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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不肯把小乔分我,我只能共享出来了。”

    宋祁言冷哼了一声。

    “其实程序倒不难,比这更精密的电子锁我也见过很多,但我不太擅长工科,叫人也有些来不及……”周远川沉吟了一会儿,笑道,“不如我随便猜猜吧?”

    本以为找来人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周远川却给了这么个像闹着玩一样的答案。

    “猜?”乔桥疑惑道,“密码也能猜出来吗?”

    周远川不急着回答,他先随便输入了一串数字,意料之中的解锁失败,项圈的电子屏上浮现出一行“您还有两次机会”的小字。

    “喂!”秦瑞成冲宋祁言喊:“三次都输错会怎么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瑞成当然不敢试,这可是他的小乔,虽然姓宋的肯定不会设置什么危险的后果,但若真启动了,害小乔遭罪的这笔账肯定要记在他脑门上,那不正中宋祁言下怀吗?

    周远川环视了一圈,语带笑意:“宋先生,这密码是你常用的吗?”

    宋祁言沉默了片刻:“不是。”

    “那想出这串密码时,你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宋祁言似乎领悟到了他的意图,半晌才缓缓道:“是。”

    周远川笑意更深:“这就好办了。”

    他走到宋祁言的办公桌前,随意地拿起一支钢笔把玩着,目光却扫视着后面的嵌入式书架。

    上面的书并不是摆设,一尘不染的上切口和略带褶痕的书脊,都昭示着它们常被主人翻阅的事实。

    “涉猎真广。”他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只当个公司高层,真是屈才了。”

    秦瑞成沉不住气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哪有那么简单?”周远川摇摇头,“又不是瞎猜,要演绎推理的,我也只是试试。”

    “我看跟瞎猜没区别。”

    周远川专心致志地望着架上的书籍。

    “宋先生,你这样的人设置密码绝对不会选择一串无意义的数字。”他随手取下一本书,亮出里面的同系列书签:“连这种东西,都要与书配套。那么项圈的密码,也不会是你随便想的,一定有含义。”

    宋祁言笑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含义?”

    周远川看乔桥一眼,也笑:“戴在她的脖子上,含义也很明显了。”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一本本书脊:“好在相关的书不多,给我减少了很大工作量。”

    说着,他取下一本纳博科夫的《洛丽塔》,这本与其他略显老旧的书不同,几乎是崭新的,仅有一点点翻阅痕迹。

    “你不常读,却把它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是因为看到就会想起什么人吗?”

    宋祁言微微挑眉。

    周远川想了想:“这本我也看过,好多年前了。我记得最出名的段落是‘Lolita,light

    of

    my

    life,fire

    of

    my

    loins.My

    sin,my

    soul.Lo-lee-ta: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te

    to

    tap,at

    three,on

    the

    teeth.Lo.Lee.Ta.(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得由上颚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

    他根本没有翻阅,却能将多年前看过的段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如果这事由别人来做,乔桥会怀疑那人故意卖弄。但周远川这里不是,她知道这是他的正常发挥。

    秦瑞成:“这就是密码?”

    周远川笑着摇头:“宋先生不会喜欢这段,他不是亨伯特。我猜是另一节。”

    他轻轻点着封面,同样在没有翻开一页的情况下流畅地将段落背了出来:“‘But

    I

    love

    her.She

    could

    fade

    and

    wither,how

    ;but

    I

    just

    look

    at

    her,all

    the

    tenderness,g

    on

    the

    heart.(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可以凋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455。”周远川轻声道,“这段的页码,应该就是项圈的密码。”

    秦瑞成将信将疑地输入,项圈发出一声悦耳的滴鸣,悄无声息地裂成了两截。

    他猜中了。

    231:解密

    乔桥静静凝视着手里的项圈。

    它从戴上到取下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小时,但她心境却与刚戴上时截然不同了。

    宋祁言如此内敛深沉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向来不肯表现出一丝多余的情绪,竟然会选择那样一段话,那不仅仅是项圈的密码。

    周远川标准优雅的英音固然好听,可全被她‘砰砰’的心跳声盖过了。

    真的是……‘只要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吗?

    这个‘她’是指我吗?

    周远川看向沙发上的人,笑道:“宋先生,我解释的对吗?”

    乔桥紧张地看向宋祁言,后者即便在密码正确项圈裂开时,神情也始终是平淡的,以至于无法通过表情变化揣测他的想法。

    “也对,也不对。”宋祁言淡淡道,“455只是一份文件的序号而已,与那本书没有任何关系。”

    周远川进一步求证:“那为什么单单是这个序号?据我所知,你每天处理的文件起码有几十份吧?”

    “455号在最上面,一眼扫到了而已。”

    周远川轻抿了下嘴唇,明显有点不甘心:“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下吗?”

    宋祁言笑笑:“当然,就在你右手边,请自便。”

    周远川也不客气,当即下手翻找,乔桥也伸长脖子去看。没想到,还真找出了一份标号455的文件,内容都是些普通的公事往来,毫无特别之处。

    “但这份,好像并不在最上面。”

    “这些都是处理过的,处理公务不可能按顺序来,又不是做实验。”

    宋祁言给出的答案天衣无缝,周远川只好放弃。他自嘲地笑了笑:“前阵子闲暇读了点演绎法的书,还以为学了个七八成,没想到只是巧合而已。”

    乔桥也非常沮丧。

    她失落的神色太明显,惹得一直观察她反应的秦瑞成醋海翻涌,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抓过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不过是书里一段肉麻得要死的话,喜欢听的话,给她念上百八十遍又怎么样?

