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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望舒退缩了。

    来之前没人告诉她,镇国将军条件如此非人,见过大风大浪的沈望舒自知吃不消。

    看见自己,她像是受到了惊吓,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本就紧张犹豫的陈廷心头更是难受起来——常年游走生死边缘,他的身体千疮百孔,满是狰狞可怖的疤痕,丑陋又可怕,她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会被嫌弃的准备,只是亲耳听到她说不要,陈廷还是有被伤到,重新系上衣带后扭头就走,房门被关上,发出吧嗒一声响。

    ......被拒绝之后还死皮赖脸留在此处未免太丢人。

    沈望舒:“......?”

    就这么走了?他可还翘着呢!

    虽然陈廷一言不发离开了,走时面色也沉沉的看起来很是吓人,可沈望舒听到他在心里难过的说:“这个世界上果然不会有任何人亲近我。”

    “所有人都害怕我,逃开我,新婚的妻子也不喜我,我都不计较她的身份了,她怎能嫌弃我!”

    “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伤心和尴尬,我走就是了。”

    听完全程的沈望舒:“......”

    居然这么玻璃心,她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而已,至于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镇国将军有多憎恶她这个妻子呢,新婚之夜一半还没过去就出了婚房,可他明明是自己走的!

    沈望舒坐在榻上发了会儿呆,没一会儿门口等候的桃红小心翼翼进来了,红嫁衣被剥落在榻下,她不太敢贸然掀开帘子,只看到红纱帐下主子半拢着雪白里衣的纤细背影,不太确定的问:“夫人,要叫水吗?”

    方才在外面,良嬷嬷给她们正过规矩,成婚之后就不能再叫姑娘,要改口叫夫人。

    屋外一直有人候着,准备伺候水,结果等着等着就等到将军摔门而去......也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啥。

    若是圆房了,时间似乎有些短吧?

    听到桃红心声的沈望舒叹了口气,为自己玻璃心的丈夫正名:“叫水吧,我净面。”

    桃红了然,原来没做什么。

    为主子的幸福生活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又担心起来,一边仔细为主子抹上蔷薇露,卸掉妆容,一边小声问道:“方才将军厉色而出,夫人......是同将军吵嘴了么?”

    沈望舒闭着眼睛自己往脸上泼水清洗,古代这蔷薇露香是香,卸妆效果却一般,她洗了好几遍仍然觉得脸上滑溜溜的,决心没事的时候自己试着做些香皂用,听到桃红的话,平静摇摇头:“没有。”

    “那为何......”净完面,未施粉黛的一张芙蓉面清清爽爽的出现,沈望舒自顾自拢着里衣躺进被子里,桃红看着她丝毫不担心的样子,问:“您就这么睡啦?”

    “嗯,明日还要早起敬茶。”沈望舒困倦的很,她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不用应付人了,不睡觉做什么?追出去么?给大将军一点自我消化的时间吧。

    而且这具身子体弱多病,她在夏侯府好不容易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作息,可不能因为今晚断了。

    桃红无奈,只好吹灭喜烛出去,吩咐其他人也退下。

    摔门而出的陈廷并没有立刻离开璇玑院,他找了处无人的假山一个人靠了会儿,待到身体恢复正常,看着不远处婚房亮起的灯火,心中就有些后悔。

    他方才情绪上头,就这样离开,留她一人在婚房,传出去恐怕会不好听。

    不过也就后悔了一时半刻,陈廷想起那藏在火红嫁衣下的无边春色,玉雪凝脂般的肌肤,他一只手就能捏住的小腰,喉头滚了滚,最终还是失落的垂下了眸。

    罢了,他这几日心绪不稳容易失控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独自度过好了。

    幸好方才她拒绝了自己。

    婚房的烛火灭了,她大概是睡了......倒是心大,居然一点也没有要出来寻自己的意思。

    夜风吹得树影婆娑,亦吹冷静了陈廷躁动的心,今夜婚房是不能回去了......去书房对付一夜吧。

    *

    沈望舒一宿睡的毫无心理负担,第二日被桃红叫醒时外面天还不亮。

    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喝茶,已然是洗漱完毕换好衣裳在等自己的陈廷。

    沈望舒立刻清醒了,端庄叫道:“夫陈廷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怨愤,好似昨夜负气离开的不是他。

    这人在一边守着,沈望舒感觉桃红伺候自己穿衣时手一直抖,显然是紧张害怕的要命,心里哆哆嗦嗦的念叨着:“昨日没看清楚,将军生的也太威武了......他昨夜那样生气,应当没有对姑娘动手吧?姑娘可承受不住他一拳啊......”

