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闫悦嘿嘿笑着溜进洗手间,以前这些念叨她不觉得有什么,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嫌烦,现在再听老妈的唠叨,突然觉得一些日常不起眼的东西,原来藏着这么大的幸福感。董青今天下班有点晚,所以着急忙慌赶去菜场买了点菜,又急急忙忙赶回家,昨天宝贝女儿就说今天想吃小鸡腿,做妈妈的当然要满足她这么一点小小愿望。
回到家女儿和婆婆都不在,现在放暑假中,婆婆每天会带着女儿去附近商场玩一下午,那边有免费的儿童游乐场地,收费的儿童乐园也不贵,二十块钱的门票能玩一下午,既放松了孩子也解放了大人。
开门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空调打开,免得孩子回来咋咋呼呼喊热,刚准备把买的菜拿去厨房,董青就看到地上有个信封。
她还以为是那种从门缝里面塞进来的小广告,准备丢垃圾桶的,捡起来一看,上面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董青好奇地将信封拆开,一见到信纸上的字迹,瞬间就绷不住眼泪了。
她很熟悉那字迹,虽然现在联系都是用手机,但她每年生日的时候,任涛都会亲手给她写一封信,任涛死后,她不止一次将过往信件拿出来一遍一遍的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任涛的字迹。
上面写了对她的思念,感谢她的辛苦付出,也让她今后多为自己打算,如果遇到一个好人,希望她能有一个新的开始,这样至少今后能有个老来伴。
除此之外还说他们以前那张共同的存款卡,今后每个月都会有人打钱进去,让她不要有负担的用,照顾年迈的母亲,养育年幼的女儿都很不容易,希望这笔钱能让她们的日子过的轻松一点。
董青不知道这信是哪里来的,她的丈夫是意外走的,绝对不可能在死之前写好这封信,但字迹又的的确确是任涛的。
董青抱着信封哭得不能自己,丈夫死后她一直强撑着,生活虽然没有困难到揭不开锅,但突然没了那个说好要一辈子彼此照顾相互扶持的人,心底的茫然和无措险些将她压垮。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不敢去细想这些,怕想多了就钻进去出不来了,现实给不了她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所以她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这一封迟来了六年的信,突然就将所有的表象打碎了。
但破碎就意味着重组,不知道为什么,董青突然就踏实了,不再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走在没有依仗的悬梁上,明明日子还是一样在过,但心态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好像变得轻松释然了。
收到传回来的消息,宵野转头朝客厅里的季南星道:“信董青已经收到了,你说她会相信这是她死去了六年的丈夫写的吗?”
季南星靠在沙发上玩着蒋棠棠发过来的解谜游戏:“信不信都不影响以后每个月钱到账,阳间的亲人日子过的轻松了,阴间的亡魂也就不会那么恨意深重了。”
宵野将切好的西瓜端过来放到了茶几上,戳了一块最甜的西瓜芯递到季南星嘴边:“啊。”
季南星张嘴吃下,然后把整个通关过的谜题答案发给了蒋棠棠后,放下手机自己端起果盘:“你爷爷避暑去了?”
宵野嗯了一声:“跟老战友去避暑山庄了,本来我哥挺高兴即将迎来的二人世界,结果呵呵。”
季南星:“结果怎么了?”
宵野笑得幸灾乐祸:“结果我嫂嫂出去交流学习去了,为期三个月,之前还一脸丢包袱的赶我走,现在好了吧,独守空房了。”
季南星:“我下周要回去,回去多久不确定。”
宵野瞬间就不呵呵了,忙问:“回去干什么?你小爸小妈又不在家。”
季南星:“我师兄回来了,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你是住这边还是回家随意。”
宵野小声嘟囔:“你都不在,我住这边岂不是变成我独守空房了。”
知道季南星要回家,宵野整个心情都不美了,他还计划着带季南星去水上世界度假个几天呢,看样子只能等他师兄走了之后再说了。
心情不美好之后,连冰镇西瓜都好像没那么甜了,宵野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这一刷就刷到那场路口的意外了。
“闹闹,你看新闻了吗,那个司机的情况被挖出来了。”
季南星:“除了绝症,还有什么情况?”
