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栀的声音还有些微颤和哭音,她闷闷的开口,声音很小声:“你,抱我过去吧,我害怕……”越春寒意料之中猜到她会这样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为了省力气,在苏栀的惊慌视线下稍微活动了一下,把直直抱着的姿势转成了公主抱。
他一只手搂着苏栀的肩膀,一只手搂着她的膝盖弯,把她轻轻松松的抱在怀里,甚至还能颠两下。
越春寒之前就知道苏栀很轻,今天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明明苏栀也是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吃的,可她就是瘦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了似的,瘦的只有薄薄一片。
偏偏她还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腰细的离谱,身材凹凸有致,越春寒此刻抱着她大步流星的走,都能隐约感受到贴在他胸口的绵软触感,越春寒绷着脸走得更快了些。
西屋已经铺好了床褥,经过了来回的折腾,最终还是如当初一样横着三床被褥铺在炕上。
越甜甜趴在自己的被窝里打滚,看到越春寒抱着苏栀过来,眼瞬间就亮了起来:“哇,爸爸你抱着姨姨过来的耶,你们和好啦?”
越春寒瞥她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和你栀栀阿姨本来就没吵架。”
越甜甜小声的合拢手掌作出鼓掌的模样,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兴奋:“我听说过那句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之前你和栀栀姨姨分开睡怎么床尾合嘛,这下好啦,以后就会一直和好啦!”
越春寒对她这套歪理嗤之以鼻,苏栀倒是被越甜甜这套理论搞的面红耳赤。
越春寒把苏栀放到炕上,西屋的窗户比东屋多,所以也格外亮堂许多,对着皎洁的月光,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苏栀脸上的泪痕。
越春寒微微蹙眉,从一旁拿过来一条毛巾,想要帮她擦擦。苏栀以为他是想要给她递毛巾,抬起满是泪花的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越春寒的手顿了顿把毛巾递给她,看她自己胡乱的擦拭全脸,垂在腿边的大掌摩挲着手指,黑瞳深邃如墨。
“好了,睡觉吧。”
越春寒催促一声,看了眼苏栀红肿的眼眶,又低低安抚了她一句:“老鼠已经都没有了,放心睡吧。”
苏栀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但刚才的阴影还在,但好在西屋确实是比东屋要宽敞许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有越甜甜和越春寒陪在她身边,稍稍的给了她点安全感。
苏栀看了眼睡在越甜甜旁边的越春寒,心稍稍放松下来,窝在被褥里闭上了眼。
快睡吧,明天越春寒应该还得去镇上卖水果,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别折腾了。
苏栀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假装自己是睡在松软的床铺上,而不是会从不知道哪里的角落随时会窜出老鼠的农村土炕。
但心里总是有种不确定的感觉,总觉得漆黑的一片格外恐怖,就连脚底下也总觉得像是有东西一样让她感到紧张。
“苏栀,不要自己吓自己,什么都没有。”
越春寒还没睡,苏栀颤抖着睫毛睁开眼时,隔着越甜甜,能够看到侧躺的越春寒平静的黑眸。他的眼很黑,阴冷的眉眼在漆黑的夜里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很有安定的感觉。
苏栀把头窝进被褥,用被子盖住鼻子下面,厚重的棉花被子沉沉的压着她的四肢,把她压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她把被子的四个角都窝起来,保证四面都不漏风,给她强烈的安全感,确保老鼠不会透过缝隙钻进来后,这才松了口气心里的焦虑缓解,闭目放松神经许久后才慢慢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越春寒没睡着,他的一双黑眸盯着另一侧睡着的苏栀,透过她熟睡时微皱的眉头,和并不算太安详的面容,听到了她呢喃的声音。
“妈妈……”
越春寒黑瞳微顿,想到了当初在苏家面容柔和却言语辛辣的苏母。
即使苏栀的妈妈重男轻女,试图把她卖给镇上的村官做情妇来供养亲哥哥,但还是血脉相连,苏栀依旧对自己的妈妈保持依赖和思念的心理吗?
