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但她的身体的确已经动情了,大概是心理原因,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回答和反应都全凭本能。可拒绝的话刚说了一个字,薄荆舟就已经捞过她,将人摁在了床上。
他单膝跪在床沿,居高临下的和沈晚瓷对视,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里面翻卷着惊涛骇浪般的暗色,强大的压迫感和征服欲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因亲吻而红润的唇就离她咫尺之遥。
薄荆舟在隐忍。
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手指收紧,握成了拳头,脖颈上青色的经脉浮凸,心口一起一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有了回音。
“晚晚,你也想要我。”他用的是肯定句。
沈晚瓷有点承受不住他此刻看她的目光,那样的专注和灼热,神情认真,没有半点调侃和戏谑,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件什么严肃的大事,而不是……
她微微偏开了头。
察觉到她的逃避,薄荆舟扣住她的脸,迫使她和他对视:“你骗不了我,我吻你的时候,你有反应,你想要我……”
“……”
沈晚瓷的脸烫得厉害,但再怎么烫,也没有……那里烫。
薄荆舟的话落在她耳中,每个字都像是炸开的烟花,在她脑海中怦然炸响。
到最后,她满脑子就剩下四个字——你想要我。
男人俯身,松散的领带垂落下来,拂过她的脸,“既然想要我,那为什么又要拒绝?”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薄荆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或轻或重,但每一下都成功的挑起了她敏感的点,男人低声道:“晚晚,放松,我轻一点。”
他吻着她,有时候蜻蜓点水,有时候又凶狠得让她唇舌发麻,沈晚瓷看着天花板,灯光在她眼底像水波纹一般轻轻漾开,逐渐模糊。
她今天穿的是件休闲款的衬衫,男人的手摸到了她的扣子,熟练的解开……
沈晚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了他腕间的肉里,掐出了几道明显的印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一时也看不出她是想阻止,还是只是握着。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暧昧的氛围,沈晚瓷和薄荆舟的手机都是一个牌子,都是默认的铃声,一时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的电话在响。
薄荆舟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的解着她的扣子。
但气氛这种东西,断了就断了,很难再续起来,何况那铃声一直不断,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沈晚瓷眼底的茫然情动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她推了推薄荆舟:“起来,我接个电话。”
铃声是从地上传来的,她的包的方向。
薄荆舟不让:“等会儿再接。”
“一直响,估计是有急事。”
薄荆舟气得不行,声音里全是沮丧,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能有什么急事?你那份工作,难不成还能是古董长腿跑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松开了她,撑起身体,和她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就这一点距离,沈晚瓷就毫不犹豫的跑了,她弯起身体,从缝隙中如一尾灵活的鱼一般钻了出去。
女人赤脚踩在地上,弯腰将包捞起来。
电话是聂氏项目部的香香打来的,已经打了两个了:“香香,找我有事吗?”
“晚瓷,聂经理受伤了,去穿越城查看工地进度的时候摔坑里去了,我刚把他送医院,你赶紧来看看吧。”
“严重吗?有没有通知聂总和他夫人?”
这种时候得亲人在场才行,各种签字办手续,她去了也没用。
薄荆舟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拧着眉问道:“聂伯父和聂伯母出去旅游了,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将手机开了免提,香香急得快哭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有一截钢筋插肉里去了,脸上也是血,现在已经送去急诊室了,我不知道严不严重,我当时去了别的地方看,听工人说,聂经理是为了去捡什么东西,不小心踩滑了。”
“……”
薄荆舟一边往外走,一边拿电话联系聂煜城其他的直系亲属,做手术需要亲人签字。
沈晚瓷安抚了香香几句,也跟了上去。
“你就在家里,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给你打电话。”
鬼知道是不是那朵黑心莲又在使什么苦肉计,视察个工地也能摔坑里去,身边那么多人,这电话就那么巧的打到了沈晚瓷这里来?
“一起吧。”
薄荆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往楼下走,沈晚瓷在后面跟着,他也没阻止,算是默认了。
……
医院。
薄荆舟和沈晚瓷到的时候,聂煜城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了,他叔叔也在,正一脸不快的看着他。
病房的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僵持,香香缩在角落,跟只受惊的鹌鹑似的低着头。
看到进来的薄荆舟,聂家叔叔的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但提到聂煜城时,还是控制不住的气怒交加:“荆舟,你来的正好,你好好的替我说说他,一个破钱包,丢了就丢了,还非要去捡……”
“小叔,”聂煜城急忙打断他的话,“我没事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陪小婶吧,她不是怕黑吗?”
