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盯着马桶圈上那圈可疑的黄色痕迹，第108次思考同一个问题：我到底是因为爱陈清焰，还是单纯沉迷于他那张能直接出道当偶像的脸
1
陈清焰！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这是本月第三次了！你能不能上完厕所把马桶圈掀起来！
我掀了啊！客厅传来他理直气壮的声音，伴随着游戏手柄的按键声。
我低头看着证据确凿的马桶圈，再看看镜子里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的自己，突然悲从中来。
镜中的女人眼下挂着黑眼圈，嘴角下垂——这就是恋爱三年的成果
我，姜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独立女性，居然为了一个上厕所不掀马桶圈的男人浪费了三年青春。
但当我怒气冲冲走出卫生间，看到瘫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陈清焰时，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漏跳一拍。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层金边。
他微微蹙眉盯着屏幕的样子，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连他下巴上那颗小小的痣，都像是造物主精心点上去的装饰品。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操纵着手柄，腕骨凸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看什么看他头也不抬地问，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
要命，连这种欠揍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情话。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目光从他锁骨上移开——这男人连锁骨都能养鱼！
2
我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我说，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陈清焰的手指终于从游戏手柄上移开，缓缓抬头看我。
他的眼睛在背光处呈现出一种琥珀色，睫毛长得能放火柴棍。
此刻这双眼睛正带着三分困惑七分无辜看着我，杀伤力堪比核武器。
为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受伤，仿佛我才是那个在马桶圈上留下痕迹的罪人。
我别过脸不敢直视他，怕多看一秒就会心软：因为今天是我生日，而你迟到了两小时；因为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包超市买的袜子；因为你上厕所从来不掀马桶圈...
袜子是纯棉的，他居然还有脸辩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柄，你不是总抱怨脚冷吗
我气得笑出声，指着墙上那幅我们去年在海边拍的合影：陈清焰，你知道正常男朋友送生日礼物会送什么吗鲜花！首饰！至少也该是支口红吧！而不是超市货架上39.9三双的打折袜子！
3
他站起身朝我走来，185cm的身高带来天然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墙。
他伸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这个经典的壁咚姿势被他做得行云流水。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山茶花的味道，好闻得犯规。
我错了，他低头看我，呼吸拂过我额头，下次送你更好的。
他的睫毛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数清有多少根。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这张脸——简直就是作弊！我感觉自己的怒气值正在急速下降。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虚弱地抗议，上上次也是……那次我过生日你干脆忘了，第二天补了张星巴克礼品卡。
他没给我说完的机会，直接吻了下来。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懒洋洋的甜蜜。
我的大脑立刻死机，全身细胞都在尖叫原谅他！。
就在我即将投降的前一秒，余光瞥见了卫生间敞开的门，和那个罪恶的马桶圈。
我猛地推开他：不行！这次真的不行！
4
陈清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我刚刚拒绝的不是一个吻，而是诺贝尔奖。
他微微偏头的样子活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大型犬，让人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说乖。
我去小雨那住几天，我转身往卧室走，声音有些发抖，你好好反省一下。
就因为一个马桶圈他在我身后问，声音里充满委屈。
我停下脚步，突然觉得很累：陈清焰，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忍你三年吗
他眨眨眼，长睫毛扇啊扇：因为...我帅
......我竟无言以对。
最可气的是，他说得对。
5
收拾行李的过程异常艰难。
每次我往行李箱里塞一件衣服，陈清焰就会用那种被遗弃的小狗眼神看着我。
当我开始收化妆包时，他甚至直接蹲在行李箱旁边，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我——这姿势换别人做肯定很蠢，但他做起来就像时尚大片。
你能别这样看着我吗我崩溃地问，手里攥着一条他送我的丝巾——去年纪念日礼物，标签都没拆。
我控制不住，他声音闷闷的，你都要走了。
最终我不得不撕了张便利贴贴在他额头上，挡住那双罪恶的眼睛才能继续收拾。
便利贴上写着记得喝牛奶，是他昨天留给我的字条。
多么讽刺，他能记得我每天要喝牛奶，却记不住掀马桶圈。
走出家门时，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陈清焰站在门口，便利贴还贴在额头上，T恤领口歪斜露出一边肩膀。
这幅画面荒谬又心酸，像某个文艺电影的结尾镜头。
6
姜笑，他突然叫住我，声音有些哑，如果...我去做个马桶圈使用培训课，你还会回来吗
我鼻子一酸，差点破防。
这个混蛋，连这种时候都要靠卖萌蒙混过关。
等你学会掀马桶圈再说吧。我转身走进电梯，生怕多待一秒就会心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清焰发来的消息：记得吃晚饭。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电梯到达一楼。
这就是陈清焰，永远抓不住重点，却又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格外细心。
7
小雨开门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二话不说开了瓶红酒。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她问，迟到袜子礼物还是……
