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但没人管,这让他的高中生活并不好过,尤其是他还有个家暴打死人在坐牢的父亲,在学校里谁都能欺负他,谁都能看不起他。直到有一次他被人关在学校装体育器材的小仓库,一整夜,任由他如何哭喊都没人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脏乱的仓库,空无一人的深夜学校,他蜷缩在角落里绝望着。
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他不能像个普通人有个正常的爸爸,有个温柔的妈妈,有个不被霸凌的人生。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第二天早练的老师发现了被关在仓库里的他,第一时间就上报了学校。
学校也没不管这件事,询问了是谁关的他,但还没等学校做出处理,带头关他的那个同学就在家里不小心触电死了。
当时他只觉得那人死得活该,只当他是自己倒霉,但很快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出了一些状况,有些骑车摔了,脸直接蹭在了地上大面积蹭伤还磕掉了牙齿。
有人下楼梯的时候踩空摔断了腿。
还有人上洗手间结果门锁坏了被关了三天差点饿死,他爸妈旅游回来才发现。
大大小小的事件隔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还恰好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港生一开始觉得是意外,但正好是那些人之后他觉得有些过于凑巧,但那时候他还没多想。
直到他被星探看中然后辍学,在公司接受培训时,那些瞧不起他的,跟他争过东西的,仗着家世条件抢训练室抢老师结合其他人排挤他的,再次延续了高中时一些人的命运。
不是摔了就是磕了,轻则破相离开公司接受美容治疗,重则摔断胳膊摔断腿上不了台。
就连那次去参加选秀,也是有人出了意外,名额才落到他头上。
港生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帮他,他猜想那人肯定是他妈妈,因为这世上除了他已经去世的妈妈,没人会这样帮他,也没人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出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事故。
港生心里清楚,但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只是在一些比赛前小声祈祷,谁谁谁要是上不了场就好了,人家比他聪明比他家世条件好,不像他从小什么都没学过,如果竞争他肯定赢不了。
决赛夜后,因为只拿了第二名躲在房间里哭,哭以后要怎么办,第二名的资源根本得不到公司的培养,不像第一名,唱片资源影视资源都会直接送上门。
在剧组演十八线小角色的时候,他会羡慕地看着跟他外形条件差不多的男二感叹他要是有演男二的机会就好了。
在争一些综艺资源的时候,他会充满羡慕地表示他没有人家那么强大的人脉关系,这机会肯定落不到他头上了。
又或者接到他爸从监狱里打出来的电话,惊惶无措地痛哭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爸爸,等他服刑完出来自己是不是要被他捆绑一辈子。
除了这些,他也会在深夜无人时拿着手机里拍下的老旧照片流着眼泪说想妈妈,说如果妈妈在就好了,那他就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没妈的孩子了。
一切的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他拿到了出道的机会,拿到了冠军的资源,拿到了男二的角色,挤掉了其他竞争者做了火红综艺的常驻,马上就连蓝血代言都要落在他头上了。
可这时候有人来告诉他,有天师收了他妈妈。
为什么要收他妈妈,他就剩妈妈了,为什么要收走他妈妈!
