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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原本已经沉寂的新闻再次冲上了热搜,医院的地址和病房也被曝光了,被骗的人怒不可遏,吃瓜群众一边幸灾乐祸,一边骂陆宴迟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官方出来辟谣也不起作用。

    同一时间。

    国外的某栋别墅,桌上的东西被扫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房间里没有开灯,男人阴郁的问话声在昏暗的室内响起:“我让你们把人带回来,他为什么会死?”

    “是纪少爷……”另一道胆战心惊的声音响起:“是纪少爷说临走时要杀了薄荆舟,他还说那是他的失误,他得修正过来,不然没脸见您。”

    “……”

    房间里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没了。

    这让说话的那人愈发心跳如鼓,紧张得浑身神经都绷直了,有时候,大发雷霆比这种寂寂无声更让人胆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很漫长,又像只有一个呼吸的间隙,办公桌后恼怒的男人终于说话了:“真是个蠢货。”

    瑟瑟发抖的男人不敢接话,他不知道这话是在说纪思远,还是在说他,他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戳破现在堪堪维持的平衡,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眸子,用余光偷偷看了眼办公桌后的男人,被吓得心脏猛的一个收缩。

    ……

    薄荆舟只住了五天的院,脑震荡的症状已经缓解了,骨折就需要时间养了,待在医院也没什么太

    大的作用,这期间,记者差点把医院的门槛踩塌,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他哪能安安心心的养伤,早被那些受骗者和记者给生吞活剥了。

    两人没走正门,而是走的紧急疏散通道。

    他们直接回了御汀别院,薄荆舟的目光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唇角微微垂了垂:“我送给你的那些花呢?”

    沈晚瓷刚要说在楼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口:“扔了啊,那些都是鲜花,留不久的,现在估计都坏成一滩水了。”

    等会儿上楼后给他个惊喜,不过在这之前,得让他伤伤心,谁让他老是骗她,而且每次都弄得她胆战心惊,她感觉自己哪天死了,肯定是被他吓死的。

    第564章

    开除陈栩

    薄荆舟虽然知道沈晚瓷说的对,但心里还是有几分难受,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想要保存鲜花,还是有办法的。”

    沈晚瓷听清了,却假装没有听清,微微侧了侧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上个洗手间。”

    薄荆舟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去哪都得坐轮椅,在身份没有正式公开前,不适合被外人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主别墅都只有他们两个,沈晚瓷昨天就让保姆在一楼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是秦赫逸之前住过的那间,连床单被套都是同一套。

    “……”

    本就憋闷的心情更烦躁了。

    薄荆舟决定,恢复身份的第一天就把陈栩那个没眼力界儿的给开除了,晚晚不知道能把鲜花做成干花保存,他还不知道吗?简而言之,就是不够用心,情商不够高。

    他遥控着轮椅到了床边,抿着唇,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床眼熟的床单上。

    几分钟后,在厨房里切菜的沈晚瓷听见薄荆舟在房间里叫她,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要她帮忙,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了?”

    见薄荆舟没在洗手间,而是在床边,“你要睡觉?”

    他睡觉叫她干嘛?医院的床他都能靠着臂力爬上爬下,何况还是家里这种高度的。

    “床单弄脏了,”薄荆舟推着轮椅往旁边去了一步,露出打湿了一大片的床单,深色的布料沾了水,颜色十分扎眼,沈晚瓷站在门口都看见了。

    “你……”沈晚瓷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尿床上了啊?”

    也不能怪她会这样问,薄荆舟说他进来上洗手间,结果好好的床单上就多了一滩水渍,大部分的人都会冒出这个想法,但CPU的温度降下来后,她就知道这误会大发了。

    “……”男人无语了片刻,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刚才不小心把水弄洒了。”

    沈晚瓷这才看到他腿上放着的矿泉水,冲着他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来:“哦,抱歉,你出去吧,我来收拾。”

    她准备直接拿吹风吹干,床单是昨天新换的,矿泉水又不脏。

    薄荆舟见沈晚瓷往洗手间方向走:“我有点认床,完全陌生的气息我怕晚上会睡不好,把主卧的床单换下来吧。”

    沈晚瓷丢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睡得挺好的?”

