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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晚瓷……”聂煜城却叫住她,递过来一张支票,“我暂时用不了什么钱,不用急着还。”

    沈晚瓷垂眸,正好看到支票上的数额,不多不少,正好是她之前开玩笑说的三个亿,字都签好了,只要她接过来,今天就能去银行办手续,把钱转给薄荆舟。

    说实话,有点心动。

    估计任何人看到这么大数额的支票都会心动,何况她还急需用钱。

    聂煜城见她看着支票不说话,不知她是不是在难为情,他又道:“上次……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抱歉,我不知道荆舟也在车里。”

    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既然不肯跟薄荆舟说借钱的事,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晚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夜阑停车场的事。

    想到当时的场面……她顿时满脸通红,觉得面前的支票都变成了烫手山芋,完全不敢要了。

    她还记得当时薄荆舟的警告:如果敢要聂煜城的钱,就掰断她的手指头!

    掰手指头这种血腥暴力的事她是不确定那男人做不做得出来,但她清楚,要是收了这钱,薄荆舟知道钱的来源,那他定然不会跟她离婚,反而纠缠会更深……

    沈晚瓷找回理智,摇头把支票推回去,“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不收,聂煜城自然不勉强,“好吧。”

    昨晚闹得挺晚,这个时间江雅竹还在休息,沈晚瓷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时间。

    王姨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端出来一笼水晶包,“今天不是周末吗?少夫人怎么起这么早?吃完饭要不要再上去补个觉?少爷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不要让人上去吵着您,说您昨晚累着了。”

    “咳咳……”沈晚瓷被粥呛住,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没事王姨,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忙,吃完就走,妈醒了您跟她说一声。”

    “好,”王姨宠溺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点吃,不急这几分钟。”

    沈晚瓷是有口难言,最终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匆匆吃完碗里的东西,拧着包快速闪人……

    生日宴一过,她就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加班赚钱中,中途又给陆律师打了几次电话,询问打官司的胜率。

    她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薄荆舟拿到钱之后又翻脸不认账呢,她得有应对措施,谁知道他要气简唯宁多久。

    想想就烦躁……简唯宁不是被媒体评为千年内最美的舞者吗?

    说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石榴裙,那她回国这么久,怎么连个舔狗前男友都还没搞定?

    她都要怀疑这传闻的真实性了!

    沈晚瓷这边忙,薄荆舟那边也在忙,跟启邰签约在即,很多前期工作要准备。

    这晚,他好不容易将手上急需处理的文件弄完,就接到顾忱晔的电话——

    “在哪?”

    “公司加班。”薄荆舟听到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乐,一听就不是正经音乐,“顾氏是不是要破产了?所以你每天才那么闲?”

    顾忱晔半点不让,回道:“那你赚这么多钱,挥金如土几辈子都花不完,是准备死了陪葬还是给自己买口钻石棺?”

    薄荆舟:“……”

    “之前我看过一个新闻,老公是大企业的老板,拼死拼活赚钱养家,结果年纪轻轻就猝死了,留下一大笔遗产,半年后他的老婆带着他打拼来的千万身家,嫁给了他生前的助理……”

    薄荆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熬夜熬多了,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捏着眉心,打断顾忱晔:“你闭嘴。”

    正巧这时陈栩敲门进来,“薄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拔凉拔凉的。

    一抬头便对上薄荆舟冷漠的,如同覆了一层冰霜的眸子。

    陈栩:“……”

    薄荆舟将视线从陈栩身上移开,他点了支烟,疲惫的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对电话里无聊的人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顾忱晔听出男人的烦躁,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钱?脾气这么暴躁。”

    薄荆舟心情不大好,懒得搭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顾忱晔听他沉默,略一挑眉,“难道真遇上事了?”

    “……没有。”

    “那你老婆怎么会去找煜城借钱?还以为是你需要周转呢。”

    那天沈晚瓷和聂煜城在走廊上谈话的时候,顾忱晔恰巧听见,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忘了,但现在听薄荆舟状态不对,又加上他这段时间的频繁加班……于是现在突然想起提了一嘴。

    薄荆舟抽烟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眸眯起,“借钱?借多少?”

    听筒那头,顾忱晔语气无奈:“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老婆。”

    薄荆舟眯起眸,往日冷峻的五官此刻覆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硬朗的轮廓镀上冷冽。

    看来那女人是一点都没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还敢借聂煜城的钱!