宵野:“你怎么知道有绝症?”
季南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天撞人的司机被便衣从车里拖拉出来的时候他就看了一眼,看到他脸上的那层死气,那死气不是因为沾染了不好的东西,而是从他身体里往外透出来的。
一般有这种死气的不是死劫将至,就是身体有什么重大疾病,离死不远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被人碰瓷讹诈,不怪他会走极端发疯。
宵野刷了刷新闻,道:“这人实在是有点惨,黄某,三十九岁,肝癌晚期,早年丧父,两年前母亲遭遇车祸被肇事逃逸,凶手一直没找到,女儿……”
宵野看着新闻突然说不出话了。
季南星偏头朝他看了一眼:“怎么了?”
宵野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女儿自杀,妻子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意外坠楼,他前不久收拾女儿遗物的时候才知道女儿自杀的原因。”
季南星稍微坐正了一些,自己拿过手机看了起来。
家里没有老人帮衬着带孩子,夫妻俩忙于工作对孩子有所疏忽,一个不满十六的女孩,长期遭受邻居大爷的欺负,小时候不知事,被恐吓威胁不敢说,长大被拿捏着裸露照片,更不敢反抗。
长期的压迫和心理折磨,让女孩走了极端。
看到女儿自杀原因的父亲,将邻居老头捅死在了家里,他知道那个老头的儿子住在城市的另一边,所以清理干净了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打算送他们全家下地狱。
结果半道被人碰瓷纠缠,这一纠缠他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于是直接开车将人撞死了。
季南星轻叹了一声放下了手机,新闻下的评论他没有看,但也能想到民众会如何讨伐这事,那个猥亵幼童的坏老头子死有余辜,他的身份肯定会被大挖特挖,他那个并不住在一起的儿子以后定然也不会好过。
宵野:“这种人就这么死了简直便宜他了,这人也是傻,拿起法律的武器去惩治不是更好吗,让人活着服刑赎罪,不比一刀子送走更能折磨人。”
季南星:“就算有女孩的日记或者遗书,也要一些其他的证据才能定罪,女生已经死了,尸体都火化了,想要找定罪的证据并不容易,这期间光是取证打官司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于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人来说,不如直接报仇来得痛快。”
宵野叹气:“希望她下辈子能做个幸福的小公主吧。”
每当社会出现这种新闻,一定会引起广泛的讨论,还有好多人自发买了鲜花零食去祭奠小女孩,虽然这些是迟来的善良,但只要有一份祝福是真心实意的,都能换做女孩来世的福运。
季南星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因为总有新的事情发生。
回家待了没两天,一大早他就被师兄从床上挖了起来:“有个蛇串疮的案子,你去不去?”
蛇串疮,医学上称之为带状疱疹,当然病理性的和灵异性的那是完全不一样,能让他师兄出马的,显然不是病理性的。
季南星犹豫了一秒,从床上爬了起来:“去。”
这年头能生出灵异性蛇串疮的可不多了,他得去见识见识。
第289章
蛇串疮
蛇串疮在医学上指的是带状疱疹,身上成片地会起一些小水泡,甚至会在人体的病灶部位逐渐连成一个圈,像是被蛇给缠住了一样,有些地方会称之为蛇缠腰,说是缠满一圈人就死定了。
非病理性的蛇串疮则是怨气所化,是被害死的人因种种原因无法为自己报仇,怨气不散恨意难消,日夜缠在恶人的身边,那些散不去的怨气在恶人的身上化作一个个脓疮,当脓疮缠满一圈,恶人也被折磨到阳气消散。
阳气不存,阴魂自然也就能近身为自己报仇了。
但是现代怨化出蛇串疮的情况非常少,一个是监控网络的全面覆盖化,很少会有不断被欺压却无处诉冤最后含恨惨死的情况,当然有肯定是会有,这种事只要有权欲私利就不可能彻底杜绝。
却不会像古时候那样,有一个恶霸地方官就会欺压得百姓民不聊生怨气冲天。
再加上民智的开化,这些年破除封建迷信的功劳,人们对于死后的事心怀敬畏,却不会愚昧迷信。
浓烈到极致的情绪能生出拥有爱恨的灵,信则有,不信则无,当人们不再相信神明,不再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些东西自然也就消失了。
种种原因导致蛇串疮这种东西一度消失,这次有人染了这东西,季南星自然是要跟着师兄一起去看看的。
他师兄办案子可比他有排场多了,人家重金相请,不管能不能解决,单单是出场费就百万起步。
去的路上季元霆还在跟小师弟科普这次雇主的信息:“请我的是程家的程老爷子,跟我们家有点交情,小时候还抱过你,后来他们家往海外发展,慢慢全家移民出去了,这些年才没了来往。”
季南星:“移民出去了?然后得了蛇串疮回来找天师救命?”
