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惜芷抿了抿唇，临时编谎：“父亲留下的护心铠甲旧了，我便想打造一套一模一样的。”</p>

闻言，顾清鹤皱眉点了点头。</p>

他没再多问，就带着白婉婉离开。</p>

而楚惜芷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一阵黯然。</p>

他那样心思缜密，竟然丝毫不奇怪这宫中有最好的铁匠，她为何非要去宫外找铁匠？</p>

她原是想瞒着他的，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p>

收回目光，楚惜芷无奈戳了下小梅的额头：“你啊……”</p>

小梅从看见顾清鹤之后低下头不敢说话了：“抱歉郡主，我真的没看见……还好，太子殿下没有怀疑。”</p>

楚惜芷没再说话。</p>

叫小梅把那株血珊瑚送去东院后，楚惜芷便独自站在庭院内的梅花树下出神。</p>

粗狂的梅花树干上剑痕斑驳，那是顾清鹤那时手把手教她练剑时，一刀一刀留下的。</p>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顾清鹤从小便稳重成熟，不苟言笑。</p>

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像是个孩子。</p>

他总喜欢逗她，明明只在树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剑痕，他却揉着她的头发说她的剑气厉害到可以劈山。</p>

“我的惜芷，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后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p>

回笼思绪，如今再看着这些过往的印记，楚惜芷心底只有无尽的苦涩蔓延成海。</p>

就要离开皇宫，她该收拾东西，清空自己在这里的所有痕迹了。</p>

楚惜芷回到房间，打开了一个柜子。</p>

里面放着她明目张胆表露爱意，却被顾清鹤拒之门外的物品。</p>

一月一绣的鸳鸯荷包，初一十五去白马寺求的平安福，还有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鞋垫。</p>

没有犹豫，她直接将它们放进木匣子，然后叫小梅拿出去丢了。</p>

柜子另一层，是这些年来顾清鹤送她的礼物。</p>

她喜欢拉弓射箭，他便遍寻全国为她找到上等柘木打造良弓。</p>

他羡慕贵府千金之礼，他便亲手雕刻了一支岫玉发簪插在她发间。</p>

“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才配得上我的惜芷，我的惜芷不必羡慕任何人。”</p>

“砰——”</p>

楚惜芷合上箱子，将过往的一切都锁了起来。</p>

“小梅，将这些东西拿去宫外全数典当换成钱吧。”</p>

这是她唯一能还给顾清鹤，报答他多年来的照顾和疼爱的恩情了。</p>

第二日，楚惜芷被皇后传召。</p>

到景仁宫坐了不多时，顾清鹤便带着白婉婉来请安了。</p>

白婉婉还带着一盘糕点，顾清鹤亲手将那糕点端上桌：“母后尝尝，这是婉婉亲手做的。”</p>

皇后拿起一块，却先递给了楚惜芷：“来，惜芷，你先吃。”</p>

楚惜芷依言接过放进嘴里，纵然心里苦涩，她还是微微一笑：“的确美味，白姑娘手艺如此精巧，太子兄长以后有福了。”</p>

顾清鹤皱了下眉，总觉得楚惜芷这几日奇怪得很。</p>

但不多细想，他转头笑着看向白婉婉：“你不是一直想画像吗？惜芷画工最好，后日你生辰，便让惜芷给你画像可好？”</p>

白婉婉一怔：“让郡主给我画像，这不妥……”</p>

顾清鹤却不在意：“无妨。”</p>

楚惜芷哪怕知道他对自己早已弃之敝履，却仍感到不可置信。</p>

他就那么担心她对他还有那样的心思吗？竟想出这种法子来折磨她！</p>

小腹突然疼了一下，她皱眉忍住，慢慢开口：“我的画工是兄长教的，送白姑娘的生辰礼还是兄长亲手来比较好。”</p>

顾清鹤皱起眉，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p>

楚惜芷腹部疼痛加剧，一股血腥气直往喉咙钻。</p>

她脸色一变望向那盘糕点，见皇后正要送进嘴里一块，她慌忙伸手阻拦：“糕点有毒！”</p>

下一刻，她打落糕点，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