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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辛

    玉伶和陈一瑾隔了一段时间,一前一后地从盥洗室出来回了包厢。

    她回来时正听见江雍和陈一乘在讨论东国领事馆的话题,因着锦锡工局部现下是东国人在管,本国的董事和其它国家的董事话语权不够,东国在锦锡和其它地方的伪军也狗仗人势,逐渐嚣张了起来。

    又说东国驻锦锡领馆的总领事现在新上任了一个姓尾崎的中佐,成立了一个叫“大东亚公馆”的组织,还没有别的大动作。

    玉伶听不大懂,但她知道派乐门里面的东国客人是绝不能招惹只能顺着他们来的。

    之前有一个舞女过于昭显气节,明言不接东国人,直接被一枪打破了头,当场死在卡座里。

    在那之后派乐门还修整过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开业。

    玉伶是当真从心底佩服她的,而自己为了苟活一条命,大概还没有像她这般的硬骨气。

    不过青莺之前提过,夜蝶的失踪可能和东国领事馆有关系……

    她也只能谨慎地把他们说过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但听来他们也只是随意侃天,本来就是不同道上的人,所以点到即止。

    散场时,江雍让玉伶坐车先走,她只得应下。

    而陈一瑾和陈一乘一同离开。

    ……

    车上,陈一瑾遵照他和玉伶的约定,将她的姜糖递给陈一乘。

    陈一乘接过,问他:“你早就过了向别人要糖的年纪了,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陈一瑾想着自己只是帮玉伶送一颗糖,她又没说得让他大哥知道是她送的,只想到不能让玉伶得意,胡诌道:“找跑堂要的,姜糖吃来去一去嘴里的酒味。”

    说罢便把自己手里那颗作为信物的姜糖剥去油纸,随意地喂到嘴里。

    味道吃着先是粘牙的甜腻,可留在舌上的余韵又如烈酒般辛辣。

    他突然想起了玉伶今晚那不留情面怼言他的蛮横模样和她在盥洗室昏黄灯光下示弱的娇嗔表情。

    既辣,又甜。

    没错的。

    陈一瑾看着陈一乘并没多问,浑不在意地,也吃掉了那颗糖,听着他说:“今晚的那个小姑娘可是以前哪里惹到你了?”

    陈一瑾皱眉,玉伶之前骗了他的确让他郁闷,叫他在那个咖啡店里好等,但又不想让陈一乘认为他在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只冷漠地回:“不认得,的情绪里混乱得一塌糊涂,只能被临时的念想占有,抬头看向陈一乘,心里想的却只有夜蝶。

    然后放声大哭,模模糊糊喊着:“呜……我不去,你别送我去!”

    她许是哭了很久,嗓子都已经哑了。

    陈一乘给玉伶递了一方干净的白色手帕,可她哭断了气,揉着眼睛,没接也没理。

    他似是对这种倔强的小孩子脾气有足够的耐心,接着哄玉伶道: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玉伶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手胡乱抹着脸,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何狼狈的模样。

    她听罢抬眼只敢看着他的手帕,将手轻轻搭在那上面。

    玉伶并没有抓过那白色的手帕,而是反握住陈一乘温暖的手,抽泣时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是一颤一颤的:“你可别送我回去……”

    陈一乘挣开玉伶的手,却用另一只手重新包裹住了玉伶在雨里冰凉的手心,拿着他的方帕温柔地擦拭着玉伶的脸。

    才回了她一个字:“好。”

    姜糖可以理解为妓女平时勾住回头客的一种提性兴致的药,药性并不猛,但能让恩客在h的时候更爽。

    只是可怜了同样吃了的瑾弟弟(伶伶子不是告诉了你这是信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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