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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说完,也不等薄荆舟答应,就起身朝着客厅方向走了过去,步伐很快,背

    影匆忙,可谓是落荒而逃。

    薄荆舟的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他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她不是直,也不是没懂,只是假装没懂的在拒绝他。

    “呵,”男人冷笑着放下筷子,一大早的,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自

    己胃口全无。

    活该。

    薄荆舟忸头看向沈晚瓷的背影,相比起以前直截了当、还要逮着机会刺他两

    句的拒绝方式,这已经是很含蓄了。

    客厅里。

    赵宏伟还站在那里,他不是不想坐,是不敢坐。

    听说那些奢侈品设计的理念都有点变态,只考虑外观,不考虑实用性和长

    久性,都是脏了就扔,不能清洗。

    编织袋和透明拖鞋已经够贵了,这沙发这么好看,肯定更贵。

    万一他一坐坐脏了,岂不是得赔钱?

    沈晚瓷没有赵宏伟的这些顾虑,她在沙发上坐下,“赵老师,坐。”

    赵宏伟站着没动,她也没有勉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宏伟的脖子哽了哽:“我不知道。”

    沈晚瓷皱眉,“这么说,你是一门心思想替对方把这个黑锅背了?就凭你

    昨天的行为,我可以告你侵犯公民通信秘密和诬陷罪,一旦罪名成立,以后孩

    子政审什么的,可就难过了。”

    沈晚瓷这一记,正好打在他的七寸上。

    他孩子为了考公,都准备两年了,今年就要考了。

    “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她用虚拟号码给我发的信息,”赵宏伟一边说

    一边将信息点出来给沈晚瓷看,“你看,我没骗你,对方没曝身份。”

    信息只有一句话:「沈晚瓷修复的发钗有问题。」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没忍住脾气,冷笑着讽刺道:“你可真是又蠢又

    坏。”

    就凭这样一条似是而非的短信,就撬了她的柜子,直接将发钗展示给了众

    人看。

    如果她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在监控丢失、又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情况

    下,于馆长就算是再想保她,也得按规矩让她先停职一段时间。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也就内部人知晓,查清事情真相就没问题了。

    可对方如果还找了媒体呢?

    网友可没有耐心等结果,只会相信自己当时看到的,她又因为节目火了一

    把,可谓是风头正盛,她立刻就会被千万个键盘侠骂成狗,名誉尽毁。

    等真相查出来,热度已过,没人关注了,她被毁的名誉也恢复不了了。

    赵宏伟嗫嚅着唇,不敢反驳:“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答应过

    的,不会告我。”

    沈晚瓷笑了下:“我可没说过要既往不咎的话,我刚才只是在提醒你犯了什么罪。”

    她沉下脸:“这件事我昨天已经报警了,你等警察通知吧,什么后果都是你应得的,你当众曝光那件事的时候,可没给我留任何余地。”

    他会不知道她如果解释不清,会面临什么处罚吗?

    他知道。

    他就是坏。

    如果不坏,哪怕是嫉恶如仇,也应该提前问一问她,查清楚事情真相再公开。

    沈晚瓷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大度的放过一个想害自己的人。

    赵宏伟现在才知道慌,但他表达慌的方式就是愤怒,人一旦愤怒起来,就没了理智。

    “沈晚瓷,你敢耍我?”

    孩子是他的逆鳞,激动之下,他忘记了这里是薄家,忘记了屋里还有个薄荆舟,外面还有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

    他扬起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沈晚瓷,人就已经飞出去了。

    薄荆舟拧眉,冷着脸对沈晚瓷道:“你非得去惹狗?”

    “……”

    沈晚瓷看了眼不远处蜷缩在地上痛得直哼哼的赵宏伟,朝着薄荆舟竖起了大拇指,“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从赵宏伟这里问不出什么,沈晚瓷也就不打算多留了,她拿起包,对薄荆舟道:“我约了悦织……”

    说话间,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她没忍住,直接笑了,眼底却是和她面上表情截然不同的冰冷。

    第305章

    我不缠着你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姜沂合,并且存的名字还有几分亲近。

    薄荆舟看到上面的‘沂合’两个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沈晚瓷有点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想转过身避开去接,但她还没有动作就被男人拉住了,他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就在这里接。

    “喂。”

