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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手机在指缝间转了一下,然后被她轻捏着,食指抵着侧面,在桌面上轻轻一按。

    “噔。”敲出一个不大的声响,但好像敲在了于舟的耳朵里。

    原来彭姠之说的“苏唱没开窍”,并不是打发向挽的敷衍话,在她的好友面前,或者说在圈里,苏唱真的是这样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形象,没谈过恋爱,也没兴趣。

    苏唱把手机提起来,手机的一个角倒在她的胳膊上,手腕竖着,青色的血管又微突出来了。

    于舟脱口而出:“你别玩了。”

    骤然安静,彭姠之和向挽看向她,苏唱也抬了眼,望着她。

    于舟又咽一口橙汁,找补:“我妈说,老玩手机不太好。”

    “啊?”彭姠之眨眨眼,看一眼苏唱,“她手机屏幕黑着的,没玩呢。”

    苏唱却顿了顿,把手机收回手里:“不玩了。”

    嗯?打什么哑谜。彭姠之警觉地吸了吸鼻子。

    苏唱低着头,抬手把耳后的头发顺了顺。

    其实她和于舟很契合,但刚刚彭姠之一说,她有一点不确定,于舟所说的“找不到当初喜欢你的心情”里,有没有包括这一项,这个契合,又是不是她自己单方面自以为的。

    但她没有立场再问。

    这天录到很晚,收工时已经十二点过了,不知道是由于于舟让重来了一幕戏,还是因为向挽的意外情况耽搁了时间。

    但演员们都很敬业,尽管疲惫到有点睁不开眼,仍然保质保量地完成。

    到最后一句情绪饱满的音沉寂,周泠才拍着肩膀出来:“累死了。”

    “我先走了啊彭彭,我实在撑不住了。”她都没有再寒暄,拎着包急着去厕所。

    点点向来是等着小姐妹一起收工,出去转了一圈儿,见隔壁棚还亮着灯,就说自己再等等。

    苏唱扶着腰走出来,彭姠之困得直打哈欠,眨着泪眼儿挂在她身上,说不行了不行了真是年纪大了熬不动了。

    向挽倒是很精神,精神到被传染了两个哈欠的于舟怀疑她是不是个古人。

    不是说古人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

    揉一把脸,木然地跟着彭姠之她们往外走,到电梯里时,于舟按了一层。

    苏唱看她一眼。

    于舟没说话。

    苏唱等了两三秒,问她:“还有别的安排吗?”

    于舟知道,她其实想问的是,不用我送你吗,但苏唱向来这样,能够直接问的,她要跳过两三个问题。

    于舟吸吸困得不行的鼻子,说:“没有。你别送我了。”

    眼见苏唱没搭话,她补了一句:“我就是,担心老师辛苦。”

    她想了想,说“担心你辛苦”太那个了,于是把“你”改成了“老师”。

    小心思当然抵不过苏唱对她的了解,苏唱弯了弯嘴角,说:“不辛苦。”

    于舟在关心她,这让她心情大好。

    她这次笑得很迷人,可能是因为困倦,愉悦得很表层,哪怕她说话时嗓子都哑了。

    像无数次深夜的呢喃那样。

    令于舟恍惚起来。

    直到坐在车里,向挽的困意才后知后觉袭来,靠着于舟的脑袋就睡着了。

    副驾驶的彭姠之下了车,苏唱从后视镜里看于舟,和她颈间睡得正香的向挽。

    她突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于舟说向挽是穿越来的,她有一点跃跃欲试地想要相信。

    出现得突如其来,又难以捉摸。

    但这个想法只动摇了她一秒,在打转向灯时就消失殆尽。

    “住你家多久了?”苏唱问。

    于舟放低了声音回答:“一个多月了。”

    “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

    苏唱问得有一点超过尺度,但也许是因为她困了,兜不了圈子了,于舟也困了,回答也转不了弯。

    “就这样……一直住着吗?”

    于舟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颈边是向挽热热的呼吸。

    “不会一直。”她说。

    不想谈这个话题,她问苏唱:“明天后天,不录音,是不是?”

    “嗯,红色天气预警,有特大暴雨。”

    “是吗?”于舟一怔,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来看,,但她没注意。

    她有一点急促地小声问:“特大暴雨,会打雷吗?”

