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秦悦织拉着沈晚瓷坐去了客厅沙发,插了一块哈密瓜往她嘴里塞:“陆宴迟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他到底是不是薄荆舟啊?”第444章
什么身份让我吭声
沈晚瓷摇头,“不确定。”
“你昨晚没把他灌醉啊?”秦悦织昨晚跟她吐槽,说从没见过霍霆东这样潦草的求婚方式,两人八字都没一撇,他居然就想领证了。
她那时候正在和陆宴迟吃饭,就没怎么回自己。
“灌醉了,他身上全是伤,而且都是新伤。”
秦悦织‘咝’了一声:“你怀疑,陆家的人虐待他?”
如果只是为了防止被沈晚瓷认出来,去除个疤不就行了?用得着将自己身上弄得跟条癞皮狗似得,他现在对外的身份是陆家的小儿子,陆家这两年虽然有点落魄,但也不至于除疤的小钱都拿不出来。
霍霆东:“陆家的人我认识,没有把人虐待得遍体鳞伤这种变态的嗜好。”
相反,他们还算正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完了棋,正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
沈晚瓷:“霍律师,陆宴迟真是陆家的小儿子?”
陆宴迟和薄荆舟长得十分相似的事他也听说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到真人。
霍霆东仔细回忆了一下:“是有,但据说是早产,肺部发育不完全,对身处的环境要求很高,雾霾、尾气、工厂排放的废气……随便什么都能引发他的病,所以从小就送回了乡下将养,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
他非常自然的在秦悦织身侧坐下,够着身子叉了块哈密瓜放进嘴里:“你怀疑陆宴迟是薄荆舟?”
雄性强悍的体型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让秦悦织条件反射的就挺直了背脊,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想往边上挪,但又怕耽误他们谈正事,硬僵着身体杵在原地没有动。
“恩。”
霍霆东是薄氏的股东,又和薄荆舟是朋友,这件事最终确定之前,沈晚瓷没法和薄荣轩他们商量,怕他们因为这刺激生出什么变故,但也没打算闷不吭声的自己去查。
她的人脉和资源,肯定赶不上霍霆东和聂煜城,如果顾忱晔不是有事去了国外,暂时回不来,这事她也早跟他说了。
霍霆东皱眉,他是不相信世上真有两个长相完全相似的人,就算是整容,也做不到一模一样:“没想过验DNA?”
“想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会因此给他带来麻烦,如果陆宴迟真是荆舟,他既然选择隐瞒身份,那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去验DNA,拆穿了他的身份,难保他身后的人不会狗急跳墙,对他不利。”
能让他都忌惮,宁愿绕这么大一圈也不愿意回薄家,用薄家的势力去对付的人,不是因为有内奸,就是对方足够厉害。
“霍律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个人,纪思远,他叫陆宴迟‘哥’,说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但这人……”她想了下措辞:“感觉有点精神不太对。”
以陆宴迟的性子,肯定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对旁人说喜欢她,要不然她下午听到的电话内容就不是那一段了。
但纪思远却特意去了薄氏找她,还说是来看未来嫂嫂,有意无意打探陆宴迟昨晚具体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偷偷给她打电话,让她听他和陆宴迟的对话,这种事是简唯宁那朵大白莲做的。
难不成他暗恋陆宴迟?现在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按他的说法,陆宴迟从小就护着他,产生点儿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霍霆东在想事情,没有立刻回答,秦悦织察觉到气氛过于安静,一边吃瓜一边用手肘撞了撞他:“让你查一查,行不行吭个声啊。”
“秦小姐,你以什么身份来让我吭声?”
秦悦织瞪大眼睛:“你是大爷吗?让你吭个声还得有身份?”
霍霆东看着她,淡淡的吐出来一句:“还是你付律师费了?”