    第50章

    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晚上,沈晚瓷接到薄荆舟电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

    她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今晚好不容易睡个早觉,结果被这通电话给搅扰,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大晚上的你干嘛?”

    “开门。”

    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沈晚瓷的那句‘有病’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出。

    呵,惯着你?

    沈晚瓷扔了手机,躺下睡觉,也不知薄荆舟是猜透她的心思还是耐心耗尽,她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到防盗门传来震天的响声!

    “咔嚓”一声,是隔壁的门被人打开了。

    旁边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沈晚瓷见过几次,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果然,老人一开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咒骂:“大半夜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没点公德心?!”

    这种普通商品房的隔音效果都一般,老太太嗓子又尖,沈晚瓷在最里面的卧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听见薄荆舟说话,估计这是天之骄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怼懵了?

    老太太:“不准再敲,否则我报警告你扰民!”

    薄荆舟声音很淡,却十分让人信服:“我妻子住在这里,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狂躁症甚至精神分裂,犯病的时候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杀人,我今天惹她生气了,给她打了半小时电话都没人接……”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老太太却脑补出了一系列血腥的场景,一拍大腿:“哎呦,居然是个疯子,那你赶紧撞门把人弄出来,或者我去打电话叫物管,这要死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把门打开了,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进来。”

    薄荆舟这个狗,以后她顶着自杀和杀人两个标签,还怎么在这里住下去?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整以暇的进了门,脸上没有丝毫背后诋毁人的心虚。

    沈晚瓷皱着眉,不耐烦的问:“到底有什么事?”

    玄关处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光线,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匀称修长的手指上,“你就没有什么要主动跟我交代?”

    “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吗?”沈晚瓷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覆上一层水光,看得出的确是困得不行,“有事说事,别打哑谜。”

    薄荆舟眸色冷下,忍着情绪提醒她:“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说着,他的手伸过来,不顾沈晚瓷的意愿,强行扣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很漂亮,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沈晚瓷抽不回自己的手,不悦皱眉,回忆了一下,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刹那,她反应过来,是聂煜城给她支票的事……

    薄荆舟知道了?

    同一时间,那被男人握住的手指隐约传来了痛意。

    沈晚瓷心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收他的钱。”

    她倒不是怕薄荆舟真的捏断她的手指,只怕离婚的事又生变故。

    薄荆舟字里行间都是讽刺:“我为什么相信你?你不开口问他要,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

    “信不信随你,还有,就算我是跟他开口,那也是借,我会还的。”

    要和借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从薄荆舟脑袋里生出来的想法肯定更龌蹉,她要是不反驳,他下一句估计就是卖身这一类的羞辱。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眼神又暗又沉……

    沈晚瓷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察觉到一丝异常且强烈的不安。

    她后退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我要是拿了聂煜城的钱,早就甩在你脸上,让你明早就跟我去办手续。”

    这算是最有力的解释,她也的确一直想这么做,若非她现在没钱。

    薄荆舟的额角隐隐在跳动,是被沈晚瓷最后这话气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怕控制不住自己把这女人给掐死。

    “以后别再跟聂煜城见面。”

    沈晚瓷挑眉,他是在命令她吗?

    跟不跟聂煜城见面,真不是她能决定的,这几次都不是她要跟聂煜城主动见面的,只是凑巧他们总在一个地方遇到,但如果没有薄荆舟,这样的偶遇会少大半。

    “他是你圈子里的人,你要跟我痛痛快快把婚离了,我和他的圈子就完全断开,想见都见不到。”

    京都这么大,想要频繁的碰上一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呵,”薄荆舟却低笑一声,微微倾身,轻而易举的就将女人禁锢在墙壁与他之间,“给我设套?”

    “我说的是事实,”沈晚瓷不习惯他的贴近,皱着眉将脸偏开,“我要睡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走。”

    他身形修长笔挺,高出一个头的身高给了沈晚瓷很大的压力,尤其还是这样的姿势。

    她总觉得下一秒,薄荆舟就会吻上来……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破事!

    薄荆舟将女人脸上的抗拒看在眼里,眸色深邃一瞬,沉着脸不悦的转移了话题:“上次说的那个合作,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来京都了,你陪我去一趟,那三个亿的欠款就抵了。”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扯出一抹冷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上次在夜阑,她都听见他和顾忱晔的谈话了,这个合作薄荆舟想拿下来,不过几句话的事。

    她说着,皱着眉想推他,可谓是相当嫌弃男人的贴近。

    薄荆舟的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因为聂煜城那三个亿被挑起来的怒气,再次有隐隐冒出头的趋势,甚至比刚才更胜。

    他修长的手掐着女人的腰,眸色像泼了墨,“还没有正式签合约,就随时可能出现变故。”

    沈晚瓷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变不变故和她有什么关系?