    姜沂合担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完全不似作假:“晚瓷,听人说你昨天在博物馆遇到事了?那个赵宏伟是不是有病?非跟条疯狗似的缠着你?就算你把东西修坏了,那也应该私下里来谈。”

    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姜沂合的为人,再加上沈晚瓷天生在情感上比较慢热,就这义愤填膺、好像处处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态度,就足够让人对她放下戒心了。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心理总是比较脆弱的,会因为别人的一句关心和偏袒,生出依赖和倾述的情绪。

    电话那头,姜沂合还在替她打抱不平,沈晚瓷精致的脸上酿出一层说不出的笑意,她偏着头,淡淡的道:“那件文物会成那样,不是我修复的,这件事,昨天在博物馆的时候就已经澄清了。”

    电话那段静了静。

    时间很短,但姜沂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了,“是这样啊,那那个人还真是过分,事情都没调查清楚就开始乱喷。”

    她顿了顿,转了话题,“晚瓷,听于馆长说你今天请假,正好,我们去逛街啊,我在京都一个熟悉的朋友都没有,这段时间都快把我给憋坏了。”

    姜沂合的声音透着期待和兴奋,像极了一个在家憋久了、终于能出门的小女孩。

    沈晚瓷被薄荆舟攥住的那处传来施压般的力道,不痛,但足够让人感受得到。

    她抬头,正对上男人警告的目光。

    客厅里很静,薄荆舟又站在她身边,所以即便没开免提,他也能清晰的听到姜沂合的话。

    他皱着眉,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字:不准去,不准答应。

    沈晚瓷原本还没想好怎么答,但这一刻,不知道是抱着想看姜沂合究竟准备打什么如意算盘的心思,还是故意想惹这个男人不痛快,她直接点头答应道:“……”

    那个‘好’字才刚有个型,连声音都还没发出来,薄荆舟的唇就压了上来。

    柔软的唇瓣相触,没有再进一步的深入的亲吻,就只是贴着。

    但饶是这样,沈晚瓷也急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空着的一只手用力的推他。

    薄荆舟很轻易的就将她的手握住,反剪在了身后,并揽着她的腰让人更紧的贴进了自己的怀里。

    姜沂合也没有说话了。

    她虽然看不见,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有时候气场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

    在这份诡异的沉默中,沈晚瓷最先绷不住,将电话挂了,“薄荆舟,你是不是有病?”

    沈晚瓷的声音挺凶,但和之前相比,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这种细微的变动,只有旁人才能听得出来。

    薄荆舟松开她,替她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挑着眉道:“你要是直接拒绝,或者听话一点别和她来往,我也不会有犯病的机会。”

    沈晚瓷:“……脸皮厚成你这样,也是需要点水平的。”

    “呵,”男人笑了一声,没有反驳,“既然不喜欢我缠着你,那就别总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放不下你,对你的事自然也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问,你要是过的不好,我就总想尽自己所能帮你一把,一来二去,就纠缠的更紧了。”

    他看着她紧皱着眉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眉心,道:“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妈的事我去调查,你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等事情结束,你又过的很好,我就不缠着你了。”

    这个男人从离婚后就一直频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以至于,想和他划清界限这个念头都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骤然听到他不会再缠着自己,沈晚瓷开心的想当场比个‘耶’,但其实又没有那么开心。

    她现在已经相信,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了。

    她以前在薄氏上过班,虽然只是个外围,但薄荆舟每天工作的时长和大致的内容她是清楚的,用‘日理万机’来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但这样一个忙得恨不得能生出八只手的男人,现在却将大把的时间费在她身上,还坚持了差不多一年。

    要是只是逢场作戏和被甩后的不甘心,那也太能装了。

    沈晚瓷虽然还是没想过要再重新和他在一起,但拒绝的态度却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薄荆舟说的没错,她心软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沈晚瓷一脸戒备的看着面前跟她谈条件的薄荆舟:“什么标准才叫过得很好?万一我觉得那样过就很好了,但你又觉得不好呢。”

    薄荆舟认真思索了片刻,才一脸慎重的回答:“那就只能依我的标准来了,毕竟看你过得不好,难受的是我,控制不住想要缠上来的也是我。”

    沈晚瓷恼怒的瞪他:“你耍我?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说‘你的人生里没有我,都不算幸福’这样的鬼话。”

    这个男人简直恶劣的让人发指。

    她居然还心软。

    薄荆舟一怔,随后低低的笑出了声:“恩,主意不错,可以采纳。”

    沈晚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脸上的笑容收起,拉住她:“去哪?”