可他不敢问不敢争,他怕暴露他一直知道妈妈在他身边的事,他怕他妈妈为他做的那些事最后会报应在他身上。
可是那些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人又不是他让妈妈杀的,那些摔伤的车祸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推的。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人,港生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以后他妈妈不能帮他了也没关系,他现在的咖位已经起来了,今后靠自己也能慢慢发展好的。
调整好情绪,港生刚走出化妆间,就有人请他去制片那儿一趟,然后他和经纪人被告知他的这个角色可能要换人,有个富婆的男朋友看上了,追加了投资要了他这个角色。
他们经纪公司也不是什么很大的艺人公司,有点小资源,却拼不过大资本,不想得罪导演和制片,那就只能拿着违约的赔偿走人。
在带着行李回公司的路上,港生想这要是以前,那个抢他角色的人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没人能帮他了,他的妈妈被那群该死的天师抓走了。
这一刻他心里不再是隐藏的秘密被人知道的惶恐和失败万一败露的惊慌,而是面对未来的恐惧,因为突然间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的未来再也没有人帮他了。
一路上经纪人也沉默,港生的运气一直很好,一般只有天降资源,没有说到手的东西被人抢走的,结果刚刚有天师来说了那些事,下午已经签了合约的角色被人抢走了。
要说巧合这也太巧合了。
等回了公司,经纪人把港生带到办公室,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港生慌乱摇头,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也一直是这么哄骗自己的,不是他,跟他没关系,他是无辜的。
经纪人没说什么,让他先回去,转头去联系了大师,他得先确认港生这事好不好转圜,如果不好转圜,那么得尽快把港生手里的东西分散给其他艺人,可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带累了整个公司。
女鬼杀人这事就算女鬼不开口,也不是多难调查,吴恙将罗冉死后跟港生有关的时间线一捋,走访调查了他学生时期的事。
至于做艺人时期的几年那就更好查了,很多消息都能从网上搜出来,有人还特意整理过港生的幸运过往,资料都是现成的。
吴恙带着调查到的东西又见了女鬼罗冉一次。
被封印在瓷坛里的罗冉已经魂体有些溃散了,这几年她杀了不少人,身上的煞气重,在管理局这边每天都会有天师念超度经文化去那些阴魂的怨念和阴煞,因此她的魂体才会这么不稳。
看着女鬼,吴恙将一堆人名资料摊开:“你死后因对儿子的执念不入轮回滞留人间,一共杀了六个人,港生的两个高中同学,一个电死,一个推入水中淹死,电死的那个因为他把港生关在仓房里,淹死的那个因为他把港生堵卫生间里往便池里压。”
罗冉身上的恨意翻涌,死死看着吴恙。
吴恙继续道:“另外四人,一个是选秀冠军郑一航,为了把他的资源抢给港生,一个是陈斌,港生的武替,这个武替也是你杀的吧,为什么杀他?他作为你儿子的武替,应该没那个咖位欺负你儿子吧?”
罗冉恨恨道:“他在我儿子的衣服上动手脚,想让我儿子从高空摔下来取代他!”
吴恙动笔补全了信息后又道:“还有一个秦云,意外坠楼,为了给你儿子抢那档综艺的常驻,也是你杀的对吧,还有暴毙在监狱里的丈夫,包括这次的贾元序,如果不是有天师及时赶到,那就是七条人命。”
吴恙合上文件夹,看着女鬼:“当初你但凡有这胆量反抗,你也不会被家暴致死,你死后能留在你儿子身边保护他,你却不知道珍惜,如果你没杀人不曾作恶,我们也不会强行超度你,你看这管理局里就有不少错过了轮回的阴魂依旧在努力工作,在为阳间的亲人赚钱积福,你呢,你这去了阴间要接受审判不说,你儿子也会因此遭到报应。”
罗冉猛地冲了过去,但她还没触碰到吴恙,就被符箓设下的结界给挡了回去,罗冉摔在地上,一脸惊慌:“都是我做的,跟我儿子没关系!是我杀了人那就报应我好了!你们凭什么报应我儿子!”
吴恙没忍住笑了:“你也是上过大学的,报不报应谁又不是我们说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儿子没那个命承受你给他抢来的这些东西,现在你无法替他承担了,那自然就会有反噬。”
罗冉满心不甘,疯狂冲击符箓想要逃离这里,她不能丢下生生一个人,以后没了她,她的生生要怎么办。
都说她不反抗家暴,那是她能反抗的吗,家暴不止要打她,反抗了就是杀她全家,她能怎么办!
活着的时候没人能帮她,那些所谓的调解员都是劝和不劝分,外面的人打了人还有拘留赔钱,家暴打人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这世间本来就是不公平,那凭什么她现在努力争取了,却有人为别人来讨公道,但从未有人为她讨过公道!
