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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田佩快步过去将儿子扶了扶,红着眼睛满脸无奈。

    季妈妈走到床边,看着这才多久就瘦脱相的人满眼心疼,小声道:“你这孩子,你是不是傻啊,干什么要跟家里硬抗到底,不知道先妥协听话,再想办法。”

    高宥霖扯了扯嘴角,又苦又疲惫地笑了笑:“云姨是来当说客的吗?”

    季妈妈:“不是,你家闹鬼,我让星星过来看看。”

    高宥霖一时间不知道该诧异他家闹鬼,还是该诧异他家闹鬼竟然请季家的小四少来看,这都什么跟什么?

    高老爷子还有他请的大师也走了过来,看了眼孙子的模样,高老爷子不满地撇过脸,然后看向季南星:“南星,家中里里外外你也差不多都看了一遍,看出什么来了吗?”

    儿媳妇说季家的孩子拜了大师也懂一些玄术方面的东西,想要请他来看看,高老爷子在这一块没什么人脉,知道的不多,所以刚开始挺怀疑的,季家最小的那个才多大,就算懂又能懂多少。

    但想着如果对方真拜了很厉害的大师,他家中的事情季南星无法解决,好歹也能通过他再找更厉害的人来,这才答应了儿媳请他来家里。

    结果季南星一来,他请的大师听闻了他师父是谁之后,就满脸古怪地看着他:“高老爷子,您认识这么厉害的天师,又何必舍近求远找我。”

    他也就稍微懂那么一点,最多就是会经营,显得好像在圈内有点名气,但实际上在玄门圈子里,都排不上号。

    高老爷子是见识过他的本事的,当初给他家安置风水,一直到现在都平安无事,事业也一帆风顺,他都说季南星厉害,高老爷子这才多重视了几分。

    这季家小四一来,听他们说完物件自己移动还有符纸炸毁的事,又看了一遍物件自主移动的视频后,就问他孙子在哪儿。

    高老爷子甚至有点怀疑,家里闹鬼是不是他孙子搞出来的事,为的就是想要离开家里,跟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在一起。

    季南星往高宥霖的身上仔细看了看后,转头看向高老爷子:“高爷爷,您应该还有事隐瞒没说吧,您家中阴气很重,其中您应该是被影响最重的,其次是高奶奶,再就是高叔叔和田阿姨,除了物件自主移动,您还隐瞒了什么事?”

    高老爷子脸色更不好了几分,皱着眉道:“家中阴气重被阴魂纠缠,不能直接解决掉那个阴魂吗?”

    季南星摇头:“凡事都要讲究因果,我是天师,但天师并不是见到鬼就抓,如果阴魂是债主,那天师的职责就是帮阴魂讨债,所以现在的关键不是怎么抓鬼,而是怎么解决高家与那个鬼之间的问题,不把根源问题解决了,对高家来说也是造孽,要知道高家数代单传,就是早期先祖造的孽。”

    高老爷子神色一变:“你说什么?我高家人丁稀薄是先祖的原因?”

    季南星点头:“是,人的子嗣运是生来就注定的,高家子嗣不丰是高家本就注定的命数,哪怕你们动用一些医疗手段,孩子出生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活不过成年,因为高家的子嗣运容不下他们,更甚至不是你们高家的血脉,只是单纯收养关系,也一样如此,这是你们高家不可违的天命。”

    不等高老爷子消化这番话里的意思,季南星继续道:“您这边还隐瞒了什么,只有把事情说出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隐瞒,就算是我师父来了,恐怕都帮不了你们家了。”

    高宥霖皱着眉看着屋子里的人,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饿太久了,好像有点丧失思考能力了,为什么他们说的话,他有点理解困难。

    季妈妈轻轻推了推田佩:“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都这时候还不说,被鬼缠身这事可不是闹着好玩的,真的会要人命的!”

    田佩道:“就是自从墙角的符被损坏后,我和宥霖他爸做了同样的梦,那个梦很诡异,它是连续性的。”

    季南星:“什么样的梦?”

    田佩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不太好说。

    她这磨磨唧唧的样子把急性子的季妈妈给急死了:“你倒是说啊!”

    田佩:“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宗毅也是,梦里我还是女人,宗毅他,他也梦到自己成了个女人。”

    季妈妈刚想说梦到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好像也没多诡异,梦嘛,不就是天马行空毫无逻辑。

    她刚这么想,就听田佩继续道:“还是个怀孕的女人!”

