哑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您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吧。”

    我重新躺回床上看书,可看了不知多久,才发现书都拿反了。

    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不知道他的身体是怎么了,如果是因为那一枪……那本该是在我身上的。

    我心烦意乱地合上书,准备去阳台透透气时,房门便响了起来,伴随着程叔的声音,“少夫人。”

    我的脚步都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些,打开门,“程叔,傅祁川……还好吗?”

    “祁川他发烧了。”

    闻言,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以为是感冒之类的,却又听见程叔开口:“是前几天的枪伤感染了引起的。现在不让任何人碰他,也不肯吃药。”

    “你们要离婚了,我本来……不该来找你的,但实在是听他睡着了,在喊你的名字……”

    我捏了捏手心,“我去看看吧。”

    因我而起,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因为发烧,傅祁川两颊染着不自然的浅红,长睫覆下,呼吸均匀绵长,只是眉心依旧蹙着,好似遇到了天大的烦心事。

    程叔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这是医生刚来开的,能退烧、消炎。”

    我点头,“好。”

    “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随时叫我。”

    程叔出去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

    我走过去,探了下他的额头,很烫。

    至少三十八九度了。

    未料,却在准备收回手的那一刻,被他下意识攥住,低声呢喃道:“老婆,阮南枝……为什么要离婚,不要离婚。”

    房间静谧,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闯入我的耳朵。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醒醒,吃药。”

    他迷蒙地微微睁开眼,看见我,似乎有些不相信,突然用力一带,将我拽进他的怀里,他瓮声道:“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你骂得对,我是王八蛋,是混蛋。”

    我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好在反应还算快,重心没落在他的伤口那一块,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

    人都烧迷糊了。

    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有这么深的觉悟。

    我手撑在床上,又好气又无奈,“那你就利落一点和我离婚,别再耽误我了。”

    “我不要。”

    他手还圈在我的腰间,双眼却又轻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这人发个烧,搞得跟喝醉酒一样。

    我无奈,反手掰开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却在要收回手的瞬间,目光突然一紧。

    他的手腕内侧……有好几处黑红相间的烫伤。

    新旧不一的伤,在他精致如玉的手上,灼得人眼睛都发疼。

    明显不是同一时间烫到的。

    那就不是不小心烫到了……而是故意的。

    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我努力睁大眼睛,抬手压了压内眼角,忍着鼻腔的酸楚,又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嗯?”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好像没听真切。

    我弯腰,“我说,你手上的伤,烫伤,怎么弄的?”

    睡梦中,他眉心蹙了蹙,好像在想,忽而又舒展开来,“想阮南枝……烫一下,心就不疼了。”

    第103章

    凭什么他说公开就公开

    我怔愣了片刻,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怜,又可恨。

    我分不清,他的这些真情假意了。

    也不想去分辨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没有关系了。

    我吸了吸鼻子,强行把傅祁川摇醒,“把药吃了再睡。”

    可能是知道是我,药喂到嘴边时,他也没抗拒,反而很配合。

    吃完药,又乖顺地睡了过去。

    身上烫得可怕,不是一时半会能退烧的。

    我找程叔要了烫伤药,给傅祁川把手腕内侧的伤上了药,直到他开始退烧,才起身回了房间。

    到底是平常身体底子好,又还年轻,第二天早上,程叔便来说完全退烧了。

    只是,下午又吩咐佣人送了几条高定礼服裙进来。

    “祁川说,让你晚上和他去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

    我有些疑惑。

    结婚这三年,因为是隐婚,除了傅家人的场合,他从没带我出席过别的,都是他独自出席。

    程叔点点头,“是的,陆家老夫人的八十大寿。”

    “……”

    我好像一下读懂了他的用意,在陆家人那里留下一个,我是有夫之妇的形象。

    让我断了进陆家的念想。

    神经。

    他还是生着病的时候正常一点。

    我皱眉,“他人呢?”

    “在书房……”

    程叔话还没说完,我就大步走远,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傅祁川,你有病吧,我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

    说到一半,我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憋得满脸通红。

    他在开视频会议!

    我明明是占理的,可是这一下,在对上傅祁川那双漆黑揶揄的眸子时,也哑了火。

    太丢人了。

    “嫂子是吧,嫂子好!”

    电脑屏幕上,一个我没见过的人,非常健谈地和我打起招呼,“嫂子,你要给我哥整个绿帽吗,那你一定是我觉得最牛叉的人。”

    ……

    我本来还能立马走掉,现在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没,没,你们继续开会,继续。”

    “滚蛋。”

    傅祁川嗓音淡淡,我以为是让我滚,就见他直接挂断了视频,起身朝我走过来,开门见山:“这么生气,是去陆家晚宴的事?”

    “我觉得你多此一举。”

    我抬头看向他,“傅祁川,你别把我想的太不堪,谈恋爱分手了都有空窗期,更何况是离婚。我不是你,你不用这么处处提防。”

    “阮南枝,”

    他觑着我,似笑非笑,“你没发现,自己也没把我想得有多好?”

    “除了这个,你带我去参加晚宴的理由,还能有什么?”我凉声道。

    他眸色深深,“让你知道,为什么一再让你离陆时晏远一点。”

    “他再怎么样,也比你好。”

    至少,陆时晏并没有伤害过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

    谁知,这句话似一下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冷冷一笑,“还没离婚,就替他说上话了?我告诉过你他不简单,你离他远一点,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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