    “那是没得选。”

    不能让晚晚知道他在吃醋,为了一套秦赫逸睡过的床单,那显得自己也太小气了点。

    “……”

    薄荆舟下午就投入到了工作中,这几天陆氏翻了天,股东闹着退股、合作商闹着取消合约、大批量的员工辞职,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公司外全是要债的,上个班都得全副武装,生怕被那些气疯了的人给打了。

    不过陆氏已经在破产边缘挣扎许久了,如今员工并不算多。

    薄荆舟在打电话,“帮我约陆明先。”

    电话那头的人是王大富,对于陆总直呼自己父亲全名的行为没有半点惊讶:“好的。”

    之前见陆总喜滋滋的想要喜当爹,他就有种猜测,现在这种猜测几乎要凝成实质了,陆总和薄氏集团失踪的薄总,大概好像是同一个人。

    天啊,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抱上了这么粗的一条金大腿,怕是比乐山大佛都要粗了吧。

    妈妈,我要大发了。

    当了薄荆舟好些年助理,常年徘徊在被开除、被调去挖土边缘的陈栩:“……”

    我到现在都还买不起京都四环内的房,大发个屁。

    王大富情真意切的表忠心:“陆总,不管您将来去哪,我都跟着您,您别把我甩了,我什么都能做,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您一句吩咐,绝对义不容辞,厅堂厨房卧房,哪里需要往哪搬,绝不叫唤一声。”

    这忠心逐渐表的有些趋于魔幻。

    薄荆舟脸色沉沉的:“滚。”

    王大富:“我还能帮您出主意讨少夫人欢心,我以前在学校那可是出了名的女神收割机,只要我想,就没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打蛇打七寸,薄荆舟一下被掐住了软肋,沉吟片刻后方才傲娇的道:“先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好。”

    挂断电话,他今天第二十四次想:陈栩拿来有何用。

    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整栋别墅就只有他和沈晚瓷两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薄荆舟推着轮椅转身,就见沈晚瓷捧着一束花,正朝着他走过来,他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握着轮椅金属圈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晚晚。”

    这……

    难道是送他的?

    他今天出院,亲朋好友是要送礼物的,想到礼物,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个至今还没收到的钱包,情绪又低迷了下去,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收到晚晚送的钱包。

    沈晚瓷将花递给他:“喏。”

    这花颜色很正,娇艳欲滴,直到捧在手里,察觉出触感不对,薄荆舟才发现这是束永生花,和鲜花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一看就知道做这花的人技术非常好。

    “这是你送的花,当时我一直在海边找你,什么都顾不上,陈栩就联系人做成了永生花,都放在楼上客房呢,没扔,一朵都没扔,等你腿好了,可以自己上去看。”

    薄荆舟:“……”

    惊喜来的太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正在疯狂的冒泡泡,唇瓣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恩。”

    陈栩的情商虽然跟狗啃了似得,参差不齐,但关键时候还是有用了,就做永生花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恩,加工资。

    薄荆舟拿着花,问出了那句迟了好几个月的问题:“喜欢吗?”

    本来,他是要在这争相斗艳的花丛中,拿着那枚价值连城的粉钻求婚的,结果现在……只能捧着一束永生花,问她喜欢吗。

    但哪怕是这样,他也很满足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还在她身边。

    沈晚瓷被他拉住手,一垂眸就能看进他的眼睛里,男人的眸子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恩,喜欢。”

    第565章

    我们找到了点东西

    薄荆舟和陆明先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他到了后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匆匆推门进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嘴唇动了动,默了片刻才有些不自在的道:“……宴迟,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张脸和薄家失踪的那位长得太像了,每次见到他都要忍不住愣怔一下。

    薄荆舟颔首,示意陆明先坐:“非法集资的事,陆董有什么想说的?”