    季妈妈啊了一声,季南星看向高老爷子:“您也是做了这种梦?”

    高老爷子偏过头,算是沉默地应了。

    季南星看着一屋子的高家人,梦到自己成了怀孕的女人,还是连贯性的梦,这怀孕的下一步是什么,怀胎十月,生个娃?

    第341章

    生个够

    高家人是从家里物件莫名其妙移动后开始做的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人,还是穿着古装的女人,梦一开始是女人出嫁,好像是高嫁,嫁进了高门大户里。

    冷淡应付差事的丈夫,进门第一天就立规矩的婆母,高大的院墙森严的规矩,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被圈在框框里,所有人都盯着你,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很快在丈夫几次应付差事一般的行房后,女人怀孕了,可是生活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变好,每天依旧请安奉茶,听祖规抄女戒,同时还要帮丈夫找暖床,因为自己无法伺候丈夫,但妻孕不纳妾,所以得给丈夫找可心的暖床伺候。

    梦里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苦,一眼看不到头的苦,还有怀孕的反应极其严重,严重的孕吐都要吐出血了,还被责怪身体不好,母弱护不住胎儿。

    做梦的那些天,田佩神色恹恹,梦里太苦了,但对她来说苦的不是怀孕的反应,而是被一只大手扼住的命运,挣扎不出逃不开,只能认命的苦涩。

    后来她发现老公也一直精神不济,恍惚的时候还会伸手摸一摸肚子,她以为老公是哪里不舒服,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也跟她做了同一个梦,这一说开众人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梦。

    跟田佩和她婆婆不一样,高家的两个男人完全无法带入自己变成梦里的那个女人,他们一面觉得割裂分离,一面又夜夜承受着痛苦,更是在梦里亲自体会了一番大着肚子的滋味。

    听着他们面如菜色一般的叙述,季南星问道:“你们的梦现在到了哪一步了?”

    田佩看了看季南星,虽然知道季南星有本事,但到底是好友的儿子,年纪也还小,这话着实不太好对着一个高中生说,但不说又不行:“梦到怀孕九个月了,梦里那家人已经开始安排稳婆了。”

    梦境的时间流速肯定跟外面不一样,也就是说今晚他们梦里应该就要生了。

    季南星道:“今晚那个鬼应该还会来,我留下看看能不能抓到他,现在至少确定一件事,你们的生命安全暂时不用担心,他不是奔着要你们命来的。”

    高老爷子:“不是奔着要命来的那是干什么,专门捉弄人?为什么要找我们,我高家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季南星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他没对高家说,他家里的阴气跟之前在谷语身上见过的一样,所以这次闹鬼的根源,恐怕还在谷语身上。

    就是不知道谷语是知情人,操作者,还是谷语也不知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鬼今晚一定会来,都把他们磋磨到即将生产了,这最后的苦果只怕说什么都会让高家人尝一尝。

    季南星:“他想干什么,过了今晚或许就能知道了。”

    一旁的季妈妈道:“那我今天留这儿陪你。”

    平时儿子在外面办事,她从来不干预,但这次是好友家,他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季妈妈怕儿子一个人不自在,就想留下陪陪。

    季南星摇头:“不用了,你身上带了法器,阴魂察觉到气息反而不敢来了,我自己留在这里就行了。”

    高老爷子往季家媳妇的身上看了眼,又看向季南星:“南星啊,你说的那什么法器,哪里能买到?钱不是问题。”

    季南星:“高爷爷,法器本来也不是钱的问题,我师父几十年的积攒才能有那么几个,给我家里人的这几个已经融合他们的气息,好的东西不跟二主,您以后可以多关注一些古玩拍卖,说不定能遇到跟您有缘的。”

    高老爷子听了也只好作罢,一转头看到自己之前请来的大师,有些好奇道:“您也有法器?”

    那天师脸色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就只有师父传承下来的五帝铜钱剑,还算不上法器。”

    高老爷子叹了口气,看样子法器这东西真的挺难得。

    这里的事情季南星接手了,那位天师虽然有些好奇高家事件的发展,但他也知道规矩,天黑之前就走了,并没有留在这里看热闹。

    季妈妈留在高家陪着儿子吃了饭才离开,看她那依依不舍的,田佩好笑道:“有我在呢,谁还能欺负了星星,放心吧。”

    季妈妈知道高家老头子是个什么性子,要不是田佩,她都懒得管高家这些事,叮嘱了儿子有事直接回家别在这里受委屈后,季妈妈又把田佩拉到一边:“你们家这次闹鬼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根源,从你们做的梦就知道了,有些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你,宥霖现在这样是你愿意看到的吗,被强迫结婚生子一辈子不快乐,和让他选择一个快乐舒心的人生,哪个更重要?”