“……”
秦悦织浑身炸毛,裹挟着满身的怒气,要不是忌惮她老妈那个身经百战的鸡毛掸子,她简直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门。
狗男人。
想追老娘,下辈子吧。
别说全天下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就是都死绝了,她也绝对不会嫁给霍霆东,不然说不准哪天就被他气得英年早逝了,社保都领不回本。
沈晚瓷笑了笑:“霍律师,你就别逗悦织了,你今天是来见家长的,还是来跟她怄气的?”
霍霆东今天来其实是因为从早上起,他阿姨就开始打电话炮轰他,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特意来跟秦母解释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骂了。
“她刚刚才当着伯父伯母的面拒绝了我,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嫁给我。”
秦悦织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她要敢当着她妈的面说这话,她妈就敢打死她。
霍霆东:“你敢说你刚刚不是这么想的?”
第445章
双胞胎
吃完饭,霍霆东先行离开了,为了避免被念,秦悦织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也急忙拉着沈晚瓷走了,“幸好今天有你在,要不然我非被我妈给念死不可。”
沈晚瓷:“我看阿姨对霍律师挺满意的。”
“她现在,看猪都眉清目秀的,总怕我会嫁不出去。”
“你真对霍律师一点意思都没有?”
霍霆东有钱有颜、身材高大、事业有成、又没有什么绯闻,除了嘴毒,对悦织也很包容,简直是完美丈夫的标配。
秦悦织正准备打火,驱车离开,闻言动作一顿,收敛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态度:“不是不喜欢,是我这人向来比较现实,不想把精力投注在不喜欢我的人身上。”
“他今天来,也不是见家长的,而是被他阿姨,”怕沈晚瓷听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我妈的塑料小姐妹逼着来道歉的,昨天让我去领证,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想要和我结婚,而是年纪到了该结婚了,正好我又是他所认识的女人里不那么招他烦的一个,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出。”
“你说他好歹也是个法学院硕士生,怎么就这么古板呢?还学父母那一辈的年纪到了就要结婚,那要是超出平均寿命了,是不是就该去死一死了呢?”
沈晚瓷:“……”
虽然话不能这么多,但是好像还有点道理。
秦悦织这张嘴,恐怕也只有霍律师这种从无败绩的高手才能降得住她。
这一晚,沈晚瓷住在秦悦织那里,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到半夜,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眼圈黑的跟身体被掏空了似的。
脸色实在太差,沈晚瓷就化了个裸妆,自从薄荣轩对外宣称她怀孕过后,她就没化过妆了,手都生了。但中午姜二爷约了她吃饭,要是被他看到她气色差成这样,肯定又要念一通了。
以前她认知中的姜二爷雷厉风行、疏离有度、淡定从容,但是现在,和每一个啰嗦的平凡父亲都没有区别,只要看到她有一点点不如意,就觉得她在薄家过的不好,尤其是她放弃文物修复改经商这事,他虽然说随便她做什么决定都支持她,但心里始终不赞同,经常当着沈晚瓷的面,对着他那些收藏品唉声叹气。
餐厅是姜二爷定的,但是是从沈晚瓷喜欢的那几家里挑的,点完菜,他便直接问道:“陆氏那个小少爷是怎么回事?”
圈子里都传开了,陆宴迟和失踪的薄荆舟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都在猜是不是薄董的私生子。
“这事你问过你公公吗?如果是私生子的话,得尽快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事我暂时还没跟他说,或者不是私生子。”
“那难不成还是双胞胎?没听说薄荆舟曾经有哥哥或者弟弟啊,以薄家的身份,孕检肯定不会落下,生产时进的也是高端的孕婴私立医院,不可能有那种狗血的事发生。”
姜二爷这段时间都在A市,偶尔来京都也是匆匆忙忙,没见过陆宴迟本人,听到传言,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有七八分相似。
“他……”沈晚瓷正要和姜二爷说这事,就见门口走进来了两个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其中一个是陆宴迟,另一个她也认识,之前在秦赫逸家里见过的,说自己失忆了的浮生。
自那次过后,秦赫逸就没为这事再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姜二爷察觉她状态有异,扭头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长得和薄荆舟酷似的男人领着个女人从门口进来:“他就是陆家那个小少爷?”