    “不确定。”苏唱看了一眼侧方位后视镜里的车流。

    应该……会吧。于舟看一眼熟睡的向挽。

    第29章

    于舟起了个大早,趁着雨还没来,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买了好多好吃的。什么AD钙奶,小熊饼干,焦糖瓜子,还有泡椒凤爪。

    然后找了个书包,一股脑塞到了包里。

    又搜索了一下屋子,看看有哪些有那么点意思的,能装下的,也给塞到书包里。

    “牙刷你要不要带回去做个纪念啊?你们那应该没有做工这么好的牙刷吧。”她试着拉拉链,想了想又打开。

    向挽睡眼惺忪地坐在沙发上看她,于舟现在的样子,活像生活剧里参与了XX三日游正狂装纪念品的大叔大妈。

    于舟觉得自己还是动了脑子的,既然向挽来的时候,衣服和珠钗都带过来了,同理,那她如果背个包,应该也能带过去。

    附着在她身上的,应该都能带出去。

    那么,如果是她自己八爪鱼一样攀在向挽身上呢?

    想着想着,于舟乐出了声。

    “不必高兴到如此地步。”向挽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啊?”于舟愣了,本能地接了一句话,才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穿过去来着。”

    向挽看她一眼,微垂着脖颈,掖了掖嘴角,才说:“你舍不得我。”

    于舟放开书包,坐到沙发上:“是啊是有一点,住了一个多月,养头猪都有感情了。”

    向挽拧眉:“猪?”

    “不是说你是猪的意思,就是个比喻。而且吧,我真的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不比买个猪仔少了。”

    于舟叹气:“也不知道,你有空能不能回来看看。”

    她惆怅地想着房里的设备,脚动了动,问向挽:“要不,麦克风也给你带上,做个念想吧。”

    向挽望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忽然有点看不下去。

    她转头看于舟:“将你也带上,做个念想。”

    “噗。”于舟望着她笑了,“我怎么塞包里啊?”

    “你变小。”

    孩子气了不是。“不过挺好,算你挺有良心,没白养你一场。”

    向挽没再说话,坐了一会儿看向窗外:“雨何时来?”

    “不知道,这会儿风和日丽的呢。”于舟探头望天。

    其实这段经历很特别,特别在于,她从来没有跟一位朋友,像此刻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迎接分离这件事。

    通常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关系的疏远,从来没有个什么倒数,总是令人后知后觉。还是突然有一天在朋友圈翻到那个人,才想起来,噢,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啊,其实当年,我们也玩得挺好。

    而用上了“心平气和”这个成语是因为,还有一种默默疏远之外的朋友be情况,是撕逼。

    “你当真会想我?”向挽趴在沙发扶手上,下巴被挤出小小的沟壑,显得她有一点不开心。

    “这话你第二遍问了。”

    “当真会想我?思我念我放不下我?”

    “第三遍了。”

    “当真……”

    “会会会,会会会。”于舟受不了了,把书包给她抱着,“你一会儿还是穿你之前的衣服回去吧,哪些钗啊簪啊都戴头上,放包里怕给你压坏了,也怕万一带不过去呢,超重什么的。”

    “那些留给你。”向挽抱着书包,说,“我说过了。”

    她也要给于舟留点纪念品。

    “没有必要,放在这儿发挥不了它的价值,你记得不,你刚来那会儿我试过了,卖都卖不出去。”何况,那些首饰她挺喜欢的,不是么?

    向挽莫名就有点恼了,闷着头不说话。

    “又咋了啊?”于舟探头看她,这回向挽学精了,把双下巴收得很好。

    于舟乐了,看着她笑,向挽收下巴的举动被瞧出来,也笑了,咬了咬嘴唇,噙笑看着她。

    “好像两个小学鸡哦我们。”于舟直起身子。

    向挽不懂小学鸡是什么,但她也没有心情再问。

    吃完早饭,雨没来。

    吃完午饭,雨没来。

    洗完碗躺在沙发上刷了会手机,雨还是没来。

    于舟神色凝重地在,好多人都在说,到底什么时候下来,有急事,还能出门吗,在线等,挺急的。

    吃过了晚饭,天边的云霞被淹没,雨终于在潮了一天的空气中,倾盆而来。

    没有试探,没有前奏,大军压境一般,轰地一下就来了。

    于舟凝神看着天边,下了二十分钟,终于扯了一道闪电。

    “啊啊啊啊啊啊,要打雷了,要打雷了!!!”她小跑过去喊向挽,手忙脚乱地给她把书包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你穿过来的时候是在卧室是吗!!!”她拉着向挽在屋子里团团转。

