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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沈怀舟在众人的注视下为林知意戴上婚戒,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他强行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去,忍着抗拒在林知意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快了,就快了。

    只要将公司股份拿到手,他就能和林知意离婚,不再受控于沈陆晟。他就能和许南峤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了。

    婚礼进行曲接近尾声,伴着众人的欢呼,婚礼也落下帷幕。

    林知意因为不胜酒力回房间睡觉。

    而沈怀舟站在阳台的尽头点燃了一支香烟,火星子在空气中燃烧,烟雾缭绕,投射着叫人看不清的神色。

    他转动着手上的婚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你如今也算是成了家,与林家联姻对你,对公司都没有坏处,到时候我也好放心把公司交给你,更何况你弟弟也能帮衬着你。”

    不知何时沈怀舟的父亲,沈陆晟站在了他的身旁,语气中依旧透露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势。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沈怀舟同父异母的弟弟,沈怀桉。

    “对啊,哥,到时候我还要跟着哥好好学学呢。”

    瞧着沈怀桉挑衅的眼神,沈怀舟下意识在身侧捏紧了拳头,而后又松开。

    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

    沈怀舟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不久后沈陆晟就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回了家。

    女人表面上对他百般照顾,背地里却是撺掇沈怀桉要在任何方面超过他,为了争夺家产没少费力气。

    这些年沈怀桉总是与他作对,而沈怀桉的母亲又惯会吹枕旁风。

    因此沈怀舟的处境并不太好,二十岁的他可以无所顾忌,和许南峤爱的轰轰烈烈,可二十五岁的他却是如履薄冰,走得十分艰难。

    如果拿不到绝对的权力,他就会像一枚无用的棋子被抛弃。

    沈怀舟作为是沈家的长子,沈陆晟首先会培养他作为继承人,因此对他特别严格,甚至可以说控制欲极强。

    但凡沈怀舟忤逆他一分,便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小时候沈怀舟养了一只兔子,因为贪玩而耽误了当天的学习,沈陆晟就命人把兔子皮毛拔了再将它扔掉,任凭沈怀舟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而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沈怀舟,只有等你强大起来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作为沈家继承人,你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句话沈怀舟从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每当他想起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就感到一阵窒息。

    所以在沈陆晟找到他,让他商业联姻时,他只能选择妥协。

    不仅是因为这份家业是沈陆晟和沈怀舟母亲共同创立的,也算是母亲留给沈怀舟的遗物,不能拱手相让。

    而且沈怀舟也不敢赌,若是因为他许南峤落得和小时候那只兔子一样的下场,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所以为了护她周全,他不得不和许南峤分手,还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一想到许南峤,沈怀舟就心头一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是今夜的酒着实醉人,他的理智在坍塌的边缘。

    “爸,联姻这件事恐怕只是对公司有好处吧,我的幸福在你眼里根本不重要。”

    说完这句话,意料之中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带着火辣辣的疼。

    沈陆晟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似乎是对沈怀舟的大逆不道感到愤怒。

    “沈怀舟!有你这么和你老子说话的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沈怀桉离开前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像是在嘲笑沈怀舟这狼狈的样子。

    夜风袭来,沈怀舟的手抚上红肿的侧脸,垂下眼睛翻开手机上的录像,这是当时在家安装的实时监控。

    如今倒也是拿来承载这无处安放的思念。

    早上七点,许南峤起床做了一个简单的早餐,鸡蛋配豆浆,还加了一个三明治。

    这是他们同居时经常吃的,她做的三明治卖相不那么好看,但口感总是很好吃,沈怀舟能吃下好几个。

    早上八点,许南峤换了身衣服,像是要出门,但在那之前她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盒子,当沈怀舟看见盒子里都是他送的礼物时,心脏处传来钝钝的疼。

    不知为何,那股在婚礼上的不安感又开始加重,他还要看下去时,睡着的林知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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