    田佩当然也希望儿子幸福快乐,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选择的,选择了之后儿子将要面临的,她将要面临的,这些都不是能冲动的事。

    看着好有一脸怒其不争,田佩只好笑笑:“我知道的,我会好好想清楚。”

    送走了季妈妈,田佩揽着季南星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叹气:“星星,你说阿姨是不是做错了?”

    季南星道:“我只知道,我妈妈不会做任何让我受伤的事。”

    打断腿也要把人关在家里这种事,在季家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田佩叹气,这也是她完全没想到的,公公平日极其疼爱宥霖,她以为宥霖这事反应最激烈的会是婆婆,谁也没想到公公会这么狠。

    当时那情况一片混乱,拦都拦不住,后来家中里里外外都被安排了保镖,别说她了,就是她婆婆心软想要做点什么都难。

    进屋之前,季南星给了田阿姨一张符纸:“这个你贴身带着,最好跟叔叔分房睡。”

    田佩接过符纸,小心地握在手里。

    高宥霖房间门口保镖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守着,但他们只是不让高宥霖跑掉,倒也没不让人进去。

    季南星推门进去的时候,高宥霖正在吃东西,他之前一直闹绝食,营养针都给他挂上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开始吃东西了。

    见到季南星,高宥霖往外面保镖看了看,等他关上门才一脸急切道:“你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季南星将手机解锁递给他,高宥霖直接拨通那份烂熟于心的号码,每一声等待的嘟声都好像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紧张又忐忑。

    不知道嘟的第几声,那边的人终于接了,谷语略带疲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高宥霖听到的那一秒瞬间红了眼睛,声音都哽咽了:“小语……”

    谷语安静了一会儿,道:“我已经跟你说分手了,就这样吧,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宥霖,你我都抗争不了你的家里,别再让你家人为难,也别再让我为难。”

    谷语说完不等高宥霖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高宥霖听着挂断电话的声音,半天舍不得放下,他知道这一放下,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季南星看着他的脸色从面带希望到绝望,一个大男人,哭得泣不成声,忍不住道:“哭有用吗?”

    高宥霖将手机还给了他:“我以为,我以为我能让他等我。”

    季南星闻言更不理解了:“等你?他拿什么等你,他为什么要等你,倒是你,你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家里最重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知道,你甚至让他男扮女装企图拖延时间,你根本没做好任何抗风险的准备就跟他在一起了,面对这样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你又哭什么呢。”

    高宥霖看向季南星:“感情这种事很难控制。”

    季南星:“借口,感情难以控制,但责任却可以,你在你最无能为力的时候,把他拖下水,还想让他等你,他拿什么等,你的无能为力,你的身不由己,你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可奈何?”

    高宥霖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高中生教训感情,偏偏都被说中了,所以他不知该怎么反驳。

    看着这样的季南星,高宥霖半天憋了一句:“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可能就会懂了。”

    季南星笑了一声,那他大概永远不会懂了,宵野年纪不大,但责任担当一点都不少,他只需要点头,前方有任何的阻碍宵野都会给他排除掉。

    但他这会儿来不是跟高宥霖讨论感情问题的,所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谷语平时会有什么祭拜吗,拜神拜佛。”

    高宥霖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季南星:“你们事情曝光之前我意外遇到过谷语一次,那时候他身上沾染了阴气,跟你家现在的阴气气息一模一样。”

    高宥霖皱眉:“你怀疑我家的事是谷语?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

    季南星:“我没说是他,但来你家闹动静的鬼一定跟谷语有关系。”

    高宥霖摇头:“谷语不信这些,连大年初五都不拜财神的。”

    季南星:“那谷语有没有特别重要但已经过世的人?”