    至于被姓宋的否认后那么失望吗?

    “好了。”秦瑞成开始卸磨杀驴,“项圈也解开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把门口那俩大兄弟叫进来送你回去。”

    革命的胜利可以一起取得,但革命的果实只能一人独享。

    周远川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好脾气地微笑:“这个不急,来之前我请好假了,高强度工作太久,也要适当休息。”

    “这不好吧?”秦瑞成假惺惺道,“你是国家栋梁啊,这一休息多少项目得暂停?现在国际形势虎狼环伺的,你怎么能把个人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呢?”几个人看他的目光一时都有点奇怪。

    乔桥露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秦秦,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国际形势了啊?”

    “……你听着就行了插什么嘴。”

    在确认了周远川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走以后,屋里的气氛逐渐变了味儿。

    三个男人各自盘踞着房间的一块地方,虽然乔桥人在秦瑞成怀里,但谁都清楚只有能把她带走的人才是最终胜利者。

    乔桥则对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她只是奇怪几人怎么忽然都沉默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远川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但除了乔桥剩下两个男人都听明白了意思。

    宋祁言道:“不如让她自己选。”

    乔桥茫然地眨眨眼睛:“我吗?选什么?”

    “当我俩傻呢?”秦瑞成冷笑,“人是从你那儿带出来的,会选谁还不够清楚啊?”

    乔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确实在说自己:“所以到底选什么啊?”

    宋祁言也笑,但他的笑就锋利多了:“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胡扯。我还不了解你吗?就会坑蒙拐骗。”

    “比赛吧。”周远川插道:“扑克怎么样?国标麻将也可以。”

    这个也被秦瑞成和宋祁言异口同声地否了,只要周远川在场,任何与数字相关的提议都不会被通过。

    周远川幽幽道:“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秦瑞成咬着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算了,我也不坚持独享了,不然一起吧,睡一张床,省得分来分去麻烦。”

    周远川笑容一僵,宋祁言更是不客气地回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嘁,有什么好装的,我不信你们没想过!这不是迟早的事吗?难道你们能放手?”

    不得不说,秦瑞成确实有一种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尽管他不像周远川一样善于分析,也不像宋祁言城府深沉,却早就嗅到了他俩对乔桥深深的执念。

    尽管全都掩饰得很好。

    没有人会放手,怎么分享是他们迟早要面临的问题。

    乔桥早懒得去想他们在聊什么了,等了这么长时间,肚子已经饥肠辘辘,尽管一直喝水,还是架不住地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声。

    恰好几人正陷入沉默,这声音让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了过来。

    乔桥脸红了,羞愧地深深低下头。

    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明明来之前吃得很饱啊,这才几个小时!三个男人都没说什么,自己的肚子却叫得山响,搞得她跟饭桶一样……

    宋祁言先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吧。”

    不吃饭还指不定对峙到什么时候。

    这个建议当然得到了一致通过,但在怎么吃去哪儿吃的问题上又出现了分歧。

    “去XX酒店呗。”秦瑞成状若无意地说道,“小乔跟我提过喜欢吃他家肘花。”

    周远川笑道:“我倒觉得去XX餐厅合适,上次她喝了一整海碗的三鲜汤呢。”

    啊啊啊啊啊啊!一碗就一碗为什么要加个‘海’字啊!虽然那碗确实略大了点……

    宋祁言目光落到她身上:“你想吃什么?”

    乔桥微弱地发言:“我……我想自己吃麻辣香锅。”

    还特意把‘自己’两字狠狠咬了重音。

    当然最后她的建议只采纳了一半,吃麻辣香锅,但要跟三位男人一起。

    乔桥盯着店老板端上来的比她头还大的香锅,只觉心累。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要出门,宋祁言允许她取出身体里的东西,穿正常的衣服。

    但就算这样,她也差点被秦瑞成那个大流氓当众取出兔尾塞,要不是眼疾手快地反锁了卫生间门,就要丢大人了。

    还有,说麻辣香锅的本意肯定是让他们三个知难而退啊,可正襟危坐地陪着她吃街边小馆子是怎么回事啊!

    乔桥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三道视线带来的压迫感堪比减肥药:“你们……都不吃么?”

    周远川摇头:“太辣了,我吃不了。”

    乔桥知道他胃娇贵,毕竟上次那碗面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秦瑞成则忙于把每一道投注在乔桥身上的目光挨个瞪回去,但也不能怪人好奇,这小馆子统共也就不到20平米的用餐面积,客人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歇脚的司机,哪儿见过三个气质容貌都远超一般水平的男人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场面?更不用说门口停的那辆骚包红轿跑,还因为车身太长停车位太小只能委屈巴巴地露半个车屁股在线外头。

    各色目光如芒在背,乔桥一口一口咽得无比艰难。

    她故意选在这种地方就是想让三位男人知难而退一下,哪怕能吓退一位也行啊,怎么一个个像屁股生根一样挨着凳子就不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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