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芒斯特黑暗中点了支烟,淡漠地起身要走。“老大,你玩疯了。”
坤威说话没有客气,他这条命是芒斯特救的,是恩人,是兄弟。
“你认真了?”
他知道这头邪祟无法无天,没有道德伦理可言,外人眼里风光霁月,绅士礼节,在东南亚金字塔顶端圈层是吃人的阶级,他孤身一人。
在少爷们倚靠家族赋予的权利肆意挥霍时,他早就不甘现状,要的是万万人之上。
表象是如此完美,可内在芒斯特猖狂跋扈,睚眦必报,嗜血疯狂,是地狱里最尊贵的刽子手,根本掩饰不住暴徒本性。
“要一个女人而已。”男人面无表情,嗓音默然。
喜欢,上瘾,想要她。
爱不释手?食髓知味?
不确定。
他就是想将陈枝内外占据,随心所欲地拥有。
“他是陈瓒臣的女儿,陈家,唯一的大小姐。”坤威声音很冷,一针见血:“你父亲和你设局十年为了拔掉陈家,如果陈枝有一天知道你手刃他父亲,哦不,她全家,她会恨死你。”
“等那天真的到来,也许你会连她一起杀了。”
陈枝,是陈家人。
芒斯特比谁都清楚。
“她不会死。”陈家必须灭,陈枝不会。
坤威:“她会恨死你,你还不如杀了她。”
“那就让她恨。”男人短发俊朗,眼珠幽深,懒仰着头吐烟,狭长凤眼上挑,气场凶戾冷漠。
邪祟看人,没有温度。
“我会拉她一起下地狱。”
坤威看着他,沉默良久:“疯了。”说完转身就走。
芒斯特的疯煞他比谁都了解,全球战场,亚马逊森林,甚至二十岁那年的红色通缉令,都是他的勋章。
可坤威没想到自己兄弟对一个女人也能疯成这样。
还是仇家的女儿。
……
……
自从会所闹过之后,陈枝没有看到那个美国大胡子跟着自己了。
她松了口气,现在看到芒斯特的相关都会心慌意乱。
今晚南河岸异常热闹,国会议员巴素·乍仑蓬今日六十岁大寿,并且正式退休。
声势浩大包了傍晚到凌晨的南河,听说国王陛下也会亲临。
因为义演排练,小姑娘晚到了,她着急忙慌从车上下来,进场后悄悄拍拍胸脯幸亏自己没有迟到太晚。
没有男伴陈枝落落大方从大门走进去,穿着类似抹胸的玫瑰刺绣公主裙,女孩肌肤盛雪,妆容精致,樱唇弯起,笑意甜美。
巴掌大的小脸,琥珀眼眸被眼线勾勒,小猫咪秒变小狐狸。
随着走动,裙摆摇曳,纤体玲珑,丝带挽起栗色长卷发,摆动弧度衬得她姿态俏丽,气质娇美。
在场的人都愣怔了片刻,直到主人家向来宾介绍这是陈副司令家的千金。
二楼凭栏处的芒斯特摇晃酒杯,默默收回视线。
场地分为前场和后场,前场宾客齐聚,而后场私密性很高,在邮轮上,出入口被特种兵层层防控。
“巴素叔。”深沉磁性的男音还未见到人,便从门口传了过来。
芒斯特依旧衣冠楚楚,穿西装,松散两颗扣子,绕着佛珠的手夹了支雪茄,钻石袖口闪光。
卓尔不凡的男人。
巴素看到他脸色有点难看,“什么风把太子爷吹来了。”
“您大日子,晚辈必须得来。”芒斯特轻笑,他曲起手指叩叩桌面,佣人递上来一杯酒:“祝您,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说完手指夹烟,举杯,一口而干。
在场的人不多,都是泰兰顶流政客,新闻台常出现的面孔。
他们举杯笑,巴素扯扯嘴角,鼻音哼了哼,酒杯都没碰。
忽然,他觉得后脊背一凉,一只筋骨大掌扣在他肩膀,“叔,有个礼物送您,不过有点大,不然您跟我来一下?”