    “啊啊啊啊啊啊,那你还是去你的卧室呆着吧!!!”她把向挽一把推卧室里。

    “啊啊啊啊啊啊,因为我如果看到个活人消失我会很害怕的!!!”她把门关上,背抵着门平复心情。

    累死了。

    道理向挽都懂,但是……

    “你为何一直叫‘啊啊啊啊啊啊’?”还每回都是六个“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每次紧张激动的时候就这样。”于舟在门外抖着身子,过了会又小碎步踏脚,跑起来。

    隔着门,她听见向挽在里面笑了。

    她踏着踏着就有点难受了,因为向挽笑得好真实哦,可这个人一会儿就要不在了。

    向挽静静地坐在床上,像她来时那样,不过穿着于舟的衣服,梳着一个马尾,背着她精心准备的书包。

    然后听着于舟在门外小跑步的声音。

    于舟很好笑,向挽听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小小地克制地呼吸。

    一起一落,缓慢绵长,和于舟在门外的碎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门一静一动。于舟动到腿都酸了,雷也滚了二十来道,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但她也不确定,穿越应该是什么声响,有法术特效吗?

    “挽挽,”她敲了敲门,“你还在吗?”

    “在。”

    “噢噢噢,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的意思是,她有点怕会打断里面施法。

    惊雷从天边而来,滚到耳边,炸在脑子里。

    “轰隆隆……”又是一声。

    连着过了三声巨雷,于舟又敲门:“挽挽,你还在吗?”

    “我在。”

    ……啊这。

    于舟犯难了,思考了一会儿,望着屋顶说:“会不会是我们现代房子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把雷的效果挡了啊?”

    古代那种屋子,防雷效果没这么好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把门开了个小缝,说:“挽挽,不然我们出去吧?”

    得赶紧的,不然下一次打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向挽静静看着她急切的脸,顿了两三秒,点头:“嗯。”

    俩人找了两把大伞,就下楼了,于舟把向挽送出去,嚯,雨是真大啊,要把伞骨打断了似的,打得俩人身子一下子就湿了一半,眼睛都睁不开了。

    于舟要把向挽往树下带,但又怕她被劈死了,想了想,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把她安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坚持一下!”她大声跟向挽说,然后跑回大厅,隔着双开玻璃门看向挽。

    树被打得东倒西歪,好几株新移植过来的,甚至直接被打倒了,根部从土里扯出来,恐怖地张牙舞爪。

    向挽两手撑着伞,站在雨里,大黑伞被打得咚咚作响,她缩着肩头,雨却根本挡不住,顺着她的小臂淌下来。

    她想遮一遮肚子,但又想到于舟给她买的零食装在身后的书包里,于是又把伞往后挪了挪。

    “你撑住啊!”于舟在大厅里大喊,“手用力,把伞撑住,别往后倒!你干嘛把伞往后倒,这样能遮到个屁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楼道里有个小孩钻出来,惊恐地看着她,然后捡了皮球,又逃也似地跑回去了。

    向挽在雨幕里瑟瑟发抖。

    于舟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彻底的蠢事。

    隔着倾盆大雨,其实她看不见向挽的表情,但她能看见向挽的肢体语言,能推断出向挽镇定里略带惊惧的的眼神。

    她有病吧,下这么大的雨,所有人都躲在家里不出来,她却为了试个机会,让向挽跑到雨里。

    关键是,向挽一点都没反对,就这样站那,拿着一把要被打烂了的伞。

    于舟受不了了,撑着伞冲出去,要把向挽拉回来。

    向挽被她握住手腕,抬头看她,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水很脏,从她白皙的脸上下来,像淌了几道小溪一样。

    “走,我们回去!不试了啊!不试了!”于舟冲着她耳朵喊。

    声音在雨幕里断断续续。

    于舟很郁闷,她突然觉得自己在大雨里这样大喊大叫拉拉扯扯,好像小时候看的台湾偶像剧啊。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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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到了大堂里面,向挽还攥着她的手没放开,两个人瘫下去,弯腰大口大口喘气。

    向挽的脖颈一抽一抽的,马尾都被打散了,头发贴在脸上,跟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喘着问她:“不试了么?”

