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陈枝虽然念的艺术生,但泰兰艺大本身就是高等学府,再加上她除了上课,还要去练大提琴,更要准备雅思考试,天天忙得跟陀螺。本来晚上陈廷准备带她跟温迎去南河坐坐小船吃吃海鲜放松一下,但小姑娘背着他们换了新工作,半点空闲都没有。
帕蓬是整个曼城最大的红灯区。
里面鱼龙混杂,只要有钱随时随地春宵一刻。
深而长的巷子尽头是巨大的四面佛寺庙,香客络绎不绝。
四面佛是婆罗门教三大主神之一‘婆罗贺摩’,意为‘大梵天’,泰兰语称‘帕蓬’。
陈枝东张西望,在门口磨蹭了很久才进去,小声对着一名清扫的男性说:“我是、是来……做服务生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这边来。”
寺庙内部别有洞天。
隧道而过通往地下,地下世界宛若小型城市。
原来这就是神秘的地下赌场。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处于黑白之间界限的。
比如赌场。
政府处于打击却无法彻底清扫的局面。
帕蓬赌场占地面很大,陈枝被带去地下三层,这里倒不是赌区,是客人们玩乐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背后老板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曼城这么个混乱地方,居然能做到严禁吸食违禁物品,只要被发现管你什么人,赌场都有权利私下处置。
当然,基本都是直接拖去警察署。
因为陈枝第一天来,衣服没有准备。
但管理人员看她穿着大学校服,忽然松口:“你就这么去吧,记住,不同酒类、烟类小费是不同的,别收错。”
小姑娘氤氲的杏眸慌乱点了点。
“哦对了,游戏……如果需要服务生参与,是需要另外支付费用。”
丢给她一张价目表,他就走了。
这个工作是大学同学妮娜介绍的,日结费用,对于应聘者倒没什么要求,就是年轻漂亮,最好多才多艺放得开。
陈枝推着酒水车前往每一块区域的包厢,这儿有点像外面的酒吧或者KTV。
只是每层都有巨大的中庭,低头就能看到最底层。
那一层只有空的台面。
小姑娘刚来她也不知道那么大空间为什么是空的。
……
……
晚上十点,最角落的豪华包厢里,有人在嘈杂的派对中碰杯。
“您今晚怎么亲自过来了?先生,前段时间孟买那边一直有人来找您,说是想借一批雇佣兵去协助保护交易现场。”
说话的是赌场负责人,瑞尔。
这个瑞尔充其量就是日常挂在赌场里当个掩人耳目的吉祥物。
芒斯特坐在阴影里,看不清人。
只有薄烟飘出来。
“这是那边送来的一批酒,您尝尝。”瑞尔谄媚地给他倒酒,顺便还为坤威倒满。
男人睨了他一眼。
拿起酒,闻了闻,突然就笑了。
“怎、怎么……了……”
声音被酒倒在地上的声音盖过。
“拿我的酒孝敬我?这是什么玩法。”
瑞尔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怒气腾腾:“这群黑猴!从您酒庄买了酒,反过来是又当人情送来了……”
实际上他跟芒斯特没怎么交集过,他这个位置还是阿提查委派的。
着实有点哆哆嗦嗦,毕竟平常赌场背后的这位主是不来的。
烟味混着酒味,周遭诡异的安静。
瑞尔咽了咽口水,“先生,您今天来是……?”
“哦,看表演。”
“表演?”他看男人那意味深长的表情,猛地反应过来:“对对对,今晚有‘搏击’比赛。”
芒斯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酒杯,里面残留的鲜红液体看得人心颤。
他慢悠悠重新倒了半杯:“诱饵准备好了吗?”
“准备妥当——”
“换掉。”
瑞尔一愣,心里暗道槽糕。
绝对是哪个该早死的倒霉鬼惹着他了。
“我记得有个客人,叫素切拉·佩拓……挺不错的。膘肥体壮,油水很足。”
要发疯了要发疯了……瑞尔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先生,素切拉是安曼中将的独子。他的确是隔三差五来,可身份摆在那儿。”
晃了晃酒杯,尝了大口红葡萄酒。
芒斯特没急着开口。
瑞尔还在说,“佩拓家族这些年权倾不倒,虽说那笼子坚硬,这要是胆小的人吓都能吓死……”
“更何况素切拉每次来,玩得大,小费给得高,要不还是算了。”
他说一句,这狗东西好几句等着他。
芒斯特‘啧’了声,掸掸烟灰,瑞尔狗腿十足捧着烟灰缸递过来。
‘刺啦——’
“啊!!——”
火星灼烧皮肉的声音,混杂哀鸣。
瑞尔额头和后背被冷汗湿透。
男人无视烟灰缸,将烟头直接摁灭在他手腕上:“你好有善心,不然换你去好不好?”
