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贼
“这……”一开始说话的那男人好像有些为难。
李晟尧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微微一示意,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的佟溪便听到往外走的脚步声。
佟溪侧躺在床上,她依旧闭着眼睛,身子却有一些不自觉地僵硬,方才那一觉,睡得浑身酸痛,还好现在醒了过来。
要是李晟尧趁着自己中迷香的当口,对自己做什么,那自己岂不是哑巴吃黄连。
也不知道方才听到的那脚步声里,李晟尧有没有跟着一起出去。
还是,他还在这屋里,正站在自己躺着的床前,凝视着自己?
屋里的香料味道重,佟溪也闻不出来,里面到底有没有掺着木樨香味。
一时间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只听到屋外檐上的鸟雀叫声,佟溪心里打着鼓,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昏暗暧昧的光线中微微颤动。
半晌没有动静,佟溪心里崩起的弦刚刚要松快下来,就听到床前似乎有人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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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溪坐不住了,她猛地起身,坐起身来,动作太快,差点撞到床前人的怀里。
李晟爻俯视着佟溪,如今,他已经是本朝皇帝,坐拥天下,他微微挑起眉毛,看着佟溪,那双眼睛经历这些日子的沉浮动荡,眼神里的内容仿佛多了些深沉和柔情,让人忍不住沉溺在里面。
佟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认清楚那就是害自己被五花大绑捆进宫里来的始作俑者。
她扬起手臂,作势要打他一巴掌。
手心却及时被李晟爻一把捉住,他的手心干爽微凉,捏住佟溪的五指。
“你——”
佟溪气结,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李晟爻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传说中的女飞贼,盗窃宫中贵重物品,堂堂我朝九五至尊,居然信口雌黄,要花二百两黄金来捉拿我这个莫须有的女飞贼?”
李晟爻并没有被方才佟溪那个冒犯的动作激怒,他眼神里波光一闪,唇角勾起。
“你还说你没有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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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溪脸腾地一下红了,难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自己偷走了他的心?
居然还是一个隐藏的土味情话高手,佟溪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李晟爻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
他背过身去,走到窗边。
在乘马车进京的路上,佟溪也听到路人议论,这位新登基的皇帝,勤于政务,登基至今,后宫中至今空虚,跟做皇子时候的风流做派大相径庭,实在让人纳罕。
“你想清楚了吗?沈家家大业大,你若想嫁给沈家,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你若还有此意,我帮你去提亲。”
李晟爻的声音很平淡,似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佟溪有些失神,对于他,的确是她失约在先,答应与否,连个答复也没有,就一个人仓皇地逃到云闲村里去。
佟溪心里有些钝钝的痛。
李晟爻的背影看上去很孤独,就算是成了帝王又怎么样,他最怀念的母妃早已逝世,唯一的亲人废帝,从来就没有重视过他,自己的兄弟要对他痛下杀手,他独身一人,披荆斩棘走到这个再也无人能伤害他的位置,却发现,只剩下的是无尽的高处不胜寒。
“谁说我喜欢沈子然?”佟溪还是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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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书里的剧情线,当日在李晟爻面前,也是顺着剧情线默认此事,没想到让李晟爻耿耿于怀至今。
佟溪的话音刚落,李晟爻抬起头来。
佟溪心里有些发紧,她别过头去,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胸膛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再回过神来,李晟爻已经走到自己身边,那股清新入脾的木樨香味突然袭了过来,佟溪喉头有些发紧。
“听说你还随身带了一篮子糕点,是给我的罢,可惜,手下人太笨手笨脚了,那篮子糕点都打翻了。”李晟爻的声音凑了过来。
他的气息喷薄而出,佟溪耳畔的发丝被轻轻撩动,方才自己被狼狈抓过来的时候,那篮子糕点确实是洒了一地。
“你还有脸说,你的手下人,真正把我当成什么女飞贼给抓了进来。”佟溪撅起嘴,粉腮鼓鼓,她抬起手腕给李晟爻看,纤细白皙的手腕被粗麻神勒出了红印子。
猝不及防地,李晟爻一把将佟溪的手腕捏住,力道极大。
木犀的清香铺天盖地地将佟溪笼罩住,李晟爻将她拉入怀里。
佟溪身子娇软,李晟爻看上去清瘦,靠在他怀里,方才觉住这胸怀的结实和宽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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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紧紧环住,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一般。
“我不管你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眼里只能有我,只能做糕点给我吃,受委屈了,也只许同我说。”
李晟爻的声音笃定而霸道,他用了用力,佟溪快要喘不上气。
李晟爻一用力,他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多年习武,功夫极好,抱起佟溪,不费吹灰之力。
佟溪脑子里“轰”一下想起这间屋里子的那张床榻。
她的脸不觉又滚烫起来。
在这里?这么仓促吗?
