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丝线,季南星轻叹了一声,取出一张符,指尖在符纸上轻轻划过,激发了符文的符纸直接烧了起来。火星子落在了房间里密集的丝线上,每烧完一根,丝线便化作一缕黑气散去。
屋外跟邪祟交手打斗的暮春硬是将邪祟逼到了附阵的正中央,打鬼棒猛地一击,打在邪祟的正眉心处,邪祟吃痛地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一缕缕黑气从邪祟的身上抽离而出,少女的皮囊开始迅速老化。
当那只邪祟终于承受不住从身体里脱离出来,被它寄身的皮囊已经变成苍老的老太婆了。
好在一切发生在符阵里,符阵外依旧安宁,没有一丝异响。
暮春将邪祟收进阴木牌里,贴上封印的符纸装进了木盒子里,又去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老人。
老人的身体少了邪祟的支撑开始变化,身上浮现出大片的尸斑,只怕是死了很久了。
撤了阵法,让外面的人赶紧将尸体带走,再将下方邪祟沾染过的地方清理干净,这里是居民楼,人来人往的,要是哪个气运低,再沾染上邪祟的阴气,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吩咐好队员在下面收尾,暮春赶紧上楼查看情况。
一进门就被里面浓重的黑气吓了一跳,看到门口被季南星打了封,这才小心挑开封印的红绳进到屋内。
季南星正在施法,随着他不断念咒,屋内一根根丝线正在慢慢减少。
暮春没有阴阳眼,为了不错过邪祟特意贴了天眼符,这会儿季南星在他眼里整个被灵光环绕,灵力和阴气碰撞出的气场在他脚下打着旋儿,吹动着他的衣摆和发丝。
念咒的人笼罩在光晕里,微阖着眼,眉眼间好似带上了一层怜悯慈悲,暮春见到这场景,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比起入道,他好像更适合修佛。
一缕缕的灵力随着季南星的催动飞入房中,借着符火的威力将那一根根黑气缠绕的丝线打散。
这么多缠绕在佛像身上的线光靠季南星怕是清理到明天早上都未必能清理完,暮春也没在一旁干看着,从季南星那儿抽了几张符纸,也一起开始清理那些丝线。
这些丝线都是他人的愿力,但愿力这东西并不是所有都有好的,人们想要祈求的,只会是自己没有的,像是金家和邓家,祈愿儿女能够按照他们的意愿爱上彼此,所以邪祟强行绑定了他们的姻缘来满足向它祈愿的人。
更多人来求的是财富,屋内那些黄色的线都是求财的,当第一次所求应验,就会忍不住第二次第三次。
求到了一就会想要二,得到了二就会想要三,欲望是无止尽的,那只邪祟要的就是这些无止境的贪婪欲望。
随着一根根丝线被消灭,季南星也看到了一些人祈愿的片段,那些片段里的人无一不是贪婪的,狰狞的嘴脸,入魔一般虔诚的祭拜,逐渐被养大的欲望,最终都会成为那只邪祟死忠的信徒。
最后一根丝线被烧干净,暮春已经脱力的坐到了地上,季南星也有些消耗不轻,脸色有些苍白。
外面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
看了眼地上的暮春,又看了看干净的房间,季南星笑了笑:“暮队辛苦了。”
暮春笑了一声:“你更辛苦,大多半都是你清理的,还用了你不少符纸,等我回去打个报告,用掉的那些到时候补给你。”
季南星也没拒绝,伸手想要将暮春从地上拉起来。
暮春摆了摆手:“没事,坐着缓一缓,幸好这事发现得早,真让邪祟成了气候,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季南星嗯了一声,看向屋内的欢喜佛。
许多人提到欢喜佛都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实际上欢喜佛也是正神,修行的是法与智慧,只是后来被一些影视剧,以及欢喜佛男女对抱这种形象带偏,慢慢的形成了一些淫秽的印象。
这尊欢喜佛曾经被人有组织的祭拜,那些人将欢喜佛视为爱欲的显现,提倡释放人类的天性,祭拜的多了就有了灵性,但这个灵性里掺杂了祭拜者许多的私欲,因此佛身没成,反倒成了邪祟。
季南星将那尊欢喜佛拿了起来:“这应该是海外的东西,我刚刚看到一些祭拜的画面,不是我们国家的,估计是被当成工艺品带回来的。”
暮春:“难怪,我们国家可没这种有组织性的祭拜。”
除了清明拜祖先,谁敢有组织性的私下搞什么祭拜,一经发现一律按邪教处理。
季南星:“这东西被祭拜多了生了灵智,可惜道走偏了,它想要得到信众得到信仰力,便什么诉求都答应,祭拜的越虔诚,它就越满足对方,根本不在乎所求者能不能承受,生命线会不会因此而乱套。”
想到刚刚一屋子的各种线,暮春轻嘶了一声:“拜过这东西的只怕不少,这一清理拨乱反正,估计一堆人要出事。”