瑞尔‘扑通’就给跪下来,“先生,我马上去……想办法安排……”
芒斯特将烟头往酒杯里一扔,轻佻抬了下眉梢:“他每次都在房间里溜冰你不知道吗?瑞尔,我这儿的规矩你要是不懂,也可以送你下去一起清醒清醒。”
送他下去搏击场吗……那是地狱啊。
他抽搐嘴角:“我知道了,素切拉犯了规矩……那就好办了。”
“‘搏击’开始后给阿提查打电话,让他带警员来清查。”
瑞尔对上那双玩味猎杀的眸子,心惊胆战。
听到男人说:“就说举报有人在公众场合吸毒……我们这是正规交易场所,不能碰的底线绝对是不沾的哦。”
“好!我马上去准备。”
瑞尔那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原来早死的倒霉鬼是安曼中将的儿子啊。
好惨。
“等等。”
瑞尔走到门口被叫住,战战兢兢回头。
芒斯特扬扬下巴,“酒没喝呢。”
那半杯猩红色葡萄酒液上,飘着灰色细碎烟灰。
酒不得不喝,刚才就是因为句句反驳他的话——
瑞尔闭眼一口干了。
第150章
忙婚房,忙结婚
钱权到了一定程度,人类获得快感的阈值就会变得很高。
刺激越大,玩的越嗨。
‘搏击’比赛怎么可能会是传统字面上的意思呢。
比赛倒的确是比赛,只是驯养的兽类在中庭内厮杀。
场地中央有一台铁笼,里面放着诱饵。
什么诱饵,看主办者的心情。
也许是生肉,也许是饲养的动物。
也许是,人。
饿了几天的猛兽嗅到肉味儿,会变得疯狂。
都想独占美味,就会开始本能的厮杀比赛。
阿提查带着一干警员进来时,铁笼子的几条棍子已经被野兽咬断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起起伏伏。
素切拉跌坐在地上,吓得秽污满地,他面色涨成猪肝红,二百多斤的超重体重让他身体的各项指标疯狂崩盘。
他浑身发抖,喘息都变得艰难。
周围光线很暗,警察来清场大部分人都散去。
有些人认出素切拉的身份,纷纷暗暗侧目。
芒斯特嘴里叼着烟,穿着痞里痞气的花衬衫,虬结青筋暴起的手臂搁在二楼围栏上,眯眼看的样子又坏又慵懒。
身边有人过来,阿提查吹了声口哨,“不出俩小时,安曼中将可就要杀过来了。”
男人身上带着游离的一丝丝烟草味,漠然:“这几头野兽不行啊,连个笼子都弄不开。”
阿提查侧头:“所以……?”
芒斯特轻笑:“都落我手里了,总不能完好无损走出去,那我多没面子。”
他打了个响指,一名驯兽师甩着兽鞭过去了。
带着铁片的鞭子抽打素切拉全身,割出的刀口将皮肉边缘外翻,殷红血液滴滴答答顺着笼子流下台面。
鞭子上嘱咐过事先浸泡盐水。
男人搁着下巴看得有些没劲,“赏点好东西给他。”
连阿提查都没明白是什么,就看见素切拉每每痛得快要晕过去时,就会有一桶鲜活蠕动的蛆虫倒在他身上。
嗜血的虫子拼命往肉里钻。
阿提查‘操’了句,自从芒斯特出狱后整个人比之前疯得更厉害。
真成了人间恶鬼,活着的邪祟。
他都有点不忍看那残忍场面,死是死不了的,就真是尼玛痛苦,这胖子可有的受了。
“不是,安曼中将跟你有过节吗?”
面无表情的邪祟掀起眼皮,“那老头倒是没有。”
“……没有你把人家儿子——”
“他儿子太不懂事了,我教育教育。”
阿提查:“?”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一楼角落缩着个人影。
只有一个侧脸,但依稀能看出是谁。
他扭头瞥了眼百无聊赖的芒斯特,“哎,瞅瞅那儿。”
男人扫去,目光顿住。
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陈枝。
小姑娘在不怎么亮堂的环境下,仍然模样清莹娇柔。
显然,她吓坏了。
死死闭上双眸,小手捂住耳朵蜷缩着脑袋。
肩膀一抽一抽,估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瑞尔见芒斯特盯着看,立马朝守在一旁的副手挥挥手。
都是风流场所察言观色的老手了,瑞尔:“那姑娘是今天刚来负三楼打工的,您要……叫来?”
男人嗤了声,“我吃那么差?”
瑞尔愣了瞬,磕磕巴巴笑了。
也是,瞧一眼也知道,娇小柔弱的少女哪里经得住这邪祟的折腾。
阿提查:“……”呵呵继续装。
芒斯特靠在栏杆边,抽口烟,视线漫不经心就没从陈枝身上移开过。
偶尔微微仰头,朝空中吐出烟圈。
轻启薄唇:“去把人拖到她面前抽鞭子。”
阿提查:“……”有病是真有病。
“怎么,出狱到现在才见着她?”
没过耳,男人饶有兴趣瞅人呢,随口“嗯”了句。
“……信你才有鬼。”
这人出狱去了趟俄罗斯,运出一批武器。
后来直接去了泰兰与万塔的边境带。
几个月后才回来,就他妈的真忍到现在才见到陈枝!?
管他什么睚眦必报还是爱火难歇,芒斯特就不是个能忍的主。
陈枝缩在最角落,后背是肮脏的灰墙,第一这么近距离看鞭刑……她浑身都在发抖。
都怪自己好奇,跟同事悄悄下到最底层看这个空出来的中庭是干什么用的。
仿佛误入了无间地狱!
原本离台面很远,可挥着鞭子的男人拖起笼子,朝她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