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宵野连忙将注意力转回炉灶上,拿起筷子戳了一下锅里的肉块,一戳就软烂戳穿了,这才将肉都捞了起来,换了个锅,正式开始炖东坡肉。一旁还放了清洗好剪了虾线的虾,他打算今天给季闹闹做东坡肉,再做一个避风塘虾,再来两盘清炒时蔬,肉菜均衡营养搭配。
就连马昭都得到了季南星一根自己手搓出来的香,财气肯定不可能拿来喂他,但香烛管够。
两人一鬼舒服的吃着饭,有人却在东躲西藏。
杨雨欣没想过项光明的事会败露,在她的认知里,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办法,她之前想的,最坏不过是被戚家的人发现屋里藏的符纸,然后查到项光明头上,最多再找来个大师破局,然后一拍两散。
所有的坏结果承受的人都是项光明,跟她没有关系,最好的结果是戚家彻底破产,项光明觉得戚家没了用处之后跟戚瑞安离婚,戚家卖掉房子。
但那个地段那个大小的房子家里没点条件根本买不起,如果买房子的是个有钱人,要是万一没有发现地板下的符纸,说不定还能继续被他们吸财运。
所有好的坏的结果杨雨欣都想了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的是项光明会被抓,甚至还判了刑,这跟她所有的认知都不一样,什么时候这种神鬼手段竟然也有法律审判了,就算是审判,难道不该是搞封建迷信罚罚款说教一番的事吗。
项光明被抓的措手不及,杨雨欣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后来见立案的名目是窃人财运谋夺他人财产,她就意识到不好,在被人找上门来之前她第一时间就跑路了。
至于她跟项光明的孩子,杨雨欣也没管,直接在门口留了钥匙把孩子丢在了屋里,反正项光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老家的父母肯定会过来,这是他项家的孙子,她是不可能带着一个拖油瓶耽误自己的。
躲躲藏藏了好多天,杨雨欣还是没想明白项光明为什么会被抓,警察抓人的证据又是什么,难不成在家里偷偷放了几张符也能是证据?
她想不通,明明前不久她还是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富太太,结果现在像个不能见光的过街老鼠。
项光明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几万的包,十多万的首饰也是能舍得给她买的。
她选择项光明就是因为对方好拿捏,真要找个有钱的富豪,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关于这一点,杨雨欣从小跟着姨婆见多了,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她玩不过那些有钱人,但她可以制造出一个能被她拿捏的有钱人。
结果这才多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距离上次取钱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了,这段时间她不敢用手机,做什么都是现金,怕自己的行踪暴露,上次取了钱之后她就赶紧换了个城市,但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就在她想要像上次那样找个地方取一点现金后赶紧换城市跑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按下拷住了双手。
杨雨欣被带上了车,她看着那些穿着便服的人,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她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就连出来都尽量是晚上,避开一些繁华路段怕被摄像头拍到,就连住她也没住什么酒店旅馆,而是睡在一些楼房的天台楼梯那儿,还每天都会换地方,所以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拷住他的人道:“你自己搞一些玄异手段就该知道这世上能人异士多的是,找个人比抓个鬼都要容易。”
杨雨欣:“你们不是警察?”哪有警察把这种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那人笑了一声:“我们是灵异事件特办处,一样有执法权,你唆使项光明谋夺戚家财产,项光明已经伏法了,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灵异事件特办处,杨雨欣喃喃重复了一遍,他们国家什么时候有这种部门了,难怪项光明会被判刑,对普通人来说符纸就是迷信,对懂这些的人而言,那些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同一时间季南星也联系上了师父,说了马昭的问题,燕大师即便没见过马昭,也一口说出问题所在:“那应该是请穷术。”
季南星自问看过不少书,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请穷术:“请穷术能遮掩人的命格?”