    “去找悦织。”

    薄荆舟这才放了手。

    ……

    秦悦织在店里,沈晚瓷到的时候,她正托着腮看着外面发呆,连她走进去都没发现。

    沈晚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干嘛呢?一大早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秦悦织的视线从外面收回,落在了她身上,但眼底神色茫然,如果细看,眼圈还有点红红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沈晚瓷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薄荆舟最近还在追你吗?如果你让他……”秦悦织声音一顿,急忙垂下了眼睫,“没事,刚刚看了集电视,男女主都死了,有点感伤。”

    沈晚瓷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会看不出来秦悦织有没有事?

    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别说男女主死了,就是全死光了,也能笑得出来,哪怕当时哭得稀里哗啦,但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出电视。

    她皱眉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第306章

    把内衣扣固定好

    秦悦织还是摇头

    ,这一下,是真的缓过来了,“没事,就是没生意,闲得慌,在这儿胡思乱想呢。”

    她看着沈晚瓷,眼睛眨了眨,“你还说我,你这一大早就粉面桃腮的,是不是刚从哪个帅哥的被子里爬出来呀?”

    这话不过是闺蜜间的打趣,以前也常说。

    本以为沈晚瓷会瞪她,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还吐出一个足以震惊她八辈祖宗的名字:“薄荆舟。”

    “你们……”秦悦织惊讶的睁大眼睛:“和好了?”

    “没有。”

    好吧。

    这比和好了还让人震惊。

    “那你跟他?是炮友?还是就一夜情?”秦悦织想了想薄荆舟的外形:“一夜情有点亏,毕竟他虽然渣,但长相和身材的确算是世间少有,就那些靠脸出道的流量明星也比不过,要是技术好的话,你就多跟他来几次吧。”

    她手一挥:“什么情啊爱啊的,还不是为了身下二两肉的事,睡的次数多了,也就左手摸右手,啥感觉冲动都没了,那时候别说伤心了,只要钱给的到位,巴不得一周七天,天天给他排满,只要不来烦自己,什么款的都任选。”

    “……”

    虽然沈晚瓷知道秦悦织这么说,只是怕自己再陷进去,落得个体无完肤、伤心伤身的地步,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劝人的。

    都什么虎狼之词。

    沈晚瓷见她还有要继续说的意思,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不是一夜情,也不是炮友,就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哦,他不行。”

    秦悦织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她的掌心中传出来。

    沈晚瓷:“……”

    不得不说,她这句带着极浓个人情绪的嘲讽,还真的误打误撞的戳中了事实的根本。

    秦悦织:“不过我看薄荆舟好像还挺有诚意的,我都没那么讨厌他了,哎,女人这种生物唯一的不好就是心太软,要不然早统治世界了,还有那些臭男人什么事。”

    两人打闹间,门口传来一道男人冷沉的声音:“统治世界之前,秦小姐还是先将自己的内衣扣固定好吧,下次别再掉了。”

    沈晚瓷:“……”

    秦悦织:“??”

    卧槽。

    她一下从位置上惊站起,抬头往门口一扫,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霍霆东。

    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打着领带,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蓬荜生辉的错觉,他甚至还朝着同样看向他的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

    秦悦织现在完全无暇欣赏这些,她飞一般的冲过去,推着霍霆东就往外走,“你来这里干嘛?”

    “把你落在我那儿的东西给你送还回来,免得你讹我。”

    两人大概是走远了,后面的话,沈晚瓷听不见了。

    她在店里坐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回来的秦悦织,等来了于馆长的电话,“挽挽,你要是现在不是特别忙的话,来一趟博物馆吧。”

    于馆长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挺急的。

    “好。”

    秦悦织还没有回来,她给她发了微信,直接走了,临走时,还替她将门关上了。

    到了博物馆,沈晚瓷总算知道于馆长急什么了。

    姜沂合在发脾气,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两声东西摔碎的脆响:“我不管,我就认定了挽挽,她要是退出这个项目,这头冠我就不捐了,前期修复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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