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薄荆舟半点都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甚至因此笑得更愉悦了几分,笑容里褪去了以往的冰冷和嘲讽,“等一下让你更爽。”他紧贴着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都能被沈晚瓷敏锐的察觉。
身后是墙,前面是男人紧绷的身体,沈晚瓷退无可退,腿还贴着他的腰,连踢踹都没办法。
她又气又怒,“薄荆舟……”
刚喊出一个名字,薄荆舟沾着血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处,他没有咬她,但被他吻过的那一片肌肤都泛起了轻微的刺痛,由此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本来就是不太能忍痛的娇气的性子,面对薄荆舟粗暴的对待,痛得整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后缩,脚趾也紧紧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她的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将沈晚瓷第N次拉回怀里时,薄荆舟没有再那样吻她,而是缠绵轻柔的亲吻,舌尖刮过她的肌肤,有点痒。
沈晚瓷睁着眼睛,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跟条死鱼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离婚了,又后悔了,所以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把我重新再拉回你的身边。”
“……”
“你看到我和煜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妒忌?”
之所以提聂煜城,是因为他和薄荆舟是好兄弟,对自己的兄弟,自是要格外在乎一些的。
薄荆舟的吻停住了,他掀起有些红的眼眸看向沈晚瓷,然后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应沈晚瓷的那些话,但那声笑已经表明了态度——你是在痴人说梦。
他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脸上的情欲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斯文矜贵:“关于我性无能的事,你自己发声明跟大家解释。”
他不在意黑料,但偏偏沈晚瓷曝的这个黑料是个男人都在乎。
薄荆舟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开门准备离开,沈晚瓷掏出秦悦织给她的那张卡,“这里是一亿两千万,密码是我生日,加上我之前还的,还欠你一亿二,我会尽快还上。”
男人抬起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沈晚瓷手上的卡,又抬头看向她,女人眼底都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决。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的接了过去。
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一张新写的欠条,这是她在出租车上写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派上用场了,她再次叫住要走的薄荆舟:“把这个签了。”
薄荆舟本就情绪差,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叫住,忍耐度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回头看到她递来的东西,直接就火了,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讹你这点钱?”
“亲兄弟明算账,我当然知道薄总财大气粗,不屑这么一点儿,但我穷啊,万一您贵人多忘事忘了今晚,我不就亏大了,所以还是走个流程,大家都放心。”
沈晚瓷心里补了一句:万一你翻脸不认人咋办。
“气粗?”薄荆舟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沈晚瓷:“……”
他将她手上的欠条扯过来,拿出随声携带的签字笔,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你不是贵人,那就牢牢的记清楚今晚的事。”
沈晚瓷:“??”
她总觉得薄荆舟说的事跟她说的事不是同一件事。
但门已经在她面前合上了。
属于男人的气息还缠绕在她身上,强势且侵入感极强。
沈晚瓷摸了摸脖子,手指触碰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她从鞋柜上跳下来,直奔浴室的盥洗台。
脖子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全是红印子,还有几处都有点泛青了。
妈的,果真是狗男人!
沈晚瓷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用擦澡巾将被吻过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等从浴室里出来,胸口以上的皮肤都被她给搓红了。
吹干头发,她去了工作间,准备趁着这几天休假把手上堆积的活儿做一做,今年过年她想去给外公上坟。
因为舅舅舅妈的原因,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手机关静音前,沈晚瓷又点开看了一眼。
因为简唯宁这个正主的下场,事情不止没有半点沉寂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了,她的粉丝疯狂的,让她出来解释说明,不要玷污了他们家主子清纯的玉女形象,私信里一堆辱骂她的消息。
这些人不敢去,就只敢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沈晚瓷快速的翻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婚内出轨的贱女人,自己做的龌蹉事,别往我们宁宁和薄总身上泼脏水,当年要不是你爬床后利用媒体逼婚,我们宁宁才是薄总的官配,你才是那个小三,居然还勾引自己丈夫的兄弟。
“呵,”沈晚瓷被金钱刺激起的干劲瞬间被这股愤怒给冲没了,她出了工作室,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冷笑一边翻简唯宁的评论区。
其中有几条她的回复,不知道她本身就这么高级,还是背后有大师指导,每一条虽然都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却也让不明真相的网友更觉得是沈晚瓷拆散了他们一对神仙眷侣。
沈晚瓷把离婚协议、离婚证、前晚拍到的照片,以及之前薄荆舟抱简唯宁去医院的照片一股脑的发给了几个大V,不止把离婚理由用红笔单独标出,还附了个劲爆的标题:祝今天所有骂过我的人的丈夫和他前女友都是‘好朋友’。
不仅如此,还特意破财买了热搜。
发完后她就直接把手机关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至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就不是她操心的事。
简唯宁想把事情闹大,自己就成全她。
第157章
前夫哥,早啊!