燕大师:“这是湾省那边很早年有过的一种邪术,请穷在身,带走灾厄,这种术法恶毒的很,想要破解也容易,找一根千年柳木打魂三下,打走穷气遮掩回归本身,但你收的那个鬼连你都看不出命格,证明除了请穷术之外,还有其他的邪术在他身上,不过也没事,你找个柳木把他打一顿,刚打完足够你灵眼看清几分钟了。”
只要徒弟能看清那穷鬼真面相,再查起案子有了头绪也就容易得多。
季南星谢过了师父,一旁听到他电话的宵野已经将电脑推到了他面前:“我用你的账号进了内部资料库查了一下,请穷术,不是请穷上身,而是通过邪法将家中所有的不顺让其中一个人承受,余下的自然富贵满堂,完事皆顺。”
古时候家中孩子多,尤其是富贵人家,嫡出继承正统,庶出在旁协助扶持,所以嫡子尊贵,那些庶出的跟个高级一点的奴仆没差别,自然就是可以牺牲的。
古代常有各种祭祀的行为,小到开铺营业,大到铺桥修路,从祭三牲到祭活人在那个年代都不稀奇,于是有术师就研究出了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术。
利用血脉相连,将家中所有的不顺祭出一人来顶替,苦难在他身上承受过了,就相当于那人代替整个家族度过了原本该有的劫数灾难,以此保整个家族平顺昌隆,于是慢慢就衍生出请穷术这种恶毒的术法。
但懂这种邪术的术师不多,能够狠得下心牺牲家中子弟的也不多,再加上后来战乱,人口变少,一夫一妻政策实行,再不分什么嫡庶,每一个孩子都很珍贵,这种邪法也就失传了。
季南星看完了资料道:“也就是说马昭的命格并不穷苦,但他的存在就是替人挡灾,可请穷术另一个关键的点是血脉相连。”
宵野跟季南星对视了一眼,季南星没说完的话宵野懂了,在法器金铃里的马昭也懂了,于是金铃震颤,能感受出在里面的马昭的激动。
季南星按住金铃道:“你先冷静,这件事我们会帮你查清,现在我先看看哪里能弄到千年柳木,先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命格再说。”
可惜马昭和他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好查了,但马昭的魂魄还在,只要魂魄在,该有的真相一定能查清。
第274章
他的身上有金光
杨雨欣的审讯结果吴恙收到后第一时间就传了一份给季南星。
杨雨欣自己不会这些玄异手段,但她有一个很懂行的姨婆,她从小跟着姨婆一起长大,尽管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可耳濡目染之下看着多少也会了一些理论知识。
项光明佩戴的那块玉就是杨雨欣从她姨婆那儿得到的,只要有承受的媒介,就能激发炼制在玉里的五鬼之力,也就是俗称的五鬼搬运术,相当于他们国家的养小鬼。
之所以会将马昭压在戚家,那是因为杨雨欣跟着姨婆偷学,但又学的不精,知道那么一星半点就照壶画瓢了。
季南星翻看着杨雨欣的审讯记录:“你是说她这些东西都是跟她姨婆学的?”
吴恙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她是这么招的,符纸也是从她姨婆那儿拿的,至于马昭,她不认识,那些符纸都是她姨婆的。”
季南星看了眼手边的金铃,道:“她不认识她就知道要把符纸镇压在戚家?”
吴恙道:“杨雨欣交代说她姨婆不会给人做太复杂的事,平时只会帮人算一算吉日,或者简单算个命,但她姨婆一直有一个老客户,那人一来,姨婆就关门只招待他一个,她听她姨婆说,说是她姨婆年轻的时候被那人救过命,所以偿还恩情就帮那人一次,杨雨欣也不懂,她只知道那人差不多隔个两三年会来一次,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布料或者像是谁的随身物品,然后她姨婆就会把符纸重新写一次,她也不知道那是生辰八字,她根本看不懂符纸,但她偶尔偷听到姨婆交代那人把这符纸埋在哪里,就能借运转势。”
季南星:“她听到了借运转势,就以为埋下那符纸就能借戚家的运转项光明的势,然后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享受项光明带来的财运?”