    高宥霖这才点头:“有,他妹妹,三年前白血病走了,为了给他妹妹治病,谷语还欠了不少债,可惜还是没能治好他妹妹。”

    季南星道:“没事了,你休息吧。”

    他说完准备出去,高宥霖喊住他:“南星!如果这件事真的跟谷语有关,你可不可以别下手太狠。”

    季南星:“只要对方不过分,我自然不会下手太狠。”

    这些天高家众人被每夜都逃不掉的噩梦折磨得不轻,尤其是知道今晚只怕要生产了,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可怕,恨不得把咖啡茶叶当水喝,只希望今晚别睡。

    可时间一到,硬扛着不上床的人,在同一时间直接陷入了睡眠,除了将季南星给的符纸贴身带着的田佩之外。

    高家几人意识被抽离,然后在梦境中醒来,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腹中的剧痛给拉扯,一群人围着床上的产妇,有人给压肚子,有人在安抚产妇,梦境里,高家的人被困在女人的身体里,亲身感受着生产的痛苦。

    没有任何现代医疗的辅助,没有止痛药没有麻药,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下半身被撕裂的感觉,有人甚至将手伸进去拉扯着什么,还有人直接拿过一把剪刀,生生将下面的肉给剪开,只为让胎儿更好的出来。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人能疼成这样,疼到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是有好多人压着自己,为了保持清醒不让痛晕过去,还往嘴里塞参片,有人在耳边说着再努努力,孩子看到头了。

    那一瞬间什么孩子,什么传宗接代的想法都被无可替代的剧痛给覆盖了,他们不要生,他们不要承受这番痛苦。

    孩子出不来,有人不断扒着他们的腿,还有人死命按压肚子,试图将孩子给生生挤压出来,痛到恍惚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边道:“保小,子嗣最重要,媳妇没了再娶一个就是。”

    有了主家的发话,那些接生的人不再手软,不管血流了多少,撕裂的有多厉害,也不管产妇能不能受得住,只要把孩子安稳弄出来,哪怕生生剖开肚子,孩子都不能有一点闪失。

    痛苦折磨了一天一夜,那个在身体里孕育了十个月的孩子终于被拉扯了出来,可随着孩子的出生,身体上的痛苦一点都没有减轻,浑身的骨头像被反复打碎过一样,身体也越来越冷,他们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断在往外涌。

    最后意识弥留的时候,一句产妇大出血直接判了死刑。

    梦里,高家人寄生在生产的女人身上亲身感受了一番为生育而死的痛苦,梦外,一个女鬼在走廊飘荡着,身上的鬼气一缕一缕往外翻腾,顺着门缝散进屋里,缠绕在一个个高家人身上。

    当原本该缠绕在田佩身上的鬼气被什么东西打散后,女鬼有些疑惑地来到门前,刚要飘进去,就感觉身上被一根线缠住了。

    女鬼回头,季南星拉着手中的红绳:“你为了你哥哥特地来报复高家的?”

    女鬼盯着季南星:“你不要多管闲事。”

    季南星:“你问过你哥哥他愿意你这么做吗?”

    女鬼周身鬼气越发翻涌得厉害:“我哥那么好的人,他们高家凭什么!他们高家不是想要孩子吗,不是喜欢传宗接代吗,我让他们生个够!”

    季南星没跟她谈高家的事,转而问道:“想见你哥哥吗,我可以让你们见面。”

    女鬼:“……”这天师怎么不安常理出牌,有点被拿捏了。

    第342章

    下一个故事编好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天师太年轻,感觉跟自己差不多大,也可能是他长得太好看不太像她认知里的那种道士,又或者是对方没有一上来就朝她丢符纸,让关芊芊觉得事情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她只是为了报复高家那样欺负她哥,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如果你说让我跟我哥见面的代价是放过高家,那就不用谈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季南星:“你想杀了他们?”

    关芊芊:“那也不至于,他们不是重视子嗣想要孩子吗,我让他们生个够,生到以后看到孩子就恶心就行了。”

    季南星:“可你在梦境中折磨他们也是在损耗他们的阳气,对于寿命是有影响的,你虽然没打算杀了他们,但有损阳寿的罪孽依旧会算到你的头上。”

    关芊芊:“那他们呢!他们欺负我哥就什么代价都不用付了吗?我哥好不容易有一家自己的店,就因为他们不满我哥和姓高的感情,就可以随意毁了他的心血?你知道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帮扶没有家庭做依仗,在这个城市立足有多难吗?如果不是为了高宥霖,我哥他根本不用这么辛苦留在这里!”