季元霆:“程老爷子两年前就回来了,故土难离,说是死也想要死在生养他的地方,但爸妈不在家,现在大哥掌家,辈分上差了太多,我们家跟他们只是单纯的交情,没有什么商业往来,所以他们回来了之后,跟我们家也没什么来往,现在是他的孙子染了蛇串疮,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生病,怎么都治不好,后来是他们家有人随口说了一句,不会是染上什么脏东西了吧,程老爷子一疑心,就找了大师去看,这才看出问题。”
季南星:“看出问题却解决不了,就找你头上了?”
季元霆笑了一声:“是啊,正好我回国了,程家重金聘请天师,但请了几个都解决不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师父,师父还守在边城呢,怎么可能回来,于是找到了师父的徒弟,也就是我。”
季南星轻哼了一声:“我也是师父的徒弟啊。”
季元霆在他脸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没办法,师兄就是比你出名。”
程老爷子重金请的是燕大天师的徒弟,但他并不知道燕大天师的徒弟就是季家小子,看到季元霆带着他弟弟过来的时候,程老爷子还有点意外。
季南星他没认出来,虽然小时候见过,但那时候还太小了,包着尿不湿抱怀里的年纪,一转眼这么大了怎么认得出来,不过季元霆他是能认出来的,模样跟小时候简直等比例放大,很好辨认。
程老爷子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着看向被管家带进来的两人:“是季家小子?十多年没见了,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这是小南星吧,小时候就能看出长得好,这以后再大一点,得迷死多少姑娘。”
季南星微微低头笑了一下,喊了一声程爷爷,心里想着姑娘迷没迷死他不知道,小子倒是迷了一个。
季元霆道:“程爷爷,我们今天来是处理程君安的事,我师父是燕天师。”
程老爷子还以为是故交家的小孩听说了他家里的事,特地来关心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燕天师的徒弟,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就是一慌。
这么年轻,虽然不至于说是在身边看着长大,但小时候还看着他们玩闹过的小孩,突然一下子很难把他当厉害有本事的人看待。
但他请的那些大师都说,要么能请来管理局的大佬,像是副局长,像是燕大天师,要么只能请到跟他们有关的人,如果徒弟不行,徒弟总能摇人吧,能请到徒弟,已经相当于请到一半大佬了。
所以心里诧异又慌乱,怕他们处理不了自己孙子的事,但程老爷子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因此露出小看的神色。
反而撇开故交的身份,把季元霆当同等身份的人对待:“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燕大师的徒弟,要是早知道何必费那么多事,白白耽误了君安这么久。”
季元霆并没有因为两家有交情就说话客气,他直接道:“关于蛇串疮如何生成的,程爷爷找了不少天师,应该已经有所了解,如果是程君安做了什么事导致的蛇串疮,若能化解,我会尽量为你们折中化解一番,如果怨气难消,就算是我们师父来了,怕是也解不了。”
程老爷子道:“该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也清楚这蛇串疮是个什么东西,但我相信我的孙子,他不是坏孩子。”
起初他也很震惊,如果不是做了恶,身上怎么会生出蛇串疮这种东西,他之前没听过什么蛇串疮,但知道鬼面疮,这两者虽然有所区别,但也差不多同源。
可君安是他一手带大的孙子,他是看着他长大,一点一点教他做人,自己孙子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吗,正是因为心里笃定他孙子不可能做害人的事,所以才会接连不断找能救命的天师。
可惜每一个找来的天师都说无解,这些怨气深重散不去,问程君安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他是有心隐瞒抱着侥幸还是真是无妄之灾,不管怎么问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元霆没有听信程老爷子的一面之词,自己的亲人肯定是带着滤镜的,当然他也没有直接认定程君安是坏人才得了这蛇串疮,其中的缘由他更相信自己亲自查证的。
程君安在楼上,他身上的脓疮已经爬满了双腿腰身,让他连坐起来都困难,稍微动一下就满身钻心的疼,自从染上这东西,他一天比一天消瘦,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瘦到不足一百斤了,简直可以用不成人形来形容。
楼上有安排医疗人员,因为吃不下东西,加上短时间内暴瘦,所以挂上了营养袋还有各种很昂贵的补充剂,但那些东西也只能让程君安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无法让他恢复健康。
看着来来去去的医护人员,季南星道:“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
