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周放言简意赅地解释完,又问道:“从他那几个手下的嘴里,问出什么没有?”“问不出来。”
乔鞍摇头,神情也有些为难,“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那几个手下嘴严得出奇!不过,我发现他们手臂内侧,都有一样的纹身。”
……
陆时晏走出医院,助理已经开车等在门口。
上车后,他的一身温和瞬间卸下,拨出一通电话,咬着牙开口:“在哪?”
嗓音阴冷得如同寒冰。
等对面回答完,他连应声都没有,径直挂断了电话,吩咐助理,“去天屿别墅。”
天屿别墅不在市中心,而是就在离废弃工厂不远的地方,几分钟的车距。
车子一路疾驰,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都能察觉到陆时晏竭力遏制着的火气。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可又不得不问,“陆总,PL公司那边问,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
陆时晏捏了捏眉心,“收手。”
“收手?这个时候收手?”
陆时晏,“需要我说第二遍?”
眼下,PL继续和周氏硬刚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华生也是一个废物,这么好的机会递到他眼前,只需要他帮忙拖住周放,却还是失败了。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PL再做什么了,否则,以周放的能力,这只会成为他在周氏集团彻底站稳脚跟、收拢人心的好机会,而且,还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来。
毕竟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凭这么点小事就想弄垮,不可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助理连忙道:“是,我等等就和他们转达您的意思。”
待车子在天屿别墅停下,别墅的主人十分张扬,连家门都是敞开的。
不过,院子里有好几个黑衣人在放哨。
陆时晏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也无需再压抑。
“Y哥。”
“Y哥!”
看见陆时晏下车,黑衣人纷纷恭敬地叫道。
老K正悠哉地半躺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身体还在不自觉地抖动着,就见陆时晏迈着大步走进来!
没等他坐直身体,一个拳头就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处!
这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老K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就要发作,可还是有所顾忌,只捂着额头看向陆时晏,骂道:“你疯了??”
“我疯了?”
陆时晏狠厉地用手枪抵住他的额头,眼神如淬了毒,低声咆哮道:“我看是你不想活了!谁允许你朝她开枪的?!我说过,不许碰她!!”
他咬牙切齿,似被人触碰到了逆鳞!
恨不得当下,就掐死老K。
老K知道他在意阮南枝,但没料到会为了阮南枝疯狂到这个地步。
见识过他的手段,毫不怀疑他做得出来开枪打死自己的事,老K牙关都颤了一下,解释道:“你当时也在场,明知道不是我的意思,她当时疯了一样朝我跑过来,手底下的人估计是怕她做什么,情急之下才开了枪。”
“砰——”
老K话音刚落,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闷响!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呆愕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枪不是打在他的脑袋上,而是客厅摆着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子弹正中眉心,相框应声倒地。
陆时晏嘴角勾出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用枪拍了拍老K的脸,“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下次,就不是朝照片开枪了。”
“你……”
老K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历尽沧桑的眼底划过忌惮,面上却笑了起来,“我现在突然不知道,当初在Y国遇到你,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陆时晏冷笑,“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Y国街头乞讨,还是那个无法回国的通缉犯,手底下,更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势力。”
“孙凯,别特么的吃了饭就想砸碗。”
“哪儿敢?”
老K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丢了根雪茄给陆时晏,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伤成这样,阮小姐也没说好好照顾照顾你?她这也太冷血……”
“轮得到你置喙她?”
陆时晏神情不悦,将雪茄咬住,等着老K给他点火后,才冷着脸开口:“解药呢?”
“什么解药?”
陆时晏皱眉,“别跟我装蒜。”
老K反应过来,立马道:“事先说好了,沈家的事,我来……”
“事先也说好了,不许伤到她分毫。”
陆时晏阴沉地打断,意味深长把玩着黑色手枪,“一人毁约一次,不算过分吧?还是说,你希望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行!”
老K知道他在威胁自己,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吩咐手下去楼上拿了个黑色玻璃药瓶下来。
陆时晏朝手下一伸手,药瓶就递到他的手上。
老K眯了眯眼睛,眼角沟壑都透着精明,“陆总是打算,用这个解药,去阮小姐面前刷好感?”
陆时晏吸了口雪茄,“你觉得呢?”
“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第287章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老K虽依附于陆时晏多年,但到底年长他二十多岁,还是能看出几分他的心思。
老K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就是不知道,对那位阮小姐,能痴情到什么程度。
什么时候才会彻底耗尽耐心,用直截了当的手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迂回地织着一张细密的大网。
陆时晏将药瓶装进西服口袋,在他探究的眼神下起身,“走了。”
老K,“那接下来……”
“你的当务之急……”
陆时晏朝院子的方向睨了一眼,冷声提醒,“是马上带着你的人换个地方。”
“换地方?”
老K皱眉,“周家的人已经把这里搜过一遍了,现在这里比其他地方安全得多。”
陆时晏随手把剩下的半截雪茄丢进烟灰缸里,不悦道:“你当周放是吃素的?”
“你都能想到的事,他想不到?”