    提到谷语,关芊芊心里的恨意越发滋长了鬼气:“我哥从小就因为长得漂亮被人欺负,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个女生,可是为了给我赚钱治病,他愿意穿女装拍视频,为了让高宥霖不那么为难,他甚至为了他穿女装见家长,结果换来了什么,换来高家一句男不男女不女的辱骂!他们不止毁了我哥的店,还把他穿女装的事到处说,甚至买水军在直播间骂他扮女人骗婚!”

    这个社会说包容也包容,说刻薄那是真刻薄,他们喜欢就是女装菩萨,喊着漂亮嗷嗷嚷着要嫁,他们不喜欢就是变态恶心,说他为了赚钱不折手段没下线。

    关芊芊看着季南星:“他们可以反对我哥跟高宥霖的感情,可以看不起我哥的出身,我哥已经跟他说分手了,他们高家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为什么还要毁了他!”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知道,他们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毁到无路可走!

    不,他们知道,他们享受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滋味,他们只是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可是凭什么啊,明明是高宥霖先招惹他哥的,反对就反对吧,他们都分手了,他哥也没继续纠缠高宥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就因为他高家有钱,就因为他高家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毁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吗!

    眼见着阴风四起,季南星掐动手诀,一抹灵光弹在了关芊芊的身上,将她那股刚刚蓄积起来的阴气打散了些许。

    等她神智重新冷静下来,季南星才开口:“如果高家的人对你哥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去找你哥的麻烦,你愿意收手吗?”

    关芊芊:“不愿意!他们那种人我太了解了,他们可以为了暂时的安稳道歉,以后确定我哥再对他们造不成威胁,一定会再次报复,我已经死了,也不知道魂魄能留在阳间多久,我不可能永远守在我哥身边,到时候我哥要怎么办,只有把他们报复怕了,真真切切再也不敢招惹那才算够!”

    季南星:“那不谈高家,说说你,你是怎么让他们入梦的。”

    关芊芊不明所以:“就那样入梦了啊,算是鬼迷眼吧,阴气一吹很容易就让他们睡了,等他们睡着之后很轻松就把他们拉扯进了梦里。”

    季南星:“你让他们入的是谁的梦?梦里的女人是谁?”

    关芊芊:“我编的!”

    将生魂勾入梦境里并不容易,尤其是让他们在梦境里体验另一个人的人生,这种能力堪比凝结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鬼域,但如果那不是谁的人生,只是阴魂编造的,就容易多了。

    季南星看这个女鬼也不是很强大,死了也没几年,身上虽然有鬼气,但无煞气,证明死后只有不散的执念但没有恨怨之气,也没害过人。

    他还以为这女鬼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能力,原来只是多了编造故事的能力。

    季南星顺着她的话道:“这次是怀胎十月艰难产子,下次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故事?”

    关芊芊一脸兴奋:“下一个为了传宗接代连打七胎,最后确定是儿子才准许他们生,为了省钱不去医院只能在家生,最后惨死!”

    季南星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女鬼,有些奇怪问道:“你这都是哪里看来的故事?”

    关芊芊:“以前住院的时候很无聊,不知道是大数据推送还是信息茧房,总是看到一些女人凄惨的命运,我就给融合一下,反正只是让他们在梦里感受一下,至少他们知道这是梦,醒来就是正常人生,如果这样都受不了,那凭什么让女人给他们家生孩子。”

    季南星也没强行劝说,再次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见你哥。”

    交谈了这一会儿,关芊芊态度也软了些许,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强硬了:“真能见吗,不是说阴阳相隔吗,我哥也没阴阳眼,我其实跟在他身边挺久了,我死了之后一直放心不下他,我虽然生了病,是他的拖累,但也算是他的精神支柱吧,我死了之后他就彻底是个孤家寡人了,他其实不是我亲哥,我叫关芊芊,是我外婆收养他,也不算收养吧,就是给口饭吃,他就把我当妹妹了,后来我外婆不在了,我家亲戚没人要我,他就带着我一起生活了。”

    那些年虽然很苦,但他们相依为命相互也能有个伴,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后来她急性白血病,得病的时候她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她死了,她哥要怎么办呢,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承受生离死别痛苦的那个。

    她因为放心不下,死了之后竟然还留在阳间,虽然她哥看不到她,但她能看到谷语在高宥霖的陪伴下慢慢从她的死亡里走出来,也是因为这样,她哥对高宥霖其实挺依赖的。

    所以才会为了不让他在家里为难,愿意穿女装走出来,要知道她哥当年给她赚医药费,那也只是在镜头前,除了拍摄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穿着女装走在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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