就算程家有钱,但也没有钱到把医院整个搬到家里来,在医院,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多少还能争取一点抢救时间。
程老爷子:“我怕请大师做法被医院的人看到直接报警,而且医院也去过了,各种办法都治不好,实在是无能为力才带回来的。”
季南星说了个医院名字:“可以送去这家,这家是管理局投资的,有特殊科室接纳特殊病人,不会做法驱鬼的时候被报警抓走。”
程老爷子才回国两年,之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即便认识天师,也只是请一些风水大师来家里布置一下旺家的风水而已,还真不知道竟然有跟玄门管理局合作的医院了。
他记下了医院的地址,决定如果今天事情也没什么进展,就联系医院先把孙子送过去,一边看向季南星:“你跟着你哥哥,也懂不少啊。”
季元霆侧头看了看季南星,笑了一声:“他可不是跟着我,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天赋比我还好。”
程老爷子听说了燕大师有两个徒弟,但没想到两个徒弟都是季家的,不管这徒弟学了多少本事,单是有那样一个师父在,季家只要不出大错,这辈子都能荣华富贵顺顺当当,真不知道季家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德,这辈子这么走运。
心里羡慕着,脚上却一步不停地朝着程君安所在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是敞开的,虽然开了空调,但窗户并没有关严实,不时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换渡着室内的空气,屋内的新风系统似乎也一直开着,空气倒也不怎么沉闷。
但就算这样,一进去季南星还是闻到了一股像是下水道污泥的味道。
季元霆朝着床上的人看去,他对程君安还有点印象,比他大两岁,跟他哥从小老气横秋大家长模样不同的是,程君安爱玩爱笑,性格虽然不算是多活泼,但也不沉闷,还挺开朗阳光。
就他曾经接触过的程君安来说,他的确不像是恶事做尽染上蛇串疮的那种人。
但十多年没见了,人都是会变的。
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这会儿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脸色青黑,一副濒死之相。
季元霆偏头问小师弟:“看到了什么?”
他有阴阳眼,不需要借助符箓就能看到屋内有没有阴魂,但不像季南星天生灵眼,能看到许多阴阳眼也看不到的东西。
季南星:“很多黑色的线,像是茧一样把他缠了起来,身上的脓包上也缠着黑气,怨气很重很杂,不是一个人的怨气,是很多人的怨气。”
季元霆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符,在虚空中轻轻绕了一圈,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
烧过的符灰从半空中落下,程老爷子下意识想要伸手,因为符灰落下的地方是他孙子躺着的地方,他怕火烫到他孙子,但还没等他伸手,那些符灰直接消散开消失不见了。
季南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那是化怨符,化解怨气的。”
老爷子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可以用符纸化解怨气吗,我之前请的天师,他们在我孙子身上敷米。”
那米一敷,一股一股发黑的脓血往外冒,但身上的脓疮太多了,这个刚刚消下去变小一点,那一个就又重新鼓了起来,根本处理不完。
季南星:“都可以,米是拔怨,就跟拔毒一样,效果跟符纸差不多。”
但肯定没有符纸方便,随便一烧就能暂时将满身的怨气散去一些,像是那种化怨米,还需要特殊炼制,两者的使用方法也不一样,前者是有手就行,后者则需要激发符箓的灵纹力量,对天师的能力有一定要求。
光是点燃符火就不是所有天师都能办到。
季元霆将程君安表面的怨气驱散了一些后,昏迷着的程君安慢慢醒了过来。
程老爷子有些激动,想要过去问一问孙子的情况,季南星伸手拦了一下:“清醒的时间有限,我哥还有问题要问他。”
程老爷子这才没再上前。
等程君安意识彻底清醒,季元霆看着他道:“我将你身上的怨气驱散了一些,你能短暂清醒一下,现在你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找到根源解决问题,你活不过三天,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事,哪怕杀过人,只要能谈妥条件我也能劝对方放过你,所以你如果再隐瞒,你必死无疑。”
程君安听清了季元霆的话,虽然他不知道季元霆是谁,这会儿他视线是模糊不清的,但这段时间爷爷找了许多天师来,他猜想这应该是新找来的天师吧,闻言艰难摇头。
“没有,我没有杀过人,没有害过人,我发誓,我没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
一句话说完像是掏空了他所有力气一样,虽然他还没晕过去,却也累得出气多进气少。
季元霆:“你有没有给过什么人承诺,或者说过如果我是你就好了,类似一些与他人换命的话?”