聂家叔叔:“你犯蠢的时候都不怕丢面子,现在说你两句就觉得丢脸了?正好,荆舟和他老婆来了,把你那个钱包拿出来让他们瞧瞧,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牌子,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第349章
比如……转正
他不知道薄荆舟和沈晚瓷已经离婚了,见他们一起来,理所当然的便以为还是夫妻。
聂煜城纠正他:“小叔,他们已经离婚了。”
“……”聂家叔叔尴尬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扭头对着聂煜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算了,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呆着吧,我回去陪你小婶了,那个破钱包呢?我下楼顺便帮你扔了。”
可真是个报应,嘴巴就不能关关风?
聂煜城抿唇:“不扔。”
“这么宝贝,心上人送的?”
“……嗯。”
聂家小叔正准备走,这一听倒是稀奇了,他这个侄子虽然温润有礼,风度绅士,但女人缘着实差,这么多年没见谈过恋爱:“什么时候的事?算了,抽个空带回来给家里的亲戚瞧瞧?你妈为了你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
聂煜城抬头,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他性子本来就温润,用句通俗的话来说——看电线杆子都是深情款款的。
如今掺进了感情,更是给人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
薄荆舟在聂煜城的视线看过来时,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沈晚瓷面前,这朵莲花精就没安什么好心,早知道就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自生自灭算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在空气中击出一阵刀光剑影的火花。
聂家小叔没有注意到这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和薄荆舟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他一走,薄荆舟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摊手:“钱包呢?”
聂煜城靠着床头,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钱夹,很普通的款,也不是什么牌子货,外表看上去很新,但从款式上还是能看出有些年月了。
薄荆舟瞥了眼身后的沈晚瓷,声音里有明显的怨气:“你送的?”
沈晚瓷之前是送过聂煜城一个钱包,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赚的第一份工资买的,一是他过生日,二是感激他对自己好,但男士的钱包款式都差不多,她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她送的了。
见她沉默,薄荆舟便明白了,越看聂煜城手里那个钱包越不顺眼,恨不得立刻夺过来扔垃圾桶里。
他绷着脸:“你都没送过我钱包。”
何止是钱包,什么都没送过,更没给他过过生日,不止如此,上次还当着他的面买了个送给别的老男人,那男人背都佝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瞎了,居然给他送钱包。
这么一想,他又想到了姜二爷。
难道沈晚瓷真比较好老男人那一口?心理学上所说的,缺父爱?
沈晚瓷挑眉,冲着他扬起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你生日从来不回家,就算我想送,那也得有机会不是?”
薄荆舟:“……”
本来还在理直气壮的指责她不在乎自己,想要借机提点要求,比如……转正,或者直接跳级复婚,结果一个反转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没送过自己礼物,到头来,过错方还是他自己。
薄荆舟越想越糟心,扭头看向聂煜城的眼神格外不善,对方唇角勾着笑,防贼似的将手上的钱包塞回了被子里,“看来,你在晚瓷心里,也没有多少地位啊。”
这话简直是在扎薄荆舟的心,尤其是有了那个钱包做对比,受伤程度可想而知。
他眯起眼睛,盯着聂煜城的目光里是要喷出火来的怒意。
沈晚瓷急忙拉住他,生怕他一时激动直接上手抢,聂煜城还躺在床上呢,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而且就算没受伤,他的体格也受不住薄荆舟这一拳。
“一个钱包而已,你要喜欢,等会儿去买不就得了,”她横了他一眼:“刚才是谁一听煜城受伤住院,就匆匆往医院赶的?”
薄荆舟炸起的毛瞬间就被抚平了,他手掌下滑,顺势牵住了沈晚瓷的手,朝着病床上的聂煜城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道:“我是怕他死了,还要给礼金。”
沈晚瓷:“……”
“你赚这么多钱,是留着以后给棺材贴金的?那么多也用不完,不如再造几十个丫鬟小厮的伺候你,”敢这么怼薄荆舟的,又怼得这么有水平的,除了顾忱晔,整个京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哼了一声:“来探个病都能跟病人吵起来,你也真是个人才,你他妈要是破产了,光凭这张嘴都能东山再起,开个专门帮人吵架的工作室,就这实力,一年就能敲钟上市。”
薄荆舟看了眼沈晚瓷,顾忱晔的声音刚一传进来,她就跟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去,并跟他保持了一人宽的距离。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第一次觉得顾忱晔也这么碍眼。
薄荆舟沉着脸转过去,看到顾忱晔的脸时,没控制住皱了皱眉:“你这是被言棘家暴了?”
毕竟在京都,敢对他动手的人屈指可数。
顾忱晔的额头上顶着一团青黑,嘴角也有点青,他将拎来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不小心摔的。”
什么高难度的姿势能摔成这样?