巴素莫名不安,“不了,既然是礼物,那给大家看看不是更好。”
芒斯特今年不过二十三岁,位居高位晋升之快难以想象,这人性子奸佞阴邪无法琢磨,陈瓒臣养了他将近二十年也没把他养熟。
他早就派人深查芒斯特背景,零零碎碎的信息看得他倒吸冷气,送过去的花蛇更是递来爆炸消息。
军工厂,私人武装军队,光这两项就把巴素吓出汗,而他知道远不止这些。
“也行。”芒斯特嗤笑一声,雪茄的烟灰落在巴素衣衫上,他抬手恭敬地掸了掸:“巴素叔,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还没来得及反问,门口一阵骚动,五花大绑的女人被拖了进来。
第75章
拿不出证据,等于无罪?
在场的人不明所以。
只有巴素脖子僵直,他当即明白芒斯特早就知道自己背后的动作,今天的六十大寿宴,他是来找茬的。
“芒,你这是什么意思?”
巴素一开口,四周持枪的特种兵开始有所动静,枪支上膛的声音骤然凌厉。
然而,芒斯特一笑,俯身转着杯子:“劳烦叔给晚辈倒杯酒。”
狂妄的口气,简直是以下犯上。
在东南亚辈分阶级明确,只有小辈给长辈敬酒,哪有让长辈给倒酒的意思。
“你放肆!”巴素大怒。
芒斯特耸肩,手勾了勾,坤威拽下塞在女人嘴里的破布。
“先生……先生,救我……”黛薇这声先生,不知道喊的是谁。
她瑟瑟发抖,以为自己在巴素和芒斯特之间摇摆就能左右拿捏,殊不知芒斯特早就看透她的把戏。
她活不了了。
不,落在邪祟手里,她不如死了。
“巴素先生,救救我——”
女人疯狂朝巴素磕头,巴素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
芒斯特咬着雪茄一脸不忍心看地摇头。
“你这是几个意思?这女人是谁?”转过头,巴素面色阴冷的开口。
男人头都没抬,他握着酒杯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又给巴素杯子里满上。
“叔,您这是老糊涂了,怎么自己的小情人都不记得了呢。”
‘嗙!’巴素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酒液都溅出了不少。
“芒斯特老子警告你,这是老子的地盘少他妈给我乱说话。”
与此同时,周围严阵以待的特种兵团团围住,枪口对准了芒斯特。
宾客们惊恐万分,男人仰面喷烟,摆摆手:“阿威,把人都送出去。”主客身份颠倒。
巴素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他:“信不信,你走不出这艘邮轮。”
男人对他的威胁状若未闻,优雅的走到黛薇身边,“别光求饶啊,你看巴素叔都不认你呢,你得把事讲明白了。”
“先生,您放过我,我不想背叛你,都是巴素·乍仑蓬逼我的,我……”
“贱人!”巴素酒瓶砸来,玻璃直接碎在女人头上。
她尖叫倒地满头是血。
“芒斯特,诬陷国家官员是什么刑罚责任你应该清楚。”巴素死抠桌面,他的理智在瓦解,想不顾一切拿枪崩了面前这个人。
男人眯眼睨他,拍了拍手:“说的好。”他格外耐心:“那议员大人,安插花蛇在国家军官身边又是什么……”
“你有证据吗?就凭一个妓女,啊?”巴素冷笑,朝地面‘啐’了一口。
“是这样的吗?”男人故作疑惑,“原来只要别人拿不出证据,就是等于无罪。”
语气平稳,恍然大悟。
正在巴素疑惑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忽然眉心出现红色圆点。
芒斯特笑得邪性:“巴素叔,你在印万边境联合当地军阀没能弄死老子,回来就给老子塞花蛇,现在转头一口一个要证据,玩儿呢?”
巴素面色无差,但越是听芒斯特带笑意的声音,手抖的越厉害。
这两年大病小病不断,帕金森最严重,药物控制不错现在因为恐惧完全无法抑制。
“你敢拿枪对准我,你敢开吗?”他在赌,今天国王陛下也会来,芒斯特就算无法无天敢在四周安插狙击手,也不敢开枪。
动静那么大,惊扰皇家护卫队,他吃不了兜着走。
奢靡布置的豪华邮轮内,男人轮廓冷硬,他‘哦’了一声。
下一秒,‘砰——’
巨大邮轮轻微晃动,外头尖叫声四起。
巴素视线向下,眼睁睁看到身旁一名特种兵被一枪打穿太阳穴。
‘砰!’第二声枪响,轰断另一旁特种兵的右手。
船舱持枪的兵开始慌乱举枪,他们找不到对方的方位。
巴素跌坐在位置上,双目猩红盯上芒斯特,“你、敢、杀、我?”
