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厨房和餐厅之间有一个拐角,走进来的凌思南干脆把门拉上。许是察觉到她走近,凌清远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淡定地关上冰箱门。
刚转过身走了一步,就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眸子。
“没亲,真的没有。”她抬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湿润的杏眼里带着几分急切。
凌清远偏了偏身子,闲适地斜靠上背后的料理台,继而拧开手中的矿泉水,抬头喝了一大口。
鼓着腮帮子慢慢把水咽下去,低眉觑向面前的她,她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一脸认真。
凌清远低头笑了下。
“我知道。”
凌思南疑惑——他知道?
凌清远拧紧瓶盖,垂眼凝着自己手上的动作,说话的声音平平缓缓地,“我要是真认为他亲了,你觉得我还能这么冷静?”
凌思南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醋坛子,可还算是个长了脑子的醋坛子。
“但那不妨碍我不高兴。”他的声音又浮起。
听到他这么说,见他还在和手上的瓶盖过不去,她往前走了两步,从他手里抽走矿泉水瓶,放到他身后。
凌思南站在他面前,张开手,“想抱。”
拥抱这个动作,两手一伸,往他身上一揽就可以。
可她没有,只是抬眼轻悄地瞄他,张开的双手轻轻拉住他T恤的袖口。
凌清远愣了愣。
半晌记起自己还在怄气,撇开眼:“你不怕他们发现?”
侧脸紧绷的线条有些倔强。
果然是因为身份不能公开,心里不是滋味吧?
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这只小狼狗的弱点,所以她杏眸微醺地眨了眨,语调软软——
“老公,抱。”
凌清远心跳怦地撞在胸口上。
一秒、两秒、三秒。
蓦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姐姐揽进怀,“我认输好不好。”
“好。”凌思南靠在他怀里听他迅疾的心跳,露出如愿的笑容。
“这招老这么用会失效的。”凌清远的声音在她头顶,温热的呼吸洒在发丝之间。
“你不喜欢?”
“……我喜欢。”他迟疑了下,“可是你不能总这样。”
现在姐姐只要这么一叫他就连骨子都酥了,完全没办法对她好好说话。
他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好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因为彼此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办法冠冕堂皇。
不过还没来得及她开口,凌清远忽然又自嘲:“你说我们这样,顾霆算不算被NTR?”
“……”
“这么一想,公众意义上的正牌男朋友在外面,我却在里面抱着他女朋友,突然感觉也没那么差了——毕竟我才算人生赢家。”
凌思南气得拧他:“还是给你的变态留点余地吧,我怕它很快就没有发挥空间了。”
“姐姐你真是低估我了。”凌清远笑了笑,“我的下限超过你的想象。”
晚上将近10点,一群人准备打道回府。
因为知道这个公寓是凌思南独住的,而且也没有第二张床,凌清远留下来,多少感觉有点奇怪。
不想再有什么奇怪的传言,他只好先拎着包跟着众人一起下楼了,临下楼前给她使了个眼色。
大家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凌清远站在顾霆身旁,漫不经心说:“我们打一架吧。”
顾霆冷嗤了一声:“神经病。”
“比一下,输的人必须对她死心。”
顾霆停下脚步,“你已经很久没去拳击室了,不要太自信。”
“我不是对我的身手自信。”凌清远也停下来,看着街上沿着路一字排开的路灯,延伸到路看不清的尽头,“我比你对她的喜欢多得多。”
顾霆扬了扬眉,眉宇间凝着几分不解:“我认识你这几年,从来没想过你是这么疯狂的人。”
一直以来,凌清远在他的印象里,是审慎早熟的小鬼,虽然某些练拳的时候能看出他骨子里的叛逆,可是他总是把自己伪装得很好,举手投足的分寸都拿捏得精巧,感觉他选择的任何事情,都是对他有益才会去做。
别说是和他亲姐姐乱伦,哪怕是凌清远在短期内和女生谈恋爱,顾霆都不可能想象得到——他太自我了,感觉恋爱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
“那看来你还不够认识我。”凌清远眄了他一眼。
顾霆沉默了片刻:“……给自己准备好退路了么?”一旦曝光,他的人生估计也要废掉一半。
凌清远依然望着通向远方的路灯,半晌才坚定地开口——
“这一次,我不需要退路。”
……走下去,就是我的路。
撂下回应,他抄着口袋,转身往小区里走。
顾霆:“你去哪?”
