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288章
蝉腹部的鸣腔里,竟藏着粒黍米大的玉珠。珠上阴刻"宁鸣而死",与父亲私印上的"不默而生"恰好成对。
当年父亲将这玉珠嵌进母亲新婚簪头,此刻却从蝉尸腹中滚出,沾着最后的血沫。
"哗啦——"素纱帐幔坠地的刹那,血渍的群山轰然崩塌。
谷长风抱着那匹纱,最深处的血痕竟结成个"谷"字,最后一笔的墨色未干般晕染开去。
灶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舅父的斧刃劈进柴墩:"外甥,辰时三刻前拾掇净了!
"长风指尖一颤,血字在纱面洇成溃堤的河。
梁上震落的香灰迷了眼——那是光绪十三年父亲中举时,族老们点的龙凤喜烛积的尘。
灰烬里忽地滚出半截金箔,依稀辨得"进士及第"的残划。
"愣着作甚?
"舅父的皂靴碾过门槛,斧柄上的铜箍映着雪光,"官家巡船泊在渡口,那些个《海国图志》《瀛寰志略》……"烟袋锅子重重敲在斧刃缺口,"趁早填了灶膛!
"未绣完的帕子恰在此刻滑落。
金线缠住斧柄的瞬间,寒蝉断翅正巧盖住刃口的豁牙。
舅父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晦气物件——"长风突然攥紧帕角:"娘绣了半年的……""烧了!
"烟袋锅子劈头砸来,烫灰溅在"谷"字血痕上,"停灵不过午,这是老规矩!
你当还由得你摆弄文墨?
"檐下铁马被北风扯得叮当乱响。
舅父突然压低嗓门:"西厢梁上那匣子……"他斧尖挑起块碎瓷,"今早收拾灶灰,见着些烧剩的楠木渣。
"长风喉头一哽,怀里的素纱突然千斤重。
光绪二十三年秋雨夜,父亲踩着太师椅藏匣的身影,此刻正被舅父的斧刃剁得粉碎:"海关道那些吃官家饭的,鼻子比猎犬还灵……""那是爹留给我的!
""留个屁!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