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98章

    然而司南还是高估了陈向新解决问题的能力。

    “我看到的那一堆,就在你回来之后,它,它就突然不见了!”司南想了片刻,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方式来描述他的经历了,但,陈向新给出的回答更是抽象:“哦,出幻觉了呗,抓紧吃药,指南针先生。”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应司南的要求,陈向新不能带任何活着的东西回来。

    十月的雨夹杂着秋冬的寒凉,伴随着西风,一滴一滴的打在陈向新的破伞上,B42号废墟就在他眼前,它就矗立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到访。

    陈向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片药片,一股脑地塞进嘴里,把瓶子里仅有的水喝了,咽了下去。

    他得意地笑了笑,几乎是手舞足蹈一般的走过去的。通往废墟的中心有一条原本很宽的路,路的两旁是枯死的梧桐树,四周也有动物的尸骨堆积在地上,有一具还未腐烂的人的尸L,躺在路的中央,凹下去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他,警告着他前面的危险。

    “我可比你幸运的多呢,老兄。”

    风从废墟之间穿过,发出呜呜的哀号,而废墟中央的房子里,只有野兽的嚎叫声呼应着。

    陈向新继续往前走,他的破伞已经顶不住了风,便索性收了起来,但他手中的,也从伞变成了刀。

    阴蒙蒙的天飘洒着冰凉的雨丝,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一些行动能力比较强的小动物在房子周围,有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也有像猫猫狗狗一样爬行着的,但更多的是像昨天司南所看见的那样,血淋淋的、没有骨头的、蠕动着的……

    它们的五官尚且可以看见,只是在蠕动的时侯扭曲了,它们在地面上蠕动着,身L被地面上的碎石和树枝划破,一片片的组织挂在碎石和树枝上,它们路过哪里,哪里便有一片片的血迹。

    陈向新用摄像机拍下来几张照片,看着前面一只又一只蠕动着的生物,一时不知道如何往前走了,虽然他的手里拿着刀,但对于这些生物而言,他才是入侵者。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每一只生物,但是双脚还是免不了沾上血,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陈向新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低头看,是一只干枯的手,再看,手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指甲、指缝间还有泥土,他不慌不忙地挥刀砍断了那只手,鲜血只是缓慢地从断处流出来,粘稠,暗红色,尚有余温。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把它装了起来,然后拎着继续往前走……

    但他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变化,更多的手从地里钻出来,如雨后春笋般越伸越长,无一不是向他伸来,但他也只是用照相机拍了下来,继续往前走。

    一颗人头挡在他面前,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

    “手……”嘶哑无力的声音从它散发出腐烂气息的口中发出来。

    “你的?”陈向新摇了摇手里的塑料袋,于是把塑料袋倒过来,把那只手倒了出来。

    那颗头颅用它浑浊的眼睛看着陈向新,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放回去……”

    “哦。”陈向新又用塑料袋把那只手抓了起来,转身沿着脚印走了回去,留下的那部分断肢还在流血,他歪着头疑惑片刻,把那只手和断肢放在一起,可就在它们接上的一瞬间,皮肤就开始愈合,大概过了几分钟,它们就几乎融为一L,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陈向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拿出一个药匙,把刚刚浸过血液的土装进了瓶子里。

    突然,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还不等他挣扎,紧接着,他被狠狠地踩在地上,双手被压在背后,他手里的刀也被夺走,而掐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紧,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也逐渐挣扎不动了……

    但就在这时,那些地里长出来的手似乎抓住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他听见那人谩骂着,随后感觉脖颈上的手松开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开,回头看时,地上只剩下几只断手,那人已经不见了。

    陈向新把那几只断手接了回去,捡起了地上的刀,回头看了一眼B42号废墟,向着中心的方向挥了挥手,转身快步离开了。

    废墟外的天已经晴了,空气中掺杂着泥土的清香。

    “可是我今天差点没命了!”

    “顶多一百块。”

    “可是……”陈向新看了对方一眼,“行吧,现在就给我。”

    “呦,今儿怎么这么着急。”

    “别废话,给我。”陈向新翻了个白眼,“我得买药。”

    陈向新和一张百元大钞一通出来了。

    他看着手里的一百块,略微有点心酸,可是好说歹说还是给了一百块,他点了点头,往司南的房子走。

    晚上九点。

    “晚上好啊。”司南栽在沙发上,一如既往地看着电视。

    “晚啊,指南针先生……”陈向新站在门口,看了看司南,“那个,房租钱我再过几天给你……”

    “啊,行,你工资没发吗?”司南拍了拍沙发,“坐会儿?”

    陈向新并没有过去坐下:

    “工资一百块。”

    说罢,他转身就回了自已的房间,门关得很轻。

    司南似乎对陈向新的工资有些震撼,他是完全不缺陈向新那二百块的。

    “那个,房租钱不急的。”司南站在陈向新的房门外说。

    但依旧没人理他。

    “今天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吧?”司南自言自语道,他一想起那天的事,转身溜回了自已的房间。

    不过这次吵醒他的是他的烟雾报警器。

    他爬起来,在月光下看见有烟从外面飘进来……他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打开门出去,果不其然,烟,是从陈向新屋子里出来的。

    “陈向新!!!”

    依旧没人理他。

    “这他……”司南转身冲回去拿备用钥匙,打开了陈向新的门,那货依旧在熟睡,着火的是床边的实木地板。

    “你他……”司南抓起陈向新床边的水壶,直接一股脑地泼过去,转身又跑回客厅拿了水壶,泼过去,火灭了,陈向新也被泼醒了。

    “你怎么回事?!”司南指着烧黑的地板大吼大叫起来。

    “啊?”陈向新半死不活地探头看去,若无其事地说:“烟头没灭,点着了。”

    “你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严重的事吗?”无语二字似乎已经不足以形容司南了。

    “那不然呢?你不已经灭了火了吗。”说罢,陈向新往没湿的那边蹭了蹭,若无其事地继续睡觉。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