他们坐的位置靠角落,周围又用装饰物做了遮挡,陆宴迟带着浮生往包间的方向去了,并没有看到他们。
包间里。
服务生一出去,浮生便皱着眉开了口:“陆总,有什么事你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
她今天带着自己设计的缠花去参加一个汉服活动,没想到会撞上陆宴迟,她应对方的‘邀请’来吃个饭。
陆宴迟拿起茶壶给她倒水,动作优雅,神态从容散漫:“听说荟东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和荟东的大小姐感情深厚,如胶似漆。”
“可这荟东的大小姐自结婚后就没出过门。”
浮生看着杯子里微微晃荡的苦荞茶,眸子里有几秒钟的茫然,随后抬头,噙着笑意道:“陆总如果是好奇这事,你应该去问当事人,我虽然也八卦,但对这些豪门秘辛并不清楚,更没有趴在荟东大小姐的床头看她为什么没出门。”
陆宴迟淡淡的看着她,语出惊人道:“叶小姐,你甘心吗?”
听到这个姓氏,浮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脸上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被她咬着唇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什么都没擦的唇瓣上现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陆宴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荟东是叶董辛苦打拼下来的产业,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入外人之手?那个人明明娶的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为了更好的掌控荟东,对外却宣称娶的是你,你那些叔叔伯伯现在只怕还被蒙在鼓里,劳心劳力的给他做事呢。”
浮生自嘲的笑了一声。
如果真这样,她会走投无路到要靠装失忆赖上秦赫逸?
爸爸在世时,那些人都表现的忠心耿耿,爸爸一走,就各有各的野心。
“陆总,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来刺激我吧?”
“我可以帮你把荟东拿回来,但相应的,我需要荟东帮我做点事。”
“……”身份都已经被拆穿了,也没有必要假模假样的瞒着了,她想了想:“你帮我把荟东拿回来,我可以低于市场价两成把荟东卖给你。”
她不喜欢商场,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荟东在她手上,破产是早晚的事。
虽然可以找个会做生意的男人,但经历过这些,她深刻意识到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找谁都不如把钱拿在手里实在。
陆宴迟摇头:“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法人,这人跟陆家,跟薄家都不能有关系。”
叶浮生沉默了几秒:“我可以答应,但我想知道,现在跟我谈判的,是陆宴迟,还是薄荆舟。”
第446章
和聂煜城在一起
陆宴迟和叶浮生从包间里出来,迎头就撞上了姜二爷。
“……”陆宴迟那声‘爸’差点就脱口喊了出来,幸好理智先于行动,硬生生的忍了回去,神色如常的朝着他礼貌的颔了颔首:“姜二爷。”
姜二爷挑眉:“认识我?”
“那是自然,A城姜家的掌权人,商场上谁不认识。”
“长得像,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挺像。”
陆宴迟:“……”
您说这话时,好歹背着点人。
叶浮生见两人有话要谈,便告辞先走了。
姜二爷一脸歉意的道:“陆总,实在抱歉,这样贸然前来,打扰你用餐了,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你帮一下忙。”
陆宴迟往旁边让了一步,抬手朝着包间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坐着说吧,姜二爷太客气了,只要您开口,不管是什么忙,我肯定帮。”
这件事结束后,晚瓷哪怕知道了他的苦衷,也肯定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他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秦悦织那里是不指望了,她虽然不会劝分,但也绝对不会劝和,更不会帮着他在晚瓷面前说好话,所以他得把这个新晋岳父拉到自己阵营里来。
有句话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想来换成岳父也是一样。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自己,衣服规整,举止端方,虽然热情,但并不谄媚,一看就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
姜二爷也没客气,抬脚进了包间。
沈晚瓷已经将事情的大概都和他说了一遍,也说了她的怀疑。
陆宴迟招呼着服务生把桌上的餐碟都收了,又泡了一壶茶过来。
姜二爷:“想来陆总也听说了我那前女婿的事,现在都四个月了,还没找到人,估计是沉到深海被那鲨鱼给吃了。”
陆宴迟:“??”