亲情果然是最难割舍的东西。
越春寒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栀,侧身躺下。
…
第二天苏栀是在轻微的声响中醒来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在她旁边独自玩耍的越甜甜,越春寒并不在。
耳边传来声响,苏栀脑袋昏昏沉沉地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乏力,腰背生疼,连小腹都一阵下坠般的疼痛。
昨天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怎么身体这么累,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吗?她感冒了吗?
苏栀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没觉得烧热,反而耳边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苏栀好奇地坐直身体,把被褥叠好,穿上鞋刚准备过去看看,就看到越春寒推门而入的身影。
他的那头圆寸显得他更加干净利索了,眉眼锐利阴冷,微微垂首看人的时候双眼狭长,睫毛很密,压迫感很强。
苏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他的新造型,t稍微有些发愣,但眨眨眼就习惯了,而且觉得他这个样子利落了不少,比以前更好看了。
果然检验真美男的一个标准就是剃圆寸。前世苏栀记得有些娱乐圈明星们平时是氛围感大帅哥,剃了圆寸之后就一言难尽。真正的美在骨不在皮,越春寒不愧是原著里的男二号,长相方面还是没得挑的。
苏栀在炕沿边坐下,有点好奇他刚才做什么发出那么大的响声:“你刚刚是……?”
越春寒擦了擦手,俊美的五官深邃如墨,云淡风轻道:“老鼠,家里的我都清理了,可以确保现在一直都没有了。”
苏栀微怔,下一刻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么大阵仗原来是去捉老鼠了,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老鼠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后怕。
“不会再有了,我已经把老鼠洞填上了。”越春寒扬眉,向苏栀保证。
昨天晚上苏栀磨蹭了很久才睡着,而且脸一直皱巴巴的,他知道她还是害怕屋子里出现老鼠,现在不会了,老鼠已经彻底清光了,她可以放心了。
苏栀犹豫着点点头,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点难受,脑袋也涨涨的,好像昨天晚上没睡好。
越春寒看她脸色苍白,犹豫了一下问她:“你没事吧?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在家躺会儿。”
他又看向越甜甜:“姨姨身体不舒服别吵姨姨。”
越甜甜扒拉着自己的木头小玩具,乖乖的点头:“甜甜乖,甜甜不吵姨姨,姨姨不舒服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苏栀被她的萌萌模样惹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姨姨没事,别听你爸爸的,甜甜平时也很乖的,不会吵到我的。”
越春寒顿住看她一眼,又问了苏栀几遍,确定她是真的没事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去镇子摆摊。
外面李二柱已经提前在门外等好了,越春寒推门出去的时候,李二柱愣了一下,看到他的新发型忍不住夸赞:“寒哥什么时候理的头发,真酷。”
越春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短短的扎手的圆寸,薄唇微扬:“苏栀理的,还算凑合。”
李二柱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不愧是娶了媳妇的人,寒哥你这收拾的也太利索了,像变了个人似的,嫂子这手也太巧了,而且哪像寒哥你说的凑合,这一点也不比咱们村的理发师差嘛。”
明明李二柱是在夸苏栀,但越春寒却像是在夸他一样,连眉毛都舒展开了。
偏偏他还嘴里道:“还行吧,还有进步的空间。”
越春寒轻飘飘的话,引得李二柱非常怨念,李二柱捂着他自己长长了的头发忍不住在腹诽,要是他也有个像苏栀一样的媳妇就好了,寒哥现在这完全是在向他炫耀嘛,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他心里的话完全不敢当着越春寒面说,只能看着越春寒明明心情很好,却故意漫不经心地替苏栀故作谦虚。