薄荆舟从沈晚瓷的公寓离开后,本来想直接回公司,但被江雅竹一通电话给招了回去。
车子停下,他先捏了捏眉心,又抽了一支烟才开门下车。
客厅里气氛凝滞。
王姨不在,他爸和他妈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连他开门进来都没回头瞧一眼。
薄荆舟自己拿了鞋子换上,“爸、妈。”
他正准备坐下,江雅竹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让你坐了吗?不过也是,薄总现在多厉害的人啊,离婚这种大事都是先斩,后奏都不奏,坐个沙发算什么!”
薄荆舟:“……”
他早就料到了江雅竹知道这事后会很生气,本来打算抽个时间心平气和的和她说的,但没想到出了热搜那事。
他无奈道:“妈,您生气可以冲我发脾气,别搞这阴阳怪气讽刺人的套。”
“我阴阳怪气?”江雅竹气得想把这个混账东西的头拧下来:“晚瓷有哪点对不起你,嫁到我们家这三年,任劳任怨,也不嫌弃你技术差、冷脸、不会哄人,你要为了简唯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离婚?”
离婚后的这两天,薄荆舟耳边几乎全都充斥着‘沈晚瓷’这三个字,他有些头大的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薄荣轩。
薄荣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就是个凑人数的,家里小事不用他做主,大事他做不了主。
薄荆舟:您可真是给男人丢脸。
薄荣轩:老子给你准备参加前妻婚礼的礼金。
薄荆舟:“……”
江雅竹抬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你说,你后悔了没有?”
他被念叨的头大,敷衍道:“妈,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一说完,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江雅竹看他不像是伤心过度故意说气话,而是真的觉得两人已经离婚了,不想再继续纠缠,愤怒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妈也就不勉强你了,虽然我喜欢晚瓷,但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强扭的瓜不甜,勉强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还会把你们越搞越仇……”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沉,抿着唇没说话。
江雅竹继续道:“你们没有夫妻情分,我不勉强,但晚瓷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欢,我收她当干女儿吧。”
薄荆舟忍不住扶额,“她是我妻子。”
“前妻,”江雅竹瞪他:“以后你就是她亲哥,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帮着留意一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煜城的父母介不介意煜城找个二婚的妻子,你问的怎么样了?”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薄荆舟的表情,然而,男人面色如常,目光淡定,并没有任何吃醋或者生气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有点烦。
但她觉得他烦不是因为介意,单纯的就是烦。
薄荆舟:“问过了,很介意,不考虑家世比聂家差的,更不考虑二婚的,之前谈过男朋友的也不要,年轻漂亮学识高,还要有能力,进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孝敬老人下爱护孩子……”
江雅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生气道:“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吧?找个公主给她要不要?看煜城这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怎么有对这么奇葩的父母,真是拉低了整体层次。”
“所以你别胡乱介绍,我们这个圈子,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沈晚瓷那么蠢的人,能被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
江雅竹还要说什么,但薄荆舟已经丢下他们上楼去了。
……
沈晚瓷这一晚手机都是关机,第二天她开机后发现自己买的热搜没了,几个大V也把钱退给她了,无一例外都是:抱歉,这条新闻我们不发了。
再搜之前那条引发骂战的微博,也没了。
一夜之间,事情就沉寂下去了,不再有半点水花。
这么大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真是——生怕简唯宁的声誉受到一丁点儿污损。
不过也是,未来的薄太太怎么能背上‘小三’这个污名呢。
沈晚瓷庆幸自己离婚了,不用再以薄太太的身份去面对这些。
“砰砰砰”防盗门被敲得震天响,她赶忙收敛思绪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秦赫逸,大冬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来开门的沈晚瓷,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语气很凶,几乎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呢?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一瞬间,沈晚瓷感觉自己是他手底下的兵,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摆出军训时手掌紧贴裤缝的姿势。
秦赫逸愣住,他也知道自己太凶了,干咳一声:“我就是担心你。”
沈晚瓷还有点懵,估计是被吼的,“你找我有事?”
“昨天网上闹得那么凶,你又一下子失了联,”担忧的神色还没从秦赫逸冷峻的面容上褪去,他突然张开手臂,直接用力的将沈晚瓷拥进怀里,“吓死老子了,答应我,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你都不能想不开。”
沈晚瓷觉得秦赫逸说这话时情绪有点奇怪,正准备问他,就听到‘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就见江雅竹和薄荆舟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发出声音的是江雅竹手里提的榴莲,这会儿已经掉在地上了。
薄荆舟是一张阴沉沉的死人脸,而江雅竹则一脸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赫逸。
沈晚瓷对上她的目光,急忙想要推开还揽着她的秦赫逸。
可当着薄荆舟的面,秦赫逸哪里肯放?
他愈发用力的搂紧沈晚瓷的腰,将人扣入怀里,“前夫哥,早啊!”
说着,他用下颚示意地上的榴莲,“这是来送礼还是来请罪的?”