季南星嗯了一声,可是不清理也不行,不可能任由别人这么乱下去,错乱了姻缘的还好,没出大问题之前拨正了回来,那些求财的,甚至求命的,求到了自己生命承受不起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了。
房子还需要时间清理,死者的身份还要调查,最好是能查到这个欢喜佛到底是怎么从海外流过来的,不过这些事都是管理局需要忙活的事,用不着季南星费心。
跟暮春一前一后下楼,天色也越来越亮,有些早起晨练的老人已经在小操场的健身器材上开始锻炼了。
暮春将欢喜佛贴了符纸封好后放进了车里,看了眼时间,朝季南星道:“走吧,我们一起回局里,还能蹭一顿局里的早饭,今天好像有庞达家的五色烧麦,我让你程鸢姐多留两份。”
季南星刚想说好,就看到不远处站在车边的人。
季南星笑了笑,看向准备上车的暮春:“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暮春回了个头,看到是宵野,这才挥了挥手:“行,那我先走了。”
暮春把车开走了,宵野一脚油门将车开到季南星旁边停下,等他上了车,又将保温桶放到了季南星的手里:“第一层是虾饺,第二层蒸糕,最下面是清热的老鸭汤,你赶紧趁热吃了。”
季南星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宵野:“你说你有事忙,我也不知道你忙完没有,发了消息但你没回我,我就问了问管理局的人脉,他们说暮队跟你一起走了,然后问到你们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
说着还拍了拍一旁的包:“我把符纸库存都带上了,怕你有需要,怕你还没忙完,就带了点吃的让你垫垫肚子,我找过来的时候管理局的人说你和暮队在上面收尾,我就干脆在楼下等着了,事情解决了吗?”
季南星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解决了,是个外来邪祟,想要培养信众吸收信仰力来修行。”
宵野:“这也能修行?”
季南星:“能啊,任何能量都能用来修行,就看修的是正能量的还是旁门左道的,那只邪祟本就是被人祭拜生出的灵智,换了个地方没人信仰祭拜了,它的力量越来越微弱,这才挑了个人寄身操控,想要培养信众继续信奉自己。”
宵野:“这算不算是一种人为的造神?”
季南星:“算吧,可惜人性的底色是贪婪,很难造出真神。”
第375章
代价
在邪祟被封印的瞬间,金家地下室供奉的那尊佛像直接碎裂成两半,连带着穿着红线的泥娃娃一起掉到了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
不只是金家,那些请过欢喜佛回去供奉的人,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去虔诚供香的时候,发现供奉的欢喜佛已经碎裂在神龛里了。
好多通过供奉欢喜佛得到了甜头的人,看着破碎的佛像慌了神,刚要开始走大运,结果供奉的佛像坏了,一个个吓得赶紧去找神婆。
没想到神婆居住的楼下围满了居民,还有不少警察进进出出,再一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神婆早上死在了家里,尸体被送走,现在就是走流程确定死因。
神婆死了,佛像裂了,他们的天也塌了。
就在他们慌神离开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是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邪祟抓到了,医院里的金天没再用香,自然就醒了过来,这一醒她只觉得耳清目明神清气爽,好像有什么束缚在身上的东西消失了,想到邓知宴,再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对方的迫切。
反而想到男朋友,她是又后怕又委屈,赶忙拿出手机给男友发了消息,让他别过来,她马上回去找他。
掀开被子下床,换下了病号服,金天跑回家砸开妈妈房间里的抽屉,她的证件和护照都被妈妈锁起来了。
拿了东西后金天直奔机场,她要逃离这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家竟然会变成一处可怕的牢笼,一想到她家里人竟然用玄异手段控制她的思想改变她的感情,金天就一阵后怕。
刚买好机票,金天的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来电话的是妈妈。
犹豫再三金天还是接了,她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质问起来:“你在哪里?我房间的抽屉是不是你弄的?你把护照拿了准备去哪里?又去找那个穷鬼去过给别人洗盘子碗的穷酸日子?”