    沈望舒抓住小丫头的手臂,轻声道:“别紧张。”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在屋内,主仆俩都不太自然,陈廷倏地站起来:“我去外头等你们,还早,不必着急。”

    虽然他说不必着急,可桃红还是不敢耽误事儿,屋内没了那股压迫感的气息,她手脚麻利的给沈望舒梳了个端庄的妇人髻,衣裳没有挑太艳也没有太素,看着温婉娴静,是很讨长辈喜欢的样子。

    梳洗完毕出门,陈廷果然在门口等着她。

    他一个人径直在前面走,身高腿长的,没一会儿两人之间就拉开不小一段距离,沈望舒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主动追上去:“夫陈廷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袖,喉头动了动:“嗯。”

    他很别扭的样子,显然还在介意昨晚自己拒绝他的事情,但是今早却又准时出现在房间,要同她一起去跟长辈敬茶。

    沈望舒很快分析出这种沉默寡言的别扭人格——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得哄。

    她没敢随便动陈廷的手,上前主动抓住他的衣袖,弯弯眸子,软着嗓音示弱:“夫君,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男人步子一顿,没吭声,但果然走慢了些,亦没有拒绝她抓着自己,那点轻轻小小的力度有效抚慰了某人烦躁一宿的心。

    “看来她不是讨厌我,她应该只是没做好准备。”

    内耗反思了一整夜的镇国将军如是想着。

    第12章

    敬茶

    他没拒绝自己触碰,沈望舒于是跟紧他,仰头问:“我初来国公府,夫君可否告知我府中情况?”

    国公府的大致情况她其实清楚,地位最高的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太,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国公府的爵位,也就是如今当家作主的大房,小儿子则镇守边关,几年前因为意外,双双战死沙场,只留下了陈廷和陈皓兄弟二人。

    说来也奇怪,陈廷今年28岁,陈皓这小不点却只有6岁,年龄差的陈廷都能直接把小弟生出来。

    虽说长兄如父,可陈廷十几岁就跟着父母上了战场,很少回国公府,璇玑院常年空着,陈皓基本是放在大房伯母身边养大的。

    如今长兄娶了妻,小弟自然要回璇玑院教养。

    而如今国公府作主的大房,也就是荣国公和国公夫人,底下的孩子就不少了,只是国公夫人嫡出的只有一个姑娘,名陈芷,今年十七岁,底下各姨娘庶出的子女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七八个。

    陈廷思索着,将长辈们的性子告知她:“祖母年纪大了喜静,隔段时间会去石经寺静修,喜好研读佛法。大伯母性子直率刚强,伯父温和爱笑,脾气很好,轻易不生气。”

    沈望舒心里就大致有了数,陈廷说国公夫人性子直率刚强,意思就是她可能说话不好听,荣国公爱笑,轻易不生气,但生起气来就不好说,应该是个笑面虎。

    不过具体的都要接触了才知道,国公府上头的大主子看似就这三位,往后接触恐怕不少。

    还有二房夫妻俩中年才得来的小儿子,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性子......不过从桃红听来的八卦看,这可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霸王,往后也得放她身边养。

    没一会儿,静思堂到了。

    堂前,陈廷主动捉起沈望舒的手,冰冷的手甲碰到手心,后者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敛下,乖巧的被他领着进屋。

    主位上的老太太穿着素色的锦缎衣裳,满头银丝精致梳起,苍老的双目明亮深邃,丝毫不显混浊老态,看到牵着手进来的一对璧人,眼底出现了一抹慈爱。

    下首的一对中年夫妻应该就是大房两口子,头戴珠钗点翠,雍容华贵的国公夫人身边站着个模样俊俏的小少年,脸蛋白腻,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见陈廷进来就高兴的奔过去:“大兄!”

    陈廷一个眼神制止了莽撞的少年:“叫人。”

    陈皓乖巧看向沈望舒,道:“嫂嫂。”

    沈望舒笑着冲他点头,而后跟着陈廷去见过老太太:“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微笑着看着孙儿孙媳妇:“好,好孩子,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仔细瞧瞧。”

    原身怎么也是正儿八经京城来的大小姐,气质温良礼数周全,哪哪都挑不出差错,一双盈盈秋水眸清澈乖巧,老太太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沈望舒原来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堆,应付起长辈游刃有余,大大方方给她瞧过,嘴甜的两句话就把老太太哄的开怀。

    见过老太太,长房的两位长辈也不能怠慢,第一次见面,大家倒是都还算和气,虽然沈望舒听到皮笑肉不笑的国公夫人在心底腹诽昨夜陈廷摔门出去的事儿——不过倒是没有当面说出来,给她留了几分体面。

    面上不说,心里却仍是鄙夷的。

    “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就是不懂规矩,新婚第一夜就惹了丈夫不喜,往后这国公府她还想立足吗?”

    “也就长得有几分姿色......礼数也还凑合过得去,但出身还是太低了!”