马桶圈。我灌了一大口酒，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苦涩。
又是不掀马桶圈小雨翻了个白眼，就他那张脸，我以为你会容忍到他把马桶坐穿。
我苦笑：小雨，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居然有点后悔……
打住！小雨把手机怼到我面前，看看这个。
是她偷拍的我和陈清焰的合照。
照片里我笑靥如花，而他——帅得像个雕塑，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我是校草的气息。
再看看这个。她又划到下一张，是陈清焰瘫在沙发上打呼噜的照片，嘴角还挂着可疑的亮晶晶液体。
我噗嗤笑出声：你什么时候拍的
重点不是这个，小雨严肃地说，姜笑，再帅的脸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但马桶圈上的尿渍永远不会自动消失。
8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释怀了。
也许我和陈清焰的关系就像那张帅照和睡相差照——远看光鲜亮丽，近看全是瑕疵。
敬自由，我举起酒杯，也敬下一个会掀马桶圈的男人。
要求太高了，小雨碰了碰我的杯子，敬下一个记得你生日的男人吧。
我们笑作一团，而我的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连分手都要靠脸蒙混过关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也许明天我会回复他，也许不会。
但今晚，就让我暂时做个不为美色所动的硬骨头吧——虽然我打赌不超过三天，我就会因为他发来的自拍而动摇。
毕竟，那可是陈清焰啊。
那个连便利贴贴在额头上都能帅出氛围感的陈清焰。
9
我喝到第三杯红酒的时候，脑袋已经开始发晕。
小雨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数落陈清焰的种种罪行——
上次你大姨妈难受，他居然说多喝热水然后继续打游戏！
情人节送你超市打折巧克力，还振振有词说反正你过敏，这样你就不想偷吃了！
我听着听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
小雨，你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我晃了晃酒杯，声音有点飘，我每次下定决心要分手，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就……就他妈心软了！
小雨翻了个白眼：姜笑，你这是颜控癌晚期，没救了。
我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酒精烧得喉咙发烫，脑袋越来越沉。我迷迷糊糊地趴在小雨家的沙发上，嘟囔着：要是……早点看清他就好了……
然后，我睡着了。
——梦里，我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10
我第一次见到陈清焰，是在朋友的生日派对上。
那天KTV的灯光昏暗，音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本来对这种场合毫无兴趣，正低头刷手机，突然听见包厢门被推开，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抱歉，来晚了。
我下意识抬头——
然后，我的世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陈清焰站在门口，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修长有力。
他的眉骨很高，衬得眼睛深邃得像一潭深水，鼻梁挺直，下颌线就跟精心雕刻出来一样。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特写。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男人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精准狙击。
朋友起哄让他罚酒，陈清焰也不推辞，仰头灌下一杯，喉结滚动，一滴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滑过脖颈，最后消失在衣领里。
我盯着那滴酒，莫名其妙地咽了咽口水。
喂，回神了。小雨用手肘捅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整整十秒，赶紧低头假装玩手机，结果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屏幕裂了。
……
我尴尬地弯腰去捡，结果刚伸手，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我一步捡了起来。
你的陈清焰把手机递给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睫毛怎么那么长！
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浅褐色的光，像琥珀一样透亮。
……谢谢。我接过手机，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陈清焰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局促，低笑了一声：我叫陈清焰。
姜笑。我下意识回答。
姜笑……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舌尖绕了一圈才吐出来，挺好听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就是这一秒，我栽了。
11
姜笑！醒醒！你手机在响！
小雨的声音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酒洒了，还是……眼泪。
手机还在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陈清焰三个字。
小雨一脸嫌弃：要接吗
我盯着那个名字，恍惚间又想起梦里他低头对我笑的样子。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配了这么个狗脾气呢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拒接键，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不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再帅的脸，也经不起马桶圈的考验。
小雨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敬清醒！
我也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12
我睁开眼睛时，宿醉的钝痛立刻从太阳穴蔓延开来。
窗外阳光刺眼，我伸手摸到手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陈清焰。
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银行通知跳了出来：
您尾号9372的账户转入200，000.00元，备注：生日快乐
我盯着那串数字，突然笑出了声。
这就是陈清焰，永远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擅长道歉，但擅长打钱。
