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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在沈望舒也没介意,摆摆手道:“不必了,就在这说吧。”

    既然顾子良不在,这事儿正好一并谈了,沈望舒道:“纪老板对香皂的意见如何?”

    纪明夷见她这么快就冷静了,也拿出大商人的气势来谈判:“有市场,但造价成本不低,或许只能售卖给富人。”

    沈望舒却摇摇头:“漠云城内有不少外族商人,城内百姓同他们通商往来,不至于负担不起一块香皂,不止可以售卖给富人,同样可以开发中端客户,还有境外客户。”

    纪明夷一想也是:“是在下思虑不周了,夫人说的有道理。”

    “那您想要如何合作呢?”

    沈望舒道:“配方我出,材料和成本你出,经营方式我不插手,每张方子你来保底定价,然后四六分成,我四你六,如何?”

    纪明夷没想到她来之前竟已经考虑好了,不论是市场调研还是旁的,他都说不上什么意见......虽说他本来也没想过要通过这次合作挣多少钱,本意只是为了讨好镇国将军。

    谁知这将军夫人竟然处处思虑周到,跟她合作竟也不是完全没得赚,甚至称得上是公平。

    “当然,回头您要是研发出新效用的香皂,也一律出售给我们,除此之外您不能将方子卖给旁人。”

    沈望舒爽快答应:“没问题,你找人起草契书吧,往后有旁的合作我也优先考虑你。”

    纪明夷毕竟是个成熟的大商人,跟他合作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等着吃分成就好,太轻松了。

    “最后一个问题,”沈望舒狐疑的看向他:“你如何得知我的衣服尺码?”

    纪明夷谦虚的表示:“荣国公府常常定制衣裳的布行和成衣铺以及绣坊,都是在下的产业。”

    沈望舒:“......”该死的有钱人。

    第51章

    可恶的陈廷

    同纪明夷谈完事,门外正好有一小厮进来:“主子,国公府的人来了,说来接他们夫人回府。”

    “这不是凑巧了。”纪明夷抚掌微笑:“事儿谈完了,雨也停了,正好夫人的家中人也来接。”

    来人被带了上来,正是桃红和梧桐,沈望舒冲合作伙伴点点头:“那我便回去了,纪老板回头可将契书送到国公府。”

    纪明夷点头应是,而后亲自将沈望舒送到福荣楼门口,眼看着她就要这么走了,屏风后的人激动的握紧了拳头——若是,若是今夜再不同念念见面,往后怕是永远要见不着了!

    心中涌起的无限激动将那日被伤透的心治好了,顾子良倏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冲动的张开嘴就要拦:“等......”

    一个等字还没说完,故意落后沈望舒一步的纪明夷就眼疾手快的摔上了包厢门,将宝亲王世子的声音关在了里面。

    他就知道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才被人陈廷收拾过,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方才答应的好好的只看看,又想整事了是吧?

    还好他早就料到顾子良会有这一出。

    沈望舒确实隐隐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脚步顿了顿,疑惑道:“屋里是不是......”

    纪明夷潇洒的一个开扇挡住她视线,淡定道:“屋里如何?”

    “我好像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

    “夫人听错了,是隔壁的猫儿跑出来了。”她顺着纪明夷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道雪白的影子飞快的跑过去。

    沈望舒没再怀疑什么,跟着桃红梧桐一起出了福荣楼,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纪明夷笑盈盈目送马车离开,而后极轻的叹了口气,悠哉悠哉转身回到方才同将军夫人谈事的包厢。

    一开门,果然看到顾子良脸拉的老长,怒气冲冲坐在凳子上等着兴师问罪。

    “纪明夷!你方才为什么......”

    “你先前答应了我什么?”纪明夷打断他的质问,理直气壮道:“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保证不见沈望舒?你差点就食言了,我只是不过是帮你做到而已。”

    顾子良红着眼眶:“我是这样说了,可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念念的机会了,我不能反悔吗?”

    纪明夷:“......”你反悔还理直气壮上了?

    “她方才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顾子良回想着,感慨又难过:“念念以前从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不可能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如此机关算尽的。”

    “现在竟沦落到和你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斤斤计较那几两银子。”

    但是不可否认,方才她同纪明夷谈事时流露出的那种大气镇定有另一种让人着迷的鲜活......就好像给从前那个被困在深闺的沈望舒染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让她重新活起来一般。

    纪明夷对他的话感到无语:“没有银子你天天喝西北风吗?”