说着,他看了眼时间,警告道:“你最多只剩下十分钟了。景城到底是周家的地盘,在你的势力尽数转移回国之前,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他离开后,老K虽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领着手下转移地方。
回国前,老K就购置了好几处房产。
过去的路上,他还是觉得,陆时晏有些杞人忧天了。
心里刚有些不屑,就听手下汇报道:“K哥,我们留在天屿别墅的人给来消息,周放手底下的人,确实又回去搜了一遍。”
“……”
老K错愕,一看时间,正好十分钟,一点都不差。
这个陆时晏,当真是心思深沉。
……
临近傍晚,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的神情却不大好,“小周总……”
我心里一沉,周放安抚性地捏了捏我的肩膀,看向医生,“不用支支吾吾的,直说奶奶现在什么情况就好。”
“人……是醒了。”
医生为难地开口:“但体内确实有毒,但是,到现在也没人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毒。”
我攥紧手心,“那这个毒严重吗?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听见这个问题,医生脸色终于放松了两分,“目前看来是慢性毒药,还没对沈老夫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我连忙问,“那有没有办法解毒的办法?”
毕竟,那个老K来者不善,就算现在对身体没影响,以后不可能没有。
唯一的办法还是尽快解毒。
“目前……”
医生摇了摇头,“还没有办法。”
周放眉心紧拧,“所有专家都没办法?”
医生连忙回答道:“老刘已经带人去了检验科,想先分析出来是什么毒,才有解毒的可能。”
闻言,我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周放忽然看了眼手机,道:“别急,你听说过张懿吗?舅舅出面联系了他,他在过来的路上了。”
我一愣,“舅舅知道了?”
至于张懿,我当然听说过,知名的泰斗级名老中医,已经隐世多年了。
他来了,希望就大了很多。
“不止舅舅,还有阿姨也马上到医院了。”
此刻,周放敛下了散漫张扬的模样,眼眸里有的都是沉稳,“所以,不用担心,我们都会一起想办法的。阮南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好。”
晚些时候,奶奶从急救室送到了VIP病房,面色发白,但意识是清醒的。
我还没得及凑近,姜云舒、姜聿珩,还有张懿都来了。
“南枝!”
姜云舒一听见消息就赶了过来,眼睛都急红了,一看见就将我抱住,“你吓死妈妈了!出事了怎么不直接联系我?自己以身犯险,万一出什么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妈妈……”
我捏了捏手心,以前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面对,好像还不太适应求助,“对不起,我当时一着急,就没来得及考虑周全。”
“傻丫头!”
姜云舒松开我,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痕,认真警告:“以后再有什么事,不可以这样了,听见没有?!”
我眼眶热热的,用力点头,“嗯!”
又有些心虚地看向一旁的姜聿珩,“舅舅……”
“心虚什么?舅舅不骂你。”
姜聿珩把我介绍给张懿认识后,便没有耽搁,立马尊敬道:“张老,需要您诊治的是我外甥女的奶奶,沈老夫人,烦请您诊脉看看。”
“好。”
张懿似乎与姜家交情很深,没有二话,当即在病床旁坐下,伸手搭上奶奶的手腕内侧。
一摸上脉,和善的神情便有些发沉,花白的眉毛都蹙了起来。
只不过,姜聿珩提前和他交代过,所以收回手后,他没有马上说什么,只简单问奶奶,“老夫人可有感觉头脑昏沉、指尖发麻?”
“是有一些,但不严重,应该没事吧?”
奶奶也听说过张懿,笑了笑,看向我,“我只是摔了一下,估计是我孙女担心,才请了您来。”
张懿面色如常,“是没事,我给您施几针,症状就能消失了。”
奶奶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便答应下来。
张懿取出银针,干脆利落地下针,虽年纪老迈,手法却又快又准。
最后一针刺入时,奶奶就昏睡了过去。
我心瞬间提了起来,张懿适时开口:“老夫人暂时无碍。”
姜聿珩,“张老,老夫人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
张懿不像之前的医生那边模棱两可,神情也慎重起来,“老夫人是中毒了吧?这个毒很凶险,中毒前期,各项器官检查,都不会表现出什么异常,让人掉以轻心。可是实际上,毒会在短短几天内蔓延进五脏六腑,甚至神经,但真到这一步……就什么都迟了。”
我追问,“那该怎么办?”
“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毒药,才能配制解药。”
张懿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毒,我能确定没有接触过,能做的只有靠针灸拖延毒药蔓延的时间。”
周放蹙眉,“最多能拖延多久?”
“半个月。”
闻言,我双腿猛地一软,靠周放眼疾手快地揽住我的腰,才稳住身形,偏过头,眼泪就滚了出来。
与此同时,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我忙不迭打开看。
【阮小姐,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288章
不吉利的问题,不许问
毋庸置疑,是老K发来的消息。
周放从我手中把手机接过去,直接回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我拿回手机,走到阳台拨出苏宛玉的电话。
听见我的声音,苏宛玉心情似乎不大好,甚至有些意外,“阮南枝,你还活……”
话音突然顿住,“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明知故问。
我没有和她拐弯抹角的心思,直接明了地开口:“苏宛玉,我知道你想替沈星妤争沈家的财产,可以,我答应你,只要是奶奶遗嘱里给我的那部分,我都可以尽数给沈星妤!这样可以吗?”
“嗯?”
闻言,苏宛玉愉悦起来,悠悠道:“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还是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