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学生鬼将头往下躲了躲,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谢谢。”季南星将点燃的符纸放到了地上:“不客气,你出来吸吧,我走了。”
学生鬼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直到季南星走远了都没再开口,他想说他知道他不在学校,知道他不是故意失信的。
晚自习的时候,他悄悄飘过去看过,说好的时间他没来,比起失信,他更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直到见不到人了,学生鬼都没能问出那句关心,这才有些懊恼,但看着那升腾起的烟雾,没忍住咽了咽口水,整个鬼都扑了过去。
季南星回到操场,拿起宵野的外套走到草坪那儿,刚坐下没多久,被老师叫走的张沅也回来了。
球场那边满员了,张沅就干脆坐到季南星他们旁边道:“何展飞他们家来了。”
季南星往教师楼那边看了看:“学校怎么说?”
张沅耸肩:“劝休学,何展飞的爸妈把我喊去作证,说他是撞鬼不是精神有问题。”
这话听得陈十一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这种也能作证的,老师只怕觉得连他爸妈都有问题了。”
季南星也有点好奇地问张沅:“那你怎么说的?”
张沅:“照实说,我就说他撞邪了,然后事情已经解决,他现在正常了,结果老师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我,摆手让我回来上课了。”
陈十一问道:“那你觉得他回来上课的可能性大吗?”
张沅摇头:“不大,虽然他成绩很好,但学校要是让他回来上课,背负的责任太大了,灵异这种事本来也不是能正大光明摆出来说的。”
没亲眼见过的事,让学校老师怎么信,反而还会觉得这是何展飞父母找的借口说辞,所以回来上课的可能性估计真不大。
三人坐在草地上说了一会儿话,何展飞和他爸妈也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了,还被教导主任一路送到大门口。
路过操场的时候,何展飞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季南星的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地不甘和怨愤。
距离有点远,太阳也有点大,张沅他们视力虽然还算不错,但也没到这么远能看清的程度,自然不知道他的神色有多怨气。
季南星倒是看清了,原本他还想着经此一事何展飞总该成长一些,看样子有些东西是天性,并不是经历了事情就能看开的。
何展飞大概还想着如何超越他。
可惜季南星只在他身上看到垂落的气势,越想成事越失败的命运,以及高考失利一蹶不振的未来。
他有时候挺不懂的,明明是有智商的人,为什么要做一些没脑子的事,在玉兰这样的重点高中,能稳定年级前三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只要一个念头转变,一切都能明亮起来,却偏偏要钻进牛角尖里。
不过以后这个何展飞跟他不会再有交集,他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收回目光后,就看到蒋棠棠咋咋呼呼地跑过来,少女的活泼驱散了一些牛角尖里的阴暗面,季南星笑了笑,这才是十六七岁最美好的模样。
蒋棠棠挤到草地上坐下后,将一副扑克牌拿了出来:“我们打牌吧!”
陈十一:“你上学还带牌啊。”
蒋棠棠已经开始洗牌了:“带牌怎么了,我又没在上课的时候玩,学神学神,我们来打牌呀。”
季南星朝她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玩吧,我晒晒太阳睡一会儿。”
蒋棠棠立刻降低了音量:“那你睡吧,我们小声点,快点张沅,正好咱们三个斗地主。”
陈十一看着她发牌:“怎么不找你小姐妹玩。”
蒋棠棠嗐了一声:“吵架了,袁一萌非要说她家哥哥长得帅,那个叫孟垚的,就三个土的那个垚,你们认识吗?”
对娱乐圈没有丝毫关注的两人齐齐摇头,蒋棠棠立刻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他们看:“喏,就他,这帅吗?”
略微激动下声音稍稍大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捂嘴再次降低音量小声道:“这哪里帅了,双眼无神,眼皮子耷拉着,露出大半眼白,她还说她家哥哥这是朦胧眼,什么看谁都深情,算了,跟她审美不在一条线,懒得跟她争。”
看着两个男生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蒋棠棠哼了哼,收了手机:“打牌打牌,今天输最多的人请喝奶茶。”
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虽然太阳晒着,但偶尔一阵风吹过就把刚蓄积起来的热意吹散了。
正在球场上肆意的宵野时不时侧头看一眼,看到那边安稳睡在太阳下的人就会不自觉地笑一下,然后他看着的那个人动了动,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了侧躺。
如果是在家里,在床上,季南星更喜欢侧身过去还要抱个枕头,可惜学校里没什么能让他抱的,他的校服外套这会儿正盖在季南星的身上,没多的衣服卷吧着给他抱怀里了。
正出神想着,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宵野一转头就被篮球迎面砸来。
好在力道不大,但还是砸得他额头一疼。
跟他打球的一边抱歉一边好笑地跑过来:“你自己突然站着不动的,可不能赖我啊。”
宵野捡起篮球往那人身上玩笑着打了回去:“我上千万做的鼻子,差点被你给打废了。”
球场上又重新热闹起来,另一边打牌的也进入了一局关键期。
张沅一把丢下六张牌:“四带二!”