    要不是他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堂堂宝亲王世子在漠云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顾子良道:“总之都怪你,没能让我们见上最后一面。”

    “......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你好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纪明夷道:“你明日什么时候走,我派人送你。”

    就为了接待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他可是冒着惹祸上身的风险,而且还差点失去一个大客户。

    赶紧把人送走,他要开始认真巴结将军夫人了!

    “明日一早吧。”顾子良没精打采道。

    明日一早他就离开这座让人伤心的城。

    *

    马车上,桃红见自家夫人出去一趟,衣裳也换了,发饰妆容也换了整套,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不是昨日才用的牛乳皂,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很是惶恐:“夫人?将军不是同您一起出来吗?怎的现在就剩下您一人?”

    “还有这衣裳......衣裳怎么回事?先前的呢?”

    一说到这个沈望舒就来气:“可恶的陈廷,方才约会约到一半他突然就走了,然后又赶上天降大雨,我出来时穿的衣裳全被淋湿了!”

    然后被福荣楼的东家纪明夷邀请上去喝了杯热茶,换了身衣裳,顺便谈了桩生意。

    除了这些,还碰上个登徒子,并且沈望舒亲自操刀给他做了个绝育手术......这就姑且不提,免得影响自己在她们心里的温柔形象。

    总之今晚刚出来时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虽然心情不至于糟糕透顶,但无缘无故鸽她,不给她一个解释,陈廷以后就别想进屋睡了。

    见夫人都气的直呼将军大名了,桃红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都顾不上梧桐还在这儿了,小声抱怨道:“将军这是做什么呀?好好儿一个七夕佳节......”

    沈望舒深吸一口气:“先回去再说。”

    梧桐比刚来国公府的两人更清楚内情,闻言道:“夫人莫怪,将军每个月都有三日会突发恶疾,差不多就是这几日,因此他才特意避了您去。”

    突发恶疾?

    沈望舒道:“什么恶疾?”

    “奴婢只知是一种隐疾,发病时将军会自行寻个无人之地度过,具体的就不知晓了。”

    沈望舒努力回想原著——没听说镇国将军有什么大病啊......难道因为他是配角,所以书中没有细说?

    不过连荣国公府的下人都不知陈廷生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什么地方治病,看来应当是不能给外人发现的。

    回了国公府,果然连璇玑院的大门都还未跨进去,三人就被拦在了门口。

    虎背熊腰的陈虎亲自守着院子,一看是将军夫人,态度还算不错,但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说起话来粗声粗气,怎么听都是凶巴巴:“将军有令,今夜不准任何人靠近璇玑院!”

    他话刚说完,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跑过来,支支吾吾道:“夫人,老夫人请您去静思堂......研究一下般若经......”

    坏了,将军方才交代他委婉的支走夫人,他好像来晚了。

    沈望舒:“......”

    陈廷想瞒她什么事儿,就不能稍微周到一点,两边口供都没对好,也太糊弄人了吧?!

    第52章

    老太太的温柔

    将军夫人在中间,陈虎和那小厮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话有些圆不下去。

    桃红比沈望舒还要生气:“究竟何事,连夫人都要遮遮掩掩?”

    璇玑院不让回,难道要让主子去老太太那凑合一夜吗?今日还是七夕佳节呢,新婚之夜如此,今夜竟又如此,桃红真是没见过比将军更加多变的男子!

    陈虎对将军夫人尚且还有好面色,对这个小丫鬟就不客气了,板起脸道:“能给你们知晓的将军自然会说,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桃红又气又怕,这些天来她亲眼目睹将军同夫人关系越来越好,二人每日同进同出,怎么看都像寻常夫妻那样恩爱,怎的说不对劲就不对劲起来了?这样防着她们是什么意思?

    今夜这事不到明日就会传遍整个国公府,到时候其他人怎么看他们夫人?