吴恙道:“杨雨欣真是这么以为的,她姨婆两年前去世了,走得很突然,去世之前那个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的人刚来过,以前就是那人送东西来,过几天再过来拿画好的符纸,杨雨欣姨婆去世之前将符纸和放置了衣服布料的东西交给杨雨欣,让杨雨欣等那人来了给他,这场报恩就算了解了,但杨雨欣贪心,她没等那人来,处理完后事之后就带着姨婆的东西就走了。”
后来的事就很好理解了,学了那么一知半解的,误打误撞将马昭的魂魄压在了戚家,还以为这样能给项光明带来财运。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镇压什么,只靠五鬼玉就能慢慢窃取戚家财运,这一镇压反而让马昭的穷气影响到戚家,让戚家的生意整个急转直下,结果被季南星发现,反而败露。
季南星道:“杨雨欣的姨婆是谁,你们查到了吗,那个隔几年去一次的男人有线索吗?”
吴恙:“她姨婆很好查,叫陈宜君,湾省人,后来随着做生意的父辈定居在了江州,可惜生意经营不善还背了不少债,为了还债陈宜君她爸把她嫁给了一个嗜好不良的老男人,好几次差点被打死,后来那男的吃药又喝酒死了,陈宜君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她没有重新嫁人,还开了一家丧仪店,一辈子没有孩子,杨雨欣是她堂妹的孙女,七八岁的时候被人托孤,就一直当亲孙女养着了。”
吴恙说完又道:“至于那个男的,我看过陈宜君的遗物,并没有什么相关的东西,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查。”
季南星:“那就慢慢查吧,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
挂了电话后,季南星又将杨雨欣的招供记录看了一遍,那男的隔几年就会带着马昭的贴身物品去找陈宜君重新画符纸,证明马昭一直在那人的监控中。
他让人查了马昭家亲戚,因为马昭命硬的传闻,他父母两边的亲戚都怕被连累,跟他们家都断了亲,但那些亲友家里都是普通人家,没有谁家发家暴富的,而且马昭是不是马家的孩子都还不好说。
突然想到什么,季南星将马昭父母的资料调了出来,将马昭父母的出生时间和死亡时间写在了符纸上,仔仔细细一盘算,内心暗道了一声果然。
这时宵野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见桌上铺满了符纸,有些好奇:“你在画符?要画什么跟我说,我帮你画。”
季南星摇头:“不是画符,是给马昭父母算了一下,我算到他们是早年丧子的命,孩子不到一岁就没了。”
季南星话音一落,金铃突然颤动起来,季南星将马昭从里面放了出来。
马昭一出来就朝着季南星问:“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爸妈早年丧子?那我是谁?”
季南星:“之前猜测你可能是中了请穷术的时候,你就该有点心理准备了,至于你是谁,我们现在正在查,但可以确定,你不是马家夫妻亲生的孩子。”
之前听这个天师说什么请穷术的时候,马昭心里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当这预感成了真,他突然就有点无法接受了,他怎么可能不是爸妈的孩子呢。
他家那么普通,虽然很穷苦,但父母都很爱他,家里没钱还欠债的时候,他妈依旧每天都要给他煮个蛋,告诉他好的身体是面对未来磨难的本钱,他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口肉,但依旧会在他每年生日给他买蛋糕。
他爸坐牢出来,没有因为觉得他命硬克自己,反而对他充满了歉疚,觉得让他有一个坐牢的爸,让他从小过得这么苦,又让他小小年纪没了妈都是自己的错,从来不会把别人说他命硬这种话当真。
他的父母真的很爱他,但现在天师却告诉他,他们不是他亲生父母。
马昭无法接受的是,如果他们不是他父母,那他们是不是原本应该能活得很好,是自己的存在克死了他们。
季南星随手丢出一张符纸阻隔了马昭溢散的穷气,但并没有把他收进金铃,让他在外面待一会儿消化一下情绪,总比关在法器里钻了牛角尖好。
转头看到宵野放到茶几上的盒子,问道:“这是拿了什么回来?”
宵野将盒子打开:“噔噔!千年柳木!”
