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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居然真的和好了,还睡一起了,想到自己如今还时不时睡书房的境况,他不由得恶劣了一把,干嘛不多虐他几年,同样是女人,心慈手软这种特性怎么就不能相通呢。

    他又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我近视眼,刚才就看到黑乎乎的两个影子,其他的什么都没瞧见。”

    “呵……”

    回应他的,是薄荆舟嘲讽的冷笑。

    顾忱晔不是多话的人,更不喜欢插手兄弟的感情,但场面太震撼,他忍不住八卦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们玩的挺花的,虽然你这地方就你一个人,但好歹也关下门,意思意思。”

    薄荆舟咬牙切齿:“你不是说就看见黑乎乎的两团吗?”

    “……那个,金属有点反光。”

    里面安静了足足五分钟,才再次传来薄荆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你相熟的人里有会开手铐的吗?”

    顾忱晔也沉默,这事太玄幻了,震得他无话可说,考虑到沈晚瓷是女人,而他认识的人里会开锁的……

    他抿了下唇,“要不让言棘来试试?”

    “她不是婚纱设计师吗?”

    顾忱晔的声音低了下去,细听还有几分哑:“她会的技能……挺多的。”

    薄荆舟显然也想起了言棘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能,他默了半晌:“找其他人吧。”

    这种事被一个熟人看到就够丢脸了,再来一个,他以后聚餐都不用去了。

    顾忱晔打电话叫了开锁师傅,叫完后也没离开,就靠在外面的墙上抽烟,猩红的烟蒂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薄荆舟等的有些无聊:“你就没想过放手?”

    顾忱晔很少谈及自己感情的事,他也没想听他回答,就纯粹无聊想聊会儿天,顺便关心一下三十岁单身狗的感情问题,但他居然回答了:“想过。”

    “那你……”

    “但我想放手的时候就会顺便想一下,她以后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场面,一想就决定算了,不然又要把她强抢回来,她到时候肯定又会生气,我又要多睡两个月的书房。”

    薄荆舟完全没了聊天的兴致:“……”

    开锁师傅来的很快,全程面不改色,目光也只盯着面前的寸许地,半点都不敢往其他地方扫。

    有钱人兴致真好,还有时间和精力搞这些花样儿,他一躺床上那就是扯都扯不起来的状态,只想睡觉。

    薄荆舟给沈晚瓷盖上被子,起身,一边将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好,一边往外走:“你来干嘛?”

    一提到这个顾忱晔就来气,直接将手机砸在他怀里:“我他妈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怕你想不开死了。”

    他不知道沈晚瓷搬回来了,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跑这一趟:“蛇的事,只查到了是谁寄的,那人是个赌徒,我的人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承受不住巨额债务跳楼了。”

    ……

    翌日。

    沈晚瓷醒来后只看到散了满床的领带,她对昨晚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再看自己身上,虽然换成了睡衣,但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难道薄荆舟……他又不行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当事人就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今天不上班,他穿了套偏休闲的、棉麻质地的衣服,和平时相比温润了许多,就是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

    “……”

    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沈晚瓷非常识趣的没有提昨晚的事,她洗漱完换好衣服,一拉开衣帽间的门,就见薄荆舟黑沉着脸站在门口,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沈晚瓷想了想,还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们慢慢来,我不嫌弃你,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开除你。”

    她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全都不记得了,薄荆舟被气的心梗,咬着牙道:“你以后再喝酒试试。”

    早餐吃的有些沉默,沈晚瓷好几次跟他搭话,他都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是主动亲了他一下,薄荆舟才缓和了脸色,结果她亲完就往玄关那儿走,看样子是要出门。

    薄荆舟:“你又要去哪?”

    沈晚瓷今天要去趟石榴山,她得先去熟悉熟悉地形,才更有把握能堵住苏阿姨,但这事不能和他说。

    “我约了悦织逛街,上次害她受伤,不送点东西补偿一下总觉得过意不去。”

    薄荆舟今天也要出门,便没有拦她,本来想让保镖跟着她,保护她安全,但沈晚瓷不乐意,只好作罢。

    石榴山。

    这就是个公墓,满山都是坟。

    沈晚瓷到的时候,姜二爷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边说话边往上走,一路都很仔细,仔细到,每个墓都要看一看。

    她将自己画的那幅苏阿姨的肖像画给了他:“你看看,眼熟吗?”

