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满意的答复
铁铉起初怀疑朱允蒋瓛走到朱元璋身边，恭敬地禀报：“陛下，铁铉已经面见过皇太孙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问道：“允熥有何反应？”
“皇太孙表示，绝不会让凤阳百姓议论陛下的过失，随即派人传唤了蓝玉。”蒋瓛答道。
朱元璋听罢，略作沉吟，挥了挥手：“继续安排人暗中观察，看看允熥怎样应对凤阳之事。”
“是，陛下！”蒋瓛躬身应答，随后转身离去。
目送他离开后，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这小子，总算还有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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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殿内。
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蓝玉摇摇晃晃地来到朱允熥面前：“蓝玉拜见皇太孙！”
“怎会饮这么多酒？”朱允熥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味，眉头微皱。
饮酒之事他并不反对，但要有分寸。
眼前的蓝玉，显然早已醉意熏然。
蓝玉嘿嘿一笑，挠着头说道：“殿下当上皇太孙，我心里欢喜，就多喝了两杯。”
朱允熥轻轻摇了摇头，启动系统调出醒酒药界面。
面对这般醺醺然的蓝玉，显然不宜立即商议要事。
“叮咚！”
“恭喜宿主成功购买速效醒酒药，扣减情绪值1000点。”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醒酒药顺利入手。
“诺，把此药服下。”朱允熥递上醒酒药。
“哦。”蓝玉毫不迟疑地接过，随口咽下。
下一刻，蓝玉瞪圆了眼睛，满心惊愕：片刻前迷糊昏沉的大脑瞬间清明通透！
“这是……醒酒药！”朱允熥表情如常地解释。
“殿下，这样的醒酒药可还有余量？能不能给我几粒？”蓝玉满眼期待地看着朱允熥。
他想到，若是有了此药，再不必担忧贪杯。
哪怕是行军作战时也能开怀畅饮，想想就觉得无比惬意。
朱允熥没有作声，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
被这番目光盯着，蓝玉心中一阵忐忑，急忙辩解：“殿下，我今日的确是喝多了些，但情况特殊啊。
平日里我哪会如此纵酒？”
“并非酒的问题。”朱允熥摇头道。
“不是喝酒？”蓝玉一愣，“那是为何？殿下，请你直言吧，只要是我蓝玉能做到的事，绝不退缩。”
蓝玉拍拍胸脯豪爽地说着。
朱允
“这……”
蓝玉被朱允熥弄得有些茫然。
他感觉自己难以跟上朱允熥的思维节奏。
然而。
有一点他是清晰明确的。
那就是朱允炆绝不会加害于他。
想到这里，他坚定地点点头：“殿下，我们当然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稍作停顿，他的脸上浮现出凶狠之色，说道：“殿下，请指示目标！只需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去召集人马。”
“呃……”
朱允熥望着蓝玉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让蓝玉产生了误解。
挥手制止，他解释道：“舅老爷，您别误会，这并非关乎动武之事。”
“不是动武？”
“那又是何事？”
蓝玉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朱允熥随手将铁铉递来的奏章丢给了蓝玉，说道：“皇祖父派人前往了凤阳，这是记录下来的情报内容，你过目吧。”
“陛下竟派了人去凤阳！”
蓝玉听罢脸色为之一变。
关于凤阳的近况，他亦耳闻了一些细节。
无需细看奏折，他也大概能猜到其中记载的内容。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朱允熥，硬着头皮开口：“殿下，淮西的众多勋贵之中有不少人已然明示了对您的支持……”
“舅老爷！”
朱允熥打断蓝玉的话，满面愤怒地质问：“舅老爷你应该清楚，我这太子的身份来历非同一般，您就没思考过，皇祖父为何要把这份奏章交付于我吗？”
“嗯，对啊。”
“明明是陛下的人前去，为何此时奏章落在了殿下的手中？”
蓝玉皱起眉头，满脑疑云。
“考验！”
“这是皇祖父对我的检验。”
朱允熥轻语道。
接着，他缓缓走到一旁坐定，叹息着说：“舅老爷，我也晓得，淮西勋贵里有不少是我的叔伯辈分之人。
但您觉得，相比这些人的利益，我的太子之位更重要呢？”
“这……自是殿下重要无疑。”
蓝玉稍作犹豫，语气中却带着果决。
朱允熥面色平静，接着说道：“朱允炆虽被我剥夺了皇位，但可想而知，他心中必是怨恨满满。