罗冉的心里恨意越发扭曲,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最后都被符箓的力量死死压制着。
她不后悔杀人,那些人都欺负过她的孩子,她只后悔自己不够强大,没能继续留在儿子身边保护他。
吴恙摇了摇头,将罗冉再次收回了瓷坛,周末就是寒衣节了,到时候这些阴魂都会被送走,等去了阴间,该投胎的投胎,该还债的还债。
这世间万事万物哪能做到绝对的公平,还好他们不是执法者也不是判官,把阴魂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就算完成任务了,否则这种事评判的怕是要头疼死。
寒衣节的前一天宵野收到老板的照片,他定制的那些东西都做好了,虽然不至于栩栩如生,但绝对是精致的一分钱一分货。
宵野把手机递给季南星:“你看,我给我奶奶还有我太姥和太姥爷定制的大房子,有花园有猫狗,再往上的亲戚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写了小纸条,如果还有亲戚还在,就让我奶奶给他们分点钱,然后给我托梦,我以后就再给他们烧。”
张沅看他手机里一团红红绿绿的,问道:“什么玩意儿?”
宵野:“寒衣节,明天在玉春观,你去不去?”
张沅:“寒衣节是给死去亲人烧东西的吧,你们要去?”
宵野收了手机点头:“对,我跟南星一起去,你去不去,你去的话我可以顺路接你,如果你要去,那你得提前问好你要烧东西的亲人名字,到时候会写在祭祀物品上,对了,祭祀的东西有点贵,你要是去的话,小一千得要。”
张沅闻言直接摇头:“那算了吧,我攒两个零花钱不容易。”
他家境普通,不穷,但也不富,零花钱一周五百带吃饭,他攒下来的都买了人体模型,没剩多少了。
宵野也不勉强:“那行吧,我们自己去。”
张沅冷笑了一声:“你就没想我去。”
这么多年兄弟了,谁还不了解谁啊。
宵野顿时一脸你怎么能说这种丧良心话的表情:“我是那种人吗,不就是顺脚去接你费点油吗,你这话亏不亏心!”
张沅道:“我不去,能代烧吗,给我爷爷和外婆烧点纸钱也行。”
他这周末蹭到了一个关于犯罪学的讲座,的确也是没时间去道观参加什么寒衣节。
宵野看向季南星,季南星点头:“可以代烧。”
一般情况祭奠这种事肯定是自家亲人亲自来更显诚意,但代烧也不是不行,到时候给他拿一张符写上名字和八字,如果他家亲人还在,那肯定是能收到的。
张沅刚想说那就麻烦他们代烧一下,就见宵野突然喊了一声:“别动。”
他还以为宵野喊他别动,结果再一看,宵野直接捧起季南星的脸,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别动别动。”
季南星疑惑地眨眨眼:“怎么了?”
宵野在他眼睛上面轻轻一捻,然后伸着一根手指道:“快快,眼睫毛掉了赶紧许愿!”
张沅:“……”
他把衣服帽子一戴,多看一眼这个幼稚的傻缺都觉得辣眼睛。
季南星看了眼他手上那根眼睫毛,再看宵野一脸认真的模样,无奈转过身开始背书。
宵野还在一旁道:“你不许愿?对着掉落的眼睫毛许愿这个你没听过?”