第158章
摆脱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江雅竹本来是来约沈晚瓷去逛街的,顺便探探她的意思,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出画面,尴尬的脸上的笑都僵了,硬生生把她一个见识过各种大场面的优雅贵太太逼成了个口吃:“这个,榴莲你们吃,你们吃,晚瓷,我们下次再约啊,你……”
她看了眼独占欲强烈的秦赫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拽着一旁的薄荆舟走了。
“……”沈晚瓷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两人就走了。
电梯门关上,她将秦赫逸搭在她腰上的手扯下来,“你无不无聊?非要跟他杠?”
“无聊的不是他吗?你说他一个过去式,还非要这么不识趣的在你面前晃,你当初会嫁给他,是不是他不要脸非缠着你?”
见沈晚瓷要转身进门,他也想跟上去,但被她一伸手拦住了:“我要工作了,你也回去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秦赫逸:“……”
门在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沈晚瓷换上工作服,一边扎头发一边朝着工作间走去,秦赫逸其实没说对,薄荆舟没缠过她,当初她在床上说要嫁给他,薄荆舟虽然答应了,但却是满脸的嘲讽,后来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冷静了一下就反悔了,只问他借还债的钱,薄荆舟应的也挺痛快。
要不是后来媒体曝光两人开房的事,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结婚的。
还是怪薄荆舟那狗男人,光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砰砰”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沈晚瓷皱着眉走过去开门,“秦赫逸,我……”
迎面而来的是一记巴掌,掌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痒,沈晚瓷下意识的后退……但还是没完全避开,对方的指腹连着指甲刮过她的脸颊,在上面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吼出声:“你和荆舟离婚,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沈晚瓷摸了摸脸,没破皮,但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讥诮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沈震安,眼底一片冰冷:“商量?商量你同意吗?”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嫁不进薄家,你既然嫁给薄荆舟,就该好好珍惜,”沈震安皱着眉,“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后悔了,赶在民政局今天下班之前去把婚复了!”
沈晚瓷看着面前这个几句话就把她未来的人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男人,心里漫上来一层难以言喻的忧伤,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亲身女儿这么狠心!
“跟薄荆舟结婚的这三年,我很难过,他心有所属,经常夜不归宿,拒绝我的一切东西,连我点的餐都不屑尝上一口,你要让我在这样一段婚姻里消耗掉自己的余生吗?”
大概是沈晚瓷的语气软和一些,沈震安脸上也难得露出虚假的父爱。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不动摇你的地位,在外面花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荆舟复婚,想办法生下个一儿半女,以后薄家还不都是你的?你再帮衬着让家里壮大起来,以后有权有势,你就是去外面找男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晚瓷没想到沈震安为了钱,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
沈震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差不多中午了,我们父女两也好久没坐一起吃顿饭了,正好现在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想拒绝,但沈震安接着道:“这几年我在国外,也没机会去祭拜你妈,今年过年我们选个时间,去看看你妈,就我们俩。”
想到妈妈,沈晚瓷妥协了。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但妈妈在世时,他们的感情是真恩爱,如果他去看她,妈妈肯定会高兴的。
这些年,她从来没跟妈妈说过沈震安对自己不好的事,她不想让妈妈死了都还因为担心她而不安宁。
在泉下,妈妈大概还会以为她的丈夫,是当初那个爱妻爱女的好好男人吧。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餐厅,逼格超高,沈璇也在。
上次的事沈震安估计骂过她了,今天她没有再像只豪猪似的,见到沈晚瓷就扎了,反而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姐。”
她今天穿了套小家碧玉款的衣服,再加上说话时柔柔的语调,看起来乖巧又淑女。
浑身上下都是精心装扮过的痕迹。
沈晚瓷不稀罕她的这声‘姐姐’,但心里还是错愕了一下,这是转性了?
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改的。
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倒水,沈晚瓷翻开菜单,看着上面令人咂舌的价格,心里正感慨沈震安居然这么大方,就听到外面有服务员道:“薄总,您这边请。”
沈晚瓷:“……”
她直觉这事跟沈震安脱不了关系,一抬头,果然就看见他满脸笑容的迎出去,连沈璇也站了起来。
“荆舟,这边请坐。”
沈震安将薄荆舟请到沈晚瓷旁边的位置坐下,有意思的是,沈璇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荆舟啊,你和晚瓷离婚的事我都知道了,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这一吵架就闹离婚,那这世间岂不是都没有白头到老的夫妻?”沈震安劝起人来,道理比民政局那些专业劝和的工作人员还要顺溜,“有什么误会摊开了说,还能有解不开的结,听爸的,今天去把婚复了,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那个什么简唯宁,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沈先生,要离婚的人是你女儿,至于误会,那得问她……”
他的视线落在自他进来起就当哑巴的沈晚瓷身上,“到底有哪里不满意我。”
沈震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晚瓷哪里是对你不满,她就是女人性子,娇气,觉得你忙没时间陪她,今天还跟我哭诉后悔了呢,又好面子,不肯跟你服软。”
薄荆舟挑眉,那似笑非笑中明显带着戏谑:“是这样?”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假的,能摆脱你,我不知道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