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昏迷之前，我看到警卫们慌张跑来，在看到我后立刻高喊，“快去叫军医！这么多军功章……快上报首长！”

    我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直醒不过来，又似是有人在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那么铿锵有力，像是我之前的入团宣誓，我便醒了。

    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紧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军装。

    整个病房里都站满了军医和穿军装的人。

    见我醒来，军医立刻查看着我的情况，我也这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而这三天，我面前这个鬓角灰白的老首长一直守在我的床前，一刻都未合过眼。

    他在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让你受苦了。但是你放心，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闻言，我就知道，他可能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调查过我的情况了。

    但是，我还是想和他确定一下，我问他，“爷爷，我可以以死自证吗?我真的没有做过让家族蒙羞的事情。”

    似是被我的话怔了下，而下一瞬，老首长又红了眼睛，他扫了眼身后与他一样红了眼的军人，声音悲愤又悲哀。

    “满门忠烈之家，英雄遗孤，却被欺负污蔑成这个样子！更可悲的是，他们全家都为国捐躯，唯一留下的这根独苗，却在他家人洒满热血、誓死守护的这片土地上，被欺负的谁都不能去相信，只能选择以死明志，这是何等的悲哀！”

    “他家人地下有知，又该寒心成什么样！我们生活在他们用命换来的土地上，却差点亲眼看到他们的独苗惨死在我们面前，这难道不是我们所有人的失职吗！”

    首长掷地有声，他又忽然缓缓起身，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军装上的闪闪红星，下意识地要避开，首长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而他的身后，所有军人也都随着他跪了下去，跪在了我的面前。

    紧接着，首长的声音再度响起：

    “孩子，你可能不知道，你爷爷的这枚军功章，还是我当年颁发的；你奶奶英勇事迹报道的报纸，一直都挂在我的书房；你爸生前是我手下的兵，也是我觉得最亏欠的兵，是我没保护好他；你妈当年的祭文，还是我亲手写的；而你哥哥和你姐姐的英雄上报材料，还在我书桌上放着……”

    首长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的厉害，“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与你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我有愧啊，我真是没脸见你啊！”

    首长的头直接伏到了地上，他身后的军人亦是如此。

    他们对我一声声的道歉中，饱含愧疚，和对把我害成这样的人的滔天怒意！

    看到他们，我又想到了我牺牲的家人，想到了他们的信仰，我当下不顾军医的阻拦，也直接下床，跪到了他们面前。

    “爷爷，各位叔叔，你们如果是跪我，那我则跪国家！我知道你们都是和我家人一样的人，我愿意相信你们。”

    首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在我的搀扶下起身，此时，他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坚定似宝剑出鞘，染着熊熊的烈焰，“孩子，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你家人用命换来的国，究竟是怎样的国！你家人的牺牲，又究竟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