    她年龄小,在夏侯府磨砺的也少,脸上藏不住事儿,某件事儿执拗起来就非要做到不可,梧桐比她年长懂事,立刻把人拽到身后,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再口不择言就要给夫人带来麻烦了。

    她清楚将军的情况,从前璇玑院只有他一人居住的时候还好,特殊日子关起门来静悄悄就过了,现在多了一个枕边人,一切就显得兴师动众起来。

    事实就是这恶疾发作若是发作的突然,不仅夫人,谁来都要被拦在外面,先前国公夫人也叫过大夫来说要给将军医治,结果连国公府的门都没进,就被几个陈家军拦在了门口。

    就是将军最信任依赖的老太太来了估计都只能在门外等候,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习惯了。

    每月那几日都会约定俗成的不去打扰陈廷。

    这事儿国公府众人已经形成默契见怪不怪了,新进门的小夫人却是不知晓内情,而且还是在这样重要的日子,生气也是应当的。

    梧桐都做好苦口婆心劝夫人离开的准备了,哪知沈望舒根本没有要坚持留下的意思,转身就走:“好,我去陪祖母。”

    桃红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最后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陈虎,跟着自家夫人走了。

    梧桐松了口气,也连忙跟上。

    今夜璇玑院的所有下人也都被安排去了别的院子暂住——平日将军发病时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也不许外人靠近,但是他会去固定的地方。

    将所有人都赶走的情况......看来今夜将军的恶疾发作的格外严重。

    梧桐将这些都小声告诉沈望舒,让她不要太担心。

    “将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沈望舒一脸冷漠,步子飞快:“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今夜好好陪祖母就是了......你们来之前就得知消息的话,我直接在福荣楼过夜多好,省得折腾一趟。”

    坏了,这下是真生气了。

    梧桐不敢多言,只紧紧跟上夫人的步子——生气中的夫人简直称得上是健步如飞,同平日的端庄稳重大不相同,怒火几乎要从脚下迸出来。

    将军夫人走快,那小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只能小跑着在前面带路,同时心中疑惑,不是说小夫人身体不好,整日在璇玑院闭门不出吗?看这样子......身子骨不是挺强健么,他都要跟不上了。

    到了静思堂门口,沈望舒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在璇玑院掉脸生气可以,老太太跟前可得谨慎点。

    她揉了揉脸,才进门就看到老太太和陈嬷嬷的身影,像是已经等了她许久。

    “祖母。”沈望舒轻轻唤了一声,鼻子莫名有些酸酸的:“您怎的这么晚还未睡?”

    老太太恐怕是早就知晓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所以才出来等着她了。

    虽说那小厮扯出个乱七八糟的借口,但沈望舒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接近二更天了,谁家老太太不好好睡觉,非要现在研究佛经。

    沈望舒本以为一进来会看到黑冷的静思堂,谁知院里被温暖的烛灯照亮,街上见到的孔明灯花灯被细心的点缀装饰,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她,笑着道:“我今夜突发奇想,把这冷沉沉的静思堂布置了一下,请念念来看,是不是同外面一样?”

    静思堂一帮老太太,何时有过这种闲情逸致,为了哄谁开心不必言说。

    沈望舒在这一刻真正感受到了书中这位同样未曾有过多笔墨描述的老人,她沉默的温柔与体贴,让一个远在异乡的孤魂得到如春日般温暖的照拂。

    “比外面还要好看。”她说。

    灯火很亮,老太太清楚的看到了小姑娘眼中盈起的晶莹,看她努力忍着不落泪,心中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

    她知晓廷哥儿每月都是这几日“发病”,可今夜日子特殊,小两口想培养感情,到底还是出门去了。

    天公不作美,老太太虽然人在家中,却时刻关注着二人的情况,听说廷哥儿将媳妇落在外面,一个人匆忙回了璇玑院便知道,坏了。

    还是在这个时间发病了。

    那念念小姑娘得多难过?她不像府里其他人,估计还什么都不知晓——就这么被丈夫留在街边,一定茫然又生气。

    因此一得知这消息,老太太便立刻让人将静思堂收拾出来,而后带人来这边等着。

    果然等到了一脸落寞的沈望舒。

    老太太笑着摸摸她的头:“胡说,我这儿可不比街上热闹。”

    沈望舒还沉浸在感动中,想哭的要命,顺势抱住老太太,将脑袋搭在她瘦小但坚实的肩头,吸了吸鼻子闷声道:“谢谢祖母。”

    “好孩子,不哭。”老太太温声细语的同她解释:“等到明日,廷哥儿会给你解释的,今夜在祖母这凑合一夜好吗?”