这开场白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些艰难的打断他的话:“沈小姐不是说她和薄总正在商议复婚的事吗?是预备役女婿吧。”
“管他预备役还是准女婿,没复婚可不就是前女婿。”
“……”
好有道理,他无从反驳,但心里堵着的这口气又憋得他心慌,于是也顾不得茶水烫不烫嘴,呲牙咧嘴的连喝了两杯。
姜二爷唉声叹气:“不瞒你说,你和我那前女婿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这么说可能有点膈应,但是事实如此。晚瓷还年轻,总不能守着个衣冠冢过一辈子,人家以后去扫个墓还能对着墓说说话,觉得人有灵魂,或许能听见,但她只能对着几件衣服,我实在是心疼。”
“所以想请陆总帮个忙,劝劝晚瓷,让她重新找个合适的人,别抱着个不可能的奢望当希望。你和我那前女婿长得像,你劝她可能比我们劝更容易让她想明白,人总要往前看的,京都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像聂家那个小子就很好。”
“这段时间全靠他陪在晚瓷身边,才能让她这么快的走出来,我看晚瓷也不排斥他的靠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在一起了。”
姜二爷说话的间隙里,陆宴迟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
称呼他就是前女婿,称呼聂煜城就是那个小子,还一脸亲切。
也幸好是功夫茶具里那样的小杯子,换成个大茶缸子,估计喉咙管都要被烫熟了:“陆总很渴?”
陆宴迟:“还好,最近有点上火,医生让多喝点绿茶。”
姜二爷差点没哼出声,这阴阳怪气的调调,简直和薄荆舟那狗东西一模一样,“那我拜托陆总的事……”
陆宴迟起身,“抱歉,我和沈小姐不熟,可能劝不了,所以这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朝着姜二爷颔了颔首,起身离开了。
刚拉开包间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沈晚瓷。
陆宴迟的脸色黑的跟乡下烧柴的锅底似得,目光冷冷的落在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
她刚才去上洗手间了,过来没见到姜二爷,问了服务员才知道他来了这里。
餐厅大堂比较吵,包间门一关上,完全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容紧绷,脸色极差的陆宴迟:“陆总,您……”
“哼。”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擦着沈晚瓷的肩膀离开了。
沈晚瓷一脸无语的看着包间里四平八稳坐着的姜二爷:“爸,你跟他说什么了?”
自被认回姜家后,她就改口了,但前二十几年都没接触相处过,情感上还是有些生疏。
姜二爷神色如常的瞎掰:“我夸他长得好看,年轻有为,但陆总好像不太喜欢被夸,黑着一张脸起身就走了。”
一堆屁事还想让他女儿等他,想都别想,就让晚瓷当他死了,这段时间要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就忘掉过去好好开始新生活,如果一直没遇上,薄荆舟又回来了,那时候她还是要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天意。
虽然他不怎么满意,但只要晚瓷喜欢,他也认了,最主要的是亲家人好。
姜二爷严肃正经的长辈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再加上他会演,沈晚瓷半点都没怀疑:“你怎么来找他了?”
可是能在姜家那种环境下杀出一条血路的,谁不是影后影帝的演技,差一点的都已经被排除出局了。
“我就看看七八十像,是有多像,果真很像,把他额头那两撮毛薅起来,跟本人一模一样。”
沈晚瓷:“……”
你无不无聊?
……
陆宴迟憋了一肚子的气,坐上车后这股气还没散,尤其是他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聂煜城。
男人穿着休闲,衬得他原本就温润儒雅的气质愈发的谦谦如玉,长得好,再加上这样亲和的气质,以及那通身的华贵,引得周围经过的人时不时的都要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但他谁也没看,目不斜视的一直盯着餐厅的正门。
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子一脸娇羞,你推我攘,期期艾艾的上去要联系方式,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