    在出任陆氏总裁之前,薄荆舟和陆家的人见过一面,以陆宴迟的身份,除了陆明先,陆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不是真的陆宴迟,对于让他出任总裁的决定,陆家上下全都持反对意见。

    一个从乡下被接回来的、身娇体弱的人,别说出国留学,连正儿八经的大学都没上过,凭什么一来就当陆氏的继承人?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陆明先的儿子。

    不得不说,纪思远为了让他和那些强行植入的记忆不产生割裂感,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陆明先一愣,反应过来薄荆舟的意思,眉头往下压了压:“我有什么想说的?我说什么?陆氏如今是你在管,我充其量就是个拿分红的股东,我能说什么?”

    “陆董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纪思远吧,我没给他放过权,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权力能拿到陆氏的公章,还能让陆氏的员工为他鞍前马后。”

    “宴迟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什么纪思远,更和他没有交情,公司的人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既然是你弟弟,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陆氏好不容易上涨了一点点的股票现在又跌停了,这可咋办啊?”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陆董,陆氏我肯定不会留,就算没有纪思远非法集资,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宣告破产,这其中的缘故,你应该知道。”

    那人针对薄家,陆氏是他在国内的产业之一,据明面上看,是年年亏损,但一直亏损都没有直接宣布破产,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薄荆舟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给薄家留下这么一个隐患的。

    “但如果陆董愿意跟警察说明情况,比如我为什么会变成陆宴迟,是谁策划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看在我们当了几个月名义父子的份上,我可以把你的损失弥补上。”

    男人咬着牙,脸上横肉抖动。

    他的损失……那可是能供他吃喝不愁好几辈子的钱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交换条件,但钱这东西,有命挣,还得有命花。

    薄荆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陆董您慢慢考虑,我去接个电话。”

    他去到窗边,接起电话:“什么事?”

    “有人进了纪思远的家,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没抓到,不过已经派人去追了。”

    “丢没丢东西?”

    结案后,薄荆舟就派了人盯着纪思远的房子,他不知道背后那人会不会出现,不过以防万一。

    “还在查,暂时没发现,但我们在纪思远的电脑上发现了点东西……”那人顿了顿,没具体说是什么东西,只道:“我发给您。”

    东西以照片的形式发了过来,薄荆舟只看了一眼

    ,就蹙紧了眉头。

    他抬手摁着太阳穴,闷痛以他手指摁住的地方为点,往两边扩散,像有一双手拽着他的脑神经在用力拉扯,又像是有一把锤子在他脑仁上使劲的砸,目光所及的世界仿佛变成一个巨大的万花筒,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和混乱。

    但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太久,等薄荆舟恢复过来,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等他的指示:“这些,是在哪里发现的?”

    “纪思远的电脑上,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在找这个,他刚打开电脑,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还没来得及查看。”

    “把东西都删了,所有记录都不许留,查一下这些是不是别人发给他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揉着脑袋,虽然已经不痛了,但还是不怎么舒服,“再翻一翻家里,应该有纸质的。”

    挂断电话,薄荆舟推着轮椅回到桌前:“陆董,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是担心安全问题,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会派人保护你,结束后,会立刻送你去外地,或者出国。”

    陆明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咽回去了。

    这话从一个差点被炸死,现在出行都只能靠轮椅的人的口中说出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薄荆舟惦记着刚才下面的人发来的东西,实在没心思跟他废话,见陆明先不说话,直接推着轮椅离开了。

    就算陆明先不去警局作证,他也能解决这事,无非就是过程繁复一点,花的时间长一点,要不是想早点解决完,恢复身份后和晚晚结婚,他才懒得多此一举跑这一趟。

    陆明先见他都不再多劝几句,急忙道:“我去我去,但……您别忘了您刚刚承诺的事,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妻儿。”

    “恩。”

    ……

    晚上要回薄家老宅吃饭,沈晚瓷先去商场给薄荣轩和江雅竹买了礼物,又给薄荆舟买了个钱包,想着现在走哪都是手机支付,已经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钱包了,便又转了转,最后选了条领带。