    “皓哥儿在那边的屋,璇玑院的其他下人也都在祖母这边,”她笑起来:“这些年来他们都习惯了。”

    “念念以后也会习惯的。”沈望舒乖巧的说。

    “你不必习惯,你来了,下回便争取把他们都领回去。”

    第53章

    梦中相会

    静思堂那边的喧嚣声逐渐平歇,最后一个婢女进屋关上门的声音响起时已经是三更天。

    每到“发病”的特殊日子,陈廷的耳力目力以及体力都会到达一个巅峰,哪怕是在璇玑院也能清楚听到静思堂的所有动静。

    甚至连老太太和沈望舒说话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黑暗中,两轮黄澄澄的瞳孔像是灯泡一样燃烧着,利爪神经质的在屋子中心的陨铁上来回磨,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只有屏息凝神去窥听一些动静时会安静一时半刻。

    这间屋子对于怪物来说还是小了点,让它只能半趴着或是佝偻着身子在这里面,两只漆黑锋利的爪子一只搭在陨铁上磨,另一只小心翼翼握着个秀气的荷包在掌心。

    阿念......

    怪物嗓子咕噜噜着发出嘶哑怪异的声音,像是在一声一声不断重复着呼唤什么。

    只有蜷缩在这间小小的屋子才不会伤害到心爱的小夫人,他今夜突然离开一定让阿念很不高兴,方才她跟祖母说话的时候声音分明有些哽咽。

    可他现在这副样子也是万万不能被小夫人发现的,否则一定会惊到她......阿念害怕他的话,就会想要离开了。

    她这么好,还送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甚至连娇嫩葱白的指尖都被扎破了——这是凝聚了小夫人心血的定情信物,代表他们两情相悦,所以他一定不能让阿念离开自己。

    怪物将小小的荷包放在了鼻尖,一边迷醉的嗅闻一边分析,清淡的药香是阿念身上常带的那种,这代表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完成它,否则不会连味道都沾染了去。

    一点点血腥味是她的指尖血,阿念十分爱干净,绝不会让血迹残留在礼物上,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绣的时候太专注了未曾发现。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这般认真做的荷包是为了送给自己!

    怪物心头涌起的甜蜜蜜让体内的躁动和暴躁因子都安分了一点,小山一样的身躯被压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只能在高兴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粗壮的尾巴兴奋的扫来扫去。

    它现在有一半的意识是陈廷,沉溺在小夫人给的爱里无法自拔,捧着个小荷包跟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舍不得放。

    另一半是残暴躁动的怪物,爪子蠢蠢欲动想去撕碎那柔软的织物,并且疯狂叫嚣——你怎么知道那女人是一心一意对你的?她连你的真实样子都没见过!或许她是京城某方势力特意派到你身边的细作!

    陈廷在心里跟这道声音吵架:“不可能,夫人的底细我早已查干净了,她就是爱我。”

    “你凭什么认为她爱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就把你收买了?就算不是京城的细作,若是那些外邦人派来的呢?若是她盗走了舆情图和陈家军的详尽情况怎么办?你怎能如此松懈!”

    那道声音持续输出着:“你只是暂时色令智昏,今夜便去除掉那女人,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全都杀干净,除了祖母以外,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你信不信,哪怕是外面那些正在守着你的士兵得知了你现在的样子,都会将你视作可怖的怪物,举起火把将你活活烧死!”

    “不将他们都杀干净,你自己就会人人得而诛之!”

    “杀,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又开始了。

    黑暗中的黄金瞳熄灭了,怪物的爪子搭在了自己脑袋上,似乎是想将那道聒噪恼人的声音按下去。

    从有意识起,每次发病,这道声音都会出现,不断蛊惑他去杀人,将周围一切活着的生物全都屠杀,相比起第一次,陈廷已经能将它的话当做耳旁风。

    那是怪物想要影响他坚定的意志,一个人待在这里或许不会发生什么,但若真的冲出去胡乱砍杀一通,他才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陈廷在脑袋里不断描摹小夫人精致秀美的眉眼,回想他们相处时的细节,小夫人温声细语的关怀,生起气来也娇憨可爱......

    最后成功将另一道声音彻底按捺下去。

    他的心中变得无比宁静和幸福——这还是第一次。

    以往每次犯病都需要用屋子四角的铁链将手脚捆起来,免得失去理智会跑出去,可今夜他控制住了自己。

    怪物沉沉睡去,另一边的院子,回了屋子还偷偷哭了一回的沈望舒也闭上眼睛睡下。

    睡梦中,不断有什么声音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吵闹,一边辱骂她红颜祸水,一边怪她送人荷包蛊惑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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