凌清远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去睡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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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不更新还是更了。
但是更的感觉好像不太对,可能明天会改。
枕边絮语
夜晚并没有那么快结束。
凌思南盘着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沓参考书和模拟卷散乱地在茶几桌上摆放着。
电视机为这个深夜提供了闲人的呓语,让这间屋子少了几分冷清。
少年仰躺在身后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手中的遥控器快玩出花来。
“姐姐。”
凌思南专心致志地在和三角函数作斗争,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声音。
“我饿了。”清朗的声线里夹杂了一丝慵懒的调调,仔细听似乎还有撒娇的意味。
凌思南的笔在草稿纸上停下来,她慢慢吸了口气。
就算再怎么努力控制自己,他都是无法忽略的存在。
她侧过身:“想吃……唔。”
后脑勺被人扶住,一个吻覆上来。
舌尖柔柔软软在双唇之间舔了舔,还带着吐息间的热气幽幽地渡进她唇缝。
凌思南瞪大了眼,入目所及是他鸦羽似的睫。
而后舌尖灵巧地拨开微阖的唇瓣长驱直入,勾上她懵懂间毫无反抗之力的舌头,湿滑地在舌面和舌床之间搅动,拨弄。
津液交融的声音太过真切,让体温都上升了好几度,而这好几度,大概都体现在了脸颊单薄的皮肤上。
刷过牙的口腔里是薄荷的味道,清冽得像凉夏的风。
还有扑鼻而来的皂香味,不加修饰,被体温烘热,一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半清润半恣欲的气息,把她包裹起来。
是清远的味道。
呼吸声。
唾液交换声。
电视人物对白声。
像是浸没到了无形的水里,随着一个吻的进退,浮浮沉沉。
从最初抗拒来自亲弟弟的吻,到现在时不时以吻封缄,她的心境早就变了。
原本她怎么都理解不到,不过是四片嘴唇的交接,两条舌头的交合,为什么恋爱中的人总是乐此不疲。
但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原来接吻的美好,是难以用任何语句辞藻来描述的。
口中情欲暗涌的交欢,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下颔不断轻抬,往更深,再停顿。
挠心的节奏。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忘记呼吸,所有的细胞和神经只顾着感受来自他的入侵。
缺氧的大脑昏昏沉沉地,朦胧间似有白光涣散。
他终于退开。
然而并没有离去。
湿漉的唇珠抵着她的,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碰触,浅尝即止。
微微喘息。
声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想吃你。”
被他封锁的空间忽然解放出来,她歪头靠上沙发,鼻尖抵着他起伏的胸膛,像是即将溺死的鱼儿一般低喘不已。
调整了半天呼吸的节奏,凌思南气得拉过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又骗我。”
凌清远低低笑了半天,手臂上多了一圈牙印也不觉得痛。
“我真的饿了。”此刻凌思南靠着沙发座,让侧躺在沙发上的他不由得弯身贴过来,把脑袋搁在姐姐肩头,轻悄地哑着声线笑:“今天很费体力。”
他呼出的热气,拂过耳垂,她瑟缩了下,血液全都往那处凝结:“那你还说……想吃我。”
“大概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念诗总是带着特有的语调,哪怕是随口咏诵也很美。
“柳永的棺材板压不住了,你个流氓还是放过他吧。”凌思南放下笔:“我去给你做点夜宵?”弟弟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多少还是看不得他挨饿。
凌清远埋在她肩窝里,抬手揽着她另一侧的肩头,吸猫似的深深吸了一口:“不吃夜宵。”
“?”