盒子里的是一柄雕刻得相当精美的如意,但是木雕,木纹结构细腻又带着天然的质感,不看这柳木的年限,单是这精致程度就能看出价值不菲,如果这柳木是千年柳木,只会更贵。
季南星拿起木如意仔细打量:“你上哪儿弄来的?”
宵野:“我家啊,你说要弄千年柳木,我就想到我小时候见人送过一个玩意儿给我爷爷,当时说的是千年柳木锻造,我翻了好久库房才翻到,你看看这木头是不是真的有千年?”
季南星道:“看不出来,有没有千年打一下就知道了,但这么精美的东西要是打坏了,你爷爷怕是要心疼。”
宵野不在意道:“没事,放库房里十多年都没拿出来过,我爷爷估计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东西了。”
季南星看了看这如意润色和干净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放了十多年没人管的,要知道木头也需要保养的,放置不好很容易出现干裂的情况。
见他没动,宵野催促道:“试试嘛,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如果你打一下没用,证明这东西不是千年的,我也好告诉爷爷,以后不跟送这玩意儿的骗子来往了。”
季南星一想觉得有点道理,他等下下手轻一点,尽量不把这如意给打坏了。
宵家老爷子跟人下完棋回家,坐在茶室喝了一会儿茶,想到好久没有保养他的如意了,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保养一下,于是去到库房最里面避光的地方,然后他看到特意摆放在高处,周围还放了不少驱虫药的柜子上空了。
宵老爷子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柜子空了,他的千年如意呢,他那么大一个千年如意呢!
左右的金银玉器都在,就那柄千年如意不见了,家贼,一定是出了家贼!
宵家的家贼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季南星:“我能开天眼看看吗,我还没见过千年柳木砸鬼魂是个什么场景。”
别说宵野了,季南星自己都没见过。
为了满足宵野的好奇心,季南星往他身上贴了一张天眼符。
整个客厅在宵野的眼中瞬间发生变化,尤其是马昭所站的角落,昏昏暗暗的,像是有一团气将那边模糊掉了一样,这跟他之前见过的其他鬼都不一样。
宵野也没多问,猜想着笼罩着马昭的那股气可能就是闹闹一直说的穷气,他忍不住往后避了避,前不久他才被他哥发现他的小金库。
一般情况下他哥是不太管他有没有小金库的,最多就是给的零花钱生活费不会太多,会根据他的日常开销来,要是发现爷爷给了他钱,就会从零花钱里扣一点。
那天被他哥意外撞见他卖符的小金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嫂嫂扣了零花钱,还是嫂嫂给他哥的零花钱太少了把他给刺激了,只听他哥冷酷地哼了一声后,告诉他他以后没有零花钱了。
从那天开始宵野只能自力更生,所以他不缺钱,但也不能太大手大脚的浪费钱,季闹闹马上就要十八岁了,他的钱要留着给他买礼物的,成年礼可不能太随便。
于是这只会影响人财气的鬼,宵野只能尽量避开。
看到他的动作,季南星笑了一声:“放心吧,影响不到你。”
说着走到一旁拿起那柄千年柳木做的如意,然后看向马昭:“我先试试,如果这个没用,我再让人去找别的千年柳木。”
马昭点头,收起所有那些乱糟糟的心思,努力站直了等着季南星用柳木打他。
季南星知道有一些木质的法器,像是雷击木,千年桃木,甚至能收鬼的槐木等,柳木也属于阴木的一种,有句话叫生不睡柳死不睡杨,说的就是柳树和杨树,所以柳木这种极阴的东西,也常常被拿来聚魂养魂。
但用并未炼制过的千年柳木抽打阴魂,这还是季南星第一次尝试。
等马昭准备好了之后,季南星拿着木如意朝着他的天灵盖重重击下。
在他没有附着任何力量的时候,这木头只是木头,原本应该能从阴魂的身上无实物地穿过,但这如意一下打,季南星很明显感觉到抽打在了一股阻力上,像是一团抵抗的聚气,不坚固,但有阻力。
再看马昭,从原本的站姿已经变成了半跪,那如意打在身上不疼,但却让他有一种神魂分离的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拉扯,击打下来的那一瞬间缠在他身上的东西被拉扯开了,但很快又像藤蔓一样缠绕了上来。