季南星把耳朵一捂:“别吵我背课文。”
宵野遗憾道:“那好吧,我帮你许。”
他举着那根在他指尖上的睫毛默默许了个愿,没许太大的,就许了个这周末季闹闹能去他家过夜的愿望,然后把那根长的有点过分的睫毛塞到手机壳背后暂时收了起来。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季南星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当他觉得宵野成熟到已经是个能顶事的男人时,他又会露出那幼稚到令人无语的一面。
玉春观是他们本地最大的道观,也算是一处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玉春观坐落在枫叶山上。
山的一边是徒步登山的区域,山的另一边半山腰就是玉春观,在枫叶山的山顶还有一家枫叶酒店,酒店斥巨资挖了一条山道,所以这座枫叶山涵盖了徒步,缆车,以及盘山公路多种上山方式。
要上玉春观,那就只能从玉春观这边登山走到半山腰,这边是没有车路可走的,如果不想爬山,那就开车上酒店,然后坐缆车到玉春观也行。
宵野体力好,以前没少陪他爷爷来爬山,虽然爬的也是这枫叶山,但这边的玉春观倒是第一次来。
季南星的体力就更不用说了,翻山越岭的事从小就没少做,只不过开学以来虽然也处理了几次灵异事件,都处理的都比较简单容易,都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也没让他费什么事,这就导致他近段时间有些疏于锻炼了。
不像宵野,下课十分钟都要跟人去打一场球,为了自认为的维持住身为老大仅剩的武力优势,每天早上更是把晨跑也捡起来了。
当季南星有些喘的时候,宵野差不多往前爬了一个来回,然后兜了一兜子金黄色的果子:“闹闹给,我用矿泉水洗过,这些都是比较甜的。”
季南星看着他献宝一样,往他衣服兜着的一堆果子看了一眼:“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吗你就吃,小心中毒。”
这里是旅游景点,但也是山,会有一些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果子,有些果子是带有毒性的,一般在外面他认不出的东西就不会随便乱吃。
宵野嘿嘿一笑:“不认识的果子我怎么敢给你吃,这枫叶山啊我跟我爷爷算是从小爬到大,这是金海棠,金色的海棠果,算是野生又不算野生,在这山上栽种了好多年了,我小时候跟我爷爷爬山的时候会专门去找这种果子,甜不甜的我看一眼就能确定。”
宵野说着自己拿了一颗吃了一口:“甜!快闹闹,尝尝,不骗你真的甜。”
季南星这才伸手往他兜里拿了一颗,小小咬了一口,果然很脆甜。
宵野把清洗好的果子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系在自己的背包袋子上。
他们算是轻装上阵,需要烧的东西那家纸扎店的老板会提前送到玉春观去,根本不需要他们搬运,而他背着的包里除了装了些吃的喝的之外,还有几件干净换洗的衣服。
这枫叶山都来了,那不得去山顶的酒店住一晚啊。
宵野收拾好东西,又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把手伸向季南星:“来我牵着你,走不动了吧。”
季南星伸出手,就在宵野过来握住的时候,抬手往他掌心打了一下:“你才走不动了。”
说完往山上快走了几步。
宵野嘿了一声,看着季南星笑着跑掉了,立刻追了上去:“好你个季闹闹!你别跑,被我抓到你就完蛋了!”
第64章
寒衣节
在一众爬山爬到气喘如牛的人群中,还能有余力嬉闹追逐的少年人实在是有些过于显眼。
两人速度一点不慢地在上山的人群中窜过,有些人是单纯的游客,有些人手里还拎着祭祀的东西,很明显是玉春观的信众,特意来参加寒衣节的。
坐在凉亭里远远看到两个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跑上来,有个中年大叔捶着爬累了的双腿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
见到凉亭还有空位,宵野拉住想要一鼓作气爬到玉春观的季南星:“歇会儿,天气冷,别爬一身汗待会儿风一吹着凉了。”
流汗自然是不可能流汗的,但时间还早,倒也的确不用那么着急。
宵野打开包,拿出餐盒:“食盒太重了就没带,吃个三明治补充一下体力。”
季南星本身就很能吃,爬了小半个山头也的确有些消耗,正准备伸手接过,就被宵野拉住手,用带的水给他冲了冲手,这才把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拿了一个给他。
坐在他们对面的人笑着道:“你们兄弟感情挺好啊。”
宵野伸手将季南星一揽:“亲兄弟那当然感情好。”
那大叔呵呵笑着道:“这也是要讲缘分,有些兄弟啊,那是两看相厌跟个仇人似的。”
宵野乐呵呵跟人搭话:“那可不,不管做什么都要讲缘分,缘分到位感情深,大叔要吃三明治吗,我们带了不少。”
那中年大叔朝他们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现在大周末的很少看到年轻人来爬山了,大多都窝在家里睡觉,你们这是去玉春观玩啊?”