    “不试了,回去吧。”于舟累得要死了。

    “好。”向挽筋疲力尽。

    第30章

    小猫碗碗吓傻了,龇牙咧嘴地朝两个水人哈气。

    于舟顾不上安抚它,立刻把向挽的小书包拿下来,放到地上,然后跑去卫生间给她放水。

    “挽挽,来不及给浴缸放水了,你用这个淋浴好不好?”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她想尽快让向挽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觉得她现在大雨都淋过,用淋浴应该没事了。

    调水温的时候,又想起向挽之前说她觉得淋浴很危险,不肯用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听她的站到暴雨下了。

    也许她很想回去,所以愿意冒险,但……唉,于舟调好水,给她架好,然后小跑过去说:“你快把衣服脱了,贴身上小心着凉,我给你找个大浴巾,水温也调得稍微烫一点,你多洗一会儿,把寒气赶干净,知道吗?”

    “衣服你脱了就扔在玄关吧,这水挺脏的,一会儿我用塑料袋兜了拿去生活阳台,不然得一路滴水。”

    向挽微喘着气看着她,没动作。

    “脱吧,脱了你跑过去,我不看。”于舟背对着她收拾东西。

    她看于舟的背也湿了,于是收拾好犹豫的心情,双手交叉提着T恤下摆,一用力就脱了下来。

    身后再是她悉悉索索解裤子的声音,牛仔短裤落到她脚边,她光脚迈出来。

    于舟听着声音,直起背来:“内衣不用脱,你进去洗澡,内衣就脱了放淋浴间,你要能洗就顺手洗了,如果嫌脏不想洗,你放着……我给你洗。”

    “呃,或者扔了也行。”

    向挽在来的第二天就学会了自己手洗内衣裤,但总不太情愿,现在脏透了的,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上手。

    一会儿没听见她的动作,于舟不确定她还在玄关,还是悄悄地光脚走去了浴室,偏偏浴室的水声又大,她听不太清,有点着急,叫了两声“向挽”。

    没有回答。

    她转过身,正好对上向挽的视线。

    她半裸着,身上只剩内衣裤,头发散了包裹着她的肩颈,一起一伏的丰润在胸衣的兜托中若隐若现,雨水从她的脸颊滴进胸前的沟壑里,她就那样静静看着于舟。

    像刚上岸的美人鱼。

    于舟眼波一闪,眼神没敢往下看,也只聚在她脸上,问她:“怎么了?怎么不去洗?”

    向挽没有在意于舟看到什么,只偏头,呼吸略重地问她:“你待我这样好,还要帮我洗内衣,你究竟,想不想让我走?”

    清甜的嗓音。美人鱼没有用她的声带换一双漂亮的长腿,美人鱼用深海里的声带质问救她上岸的有缘人。

    于舟服了,拉着她的手腕就往浴室走,把她塞里面:“你洗完,再问我这个问题好吗,你这小体格,上次拉肚子就折腾了半宿,你知不知道这个很容易要你的命,你是古人,耐不耐受抗生素都是个问题,万一发烧,就麻烦了,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向挽。”

    她有点生气了,但是越说,她自己就越生自己的气。这些在让她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于舟有点自责,但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指指淋浴的水流:“站那去,把身上浇湿,弄热,然后把内衣脱了,洗澡。”

    她瞥了一眼,向挽的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么一共情,她自己也后知后觉地起鸡皮疙瘩了。

    “向挽,我也很冷。”她说。

    向挽看她一眼,走到淋浴下方,走进腾腾的热气里。

    于舟呼出一口气,转头把门给她带上。

    然后哆嗦着跑到主卧的卫生间,狠狠洗个澡。

    洗完澡,骨头缝里的酸涩都跑出来了,她有点难受,但还是强撑着去厨房找了一点红糖和干了半个的姜,切吧切吧放锅里,熬姜汤,比例没把握,就看着放的。齁了加水,淡了加糖,她煮东西向来这样。

    背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她一边搅姜汤一边说:“洗完了啊?头发吹没有,要吹干透,你等等,一会儿就可以喝姜汤了。”

    向挽穿着宽大的睡衣,带着沐浴露的香气,道:“吹干了。”

    于舟又搅了会儿汤,才小声说:“对不起啊。”

    她也不是故意的,但她就怕向挽不能很快回去,毕竟她不是这儿的人,虽然她说着没有很想自己爸妈,但还有朋友吧,还有姐妹吧,还有养过的小猫小狗什么的吧。

    她肯定也挺惦记的。

    向挽没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就走到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她熬姜汤。

    其实她对熬姜汤没有那么好奇,但她有想问于舟的话,又觉得不太想要她的回答。

    她想跟于舟说:“其实你是个极好的人,为何,却总在道歉呢?”

    在录音棚里听到过几次,在自己这里也听到了。

    好像略微出了点什么意外,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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