东西一直有的时候他没太大的感觉,但分离后再次缠上来,马昭才有种窒息的恍惚,整个神智浑噩到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季南星见状立即蓄力,举起如意第二次朝着马昭劈打上去。
嗡地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波动随着季南星击打的动作震荡开,一旁的宵野看不见那股气场,但他能看见马昭周围的东西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开了一样向外倒去,就连不远处的窗帘都被震荡得翻飞起来。
而角落里的马昭情况似乎也不太好,似乎很难受,但他依旧强撑着,他还记得之前天师说三下,只要打三下就能看清他真正的命格,只要再挨一下,他就能知道他是谁了,就能知道他究竟是天生的克亲命,还是被人在背后搞了手脚。
季南星的眼里灵光流转,他一直用灵眼看着马昭,想要看清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直到第三次击打下如意,那团一直裹缠在马昭身上的灰气整个被剥离开,季南星这才看向马昭的面相,以及那团原本就该属于马昭的金色财气。
他不是天生穷命,反而是个天生聚财命,可惜他被人用请穷术压制着,一边消耗着他的财运,一边又将所有的波折不顺转移到他身上,马昭过得越不好,利用请穷术压制着他的人就会过得越好。
一个人本该有的好命生生被剥夺,当真是恶毒。
第275章
天打雷劈
马昭身上的金色财气并未持续太久,当千年柳木将他打了三下后,他原本该有的模样只维持了片刻,很快就有层层黑气笼罩上来,最后又变成会吞噬他人财运的灰气。
他这模样很明显就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住了,只有找到镇压他的人才能破了马昭身上的局。
季南星将那把千年柳木做的如意给驱散了一下,确定周身干净没有沾染任何不好的气息后,重新放回了盒子里,还给了宵野:“趁你爷爷发现之前赶紧还回去。”
宵野撕掉身上的天眼符,将盒子放到了一边:“这个不急,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季南星看了眼马昭,朝着宵野摇了摇头:“没了,等我查到那人是谁再说。”
“能查到吗?”一旁的马昭低声开口问。
季南星看着他,给出肯定的回答:“能,只要做过,必留痕迹,我会查到他帮你破局,就算你已经死了,我也会让你干干净净,不带这不属于你的穷气去投胎。”
马昭看向季南星:“所以这本不该是我要承受的,我本来可以过得很好,有人换了我的命格,甚至把我丢弃到我养父母家里,结果就因为我的命被换的不好了,连累了他们也被我害得吃了那么多本不该他们吃的苦,对吗?”
此时的马昭神色不再是贫穷自卑的瑟缩,而是满心的恨意,当一个原本没有太大执念的鬼心中生出恨来,那被恨意滋生出的鬼气也跟着猛烈增长起来。
屋内的窗帘被鬼气激发得不断翻涌,稍轻一些的摆件都被这鬼气扫到了地上。
刚撕了天眼符的宵野见到屋内的东西砸的乒乓作响,连忙站了起来想要挡在季南星的前面:“什么情况,是不是马昭化厉鬼了?”
季南星朝他摇了摇头,抽出几张符贴在了马昭的四周,将他激增得鬼气镇压了下去:“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这恨意除了让你丧失理智对你并没有帮助,我说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人,帮你报仇。”
马昭慢慢冷静了一下,一双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软弱但善良,这会儿变得鬼气森森中甚至带了几分狠厉。
他要是天生命不好,他会认命,他不怨旁人,只会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恶事,所以这辈子要尝尽苦难来偿还,但当这一切变成了谋害和算计,马昭就无法原谅了。
他有什么错,他的养父母又有什么错,这些年不只是穷苦,还有很多不公和旁人的恶意,二十多年无端的折磨,只是源于某人的算计,若不将他所承受的加倍报应回去,他不甘心,哪怕同归于尽,他也要拉着那人一起下地狱!