    平分财产指望不上还倒欠三个亿,她巴不得他破产好吧!

    薄荆舟眯眸,她这是什么表情,真是胆肥了!

    “你背着我问别的男人借钱,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给你一分钟答应我的提议,让我消消气。”

    沈晚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他消气?

    “薄荆舟,需要我送你去神经科看看脑子吗?”

    第51章

    这张嘴只适合叫疼

    “好啊,你还是我的妻子,以后就去精神病院陪我过。”

    沈晚瓷拧眉,这个恶劣的混蛋!

    薄荆舟的语气很正常,但拂过她耳侧的呼吸却压抑着粗重和紊乱,沈晚瓷毫不怀疑,她要是再说出一个拒绝的字,他就要用另一种更为粗暴的方式来消气。

    整个房间陷入安静之中……

    薄荆舟看了眼腕表,似乎是在倒计时。

    沈晚瓷突然开口:“一千万。”

    “什么?”

    “我陪你去谈这个合作,事成那三个亿的欠债就抵了,要是不成,你得给我一千万当辛苦费。”

    万一最后没谈成,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才不犯这个蠢呢,何况薄荆舟在她这里的信任值已经不及格,她总觉得这个狗要坑她!

    这种商业应酬一般只有几个小时,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一旁当个听话的吉祥物就行。

    不管是抵三个亿的债还是拿一千万的辛苦费,都是赚翻了的事。

    薄荆舟‘呵’了一声,冷笑:“一千万?你是金子做的,值这么高的辛苦费?”

    沈晚瓷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以什么身份和你一起去?”

    “对方是和妻子一起来的,你和我自然也是以夫妻的关系去。”

    沈晚瓷摊手,“那不就得了,我要和你演夫妻情深的戏,还得被你带着到处招摇过市,说不定还得喝酒,找话题跟对方套近乎,很累的。再说了,二婚本来就影响行情,若再闹得全世界皆知,那就更少有人能顶住压力娶我了。所以一千万一分都不少,你要是不同意那三个亿我就自己慢慢攒。”

    薄荆舟咬牙,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还想二婚?”

    “那当然,”沈晚瓷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烂,就对全世界的男人失去信心吧?你可没那么大的分量,啊……”

    她痛叫一声,只觉自己的腰快要被薄荆舟这个变态给捏碎了!

    见她痛了,薄荆舟就笑了,施加在她腰上的力气也轻了不少,“你这张嘴果然只适合用来叫疼。”

    沈晚瓷:???这他妈什么虎狼之词!

    “对方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机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人。”

    这话,代表他答应她的条件了。

    沈晚瓷不意外,一千万和一个上百亿的合作相比,简直是渣渣。

    见薄荆舟不离开反而往里走去,她急忙拉住他,“事情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太累了,我今晚在这里睡。”

    “什么?”

    他当这里是他的后宫吗,来了就得端茶铺床接待他,还这么理所当然。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天生的差距在此刻就体现出来,薄荆舟即便站着不用力,她也拽不动他分毫。

    沈晚瓷抿了抿唇,心思一转,摸了下肚子,“要住可以,但我现在饿了,晚上还没吃饭。”

    “所以呢?”薄荆舟挑了挑眉,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你是想让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沈晚瓷,使唤我是在做梦不成?”

    “我哪敢使唤你啊,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楼下就有小吃摊,这里比较偏僻,半夜一个女人出门不安全。”

    薄荆舟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再不吃就更瘦了,他冷哼了一声:“知道不安全还搬出来,自找罪受,活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开门走了出去,余光扫了眼还穿着拖鞋的沈晚瓷,皱着眉催促:“快点,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换鞋子。”

    沈晚瓷此刻握着门把手,转身朝他勾出一道明艳的笑容,在薄荆舟警告的目光中,‘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甩上!

    下一秒,上锁,睡觉!

    被驱赶出门的薄荆舟脸色一片阴郁,该死的……

    算了,不跟小人一般计较,他是个大度的男人。

    ……

    启邰负责人来的那天,沈晚瓷请了个假,跟薄荆舟一起去机场接人。

    简单的认识过后,便各自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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