金天:“是,我宁愿去过穷酸日子!你们太可怕了,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我是你的女儿,但不是你的傀儡,你怎么能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让我爱上别人?”
金天妈妈刚被罚了一笔钱,因为搞封建迷信被教育了好几个小时,回来后看到神像碎了,又看到自己房间被砸了锁,女儿也跑了,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一团混乱,已经焦头烂额了,自然也没了耐心。
被女儿一忤逆,更是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吼道:“我都是为了谁?!你以为生活靠爱情就够了吗?我还不是想你以后能够过得好,邓知宴怎么就不好了?模样条件差哪里了?能够嫁进邓家都是你烧高香了,你还这么不知道好歹!”
金天觉得接这个电话纯是浪费时间消耗精力,她已经失望到连争吵都懒得争吵了:“这不是你把我当傀儡的理由,被枉顾意愿的不是你,被摆布了人生的不是你,被限制了自由的也不是你,你一句为我好我就该被你掌控一辈子吗?这是我的一辈子,过什么日子那也是我说了算,更何况你是真的为我好吗?你为的是你们的儿子不是我!你是嫌弃我男朋友穷没本事给不了我富贵生活,还是嫌弃他没本事以后帮扶小舅子?”
但凡她能在父母口中那句为你好三个字里面找出一点母爱父爱,她都不会这么寒心。
父爱母爱当然有,但不是为了她,全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子,为了给他们儿子未来的平坦大道添砖加瓦。
以前她想着父母再怎么偏心,至少物质上没有亏待过她,哪怕她知道这些物质今后是要偿还的,可再怎么样,父母对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被人像个物件一样摆布。
不想再听到那些影响心情的话,金天直接挂了电话打开了飞行模式,等到了国外她再重新去办个卡,这个家她已经不打算回了,怕再回一次会被他们关起来彻底失去人身自由。
金天爸爸知道女儿跑了,一边数落妻子不会教孩子,早知道当初就不送出国了,出了国翅膀就硬了,翅膀硬了就不好掌控了。
一边将金天所有的卡都给停了,没过过穷日子的不知道穷日子的可怕,他就不信从小没为钱操心过的人,能忍受没钱的日子。
结果女儿的妥协没等到,却等到了儿子出车祸的消息,同一时间公司阴阳合同的事情被举报,税务被查,一个处理不好,他都要因为经济犯罪进去。
儿子车祸,丈夫公司被查,金天妈妈慌了神,她突然想起之前在警局,审问她的人在她交代完神婆的所有事后问她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她想着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可是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她身上呢,为什么出事的是儿子和丈夫。
她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麻烦事了,没想到还有更麻烦的,她儿子赌输了钱,还欠了债,就那一晚上,欠债近千万。
金天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一千多万,你怎么敢啊?啊?一千多万你让家里怎么给你填这个窟窿?!”
金天弟弟缩在病床上不敢看妈妈,他怎么知道会这样,明明之前拜神像很灵验的,拜了神像,一直跟家里闹的姐姐爱上了家里想要让她联姻的对象,不吵不闹整个人都乖了。
后来他自己偷偷拜了神像,然后跑去赌马,竟然走大运赢了上百万,上百万啊,他长这么大就没一次性手里有过这么多钱。
家里虽然没短过他的花销,但顶了天也就只能要个几万十来万,花的多了还要被追问花哪里去了,这一次是他自己赢的钱,是他的小私库,家里都不知道。
第一次赢了钱,他知道一定是神像的功劳,于是又悄悄拜了几次,前前后后也差不多赢了大几百万,都快千万了。
钱来的太容易了,容易到那几百万他都不放在眼里了,想着拜了神像运气这么好,那就干脆来点大的,于是揣着所有的小私库去了赌城。