宵野:“对,去玉春观转转。”
大叔:“今天寒衣节,玉春观会有法会,你们可以去看看,也能在周边买点东西给家里去世的亲人烧烧。”
宵野嗯嗯地点头,三两口解决了一个三明治,等季南星慢悠悠吃完,给他递了张纸巾,又拿出水壶:“喝点水,慢点啊,这里面是热水。”
看着他俩,对面的大叔有些羡慕。
等季南星喝好了,宵野这才收了东西,然后朝那大叔挥了挥手:“大叔您再坐会儿,我们先走了。”
季南星只朝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宵野继续往山上爬。
腾蛇入口的面相,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见到了,民间流传着一句话,腾蛇入口,不过四九,这种面相的人,活不过四十九。
看着不远处道观的建筑,宵野看了眼时间:“我们爬上来用了半小时,这道观又不用清修,毕竟也是个旅游景点,你说他们把道观安置的这么高干什么,要是有人遇到鬼想要救命,这还没等爬上来怕是就没命了。”
季南星走在旁边:“因为山上便宜。”
宵野:“啊?玉春观应该不穷吧。”
他们市里最大的道观,以前他或许只把这里当普通的旅游景点,但现在知道这道观是真有点本事,毕竟能真的做法会超度,那怎么都不会跟穷这个字沾边。
季南星:“现在不穷,但以前穷,破除封建至今也没多少年,当年还发生了一些事,整个玄门遭受重创,更是门庭惨淡,这山上,又是半山腰,地皮比下面一些地段好的地方便宜多了,所以就把道观安置在这里了。”
玉春观又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大的,都是一点点扩建,一点点翻新出来的,又因为比较灵验,香火也才这么一点点做出来了。
宵野好奇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玄门遭受重创?该不会是有那种很有天赋的逆徒,想要乱了阴阳称帝称王?”
季南星瞥了他一眼:“少看点无脑电视剧,这世上虽然好人不多,但也没多少那么逆天的大反派,最坏也不过是谋财,顶了天的再谋划一些死后的荣华富贵,想要推翻国家称帝称王,谁能有那本事。”
宵野哦了一声:“那玄门怎么重创了?”
季南星:“大灾大祸后死伤惨重,被国外的一些势力借力开了鬼门,导致阴兵入境,几十万阴兵入境,铁骑踏破阳间,所到之处阴气侵染,如果事态控制不住,那阴兵所过之处只会变成一个又一个鬼城,到时候没个百年休养生息根本缓不过来。”
但正在发展中的国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慢慢休养,他国的觊觎,又怎么可能给你时间生息。
最后是因为破除封建而躲在各地的天师,集结着道教佛门的力量,合力将阴兵送回了鬼门之内,避免了一场浩劫。
但那次事件参与的人员可以说是十不存一,真的是拿血肉去守家国山河,也让国家意识到这一块力量的薄弱带来的后患,这才有了管理局,才有了今天的玄门。
当年他还没出生,他的师父都还只是刚刚成长起来的少年天师,拿着一个四方宝鼎浴血奋战,守住了四方八门之一。
小时候他问师父,那个时候有怕过吗。
阴兵过境生灵涂炭,却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儿守着。
他还记得他师父笑着跟他说:怕啊,生死之事哪有不怕的。
但是怕归怕,守还是要守的。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所以不能退,但空无一人的背后是万千百姓,所以更不能退。
寥寥数语简括了当年的惨烈和今日和平的来之不易。
宵野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前两步紧紧牵住了季南星的手。
两人到玉春观的时候做法会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宵野左右看了看:“那个池老板把我们要烧的东西放哪儿去了?”
池老板就是纸扎店的老板,说是会提前把他们定制的东西送来玉春观的。
季南星直接带着他往里面走:“在里面,外面这个法会是给玉春观的信众祭祀用的,在山内才是超度,我们的东西都在里面。”
带着宵野往里面走的时候,有小道士从旁路过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两个大帅哥有些过于显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观内是游客止步的,连忙追了上去。
还不等小道士劝阻,就见大师兄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道:“我掐指一算你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小道士见是大师兄认识的,这才又退了出去,今天有法会,来的信众多,可算是好一阵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