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岑晚还以为约会就此结束,没想到谢逸仁还准备了第二场。“我猜你会喜欢。”
“我——”
“晚晚。”谢逸仁转过头,自嘲地笑,“不要拒绝我第三次了。”
开车接她、牵手,还有现在。
之前钱缪有几个朋友搞过独立乐队,岑晚被他带去捧过几次场,live
?
house里通常人很多,他们每次都挑在楼上栏杆边角的位置。
这次这间live
?
house岑晚没去过,入口通道很挤,谢逸仁自然地搭过她的肩膀,一路越过人群来到看台的正前方。
岑晚抬头望向二层,那边栏杆后方的一小块站立区域已经有人了。
刚刚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和任何信息,事实上她和钱缪最后一次通话就是在安装宠物摄像头的那天。
大概他对于通讯这件事有所顾虑,岑晚猜测。
昨天钱缪回到家只字未提钱家的事,最末时岑晚被折腾狠了,昏昏欲睡,他在她后背上缱绻地亲吻,不要脸地专挑这种时间打商量,说他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地方住,等他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话外音分明就是如果岑晚不同意,就再来一次,弄到她同意为止。
无耻至极。
“我借你住其他的!”离婚时钱缪的房子和车全都转给了岑晚
“这边物业和安保完善,人都熟,也可靠。其他地方不方便。”
不排除钱缪口中的「不方便」有其他暧昧含义,岑晚当时困死了,顾不上问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但是加上那天中秋宴,母亲郑晓黎嘱咐的话,想来钱家的进展并不顺利。
……
舞台上的live演出看得岑晚无精打采,也没有确切地想什么,更像是大脑放空。
贝斯手的麦克风架上挂了一个浅咖色的小熊玩偶,和大吃的毛色差不多,比大喝的毛色深一点。
岑晚从包里拿出手机,低着头点进监控app,狗窝上放着A4纸,一边一张,上面有字。
她把焦距放大才看清楚,一边写着「WHEN」,一边写着「HOME」。岑晚愣了几秒,随后是莫名地震动,让手都跟着轻微发抖。
也是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今天钱缪没有提出接送可能也是他的顾虑,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他有所关联。
“这首歌很好听。”
谢逸仁的胳膊一直没有从岑晚的肩膀上放下,空间内很吵,需要离得很近才能交流。
他凑过来贴着她的耳边说话,这种亲密的湿热让岑晚非常不适,转过头鼻尖差点撞到了一起。
她在下面暗灭手机屏幕,推开谢逸仁的手,“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我的狗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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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u:我不是狗。
美男
美男
岑晚给谢逸仁展示自己手机的锁屏壁纸,大吃大喝乖巧地并排坐着,吐着舌头笑。
谢逸仁还算体面地同意了,没有多说什么。
岑晚去了趟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打开了监控app,钱缪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大吃大喝一边一个趴在他手臂上,好奇宝宝似的巴望。
钱缪嘴上也没闲着,给两只狗当游戏解说,边说还边要问爸爸打的怎么样,棒不棒。
岑晚清了清嗓子,按下屏幕中央的对讲按钮,“大吃大喝。”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功能。
比大吃大喝反应更快的是钱缪,他闻声抬头,盯着狗窝顶上的摄像头看。那样子和与岑晚对视无异,要看向眼底,直接穿到心里似的。
这时两只狗才终于慢了好几拍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小跑了几步,朝天花板摇着尾巴叫。
岑晚按住按钮又说,“妈妈准备回家了哦。”
钱缪放下手机,笑容逐渐扩大,直至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儿,看着比大吃大喝还要傻。
“好。”他声音洪亮地代它俩回答
谢逸仁提出送岑晚,这次她没再拒绝,只是当他再想牵手的时候,岑晚装作无意地撩头发避开了。
在车上,两人在后座上端坐,后排中间有个扶手,这给了岑晚极大的安全感。
谢逸仁确实很会审时度势,路上的交谈话题被他从暧昧拉回到一板一眼的工作,岑晚有问必答,状况不算尴尬。
岑晚让司机开到小区的正门,说物业管的比较严,门口也不好停车,她走进去就可以了。实则有其他方便停车、登记了可以让外部车辆进入的其他入口,离家距离最近的其实是后门,她怕钱缪看到。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背着丈夫出轨的妻子,还心存些良知和羞耻,打算能瞒丈夫多久是多久。
岑晚想到这儿,觉得可笑,她不是妻子,又何谈出轨?更何况这场约会也不是她心甘情愿。
所以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晚晚。”
谢逸仁出言打断她飘忽的思绪,岑晚看他一眼,又看向窗外,已经到了。
“谢谢,我回去了,再见。”
她说着,回身拉车门,在旁边的谢逸仁却先她一步下车,绕到她的那一侧,从外边打开,一手虚撑在车顶,绅士极了。
岑晚垂眸下车,只好再说声谢谢。
“今晚过得很开心,和你在一起很愉快,晚晚。”
这仿佛是最正式的约会结束用语,岑晚之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回什么,正思索着,前额传来片刻温热,等到反应过来是谢逸仁亲了她,他就已经分开了。
岑晚的身子在那一瞬间自我防御般地向后倾,确实非常不礼貌。
谢逸仁的眼里难掩失望,缓和气氛地自我调侃,“原来我有这么值得厌恶,不要躲我吧晚晚。”
岑晚叹了口气,“没有讨厌你,刚刚太突然了。”
“对不住,那我下次想要亲吻你的时候,事先征求你的同意。”
她不是这个意思吧?