“我要减肥。”
“……”
“最近既没打球也没练拳,我胖了两斤。”
闻言凌思南止不住地笑:“你是个男生欸。”
“我要是胖得丑了,你又不要我了怎么办?”他倒是问得很认真。
“什么叫‘又’?”凌思南抬手捏捏他的脸——唔,哪有什么肉:“你再怎么样我都要你。”
“你以前不是嫌我胖?”还不依不饶了他。
凌思南无奈:“那时候你才几岁,何况那其实也不叫胖,那叫婴儿肥,挺可爱的。”她当时也不觉得他丑啊,只是妒忌而已。
“我拒绝这个词……”凌清远翻过身趴起来,把她的脸扳过来看他:“记住,在你眼里,我只能是‘帅’,无人能比的那种。”
近距离凝视面前那张俊颜,凌思南不自觉勾起唇角:“再这样下去,你在我眼里只剩下‘骚’了……”
“你这是……”凌清远一把把她拉上沙发,两人变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他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啪地一声脆响:“胆大包天。”
凌思南蓦地满脸飞红,忍不住挣扎起来:“你干嘛!”
薄唇附在她的耳旁,声线蕴着克制的冷感:“驯妻。”
“凌清远,搞清楚我是你姐姐!”长幼有序好吗!
“被弟弟肏的姐姐。”他的笑声慢慢扬起来,像是染了磁性,把她拉进一个无解的漩涡里,“你有多深……我都搞得清清楚楚……”
一本正经地不正经。
“你!”还没说完,又是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臀肉微震,不算轻也不算重,有点发麻。
让她觉得羞耻的是,被亲弟弟打屁股,自己居然有快感。
再跟他辩下去怎么都扯不清了,她咬着牙不吭声,挣扎起来。
“你快滚去睡,我还要复习。”她推开弟弟,坐回桌前。
“快11点半了宝贝……”凌清远的声音一点点靠近,“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何必贪这一时。”
她不理,那海妖塞壬似的声音又幽幽沉沉从耳后飘过来,蛊惑的意味十足:“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不知什么时候爬下了沙发,手贴着腰际攀上来,两条大长腿岔了开,把她圈进怀中。
有紧实的硬度抵在后腰,热度偎贴出了形状。
烫,腰上烫,脸上,也烫。
她闭上眼睛,无力地自我挣扎:“我要是高考考砸了,全都是你的关系。”
“你高考会不会考砸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一定要用这个错误的思路演算下去,你今晚应该就砸了。”他抱着她,目光却敛起来,盯着草稿纸上一团团密密麻麻的字迹评价道。
“欸?”凌思南惊奇地看向草稿上的算式。
凌清远把她的笔接过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在纸上圈圈点点:“这里,勾股定理求第三边。”铅笔的笔尖往下滑,又点了两下:“直角边,斜边。”前后划掉几行她的演算过程:“根据正切函数定义,得出较小锐角的正切值。”
他说话的间隙,喉结随着停顿轻滑了一圈,一不小心就攫取了她的注意。
突然如此一板一眼,她倒有点不习惯了。
凌思南拿回笔,原本腰间的热度已经渐渐蔓延到了全身。
再回想起刚才他端着姿态,明明胯下炙热却面无波澜,慢慢滚动喉结的样子,她更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想什么呢?”他歪过头看她半天没动笔。
凌思南抬眼看他,一双水眸盯着他的唇珠看,又慢慢下滑到喉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就……忽然觉得……你做题的时候比‘那个’的时候更性感一点……”
“我不介意一边做题一边做爱。”脚随性地屈起,一只手搁在膝头,一只手肘搁在茶几的桌案上,凌清远撑着额头,桃花眼飞来,斜睨道,“双核处理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淡定自若,好像聊的还是勾股定理,浑身上下都是禁欲的味道。
呵呵,禁欲。
凌思南还真想象了下。
他一边做题一边做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想要么?”他问。
她抿了抿唇,有点干。
拇指在铅笔杆上磨来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