佟溪脑子里冒起了一千个问号,她乖巧地把脸贴在李晟爻胸膛上,听到里面他坚实有力的心跳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人家可是第一次。
不是说古代的皇子娶亲之前都会收几个房里人吗?再加上李晟爻先前总上百花楼的那副做派,佟溪觉得自己有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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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垂着眼眸,心里活动着心思。
李晟爻从上首看下去,佟溪莹白的脸蛋上浮起了红晕,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记得初次遇见她时,她在惊马之下,那副受到了惊吓却依旧坚韧的眼神,似一只警醒机灵的小狐狸一般。
小狐狸此时被他抱在怀里,温软娇柔。
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一生一世。
佟溪闭上眼睛,心里却波涛暗涌,一会儿若发生点什么,那岂不是当朝天子临时起意,临幸一个点心铺子的女老板。
名不正,言不顺,自己这番折返回来,没料到跟李晟爻谈个恋爱,节奏就会这么快。
自己虽然是现代人,好不容易把萧青姐病死宫中的心理阴影消除一些,但也没有如此随便!
她正要出声说话,李晟爻却已经来到塌前,佟溪被慢慢地放在床上的软被上面。
李晟爻动作很轻很小心,他俯身将佟溪放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佟溪吞下了要说出口的话。
李晟爻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靠了过来,佟溪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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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用鼻尖轻轻碰了一下佟溪的鼻子,他停顿住动作,在那个位置上暂停了一会儿。
两人鼻息交织在一起,李晟爻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他抬起头来,唇角微微勾起。
“好好睡一觉。”
他的属下不明就里,方才居然对他的女人用迷香!
必不轻饶!
李晟爻面上却不露出什么情绪来,他轻轻替佟溪捋了一下发丝,他指腹微凉,碰触到佟溪光洁的额头。
什么?这就算了?
“你——,这就走了?”佟溪禁不住脱口而出。
李晟爻挑了一下眉,他看佟溪的眼神很澄澈,在佟溪面前,他收起了所有属于君王的深沉和心机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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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舍不得我走?”李晟爻的桃花眼微微弯起,里面移除一点璨如星辰般的光晕。
佟溪紧咬银牙,调整了一下表情。
该死,自己内心怎么会有隐隐的失落呢?
“陛下——。”
门口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狼狈地扑了进来,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李晟爻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去,佟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是霍刀,只见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淋漓,战战兢兢跪在那里,似乎如临大敌一般。
“微臣该死,微臣一时疏忽,纵容了下属,冒犯了溪儿姑娘,请陛下降罪。”
自己手下的人居然把溪儿姑娘绑了回来,不光如此,还作死地给溪儿姑娘下了迷香,霍刀只不过才去了一会儿百花楼,他那些莽夫一般的手下就闯下这弥天大祸,这溪儿姑娘在他们陛下心中的位置,别人不知道,霍刀跟着李晟爻这么久,他能不知道吗?
毕竟,他们向来有洁癖的陛下,却亲手验看了一具已经发臭的腐尸,这其中缘由,陛下不说,霍刀就算是个榆木疙瘩,也能猜出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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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陛下登基以来,一改往日四处搜刮美女的作风,后宫空虚,半个知冷知热的可人儿也没有。
多少人惦念着后宫的后位,可陛下最近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霍刀心里一清二楚,这后宫后位,陛下心里早有了人选。
所以方才一回宫,听到手下献宝似的来跟自己汇报,自己人如何英勇擒贼,又为了保证陛下安全,用迷药将女飞贼迷晕过去,女飞贼失去了杀伤力,陛下定会夸一句“安排得妥帖”。
没想到期待的赏赐没有,霍将军却如立马跟走了魂一般,飞一般地奔到关押那女贼的宫里。
李晟爻握住佟溪肩膀的手松了松。
“你可知罪?”
李晟爻的声音冷冷的,这屋里仿佛刮过一阵凉风一般,静悄悄的,就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