假如我这次轻而易举地压下凤阳的事情，那么日后朱允炆、方孝孺、黄子澄、齐泰这些人必定借此兴风作浪。”
“他们敢？！”
“哪个若是口出狂言，我就把他嘴巴撕烂！”
蓝玉怒形于色，恶狠狠地威胁道。
朱允熥摇了摇头：“舅老爷，我相信您的决心。
可是如果此事广为流传呢？到时您该如何堵住天下黎民的众口？”
“这……”
蓝玉张口结舌，一时无法应对。
一旦天下百姓纷纷议论起来，除了心急如焚，他实在毫无办法。
总不可能将所有人尽数消灭吧？
就算抛开是否可行不说，就算是可以做到，他能杀得完所有流言传播者吗？
想到可能出现的恶劣后果，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朱允熥本该属于皇太孙的位置就颇有争议，若再曝出惊世，到时候局面定会极为棘手，弄不好便会遭废黜之灾。
“舅老爷，您需要懂得，百姓犹如水，我便是漂于水面的小舟。
水既能托举起舟楫，也能将其颠覆。”
“如果此次处理不当，我必然陷入困境；而若能妥帖处置，则能大大提升威望。”
朱允熥拍了拍蓝玉的肩膀，轻声道。
“呼……”
蓝玉重重喘了一口气，神情扭曲，死死盯着朱允熥："殿下放心，我定不会让某些败类危害到您的东宫之位。
凤阳一事，我一定给陛下、朝堂与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
"舅老爷，我就知您会帮我！"
朱允熥唇角微微上扬，笑盈盈地看着蓝玉。
蓝玉一笑，摆摆手："殿下，既是一家人，我不帮您还能帮谁？"
"还有，舅老爷，明日最好拉耿炳文、冯胜、傅友德等人一起面圣认错，如此方能壮大声势。
"
朱允熥略一思索，建议道。
"好！待会我就去找他们三位。
对了，殿下，那醒酒药还有否？"
"别误会，非为借机谋利，实是今日耿炳文他们喝了不少酒，得先让他们清醒些才行。
"
蓝玉连忙解释。
朱允熥启动系统，兑换了一瓶扔给他："这药我也不多，省着用。
"
"叮咚！恭喜宿主兑换速效醒酒药一瓶，扣除情绪值9000点。
"
蓝玉喜滋滋接过："殿下放心，此等珍品自当在关键时刻动用。
"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朱允熥挥挥手："天色已晚，您快去办事，早些回来休息吧。
"
"告退，殿下。
"
蓝玉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允熥轻叹："这辈子，我护你，你的未来将更为宽广。
"
历史上蓝玉结局实在凄惨。
如朱标健在，蓝玉成就定更辉煌。
然而朱标早逝，为稳固朱允炆皇位，朱元璋不得不处决蓝玉并进行大清洗。
结果便是靖难时，朱允炆身边无人可用。
更何况，朱允炆本身也太过无能，一手好牌却打输。
此时，东宫内吕氏挥退宫女后沉声道："陛下竟让朱允熥处置凤阳事……"
这显然不是好事。
虽目前朱允樘根基尚浅，但一旦介入政事，日久必形成势力。
吕氏内心压力倍增，需尽早查清大雪龙骑的来由。
若让朱允熥培植出利益集团，要废除他更是难上加难。
而乾清宫内蒋瓛则将朱允熥与蓝玉对话全盘告知朱元璋。
“精彩，果然驱虎吞狼乃上策。”
“妙啊，这水能助舟行，也能把舟掀翻。”
朱元璋听罢蒋瓛所言，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脸上笑意满满，掩盖都掩不住。
他原本将凤阳之事交给朱允熥去办，就是打算试探一番，看看这位皇太孙是否会偏袒淮西勋贵。
不曾想，朱允熥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竟十分妥帖周全。
年纪轻轻的，就懂得水能助人成功，也能害人的道理，这让朱元璋颇为意外且欣喜不已。
“幸好当时我拦住了他。”
“要是让他在奉天殿动了杀机，那就全变了样了。”
朱元璋小声嘟囔，随后开口道。
“恭喜陛下，皇太孙如此出类拔萃，实为我大明之万幸，亦是万民福祉。”
眼见朱元璋心情甚好，蒋瓛赶紧不失时机地夸赞了一句。
“蒋瓛啊，你也会说这奉承的话了？”
“若是文臣知道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也这般溜须拍马，估计会掉几分威风吧。”
朱元璋轻摇了摇头，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陛下，臣字句皆属实。”蒋瓛正色回应。
“行啦，下去吧。”朱元璋微笑挥手示意退下。
“臣告退！”蒋瓛抱拳一拜，转身离去，心中暗忖：“看来，对皇太孙的态度得有所转变了。”
从前，他认为朱允炆这个皇太孙之位是借着武力威胁抢来的，坐得不安稳，故未主动亲近表示友好。
然而此刻目睹朱元璋的态度变化后，深觉之前判断错误，而且错得极为离谱。
“无论如何，示好都不会有错处。”
“只是务必得拿捏好分寸才是。”
蒋瓛心中已下定决定。
屋内。
朱元璋一脸感叹：“我还真是瞧低这允炆小子了，既然这么厉害，是不是该给他添点压力才合适呢？”
此念头一旦升起，便难抑制。
当下的朱元璋宛如挖掘到宝藏的人一样，而且这宝藏已经让挖出了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