程君安努力集中精神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再次摇头,他出身富贵,家庭和睦,老爸虽然没那个掌管家业的本事,让他从小就被爷爷当继承人一样教导,会有许多疲惫的时候,但整个人生也是幸福居多。
他又怎么可能会生出跟别人换命之类的想法。
程君安努力摇头:“没有,我没说过这种话,从来都没有。”
两句话说完,程君安再也承不住,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程老爷子急忙上前:“君安!”
季南星看向师兄。
季云霆皱着眉头思索,人都快要死了,不可能到这种程度还嘴硬,更何况他刚刚说了,就算是杀人他都能摆平,只要不想死,就不会再对他隐瞒,都这样了还不说,那就有可能真没做坏事。
但没做坏事怎么会招惹这么严重的蛇串疮,这不是一两个脓包,而是满身的脓包。
季元霆朝程老爷子问道:“他具体出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出事之前他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或者你们家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这些问题好多天师都问过,程老爷子怕说错了,还专门让助理统计了一下时间线。
两个月前,程君安回国,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有了一些会发痒的小疱疹。
程老爷子:“当时是腿上和手臂上有一点,我看他不时挠一挠还特意问过,他说看了医生也在擦药,因为我打算回国定居,君安就准备投资一家度假村模式的疗养院,跟秦家合作。”
季元霆:“是蓝水湾那个项目?”
程老爷子也不意外他会知道,圈子就这么大,点头道:“对,就是蓝水湾那个项目,之前秦家因为资金问题项目停摆,后来君安觉得那边地势环境不错,很适合做成养老度假村,就注资了秦家,这次回来除了看我,也是想要看看项目进度,在国内这段时间,他就只忙了这件事。”
季元霆:“他这段时间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蓝水湾?”
程老爷子点头:“之前请的天师也怀疑是这里出了问题,还亲自去看过,但没什么发现。”
季南星拉了拉季元霆的衣服:“哥,他身上的怨气有点奇怪。”
季元霆知道他能看到一些气场,忙问:“怎么奇怪?”
季南星:“他那些怨气不像是缠绕上来的黑线上散发出来的,反而像是从身体里面透出来的。”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程君安身上的脓包,之前脓包上的怨气被驱散了,但很快又聚拢了。
只是这个聚拢不是外界覆盖上来,而是从脓包里面蔓延出来,这跟他之前见过的一些怨气缠身都不太一样。
季元霆确认道:“确定没看错,是从他身体里面透出来的?”
季南星又仔细看了两眼,眼里的流光转动,消耗了他不少力量后十分确定朝师兄点头:“没看错。”
季元霆解下手腕上缠绕的法绳,一圈一圈缠在了掌心上。
季南星看着他的动作:“哥,你准备做什么。”
季元霆伸手在程君安的上方虚空一抓五指合拢用力一拽:“把他的魂魄拉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程君安。”
季南星:“……”徒手跩生魂,不愧是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