    想到昨晚他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永生花,以为是送给他的礼物,眼睛亮亮的模样,沈晚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装着领带的礼盒。

    买完东西,她先开车回了老宅。

    薄荆舟现在的身份还是陆宴迟,陆氏的事还没得到解决,身边不知道跟了多少尾巴,便没有和沈晚瓷同路,他怕那些人接近不了他,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王姨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江雅竹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连沈晚瓷进来她都没注意,还是王姨看到她,叫了声少夫人,她才反应过来:“晚瓷来了,快过来。”

    沈晚瓷见脸色憔悴,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皱眉问道:“妈,您怎么了?”

    第566章

    就只有这些吗

    江雅竹摇了摇头,恢复成了平日里宠溺的模样:“没事,可能是早上起早了,有点恹。”

    她往门口瞧了一眼:“荆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这会儿比较忙,我就先……”

    沈晚瓷的话还没说完,江雅竹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匆匆留下一句‘我接个电话’,就上楼了,甚至没等她将那句话说完。

    江雅竹去了楼上,一直到薄荆舟回来也没下来。

    薄荆舟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推着轮椅走到沈晚瓷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虽然两人现在住在一起,但他还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就你一个人?妈呢?”

    之前每次回来,

    她们都凑在一起聊个没完,俨然是对亲母女,衬得他像是个不受待见的女婿。

    “妈去楼上接电话了,还没下来。”

    薄荆舟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正好王姨切了水果过来,他便道:“我上去叫她。”

    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如果生病了上下楼不方便,装修的时候安了电梯。

    江雅竹在房间里,电话早已经挂了,听到敲门声,她缓了缓情绪才起身来开门,看到薄荆舟,眼眶一下就红了:“荆舟。”

    薄荆舟:“王姨切了水果,我来叫你。”

    “纪思远真的死了?”虽然警方已经出公告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恩。”

    “那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但为了避免非法集资这事影响到薄氏的股价,我暂时还不能以薄荆舟的身份公开露面。”

    江雅竹皱着眉:“纪思远这些年都在国外,就算回国也只是偶尔,发展不出什么人脉。”

    京都最近人员变动的地方不少,除了薄氏,还包括些官员,以纪思远的年纪,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背后,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也参与了?而那个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某张熟悉的脸从江雅竹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个人带来的恐惧。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晃了晃脑袋,将那人的身影从脑海中给晃了出去。

    真是晦气,感觉脑子都脏了。

    “纪思远口中的那个爸,查清楚身份了吗?是不是纪……”

    薄荣轩怕她担心,没有细说薄荆舟非得以陆宴迟的身份呆在陆家的原因,但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她也猜出了其中大致的细节。

    薄荆舟:“已经查清楚了,是他找人伪装的,为的就是让我以为这背后还有人,不敢轻举妄动。别墅里的佣人也成了他的人,还安排了个替身,在他不在的情况下,以他的身份接听你们的电话,你们不关注,自然没能察觉。”

    薄荆舟说的这些也不算撒谎,这是顾忱晔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他们都清楚,这结果大概是幕后那人想让他们以为的,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说给江雅竹听。

    江雅竹急了,情绪激动的道:“不可能,这一切肯定是纪子言搞的鬼……”

    薄荆舟怕她钻牛角尖:“纪叔已经死了。”

    “他没有,他……”江雅竹及时刹住了话题,“荆舟,纪子言肯定没死,他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你相信妈,早点做防备,他比纪思远难缠多了。”

    “是因为这个吗?”薄荆舟将手机里收到的东西给她看。

    江雅竹只扫了一眼,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气息不稳的道:“这些照片你怎么会有?”

    她一张张往后翻,都是婚纱照,没有自己想找的那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绷紧了神经。

    薄荆舟:“在纪思远的电脑上找到的,妈,今晚去他家的那人是你派去的吧?”

    江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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