    “往后皓哥儿就要给她养了,这绵软的性子怎么压的住那混世魔王,回头怕是要哭着还回来。”

    “唉,皓哥儿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呢?放身边这么久了,要送走,我竟一下子还有几分舍不得。”

    全屋子就国公夫人心声最多,果真是应了陈廷那句“性子直率”,若不是方才两人进来时是牵着手的,估计这心里的鄙夷就说出口了。

    不过她二房没有婆母公爹,想必平日怎么也不会跟大房扯上太多关系......只要讨好老太太就行了。

    有陈廷的面子在,沈望舒恭恭敬敬给长辈们敬了茶,收了一堆点翠珠宝,气氛倒也还算和睦。

    结束后,大房二人先离开,老太太留他们用早食,陈皓一会儿要跟着回璇玑院,也留了下来。

    “此次回来多久去军营?”老太太问。

    漠云城是大周北边最大的城池,再往北就是边境线上的一些边陲小城,镇国将军的军营驻扎地,平日没有战事的时候陈廷回国公府,一旦开战则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前去。

    近几年大陆形势动荡不安,老皇帝荒淫无度,再加上天灾频繁,大周早就没有从前的强盛国力,北蛮、胡族蠢蠢欲动,其余几个大国也在等待机会,只待大周势弱便趁虚而入......

    陈廷上次回来还是半年前,老太太心疼孙儿的青春就这么蹉跎在一场场战事中,哪怕知道了夏侯府偷偷换了新娘,也是无奈大于愤怒——皇帝一场场不怀好意的赐婚她当然看出来了,如今她只希望孙儿不要孤独终老。

    若是身边有个贴心人儿拴住他,不论什么身份来历,能让他记挂着家里人,不再打着有去无回的念头上战场,老太太也就放心了。

    陈廷道:“北蛮才被打退一波,连失两座城池,近段时间应当都不会有什么动静,孙儿让陈威在那边守着,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祖母放心。”

    老太太笑笑:“祖母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牵挂你才成婚,还没同念念热乎几天便匆忙要走。”

    陈廷想起昨夜自己才丢下人独守空房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转头,却见美人面颊染上一抹粉霞,娇怯道:“祖母,还是夫君的正事比较重要。”

    陈廷郁闷,她昨夜拒绝自己如此利落干脆,今日是怎么做到一副他们之间很不清白的样子的?

    第13章

    璇玑院有一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从静思堂出来的时候天色也还早,陈廷看着若无其事准备跟着他们回璇玑院的陈皓,脚步停了下来:“今日我无事,送你去学堂。”

    少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大兄!你昨日才成婚,怎会无事?你去陪嫂嫂啊,盯着我做甚!”

    可恶,他以为今天能光明正大少上一天课呢!都同魏之昂说好了,两人逃课去河边玩来着......怎么突然被大兄盯上了!

    陈廷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也知是我昨日成婚,不是你。”

    “起来!”他低喝一声,原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皓吓得一激灵,立刻站直了。

    “大兄,你今日就放过我吧......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学堂。”陈皓向来有十八般手段逃避上学,对付大伯母再好用不过,哪怕能少去一上午也是好的呀!

    “哦?”陈廷危险的眯起眼:“你哪里不舒服?”

    少年眼珠子转了转,装模做样抱着脑袋道:“我头疼啊大兄,一定是昨夜着凉了!哎呦太疼了,我去不了学堂了,必须休息一日。”

    陈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中压抑着淡淡的怒火,陈皓立刻将目光放在一旁看热闹的沈望舒身上——嫂嫂看起来温柔可亲,说话也细声细气,大兄方才牵着她走路,想必很喜爱这个新进门的嫂嫂......

    若是让她帮自己说话呢?

    嫂嫂一定比心硬如铁的大兄好说话!

    想到这里,陈皓立刻转头,可怜巴巴看着沈望舒:“嫂嫂,我真的不舒服,你帮我说服大兄嘛......”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撒起娇来确实让人顶不住,难怪国公夫人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不过沈望舒能轻易被他骗了吗?

    “皓哥儿不舒服?这不是巧了。”沈望舒微笑道:“嫂嫂略懂医术,你兄长略通拳脚,皓哥儿想怎么好?”