    第387章

    墓有问题

    画里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鹅蛋脸、柳叶眉、唇角往上翘,是天生的笑模样,但她眼底呼之欲出的野心让她看上去并不好说话。

    沈晚瓷的画画的分外传神,连鼻梁两侧的几点雀斑都画出来了。

    姜二爷皱着眉,端详着画里的女人。

    “这是她十几年前的模样,现在应该有五十多了,但五官轮廓没怎么变,只是脸上皱纹多了点。”

    上次在A市匆匆一眼,她只扫到对方的侧脸,她怕细节方面有偏颇,误导了别人,所以画的是年轻时候的苏阿姨。

    姜二爷将画收起来:“不认识。”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女人和他们姜家人没有关系,至少没有明面上的关系,但背地里的,得查一查。

    “当初好像就是她让我妈修复的那幅画,”沈晚瓷把在A市时自己套出的话跟姜二爷说了,“那两人也说是她要见我。”

    “所以你就跟着上车了?人生地不熟的,你当自己有九条命?要不是……”姜二爷顿了顿:“以后别这么虎了,什么恩怨仇恨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沈晚瓷:“要不是什么?”

    姜二爷没回答,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正前方的一个坟上,这里已经是墓地的边缘了,这是这一排的最后一个墓,墓碑上一片空白,“这墓碑上没刻字。”

    连个日期都没有。

    沈晚瓷看了一眼,“会不会是职业敏感,不方便?”

    她看了看周围,这墓除了碑上没字,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但沈晚瓷还是下意识的凑近看了看,眉头突然一皱:“咦?”

    姜二爷:“怎么了?”

    “这墓碑上好像贴着东西。”

    “贴着东西?”他走到墓碑前,伸手沿着墓碑摸了一圈,在正中刻字的地方还按了按,面上逐渐正色起来,用指甲将那贴着的东西抠得翘起了一个角,是一种防水膜,和墓碑一个色,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姜二爷默了片刻,退开一步招呼沈晚瓷过来:“撕下来看看。”

    沈晚瓷满脑子问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这是不是太随意了,人家的墓呢,他们既不是家属也不是陵园管理处的,就这么直接上手撕?

    “这不太好吧,死者为大,万一他晚上来找我怎么办?”她虽然相信科学,但该有的避讳还是有的,据她妈说,她小时候老哭夜,十天半个月的哭,还就是清明和七月半左右,所以每次都得带她去信一信,不管哭了多久,信完当天晚上就好了。

    再加上坟地这地方阴森森的,她实在没胆量伸手。

    虽然都说人比鬼可怕,但和人相比,她还是比较怕鬼。

    姜二爷:“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

    沈晚瓷不敢,他也没勉强,就着刚才挑起的那个角开始往下撕,防水膜粘的有些紧,面积又大,不太好撕,沈晚瓷想了想还是去帮忙了。

    姜二爷笑了声,道:“不怕他晚上去找你了?”

    沈晚瓷抬了抬头,示意她看头顶明晃晃的监控:“相比他晚上来找我,我更怕你撕慢了被管理处的人给逮了,到时候被媒体一曝,标题就写:震惊,一男一女居然对着一块墓碑干出这么没下限的事,热搜能挂半个月。”

    姜二爷没忍住笑:“那你要加快点速度,管理处到这里,跑步最多十几分钟。”

    随着防水膜被撕开,墓碑真正的表面也露了出来,原本该是照片的地方一片空白。

    难道真就是个空白的碑?