蒋棠棠:“不要。”
陈十一扔下一个炸弹:“四个八!”
张沅熄火,蒋棠棠要不起,陈十一扔下最后的两张:“对A。”
地主赢了,蒋棠棠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沅:“你有炸弹你不留着!”
张沅给她看自己手里的牌:“我这一堆零碎小牌根本跑不过好吧,你连个炸弹都没有,还怎么打。”
蒋棠棠气呼呼,陈十一乐呵呵洗牌:“提前预订,我要奶绿椰果,南星喜欢喝布丁奶,三分糖。”
蒋棠棠愿赌服输地刷着手机提前点单:“还有十分钟下课,再来!”
一转头看到林艺正在往教室方向走,连忙喊了一声:“林艺你去哪儿啊!奶茶你喝什么?我请客!”
林艺朝她摇了摇头:“我不喝了。”
说完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玩,转身就继续往里走,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见林艺腿上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蒋棠棠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牌一丢,爬起来就朝她跑了过去:“林艺!”
有同学看到这边的情况,也慌里慌张地喊老师:“有人晕倒啦!老师有人晕倒啦!”
距离她们最近的张沅跑了过去,让蒋棠棠把林艺扶到自己的背上,背着人就往医务室去。
季南星抓着宵野的校服外套也跟着起来,眼里还有残留的睡意没散去:“怎么了?”
陈十一拉着他一起往医务室的方向去:“林艺晕倒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也去看看吧。”
一阵风冲了过来,宵野抓着季南星的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听到有人晕倒,我还以为……”
季南星:“以为是我?你不是知道我身体好着,又没病。”
宵野喘着气地看着他,是知道没大病,但也没多健壮,上周还住了几天院,看着就很弱不禁风,总担心一个没看住他就会出状况。
季南星等着他平缓了呼吸才道:“走吧,去看看林艺怎么样了。”
陈十一看着宵野那股粘人劲就忍不住撇嘴,算了算了,懒得跟他争了。
三人到医务室的时候林艺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量体温量血压,确定不是姨妈期痛经,医生还给她测了个血糖。
看着同学们都来了,林艺只觉得尴尬得不行,拉了拉被子,又拉了拉蒋棠棠。
蒋棠棠立刻会意,将一些看热闹的人往外驱赶:“上课去上课去,就是低血糖晕了一会儿,没什么大问题。”
体育老师确定林艺这边没什么问题后,让蒋棠棠陪着,就把其他同学都带回操场去了,季南星走之前往里面看了一眼,手下意识摸到了手串上的小金玲。
没过多久下课铃响起,体育老师直接原地解散了学生。
班主任去看了一下林艺的情况,得知可能是低血糖,就让她直接在医务室好好休息,上午最后一节课就不用上了,要是休息到下午还是不舒服就让家长来接。
一波波的人来了又走了,直到房间里没什么人了,蒋棠棠这才松了口气,戳了戳林艺的脸:“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看着你突然倒下去,我魂差点都没了。”
肖筱也在一旁道:“你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非要自己忍着。”
林艺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了:“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累,本来想说回教室趴一会儿,谁知道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季南星和宵野他们这时走了进来,张沅将买来的吃的递给了她们:“低血糖就吃点喝点,补起来就好了。”
林艺坐起来了一些,笑着道了谢。
蒋棠棠给她撕了一袋小面包,又把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快吃,你就在这儿睡着,中午想吃什么,我跟肖筱一起去买。”
林艺道:“我没事了,就晕了那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蒋棠棠还想再说她,季南星突然开口:“这几天你们去过哪里?”
三个女生转头看他:“这几天?什么去过哪里,怎么了?”
宵野仔细看了看她们三人的面相试图看出些什么,虽然看着跟寻常没两样,什么也没看出来。
陈十一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她们……那个了?”
蒋棠棠奇怪地左右看了看:“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啊?”