太过分了,呜呜……
…
越春寒的水果摊一如既往的好,甚至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来批发水果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春寒一上午都忙活的不可开交,忙着给顾客搬运水果。
他的新发型很显眼,本来就很深邃的眉眼把头发剪短后更加清晰的露了出来,双眼狭长,眉目冷冽,薄唇抿着,双眼锐利却又比原先多了份干净利落。
余琴帮忙父母干活卖素烩汤,看到越春寒忙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再看他抬着箱子肌肉绷紧眉眼低垂的模样,心里更加悸动,羞得她双颊绯红。
她想要喊住越春寒,绞尽脑汁的想找个什么理由来和他搭讪,可一看到越春寒的冷眸,脑袋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闹的不欢而散的事情,心里尴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和越春寒开口,再一抬眼发现越春寒已经不在摊位上了。
他好像帮忙顾客搬水果去了。
秋日冷的厉害,看这天气阴沉沉的,应该过几天就能下一场雪,大家都忙着储备过冬的物资,镇上的市集人员非常拥挤,卖菜的摊位尤其火爆,家家户户过年都要买些大白菜回去屯着,一买就几十棵上百颗。
越春寒肩上扛着一箱梨跟着顾客走,帮他送到家里,一路上在市集穿过,发现不少已经提前有了过年的味道,街上有不少卖年糕的,还有挂历的,还有炒货瓜子花生山楂片。
天气冷,路上还有人扛着冰糖葫芦的稻草沿街叫卖,上面的糖葫芦裹了一层糖衣,山楂又红又大,看得让人直咽口水。
越春寒给顾客送完了梨,又顺着来路回去,再次从市集穿过去时,他看到了镇上街边一家买首饰的店铺。
买的人少,店铺也冷冷清清,门半开着,能看到服务人员撑着下巴在柜台上打瞌睡。
越春寒在街边驻足往里望,能够看到里面亮堂的,各种金银首饰的模样,他心头突然一动,想到了当初和苏栀结婚时缺失的那三金。
苏栀和他结婚了这么久,但因为当初结婚办理的草率和敷衍,戒指耳环项链什么的都没有。她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越春寒曾经也不在意,但现在他却徒然变得很在意这种事情。
越春寒顿了顿,一只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最近卖水果攒下来的钱,抿唇进了这家店。
店里的服务人员已经昏昏欲睡,没料到竟然有人会进来,她先是一愣,继而满脸欣喜:“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越春寒干了一上午活,身上全是干活的灰尘和印子,身上还出了点薄汗,看着就是干体力活的人,服务人员却丝毫没有嫌弃,走出柜门殷勤地替越春寒介绍,并询问他:“先生您是为了家里的女士买的吗?是要买什么,我帮您选选款式?”
越春寒思考一瞬,平静道:“耳坠。”
戒指干活的时候不方便需要摘下来,越春寒记得苏栀好像有耳洞,她应该很适合戴耳坠。
“耳坠是吗?好的。”
服务人员笑脸盈盈地把越春寒引到一面墙前,挨个给他介绍款式。
各色耳坠看得让人眼花,越春寒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进这种店铺买东西,而且还是给他以前最看不上的苏栀。
服务人员小心翼翼地挨个给越春寒介绍,越春寒都表情平淡,以他的直男审美来看根本分不出这些耳坠细微之处有什么不同。
直到服务人员给他介绍最后一排耳坠,越春寒一眼就看中了最底下的一个珍珠耳坠,圆润饱满的珍珠整体是瓷白的颜色,越春寒能够想象到苏栀戴上这对耳坠是什么模样。
她本来就皮肤白,耳朵又长得小巧,这对珍珠耳坠如果被她戴上只会显得她更加白皙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越春寒没有丝毫犹豫地抬起胳膊,指向那对耳坠:“这个,包起来吧。”
服务人员已经做好了介绍一顿也不开单的心理准备,没料到越春寒竟然这么痛快,眼都不眨地快速选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竭力掩饰心里的欣喜,笑得更加真实了。
服务人员脚步轻快地给越春寒打包,嘴里还不停地夸赞:
她嘴甜又麻利,很快把珍珠耳坠打包好递给越春寒,笑得非常灿烂。
越春寒在她打包的时候在店内闲逛,并不算大的店内五脏俱全,金器首饰样样都有,越春寒接过她打包成小礼盒模样的珍珠耳坠提在手里,刚出店门,他顿了顿,转头又进了店内。
面对服务人员诧异的眼神,越春寒缓缓道:“把那边那对金戒指也帮我包起来吧。”
服务人员脸上瞬间露出中奖般的眩晕状态,平时几天开不了一单,今天没到中午居然就有两单,这位财神爷可太爽快了!