薄荆舟冷笑了一声,没拆穿他。
聂煜城的伤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顾忱晔来了后,薄荆舟和沈晚瓷就先出去了,病房本来就不大,再挤一堆人,感觉连呼吸都闷得慌。
香香还没走,她先是看了眼薄荆舟,又看了眼沈晚瓷,小心翼翼的道:“晚瓷,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两人走开了几步。
香香看了眼薄荆舟的方向,确定他听不见,才道:“晚瓷,聂经理是为了去捡你送给他的钱包才摔下去的,那坑周围没护栏,又有点深,当时工人都劝他别捡了,但他说那是你送给他的东西……”
她说完后就跑开了。
她不知道他们几个的感情纠葛,但聂经理对他们好,他现在为了捡钱包受了伤,她得让沈晚瓷知道。
虽然刚才在病房里就知道了,但沈晚瓷还是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时,薄荆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跟你说什么了?”
第350章
说好的不对外公开
已经知晓的事情,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于是,沈晚瓷摇了摇头:“一些之前工作上的事,走吧。”
她摸了摸肚子,本来想说‘饿了’,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刹住了车,改口道:“还没吃晚饭。”
这字到了薄荆舟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那里,就代表着某种暗示性的含义。
那女人鬼鬼祟祟的,还特意把沈晚瓷拉到了一边去说,肯定不是聊工作的事,但她明显不想说,薄荆舟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有追问。
他现在还顶着‘实习期男友’这个标签呢,资格不太够。
“走吧,想吃什么?”他的心思不在吃上面,而是在沈晚瓷垂在身侧的手上,一门心思的想牵上去。
他还记得刚才在病房,沈晚瓷抽手的那速度,开个火箭都撵不上。
结果薄荆舟的手刚一抬起,她就已经快步走出去好远了,别说牵手,连她的衣角都没触到。
看着沈晚瓷的背影,他有些泄气的跟上去,“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沈晚瓷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哪有心情去细思他话背后的意思,实话实说道:“怎么会?要是长得像你这么好看都见不得人,那世上岂不是没几个见的人的了?”
薄荆舟阴郁到极点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不少。
虽然唇角已经勾起来了,但他还是竭力绷着脸,没让自己情绪外泄,“那你刚才听到忱晔的声音,手抽的那么快?”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牵沈晚瓷的手,这次没落空,将她柔软的手裹进掌心的那一刻,男人的眼底瞬间就亮了。
要是顾忱晔在这里,肯定要讽刺他跟只没见过世面的舔狗一样,尾巴都要摇掉了。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们说好了,不对外公开。”
薄荆舟:“……”
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浇下,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僵在了脸上。
如果非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从宠物狗变成了没人要、还被淋的浑身湿透的流浪狗。
他不甘心的追根究底道:“实习期不能对外公开,那转正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沈晚瓷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异常认真,这让她有些烦躁,因为心虚。
她当初答应他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深思熟虑过,更没有考虑过以后。
薄荆舟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虎口和手指关节,轻声诱哄:“我们公司的实习员工都有个考核表,达标了就能转正,做的好不好,能不能转正都一目了然,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弄个表?”
他低着头,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以及周身的线条,都展现出了一种雄性求偶的姿态,知道自己长的好看,所以故意放大了这种好看。
这个狗男人在卖弄男色勾引她。
偏偏她还有点上钩了。
沈晚瓷拒绝:“还是别弄了。”
“为什么?”薄荆舟不甘心,如果任由她这么龟缩下去,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转正了,“你要是嫌麻烦,懒得弄,我让陈栩弄。”
正在相亲的陈栩:“……”
我可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沈晚瓷呵了一声,微仰着下颌看向他,她比薄荆舟矮,却硬生生看出了一种居高临下、傲视群雄的睥睨感,“我怕你看到自己负的分数,没了活着的念想。”
她将自己被薄荆舟握着的手抽出来,冷酷无情的道:“上次只是为了感谢你,帮你治病,现在你病好了,下次再敢不经我同意就亲我,你这辈子都休想转正。”
想想就气,之前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她都是被拿捏的一方,现在好不容易占了主导地位,结果被他亲两下就找不到北了,他还用男色勾引她。
卑鄙无耻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要是这么轻易的被他压一头,那以后岂不是要被他欺负死?
薄荆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看沈晚瓷走远的背影,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刚才问话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有可无,还非要嘴贱跟她谈感情。
这下好了,地位没进阶,福利也没了。进了电梯,薄荆舟可怜巴巴的跟她讲条件:“那能不能一周……”
没等他说完,沈晚瓷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可以。”
两人刚走到停车的地方,顾忱晔就下来了。
薄荆舟让沈晚瓷在车上等他,他跟着顾忱晔去拿个东西。
顾忱晔从车里拿了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有些好奇的问了句:“这些你自己就能查,干嘛托我去查?”
“你可以走了。”翻脸无情这四个字,被薄荆舟展露的淋漓尽致。
顾忱晔冷笑,不动声色的往他心上扎刀:“别的老男人我不确定,但如果是姜二爷,我肯定选他。你要这么不确定,不如我去帮你问问?”
他抬脚就要往沈晚瓷那边走,今天不将他的追妻难度提升个等级,就枉费了他这些天辛苦查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