第一天他稍稍试了试水,赢了不少,百来万,第二天火气依旧不错,同样赢不少,第三天他就想一次赚到位,结果钱进进出出输输赢赢越来越上头,等他欠下千万债款的时候,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到这时候金天弟弟都没害怕,只想着回去再拜一拜神像,等运气来了他再赌几场就能赢回来了。
可没想到回到家,姐姐跑了,神像破了,老爸的公司被查了,这上千万的债,自然就成了填补不上的窟窿。
最后金天妈妈变卖了首饰珠宝,名下几套房产给儿子填窟窿,金天爸爸因为税务和合同问题进去了,被判了三年。
这还没完,沾了这个赌字,金天弟弟就回不了头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着说不定下一把运气就来了呢,而且越来越迷信,拜这个神拜那个佛,买了各种转运珠助运水晶。
为了弄到赌钱的本金,几乎将家里掏空,还疯魔一般求着妈妈将他们现在住的最后一套小房子卖掉,说等他赢了钱他们就能搬回以前的大房子里了。
女儿虽然没跟他们彻底断了联系,但一年也就联系那么一两次,她想着儿子英文不行,去了国外肯定就能断了这边乱七八糟的社交,于是求着女儿把弟弟带出国让他戒赌。
金天听到这话直接冷笑了一声:“我老公没本事,照顾我们这个小家都很不容易了,没那个能耐再多养一个小舅子,我看你们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在国外过得怎么样,那以后就别联系了。”
金天断了通话,然后把家里所有人都拉黑了。
直到这一刻金天妈妈才知道,什么是报应。
邓家的情况就比金家好一些,邓知宴的妈妈虽然也拜了那尊欢喜佛,给了儿子的八字想要绑定姻缘线,但她没有把欢喜佛请回家,也就拜过那一次。
但因为这次的事情,本就很独立的儿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哪怕后来跟向凌结了婚有了孩子,也很少带着孩子回家跟他们亲近。
邓知宴的妈妈每每想到这事就后悔不已,邓知宴的爸爸倒是挺习惯:“知宴从小就独立,上大学自己创业后,更是一年都难得回来一两次,现在至少两三个月会来看看我们,算是有进步了。”
邓知宴的妈妈这才想起自家儿子的性格,才想起儿子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他们插手他的事,才想起自从上了大学儿子那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了她以为自己能摆布安排儿子生活的错觉?
邓知宴妈妈回忆着从前,想起来是儿子谈了恋爱之后,是向凌说她跟家里人相处的不怎么和睦,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多少亲情,说他们家和谐的氛围很温暖,所以儿子就经常带女朋友一起回来。
回来的多了,交谈就多了,关系就越发亲近了,亲近到让她一时忘了儿子是最烦被人安排摆布的。
这是发生在季南星身边的,他不用去打听就能知道结果,还有许多季南星不知道的,那些拜祭过,甚至将欢喜佛请回了家里的,无一例外都出了事。
求过财的,数目小自己命数能承受的,发生一些小意外磕碰一下或者小病一场,得到的钱成倍丢进了医院,超过自己命数能够承受的,多半都会发生一些横祸或者重病,若是赚的都是一些黑心钱,那就是丢命。
看着季南星在那儿敲案件报告,宵野有些好奇:“黄色代表财运,红色代表姻缘,那黑色代表什么?”
季南星:“怨气,被导师抢了论文一作,被小领导小经理抢了项目功劳,又或者被一些关系户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会愤愤不平,心生仇恨,现实中没办法得到想要的公平,就想要求神拜佛祈愿狠狠诅咒报复回去,还有一种是见不得别人好,生出了一些嫉妒心,于是想要诅咒对方。”
宵野:“白色的线呢?”
季南星:“代表生命,生了重病想要活命的,求神拜佛祈愿。”
宵野沉默了一会儿:“邪祟被超度后,这种求命的会怎么样?”
季南星:“求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是要还回去。”
不是还命就是还别的,总归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宵野叹了口气,那些生了重病的拜了欢喜佛后,好不容易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却不想是空欢喜一场,比起那些求财求运的,这种只是想要活下去的只怕是更绝望了。
想到这件事里面还有一个死者,宵野问道:“那个老婆婆是被邪祟害死的吗?”