她连忙小跑到门口,露出满脸的欣喜,小心翼翼道:“好的好的,马上帮您打包。”
…
越春寒提着那两袋首饰店的小礼袋回来时路过余琴家的摊位,她本来就偷偷找寻越春寒很长时间,一直干着急,心里总想和他搭话聊聊,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正在焦虑的时候,没想到越春寒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东西,像是礼物袋子。
余琴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忍不住伸手害羞的捋自己的t两条麻花辫,眼神羞怯。
……这,这是越春寒给她买的道歉的礼品吗?因为上次的事情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给她买的?
余琴几乎是下意识露出笑脸,迎着越春寒走了两步,没想到到了她家摊位面前越春寒一个拐弯眼都不眨地从另一旁走开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余琴的脸色顿时五颜六色像打翻了颜料盘,难看又尴尬,她快速地捋了几把自己的辫子,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越春寒,手里的东西居然不是给她买的吗?
余琴咬牙抬眼去看对面的越春寒摊位,看到李二柱嬉笑的脸,像是在和越春寒开玩笑打闹般,嘴里道:“寒哥,给嫂子买的呀,真恩爱。”
嫂子?
余琴整个人僵住了,她看了眼没有对“嫂子”这个词语作辩解的越春寒,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像浆糊一样。
越春寒他难不成……真的有老婆?他真的结婚了?
望了眼越春寒猿背蜂腰的高大模样,扫了眼他冷峻又不失俊美的深邃外表,余琴只觉得心里瞬间酸涩难忍。
余琴记得越春寒是附近小村子的人,她忍不住在心里拈酸吃醋做对比,她觉得小村子里的人都没什么时尚感,土里土气又长得难看,越春寒的媳妇,那个李二柱嘴里所谓的“嫂子”说不准还没她漂亮呢,也不知道越春寒喜欢她什么。
远在百里之外的苏栀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里议论,她趴伏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疼的几乎要失去意识。
小腹阵阵往下坠的疼痛非常难忍,苏栀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第40章
苏栀从厕所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一路捂着肚子,几乎要疼的倒在地上般,模样非常吓人。
越甜甜在窗口看到了,疯也似的爬下炕去外面扶她,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姨姨姨姨,你没事吧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你看起来好严重啊,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吧。”
苏栀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强撑着进屋,一步步几乎是挪着走的,脚步虚浮,脊背和后腰都疼的厉害,但看了眼旁边吓得不行的越甜甜,还是勉强开口:“没事,姨姨歇会儿就好了……”
越甜甜不知道苏栀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她稚嫩的小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差点真的要哭出来。
难不成栀栀姨姨真的是被爸爸过了病气吗?可是为什么同样睡在炕上,而且离爸爸最近的她没事,姨姨反而被传染到了呀呜呜。
越甜甜眼眶含泪,担忧地地扶着苏栀进屋,看着苏栀像是用尽了力气般爬上炕捂着肚子在炕上躺着,心里非常不安。
姨姨这个样子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爸爸不在家她要怎么办呀。
害怕苏栀在家躺着真的出什么事情,不知道苏栀究竟怎么了的越甜甜一咬牙,快速地窜出门,对苏栀道:“姨姨你等等,我马上去找陈清叔叔来救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炕上疼的钻心的苏栀听到声音勉强抬起头,可只能顺着窗口看到越甜甜离开的小炮弹般的身影,她连阻拦都来不及。
苏栀红唇微张,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脸色瞬间涌上点红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只是神情有些尴尬。