岑晚一阵烦躁,面上有没法发作,忍了忍只得点头。
“晚晚,我现在好想吻你,可以吗?”
不能骂人,不能打人,岑晚只能跟他讲道理。
“谢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非工作时间的相处,一定要这样吗?”她没太忍住,声色都凌厉的几分
“……晚晚。”谢逸仁停顿了一会儿,“你的京腔真好听。”
“你能不能——”
“我认为,在订婚典礼到来之前,我们有必要认真地培养感情。这其中,身体接触是非常重要的一项。”
岑晚脑子“嗡”的一声,“你说什么?”
“两家已经在准备了,是我个人觉得这样不妥,所以想要和你约会。在中秋宴之前我就提出过,你那时候都拒绝了,你不知情所以没关系。后面我被邀请去你家吃饭,你那么聪明肯定明白是不是?只可惜我几次约你,你还是推脱。”
浑身的血液不知道都涌向了哪里,岑晚突然觉得手脚冰凉,京市10月初的夜晚,她已经冷得发抖。
“什么时候?订婚典礼。”她尽量让声音平稳
“还未定,但是应该在年底前,越快对合作越有利。”谢逸仁把岑晚的碎发挽到耳后,她还是不自然地偏头,被他双手握住肩膀正过来,“别伤心,晚晚。我们尽可能多地约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可以吗?我们都会从中得到想要的,请你相信我。”
他低下头想要亲吻,被她不留情面地推开了。
“很晚了,抱歉,我先回去了。”
岑晚混混沌沌,快步往小区门口走。谢逸仁说的没错,她确实早就明白事情的走向,也懂得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样从中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她只是没想到进度会这么快。
岑晚一边理智地分析,一边感性地难过。由于总体上过于理智和通透,显得感性的那一边格外无助和疯狂。
她脚上穿着厚底的乐福鞋,走路铿锵,烦躁得用手抓头皮。扣﹀扣群?⒎⒈0?⒌⒏―⒏⒌】⒐0追﹁更本﹑文︰
“怎么了?”
“啊!——”
岑晚走进小区里,旁边冷不丁有个男人发声,吓了她一跳。
是钱缪。
他抄着手站在走道边不知道等了多久,趿拉着步子靠过来,斜着眼睛睨她,“你干什么亏心事儿了?”
岑晚本就被他吓着了,现在被这样一问,更加心慌。
“你有什么值得我亏心的?”她嘴上不饶人,被他伸手牵住,并肩走,“我带八个美男回来你又能说我什么?”
“嗯,行。你多厉害呢?我能说什么啊。”钱缪哼哼,阴阳怪气
“你出来干嘛?”
“就吹风呗。我有病。”
“你怎么知道我从正门回来?”
钱缪的手怪暖和的,牵着很舒服,岑晚不自觉地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其实她想知道钱缪看见什么了没有,感觉是没有,按照自己的分析,还有看他等的这个位置,都应该没出小区。
“掐手指头掐的。”
岑晚这人总有距离感,抗拒和别人走近,如果假设她今天确实和某个男人约会,那么结束后出于礼仪,大概率那人会送她回家。而岑晚大概率应该不会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区域,所以车停在外面,她会从大门走进来。
钱缪不知道她今天去了哪儿,从岑晚在监控喇叭里喊话开始计算着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开始慢悠悠地换衣服出家门,沿着去小区正门的步道走,果然遇到了。
岑晚被钱缪猜得准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