季南星道:“林艺身上有被偷走生命线的痕迹,你和肖筱身上也有,只不过肖筱心性坚定,而你气场活跃,所以你俩不太明显,林艺气势稍弱,她的反应自然就比较明显一些。”
蒋棠棠微微张了张嘴巴,为什么学神说的话她好像有点听不懂。
肖筱皱眉,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林艺:“生命线能被人偷走?”说着还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对生命线这三个字的认知只有手纹了。
陈十一看着她们道:“你们对玄学的力量一无所知。”
张沅:“你们先想一想你们去过哪里,或者发生过什么特殊的情况,其他的稍后再说。”
看他们四个男生不像是开玩笑的,蒋棠棠三人心里也生起一股惴惴不安来。
最先理智思考的是肖筱,她想了想道:“如果是跟这种事沾边,会不会是那个游神庙会?”
季南星疑惑:“游神庙会?”
宵野道:“之前这边举办过一次庙会,当时还说你要是回来可以一起去,但那周你没回,就是我去找你的那周。”
陈十一道:“你们三个都去了?”
蒋棠棠点了点头:“去了,他们俩不在,喊你你也不出来,张沅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就干脆我们自己去了。”
季南星道:“哪里的庙会,游的又是哪个神?”
蒋棠棠:“城隍!游的是城隍,说是城隍爷是保护一方平安的,那天好多人,我们还挤进去上了香。”
季南星问清楚了具体的地址后道:“你先好好休息,你们身上的问题也不算严重,就是被人偷走了几天的生命,我先去那边看看情况再说。”
季南星说完就往外走,三个女生继续懵逼在房间里,什么叫不太严重,她们被偷了命还不严重吗!
看着跟出来的人,季南星道:“我直接跟老师说我不舒服,你们就别去了,免得还要找理由。”
张沅:“找什么理由,翘课呗。”
季南星:“一个教室突然少几个人,班主任大概会想杀人。”
宵野:“那不管,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要是跟什么人斗法,我好歹还可以帮帮忙,当个老六背后搞点偷袭。”
张沅跟着点头,他肯定是要去的,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季南星看向陈十一:“你就别去了。”
陈十一还想跟着混出去呢,但又觉得算了,别当拖后腿的,他跑又不能跑,跳又不能跳,还是老老实实在教室上课吧。
看着他们三人离开,陈十一重新回到了病房。
蒋棠棠一把拉住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学神怎么就看出什么生命线,而且他一说,你们竟然一点都不诧异!”
陈十一朝着她们一笑,露出脸上的酒窝:“天师你们知道吗,南星就是传说中的天师,我跟你们说,他可厉害了,这事还要从肖筱被偷拍那次说。”
陈十一跟她们讲故事的时候,季南星已经到了长平街,之前庙会就是在这里举办的,不过会场已经拆了,好多东西都清理掉了,现在一点看不出曾经举办过活动的痕迹。
张沅到处看了看:“一般举办活动是要备案的,这个我去找我爸查一查,看看活动的举办方是谁。”
宵野看向季南星:“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现在还能看出什么来吗?”
季南星道:“具体的看不出来了,很多气息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打散了,但有问题是肯定的。”
“那怎么确定是这里的问题?说不定她们三个并不是因为庙会的原因,她们总是在一起,上个厕所还要手挽手一起去。”
季南星道:“刚刚蒋棠棠说游的神是城隍爷,游神的规矩,先请神,要掷筊询问神意,可城隍庙根本不在这里,如果请神游神,这神又是从哪里请的,她说那天人很多,证明庙会的规模不小,如果这里曾经设下阵法,来过或者上过香的人,一人被偷走一两天的生命,个人损失看起来不严重,甚至能令人毫无察觉,但这种近乎生祭炼阵的恶毒咒术,却是整个玄门绝对不能碰的逆鳞。”
第115章
面相奇怪的人
季南星说那话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宵野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南星,那双向来慵懒的凤眼突然就锐利了起来,像是出鞘的剑,锋利又绚烂,夺目得令人心脏怦怦跳。
宵野捂了捂心脏,感觉里面插满了丘比特的箭,在自己擅长领域里认真的人有多迷人,他今天是见识到了。
张沅余光瞥见他简直要把季南星盯出一个洞的眼神,没忍住走过去,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收敛点。”
宵野视线依旧不离季南星,随口搭话道:“收敛什么?”
张沅:“你的恋爱脑满到要溢出来了!”
宵野大惊,随即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羞涩:“你看出来了啊,这么明显吗?”