……甜甜居然去找大夫了,是她刚才的情况太吓人了所以甜甜误会了吗?但,但她其实没有病啊。
苏栀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脸,不敢相信越甜甜真的把陈清拉回来会是怎样尴尬的情况。
她根本就不是病,只是,只是……来了姨妈而已啊。
早晨起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腰疼,而且小腹一阵往下坠的疼痛,浑身还觉得使不上力气。等越春寒走了她去厕所才发现不对劲,竟然是来了姨妈……
苏栀自己本身就体寒,所以每次来了姨妈就都很疼痛,没料到穿越过来到原主身上,来了月事也疼的这么要命,原主居然和她一样也是体寒体质。
越春寒家里自然没有什么女性的卫生巾,这个年代有没有卫生巾都两说,苏栀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把卫生纸折了又折垫在身下,凑合着用。
但卫生纸的粗糙让她非常不适,又很不牢靠,苏栀都不敢做大动作,甚至因为卫生纸没有卫生巾吸水,她都能感受到纸张被一点点浸湿的感觉。
好糟糕的感觉。苏栀只觉得属于卫生纸的粗糙硬度摩擦着她,完全没有现代卫生巾的柔软和方便。苏栀从未想过会有这么艰苦的一天,居然连来了姨妈都没有卫生巾可以用。
眼瞅着越甜甜竟然真的跑出去找陈清,怀揣着不安和忐忑,苏栀蜷缩在炕上,重重地喘了口气。
好疼……
苏栀眉头紧蹙,小腹阵阵钻心的疼痛,连带着她的手脚都一阵冰凉。此刻她迫切的想要一杯暖暖的姜茶,或者热乎乎的暖手宝暖暖肚子,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本来苏栀还想着上午做点什么菜吃,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她连下床喝点水都觉得懒得动弹,虚弱又难受。
早晨越春寒烧了炕,炕头还是暖的,苏栀依偎在那里枕着枕头缩成一团昏昏欲睡,细白的手握拳放在小腹,间歇性揉着按着试图缓解疼痛,唇瓣紧紧地抿着,脸色苍白一片。
陈清被越甜甜拉着匆匆忙忙从诊所来到越春寒家里时,推开屋内的门,就看到了蜷缩在炕头的苏栀。她的脸色难看的厉害,甚至脸上还有冷汗,粘在脸上看起来很虚弱难受。
越甜甜急得直拽陈清:“叔叔叔叔,你快去看看,姨姨她好严重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陈清匆忙被拽来连眼镜都带歪了,他扶了下眼镜,犹豫着上前喊苏栀:“苏栀,你还好吗苏栀?我来给你看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栀以前最疼的时候甚至要吃止疼片,现在听到陈清的声音她勉强抬头,嫣红的唇瓣紧抿着,那双狐狸眼因为疼痛而半阖着,睫毛纤长微微颤动,白皙的面庞毫无血色。
她勉强开口道:“陈清医生我没事,你不用亲自来一趟的,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陈清看她这副虚弱的模样,镜片下的眼微微一顿,犹豫着开口:“苏栀,你是不是……”
他看了眼苏栀紧捂着的小腹,和苍白的脸色,更确信了自己这一想法。
看着苏栀略微他眉头微蹙有些不太自然的脸,又看了眼越甜甜懵懂好奇的面孔,陈清沉吟片刻询问她:“苏栀,你以前每次也都这么疼吗?”
苏栀不知道之前原主是什么情况,反正她接手就这样了,和她原本的身体一样的姨妈痛,痛起来要命。
说起来都穿越了,怎么这个症状还如影随形啊,像是摆脱不掉一样。
苏栀轻咬唇瓣,点了点头:“是,之前也这样。”
苏栀的寒症是因为她身体虚弱,又怕冷,小时候家境贫困,爸爸蹲监狱的时候和妈妈住在简陋的出租房,妈妈忙着工作没时间照顾她,她吃冷饭睡冷炕造成的体寒,长大后即使条件变得好了些,身体也一样虚弱。
但原主父母一直把原主当成扬州瘦马般娇养着,恨不得把她的全身每一处都养到极致,这样娇养下居然也会让原主有这样严重的问题,这让苏栀非常意想不到。
陈清看她一眼,放下手里的医药箱的,顿了顿后开口:“苏栀,你寒气有点重,我觉得你可以去镇子上的中医馆里拿点祛湿气的中药喝,平时也得注意保暖少吃凉的,忌腥忌辣。”
陈清学的是西医,对于苏栀这种病相对来说中医更能有效一点,所以他并未有什么要开药的行为,甚至把药箱推到了一边。
越甜甜看陈清根本不打算开药,有些急了:“陈清叔叔你救救我姨姨,她还有救的是不是?”
越甜甜之前看到了苏栀疼得浑身是汗的模样,一心以为苏栀身上有什么问题,眼看着被她拉来的陈清根本不给苏栀开药,她还以为是苏栀药石无灵了,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陈清哭笑不得:“你姨姨她没事,她就是……就是那个来了。”
越甜甜才四岁,什么都不懂,茫然的睁大双眼:“什么那个,那个是哪个?陈清叔叔你在打什么哑语,甜甜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