    陈皓脸上的表情从可怜变成了震惊。

    他温柔可亲的嫂嫂在说什么?她笑着说出了什么?!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跟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陈皓脸上的表情逗得陈廷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同时还有些意外。

    小夫人看起来温温软软的,本以为她会被这小子哄住,没想到是这么个绵里藏刀的回答。

    陈皓身后的书童文墨捂着嘴巴偷偷笑,看着自家少爷最后还是被老老实实押上了去学堂的马车。

    陈廷手往小孩儿腋下轻松一提就把他塞进了马车,沈望舒莫名有种自己也能被这样轻松提起的感觉。

    小孩儿挣扎着脸探出马车,给了他嫂嫂一个幽怨的眼神,很快被陈廷抓了回去。

    对上男人平淡的目光,沈望舒笑着冲他挥挥手,道:“夫君,一路平安。”

    她笑得温柔又漂亮,马车都驶出去好一会儿了,陈廷才回过神来,心道,国公府离萧山书院一来一回只有不到半刻钟时间,这半刻钟难道还能出事吗?有什么好平安的。

    虽是这么想,但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是暴露了某人喜悦的心情。

    陈皓看着自家大兄没出息的高兴样儿,撇了撇嘴道:“一句话而已,大兄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从前我也没少跟你说一路平安啊。”

    陈廷的嘴角立刻压下去了,恢复成平日威严淡漠的样子:“半年前我回来的时候梁夫子告诉我,你大字写的犹如鬼画符,还不如启蒙班的学生,今日我要再去听听他的说法。”

    陈皓怂了,没想到自家大兄婚假第一日不是陪着新夫人,而是检查他这个弟弟的学习情况。

    大兄看起来分明已经被美色所惑了,为什么还会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啊!

    小少爷天都塌了。

    *

    兄弟俩都去学堂了,沈望舒带着桃红绿柳回了璇玑院。

    昨日成婚时全程蒙着头进来,也不知晓往后生活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今日才有空转一圈看看。

    方才从静思堂回来的路上可见国公府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雅致秀美,假山池沼奇花异草,看得人目不暇接。

    同样是院落,璇玑院就比落樱院大了不知几何,在里面转上一天都转不完,难怪古人天天足不出户运动量就能达标。

    沈望舒回头吩咐:“良嬷嬷,叫人去把小公子的住处收拾出来吧。”

    小少爷的事儿可不能敷衍,免得回头给人落下话柄。

    “所有东西一应儿按他在鹤鸣轩那边的规格准备,务必布置得一模一样,有什么不确定的就多差人问问。”

    “是。”良嬷嬷领命去干活,沈望舒没转多久就回了中堂。

    璇玑院有了女主人,从前这里的管事嬷嬷以及大小丫鬟全都来给她见过——其实也没多少人,平日陈皓不在这边住,陈廷不常在家,在家的时候也不喜仆从跟着,就只留了几个扫洒婢女和老嬷嬷,保持屋里的干净即可。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昨夜国公夫人就往这边指了一堆丫鬟小厮伺候新夫人,良嬷嬷不在,璇玑院的老人张嬷嬷主动站出来:“见过夫人,奴婢姓张,这些年负责璇玑院的大小事宜,夫人有什么想了解都可以问奴婢。”

    国公夫人派过来的婢女数量不少,长相清秀有之,艳丽妩媚有之,看样子是任君挑选,同时也是试探这位新夫人的气度如何。

    沈望舒问过张嬷嬷的意见留下了八个利落又机灵的。

    垂首的丫鬟里有两个颇有姿色,一个叫梅雪,高挑纤瘦,长着双狐狸般的媚眼,据说有双挽发梳妆的巧手,沈望舒把她留在了身边。

    另一个叫梧桐的看起来落落大方,还识字会算数,原本是国公夫人手下的二等丫鬟,马上就要晋一等了,被送过来。

    沈望舒现在只有桃红绿柳两个没怎么被好好调教过的丫鬟,正需要这种经验丰富且能干的,二话不说把两人都提到自己身边,其他人也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初来乍到,沈望舒没有急着收权,仍然让张嬷嬷负责璇玑院的管事,同时问她:“嬷嬷对将军知之如何?可知晓他有何禁忌?”

    张嬷嬷笑道:“将军的喜好夫人可以日后慢慢探索,不过璇玑院有一处,确是除了将军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的禁忌地,夫人须得记住了。”

    沈望舒提起精神,问:“何处?”

    “竹林后边有一没挂牌的屋子,那里不能去。”

    第14章

    刺杀

    竹林后边不挂牌的屋子,沈望舒记住了。

    任何时候人都要为自己不必要的好奇心付出代价,不管这是什么地儿,在她没有在国公府站稳脚跟和取得陈廷信任之前都不会随意去晃荡的。

    见她乖乖应下,张嬷嬷眸底划过一丝满意之色,接着道:“将军每月有段时间会避着所有人在那屋子独自度过,这段时间夫人也最好不要打搅。”

    “不要在将军熟睡时碰他的手甲,”说这话时的张嬷嬷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周遭低眉顺眼的婢女们,半是警告半是提醒:“先前璇玑院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将军,床还没爬上去便被将军拧断了脖子。”

    满意的环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张嬷嬷说:“将军的手甲削铁如泥,在战场上都是无往不胜的利器,有那等腌臜念头的都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将军不喜交际,没有战事的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是演武场,只有夜里会回府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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