    这个念头刚浮起,就看到黑色的字了,虽然只有一个头,但至少证明不是空白的。

    等到字露出来大半,沈晚瓷手上动作一顿,这居然是个‘沈’字,她扭头看向姜二爷,对方一脸的沉着冷静,半点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沈晚瓷想到他刚才摸墓碑时,手指移动的弧度,好像是有迹可循的。

    喇叭里传来了管理处驱逐的警告声,两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防水膜被完全撕下来,里面的字也露了出来:沈安桥之墓。

    这显然不是正规的写法,没有生猝日期,没有立碑人的身份,连墓主人是男是女都没写。

    沈晚瓷手里捏着防水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里面是……不对,当年我妈的骨灰是我亲自放进墓里的,而且她明明葬在关水山,我每年都会去祭拜,她的坟好好的,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姜二爷的眉心也是拧着的,他盯着屏幕上的字:“这可能是个衣冠冢,对方明明立了碑设了坟,但却要将它遮挡起来,看来,对方并不想被人知道他祭拜的是谁,走吧,先去管理处查一查家属的资料。”

    沈晚瓷:“会是苏阿姨吗?”

    当初那两人说苏阿姨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那她每年来京都祭奠的又是谁呢。

    刚走到半路,两人就被管理处的人给截住了,“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知道故意损毁墓碑要负法律责任吗?跟我们去一趟管理处。”

    路上,姜二爷发了条信息。

    沈晚瓷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让管理处的人开口,结果刚走到门边,负责人就迎了出来,“姜先生是吧,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您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姜二爷:“那个空白碑,这些年有人来祭奠吗?”

    “有的,负责打扫的保洁之前还吐槽过,说那人来祭拜也不带个祭品,每次就站一会儿,毫无诚意。”

    “有监控吗?”

    “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监控早就清理了,”怕他怪罪,负责人急忙解释:“您也知道,陵园不比其他地方,每天都是一个样,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监控一般不会留太久。”

    “那麻烦帮我查一下,那个墓的家属是谁,那墓碑一直都没名字吗?你们就没问过?”

    负责人在接到上头的电话时就让人查了,这会儿急忙将资料调出来:“姜先生,您看,名字、电话、和死者的关系都登记在这儿了。我接手的时候那个墓就是个空白碑,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人家家属愿意这么立,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第388章

    捅出大篓子

    家属叫刘娇,关系是妹妹,电话号码131……

    这里也查不出什么了,沈晚瓷对着档案拍了张照,就和姜二爷一起出了管理处。

    这个刘娇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苏阿姨,得六月十六她来祭拜那天才能知晓,在这之前,沈晚瓷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打草惊蛇。

    两人各自上了车,姜二爷道:“我会去查你说的这个苏阿姨,你如果不愿意去国外,那在没找出幕后凶手之前,就别到处跑。”

    沈晚瓷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好,麻烦您了。”

    姜二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姜五爷的住处,这是一栋位于城郊的别墅,前两年刚开的楼盘,因为位置偏远,入住率并不高。

    陆烽将车停稳后就直接下了车,他走到保安值班室:“五爷在家吗?”

    他们认得陆烽,也认得车旁站着的那人是姜二爷,姜家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一位,忙起身恭敬的道:“在的。”

    陆烽朝着姜二爷点了点头,对方就直接弯腰坐进了驾驶室,朝着主宅的方向开了过去。

    保安拿起对讲机就要通知负责主宅安全的保镖,被陆烽一把按住了手:“我们二爷和五爷是兄弟,怎么,哥哥来看弟弟,还需要你们在中间充当桥梁,通传不成?”

    “陆先生,”保安哭丧着脸,祈求道:“求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们,这是五爷定的规矩,不管谁来都要先通报,我一家老小都靠着我这份工资生活……”

    陆烽对他的哭惨完全不为所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保安室几个人的动向。

    姜二爷径直将车停在了主宅门口,刚一打开车门,就听到二楼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姜成文,你没有资格管我,更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你做的那些事,会遭报……”

    声音戛然而止。

    几分钟后,姜五爷匆匆从楼上下来,看着站在车子旁的姜二爷:“二哥,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想要问你,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就顺道直接过来了,楼上那个是……”

    姜五爷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不想多谈:“一个女人,本事不大,心倒大的很。”

    姜二爷蹙眉:“上次就因为你外面有人的事,五弟妹大过年的将姜家闹得不得安宁,你当时是怎么保证的?”