马昭的心情季南星自然是能理解,他给马昭点了一根安魂香,尽量让马昭的情绪冷静下来,然后朝着马昭道:“我今晚会以你为阵眼布下因果阵,能这样算计你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若有因果便会显现,虽然未必能让对方立刻付出代价,但一旦有所显现,至少能缩小寻找范围。”
马昭周身的鬼气已经慢慢收敛起来了,尽管心中还一时难以接受这种现实,但他知道小天师在帮他,所以很配合的点头:“好,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季南星让他吸完了香回到金铃里养魂,自己则开始准备晚上布阵的东西,这种阵算是大型阵法,不可能在家里布,得找个空旷的地方,吴恙得知他要布因果阵来帮马昭找凶手,也跟着来帮忙。
别看因果阵听着简单,这阵法是又耗财又耗力,因果符不是一般的符纸,能牵扯到因果,内里五行结构复杂得很,就连宵野这么有天赋的人都画不出来,所以这符纸不便宜,布下大阵至少要八张。
有了符纸,还不一定有足够的灵力将符纸支撑起来,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吴恙觉得自己肯定撑不起一个完整的大阵。
他撑不起来没关系,但可以过来帮忙顺便长长见识。
季南星找了一处空旷的山头,这边因为上面有个私人的酒庄,所以许多人就把整个山都默认成私人地带,一般不太会上来。
跟着他们开车上山的吴恙道:“那我们在别人的地盘设阵,动静太大了是不是不太好,不然去管理局顶楼应该也可以吧。”
季南星:“管理局的楼又不高,四周都是办公楼,高楼层的办公楼一低头就能看到管理局的楼顶了,至于山上动静再大都没关系,酒庄是我家的。”
一旁的宵野抿嘴笑,吴恙无语地偏过头,常常因为太过贫穷而显得跟这位小天师仿佛不在同一次元。
车子很快开到了山上,宵野和保镖一起帮他们架灯,不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吴恙则帮忙摆阵。
当大阵布好后,季南星掐算着时间把马昭从法器里放了出来:“你站到中间去,待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动,如果你的因果有所亏欠,那么大阵的力量会反噬到你自身,如果没有,谁更改了你的命格,谁就会被反噬。”
马昭道:“我能保证我这一世除了养父母之外,没有对任何人有所亏欠,但我不能保证上一世。”
季南星:“那你站进去吧,清算的是你如今的怨气。”
即便他上一世对人有所亏欠,那也不是这一世被人调换命格的理由,而且就冲他原本该有的聚财命,上一世就不可能是个恶人。
时间一到,季南星站在阵外掐动手诀。
一张张符纸唰地一下飞到半空中,悬停在马昭的八方位上,一缕缕灰气被符纸上的灵纹吸走,符纸上阵纹的灵光又返回到马昭的身上。
一条条纹路逐渐显现项链,形成了一到复杂的大阵。
季南星站在阵外,山风涌动,他丝毫不受影响,神情平静,垂着眼眸专心念咒,随着一句句咒术成型,手诀跟着变换,直到雷云压顶,雷弧在云层里涌动。
吴恙拉着宵野后退了几步:“大阵成了。”
宵野仰头看着天空:“成了会怎么样?会直接把背后那人给劈死吗?”
吴恙摇头:“如果只是一般人,身上没个法器护身,估计直接就给劈死了,但既然能做下请穷术,还能把马昭压这么久,身上肯定是有保命东西的。”
而且直接劈死那也太痛快了,这样更改他人命格,甚至说一句肆意操控他人人生都不为过,抓到就是一个无期,受完了阳间的刑罚再去阴间还债,这才是恶人该有的待遇。
一辆行驶在路上的车里,司机直视着前方专注地开着车,车后座一儒雅的中年人正在看着报表,一边听着儿子念念叨叨。
小青年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没得到回应,忍不住伸手去拉了拉老爸的衣袖:“我就只是想要那辆车,又不贵,加上改装也才几百万而已,爸,你就给我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