张沅翻了个白眼:“你就差直接把这几个字刻脑门上了。”
宵野也从未想过掩饰什么,没在季南星面前表露爱意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季南星应该不太可能会接受他,对待季南星只能温水慢慢煮,越是热烈的爱意只会让他越想逃离。
但对旁人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见张沅看透了他的心思,宵野也就不客气地问道:“你觉得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张沅:“那谁知道,你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算概率都不知道要从哪里算起。”
这话宵野就有些不乐意听了:“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都是中国人!再说了,他当天师我画符,我做他背后的男人!多合适!”
张沅不得不把他拉回现实:“以后呢,现在你们一个高中朝夕相处,就算大学你跟他一个学校,那学业结束以后呢,他肯定是要继承他师父传承做天师的,你呢,你以后要做什么,给他画一辈子符?然后你会发现你们会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你跟他之间的交集会一点点缩减到只剩符箓需求,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是无可替代。”
宵野并没有被张沅的话带进去,反而道:“照你这么说,我哥当兵我嫂子当医生,他们就没办法长久在一起,因为职业不同,高学历不能跟小学毕业的在一起,因为阶层不同,男人也不能跟女人在一起,因为性别不同,老张啊,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张沅笑了一声:“你这是第一次喜欢人吧,就成感情大师了?”
宵野没搭理他的调侃,自顾自道:“爱情就是两个不同圈子的圆能合并交叠到一起,我们不需要有共同职业,只要有人愿意倾诉有人愿意倾听,不需要阶层相同,只要能去高档餐厅也能吃路边摊,不需要有多少共性,只要忙碌完自己的事业然后回到那个共同的家。”
看着正在那边找线索的人,宵野嘴角含笑道:“他以后做天师,我自主创业,我抽空陪他去抓鬼,他闲下来时陪我上班,我们可以偶尔去看看日出,或者抽空一起看夕阳,只要爱还在,感情里没有什么无法克服,克服不了的无非是不爱了,或者没那么爱。”
再说了,他跟季南星也算是门户相当了,家里知根知底的,关系也不错,老一辈没有世仇,这一辈也没有摩擦,家里也很开明,最大的问题就是季南星愿不愿意接受。
张沅知道宵野是个认真心思也通透的人,并不意外他的观念看法,只道:“那如果爱不在了呢。”
宵野笑了笑:“你也会说是如果啊,现在的我无法想象这种如果,因为想象不出来,如果有一天我能摘下月亮,我不会嫌月亮清冷,如果能得到那颗星星,我也不会嫌星星刺眼,如果一开始就担心会有如果,那又何必开始。”
季南星在一处转弯的墙角发现火烧的痕迹,那并不是随便什么东西烧着后的残留,反而更像是半截没清洗干净的图腾印痕。
季南星拿出手机将火痕拍下,一转头看到他们俩还站在老远不知道在聊什么,便朝那边挥了挥手。
宵野立刻止住话头跑了过去:“怎么了,是有发现吗?”
季南星指着不显眼的角落:“你看这像不像画了什么阵法烧过的痕迹。”
宵野盯着墙角,那痕迹像是半圆的一角,半圆里面有镂空的纹路,道:“是有点像,能看出是什么阵法吗?”
季南星微微皱眉思索:“这个印痕不完整,看不太出来,但至少可以确定,举办游神庙会的人肯定有问题。”
诚心举办庙会根本用不着什么阵,恭敬请神然后虔诚上香烧点符纸钱就够了,再看这印痕,很明显是在整个庙会区域范围的八方角之一。更像是在举办一些不能见人的仪式,暗暗在进行某种祭献。
还有这举办庙会的理由也很扯,老来得子,有了儿子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马上飞回去看老来子吗,还留在这里费心费力办庙会。
说是祈福,可问题是这庙会请的是当地城隍,城隍爷只会庇护自己这一方领土,是地方的守护神,换个市都算跨区,更别说跨省了。
反正这就不是什么正经庙会会有的东西。
看着走过来的张沅,季南星道:“如果你那边方便的话,可以先帮忙查一查庙会的举办方。”
张沅点头:“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
查找活动的举办方也不算什么隐私的事,直接走流程查询就行了。
张沅拿着打印的资料从警局出来,去到对面的奶茶店,将东西递给季南星和宵野看:“是个港城富商,清明回来祭祖,听说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老板,老来得子,一高兴就干脆举办了庙会,请了游神祈福热闹一下。”
宵野翻着资料道:“办活动申报要这么详细吗,连老来得子都要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