    “二哥教训的是,我等会儿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走。”

    “这心思都大到想转正了,你给她多少钱能满足她的胃口?”姜二爷沉着脸抬脚往楼上走,“这事你别出面了,我上去替你把她打发了,我刚才听到什么限制自由,成文,你这是在违法。别怪二哥没提醒你,我们现在踩的是京都的土地,路上随便碰到个人可能都是有官职在身的,真出了事,我可保不住你。”

    他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事才不感兴趣,不过是寻个借口上去,陆烽近段时间都派人盯着这里,可从没听说这里有女主人,这么长时间没出过门,不太合常理。

    “二哥,”姜成文往前跨了一步拦在他面前,“这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她好歹也跟了我一段时间,能好聚好散就不要撕破脸了。”

    没有争吵,也没有动怒,他们彼此都情绪平静的看着对方。

    过分安静的环境将气氛烘托出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感,隐隐有火星在闪动。

    半晌,姜二爷笑了一声,算是退让:“你这个小情人够神秘的,既然如此,你便自己解决吧。”

    姜五爷松了口气,“二哥来找我,是要问什么事?”

    “本来是有点公事要和你谈,但现在一肚子气,还谈什么,不谈了,”说完就冷着脸又重新坐回了车里。

    姜五爷忙不迭的道歉,保证自己会把人打发了,目送着车子开出视线范围内后他才转身重新折回客厅,门一关,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姜二爷来了,为什么没人打个电话通报?”

    跟进来的助理瞬间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外人都道江家五爷处事圆滑,性子温润,是个敦厚的老好人,但他作为他的心腹,听他的吩咐处理过不少腌臜的事,知道这人的真实性格其实是手段狠辣、眦睚必报,属于那种前一秒还对着你笑得像个寺庙的弥勒佛,任打任骂,后一秒就能面不改色的要你命那种。

    “我马上去问。”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就这点小事,还需要你亲自去?”姜五爷声音阴测测的,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助理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探听清了来龙去脉。

    姜五爷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咬着后槽牙,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看来他是怀疑我了。”

    助理不接话,也不敢接话。

    “上次我让你联系的人,你联系上了吗?”

    “恩,已经谈好了,东西随时都能拿到,只要警察查,就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两公斤,足够死刑了。”

    姜五爷点了点头,随口道:“女人就是麻烦,还是不能心软,你看,这一个不留神给我捅出好大的篓子,既然她这么愧疚,看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她如个愿。”

    二楼,躲在门后偷听的女人一个腿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趁着没人发现她之前,她小心翼翼的将拉开了一条缝隙的门轻轻合上。

    她就知道男人不可信,不管表面对你多好、多深情,都不可信。

    然而,门还没彻底关上,就被一只手撑住了,姜五爷温煦的声音从门缝透进来:“你听到了?”

    姜二爷将车开到门口,就换成了陆烽开,“我这两天找个借口把姜五爷支走,你想办法把别墅二楼关着的那个女人带出来,被发现了也没事。”

    反正两人现在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皮,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一点,车子只要离了视线,都要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检查一遍。”

    第389章

    你掉马了

    沈晚瓷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墓的事,是重名,还是那真是她妈妈的墓,如果是,又是谁立的呢?什么目的?

    前方红灯,她点开手机,又看了眼那组电话,轻轻念了声:“刘娇……”

    还没等她看完那组号码,薄荆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晚瓷:“喂。”

    “你在哪?”男人声音低沉,不辨喜怒。

    “我在……”

    沈晚瓷刚说出两个字,秦悦织的声音就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急吼吼的:“晚瓷,你掉马了,这狗男人……”

    话说到一半,就见对面的薄荆舟伸手给她比了个五,她喉咙一哽,忘记自己是收了改口费的了。

    这可真是拿人人短,她又看了眼面前被她吃了一半的糕点,还吃人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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