外头芒斯特的私人狙击手用了红点镜,又名反射弧瞄准镜,运用于大量军事武装设备中,枪械战机都很常见。
物体在高速运动或者摇摆中也能被精准射击。
芒斯特是故意挑衅,胆大妄为,他就要在巴素死之前保持高度恐惧。
所以他连雷射指示器都没安装,为的就是让目标能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有光点,可永远不知道会死在什么时候。
面对巴素打的诘问,芒斯特沉嗓滑出笑,却无善意:“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你。”
他凑上前,端起之前倒给巴素的那杯酒,走到黛薇面前,抽出匕首。
“啊——”
女人尖锐的哀鸣疯狂喊叫,血溅四处,她涂着指甲油的食指被男人手起刀落切了下来。
指节‘咕噜咕噜’滚动,他刀子一插,就像插烤肉一样。
黛薇晕死过去,血流成河。
芒斯特甩了甩断指的血,‘啧’了声,连刀带指丢进酒里。
黄色液体和红色血丝,水里还飘着肉渣。
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烟漫不经心掸了掸烟灰:“来,请巴素叔赏脸,喝了。”
巴素暴跳如雷,额头静脉暴突:“我要杀了你!芒斯特!杀了他,唔——”
没有人听他的命令。
所有人的眉心被红点镜锁定。
那杯酒被硬生生灌入巴素嘴里,他趴在地上疯狂呕吐。
芒斯特嫌恶的阖了阖眼,但还颇为恭敬的冲他合十掌:“巴素叔,祝您岁岁年年有今朝。”
这是一句粤语,巴素·乍仑蓬听得懂,他母亲是香港人。
他的寿宴,也是按照最传统的华国习俗来办。
前厅的宴会听到枪声有所恐慌,然后发现风平浪静后,又恢复的热闹,没有人知道后场邮轮发生的异动。
芒斯特一身黑西装,袖口领口有金丝线勾勒,矜贵又倨傲,走到前厅想来打招呼攀谈的人非常多,他视线一扫,五官骤然沉戾。
角落里的小姑娘在跟人聊天,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
看着年龄也不大,陈枝礼貌弯唇,对方兴致高,不停找话题,小姑娘捧着香槟喝个没完,软萌的眼睛眨眨,表情可爱。
“笨得要命,还喝酒。”
明显人家对她有意思,她就蒙头喝。
女孩半点没开窍的样子,让男人心情不错。
正要过去,“爷,那边请您去一趟。”
芒斯特顿住脚步,抬头看到顶层紧闭的金色大门。
第76章
是老公,你叫过的
“那个女孩,盯牢。”
来人微愣,看了一眼穿着公主裙的陈枝,芒斯特斜睨过来的眼神森然强势:“香槟不要让人再给她了。”
“……好的,爷。”
陈枝像是有感知,踮脚朝人群望去。
“你在看什么呢?”身旁的少年也随着她目光看去,热闹人群而已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抿唇,“我好像……嗯,不是,我看花眼啦。”
怎么好像看到芒斯特了。
她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是被他吓到了才这么神经质。
惊慌失措的小蝴蝶想要挣脱牢笼,芒斯特如同一张大网紧缩她的活动范围,随时防范她笨拙的逃窜。
一场随心所欲的闲暇游戏,由他掌控。
……
……
金色大门,象征王权。
推开这扇门,芒斯特不再是陈家卑躬屈膝,忍受惨无人道实验后,人类与野兽基因糅合的怪物。
他是真正的太子爷,血脉是无上象征。
“有事?”
没有尊礼,他径直坐在沙发上,对面站着一名中年男人,背对着他。
对方没有在意他的骄横跋扈,“刚才那两击枪声,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