季南星摇头:“这个邪祟没有害人的邪念,它只是为了得到信众和信仰力,不讲规则不讲平衡的满足所有人朝它祈求的愿望,至于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它不管,所以它不会主动杀人,老婆婆是在被邪祟寄身之前就已经死了。”
老人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已经去世了,当初高考失利,复读一年后再次落榜,受不了这个打击,她儿子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了,一天晚上从家里跑了出去被车撞死了。
老人就这一个儿子,中年失独,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突然有一天她好像清醒过来又好像没清醒过来,她说她儿子上了名校,出国留学去了,整天到处捡一些纸盒废品去卖,说要攒钱给儿子交学费。
除了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出国留学之外,老人的精神看着很正常,还能跟人聊天交谈,也会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生病了还晓得去医院,就是有时候会跟人抱怨,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结果一出国就不管她了。
知道一些情况的街坊邻里也不会故意说什么,一般也就顺着她的话跟着一起抱怨两句。
老人的尸检结果是心梗,估计是在家里发作没能及时得到救治,又或者是死前强烈的求生欲,让寄身在佛像里因为没人拜祭没了信仰力变得虚弱的邪祟苏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邪祟: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你就说我是不是祥瑞吧。
第376章
愿你今后福寿绵长,永远安康无忧
佛像的来源查清了,的确是从国外来的,被人当工艺品买回来,结果因为造型问题家里的家长觉得这佛不是正紧佛,怕乱供奉出什么事,于是转手就丢掉了。
然后被老婆婆捡到,纸盒当垃圾卖掉,佛像随手摆在了家里,直到她心梗死亡被寄身。
邪祟寄身上去后第一次有了实体,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但又因为力量微弱坚持不了太久,就想到了自己发展信徒。
后来信徒有了,供奉的人越来越多,它的力量越来越强。
邪祟一边消耗力量满足那些信众们的愿望,以此来发展更多的信徒,一边不断修缮自己寄身的身体。
它是被人供养着生了灵智,天生就没有害人的心思,所以从未想过再换一个更好的身体寄身,修着修着,就把老婆婆的身体修得越来越年轻了。
季南星看着最后的结案报告忍不住叹了口气,灵智难生,可惜这小东西是在人的贪婪和欲念中生长出来的,它虽然没有害人的心思,却也不懂克制,如今力量还算弱小就能搅乱了不少人的人生,以后强大起来只会更不可控。
所以这邪祟只能超度掉,不能像灵娃培养约束一下在阳间与活人共存。
事后邓知宴为表感谢,给季南星送了一辆车,一方面补偿他成人宴和升学礼自己没去的亏欠,一方面感谢他又救了自己和凌凌一次,要不是季南星发现得早,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行为真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他算是完了。
季南星看着家里的车库头疼,过个生日收到的车,一个星期每天换一辆开都还有多的,他家的车库都要停不下了。
也不知道十八岁生日送车的习俗是哪里来的,他连个驾照都还没有呢。
除了感谢季南星的,邓知宴还给管理局捐了一笔感谢费,不算多也不算少,二十万,除开给那天抓邪祟处理后事的天师们辛苦费,剩下的还能填充一下管理局的小金库,虽然前脚进后脚就划给了科研组,好消息是,科研组这个吞金兽也不算只进不出。
他们研发了新的芯片和程序,能够植入在电子产品中通过磁场运动的微小粒子来查探环境变化,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手表手机等随身物品,察觉到身处环境的阴气值,阴气超标就会发出提醒。
这个研发成果在某种程度上能代替罗盘,几乎没什么使用门槛,所以一出成品就将管理局所有成员的设备都更新换代投入使用了,连宵野这个管理局编外成员都有份。
季南星将新的芯片和程序植入到了手机中,正好这段时间整个管理局动员起来给闯祸捅娄子的人善后抓恶鬼,有了这个新程序,能省不少力气。
本就到鬼月了,又遇到恶鬼出逃,简直可以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
软件的阴气探测很有用,季南星根据软件上阴气显示的方向找过去,看到了一个行动诡异,蹲在路边吃符纸灰的人。
狭长阴暗的巷道里,路边还有用粉笔画出的烧纸半圈,里面烧过的符纸灰时不时被打着旋儿的风卷起一点,飘飘散散后落在了地上。
一个身材偏瘦的青年蹲在地上,两手抓着地上的符纸灰就往嘴里塞,这模样看得季南星忍不住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恶鬼还是饿鬼。
但再疑惑也没妨碍他第一时间封锁巷道。
察觉到符箓的气息,青年猛地一扭头,刚刚还胡吃海塞的模样瞬间变得狰狞,眼中露出凶光。
季南星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没找错,是恶鬼。
不等他动作,恶鬼先攻击着朝他扑了过去。
季南星打量着被恶鬼寄身的人,很瘦,像是一种营养不良的瘦,根本经不住他一拳,季南星只好收势,避开了恶鬼的攻击。
恶鬼还以为季南星怕他,表情越发得意狰狞起来,一副要吃了季南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