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手里捧着热茶，两个十年不见的童年好友就自己的近况聊了几句。

    无奈赫柏本就不是健谈的人，格蕾希也不太会找话聊，气氛始终热络不起来。

    过去畅所yu言的时光早已不再，但至少没有几分钟前那样尴尬。

    一直微笑旁听的院长放下茶杯，示意两人暂停一下，继续他们原本的话题。

    「就如我刚才说的，关於塞拉斯蒂娅，我所知也不多……能说的只有当初发现此花的地点，就在萨芙特王国的极北方，赛肯城境内的山里。」

    赛肯城？赫柏皱了皱眉，这个地名好生耳熟，在哪听过？

    「我希望你们二人能结伴同行。」珀伊森院长语气郑重地道。

    赫柏正在绞尽脑汁回想在哪听过「赛肯城」一词，猛不防听到这个提议，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重复：「同行？」

    一旁的格蕾希眨了眨眼，又是那副茫然困惑的表情。

    见他们皆是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就像小时候一样，珀伊森院长不由得忍俊不禁，表情更加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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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芙特王国东北方的国土地势多为丘陵山地，加上与落天山脉紧密相邻，时常有凶猛魔兽出没，两人结伴同行自然b一人独自前往更合适，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话至此，稍作停顿，院长又补充道：「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或许十年间你们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到底不算陌生人，我相信那份情谊仍在，若是能藉此重拾以前的友谊就再好不过。」

    说这番话时院长的语气格外平静，她的目光漫游到窗外，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往事，这个角度两个年轻人都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她淡淡地道。

    「有些人、有些事啊，一旦错过了，或许就是永远错过了。」

    身着祭司袍的妇人语气依然平淡，可那平静的水面，却彷佛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出怀念与眷恋，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懊悔。

    年轻的佣兵怔愣片刻，听完院长的话，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与祖父手牵手，走过樱花纷飞的街道的场景。

    「所以，你们意下如何？」院长喝了口茶，又郑重地问了一次：「是否要结伴同行？」

    同意，或拒绝？

    又是一道选择题。

    同行的好处院长也帮着分析过，但是……将思绪从回忆中拔出的年轻人瞥了眼身边似乎刚才回神的少nv，莫名觉得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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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光y凿出的无形鸿g0u，彷佛横亘在两人中间。

    这边赫柏还在踌躇犹豫着，与他相b，格蕾希的反应乾脆得多了。

    只见年轻的药师歪头思考片刻，旋即微微点头，「院长说得有理，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咦、这麽简单就同意？赫柏闻言惊讶扭过头，看向十年不见的儿时友人。

    格蕾希的神情未变，态度淡然的更像是有人替她做了决定就顺势而答，院长关於感情的那段话於她心中，犹如投石入湖却不起半分波澜。

    见赫柏诧异地望过来，她还眨眨眼，神情露出一丝茫然，显然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吃惊。

    想想也是，格蕾希无父无母，打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孤儿院长大——那段时期孤儿院又恰好没太多院生，与她能玩在一块儿的同龄人屈指可数，能视作亲密家人的对象根本寥寥无几。

    换作赫柏自己，倘若没有经历过祖父的事，他大概也很难对院长後半段的那些话产生触动。

    这样换位思考後，格蕾希那种冷静到有些淡漠的态度就不让人意外。

    他们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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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柏能想通的事，抚养格蕾希长大的院长同样能明白，但她无奈地摇头轻笑，「要是雷纳德那孩子也在就好了，葛蕾西亚，你们有在联络吗？」

    格蕾希的本名是葛蕾西亚．珀伊森——按照孤儿院的传统，院童都是随他们院长的姓——对於离开的院童，院长都习惯以本名相称，代表将他们视作相同地位的ren。

    根据萨芙特王国孤儿院的规定，院童一满十四岁就必须离开到外地谋生，在此之前孤儿院需协助孩子培养一技之长并帮忙介绍学徒工作。

    赫柏几乎可以肯定，从格蕾希一瞬流露出的困惑来看，若是她脱口问出「雷纳德是谁」这种话也不奇怪。

    好在nv孩只是皱着眉想了想，摇头给出令院长诧异的否定答案：「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络。」

    「这麽多年一次都没有？」珀伊森院长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那些离开的院生们，大部分都会寄信向院长分享生活近况，有部分的人则会不时回来帮忙，b如格蕾希。

    还有极少部分是离开後就音讯全无，甚至再没回来过，例如雷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