手指悬在回拨键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床头柜上小雨留的字条还在：醒酒药在抽屉，别理那个混蛋。
13
我在小雨家住的第三天，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陈清焰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束夸张的红玫瑰——至少有九十九朵，把他整张脸都挡住了。
他今天穿了那件我最喜欢的深蓝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
别开。小雨按住我的肩膀，这男人就会用脸和花糊弄人。
我点点头，退回沙发上。
门铃又响了三次，然后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笑笑，我在门口。
花很重。
手酸了。
我咬着嘴唇没回复。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
花上有刺。
手指被扎了。
流血了。
附带一张他修长食指上微小血珠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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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什么了小雨凑过来看，然后翻了个白眼，就这点伤也好意思拍照我削苹果划的口子都比这深！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张纸条从门缝塞进来。
小雨捡起来念道：笑笑，马桶圈我已经用消毒水擦了三遍，还看了YouTube教学视频《如何正确使用马桶圈》——什么鬼！
我捂着脸笑出声，脑海里浮现出陈清焰皱着眉认真看马桶圈使用教程的样子。
笑着笑着，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心软，赶紧板起脸。
14
告诉他，重点不是马桶圈，我对小雨说，是他根本不重视我的感受。
小雨编辑短信时，门外传来陈清焰的声音：笑笑，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买了音乐剧的票，是你一直想看的那部。
他顿了顿，VIP座位。
我握紧拳头。
这个混蛋！他明明知道那部剧的票有多难买。
上次我没抢到票，还沮丧了好几天。
别动摇，小雨瞪我，他这是精准打击你的弱点。
门外，陈清焰继续道：我还订了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就是你收藏的那家...
够了！我突然拉开门。
陈清焰眼睛一亮，刚要说话，我打断他，陈清焰，你以为用钱和礼物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眨了眨眼，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那...什么能解决问题
我被问住了。
是啊，我想要什么一个道歉承诺还是...
她想要被重视的感觉，小雨在我背后说道。
陈清焰的眼神瞬间变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沉得危险。
小雨不甘示弱：现在也是我的事，因为笑笑住在我家。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站在中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拔河比赛的绳子。
最终陈清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时，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小狗般的委屈：笑笑，回家吧。我保证以后都掀马桶圈，真的。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不会回去的。小雨一把拉过我，至少在你真正学会尊重她之前不会。
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陈清焰的表情从委屈变成了愤怒。
不是冲我，而是冲小雨。
15
第四天早晨，我发现陈清焰坐在小雨家楼下的长椅上。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
这种刻意的落魄帅哥造型简直犯规——明明很邋遢，却莫名有种颓废的美感。
你在这干嘛我停下脚步。
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睡不着。声音沙哑，床太大了，一个人。
我伸出手想摸一摸他脑袋。
姜笑！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不走地铁要迟到了！
我如梦初醒，匆匆跟上小雨。
走出几步回头，看见陈清焰还坐在那里，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孤单。
他故意的，小雨咬牙切齿，就吃准你心软。
我沉默地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想：他到底等了多久吃早饭了吗
16
第五天，下雨。
我加班到晚上十点，出公司大楼时，看到陈清焰站在雨中，没打伞。
你疯了吗我冲过去，下意识想用包给他挡雨，却发现自己够不着他的头顶。
他低头看我，水珠从睫毛上滚落：想见你。
三个字，直接击溃我的防线。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抱住他。
笑笑！小雨的声音再次适时出现，她举着伞快步走来，我猜你就会心软。
陈清焰的眼神瞬间变冷：又是你。
小雨没理他，直接拉住我的手：走吧，我煮了姜汤。
我犹豫地看向陈清焰。
他嘴唇有些发白，可能是冷的。
他一个成年人，知道怎么回家。小雨拽着我转身。
身后传来陈清焰的声音：笑笑，明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订了蛋糕……
我猛地停住脚步。
我完全忘了这回事！
每年妈妈生日，都是陈清焰提醒我，因为他记性出奇地好。
小雨叹了口气：我会提醒你买蛋糕的。
但……我回头看向陈清焰，他站在雨中的样子让我心疼，至少让他上来喝杯热茶吧
不行。小雨斩钉截铁，让他回家换衣服。
最终妥协方案是我给陈清焰叫了辆出租车。
17
上车前，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笑笑，她是在拆散我们。
这个她明显指小雨。
我皱眉：不是的，她只是...
她讨厌我，陈清焰打断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讨厌我。
我愣住了。
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
小雨从一开始就对陈清焰有意见，说他只有一张脸能看。
因为她知道你会被我吸引，陈清焰凑近，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她嫉妒。
胡说八道！我抽回手，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
陈清焰的眼神暗了暗：那我呢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了喇叭，我趁机后退一步：快上车吧，别感冒了。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看到陈清焰透过车窗盯着小雨，眼神冷得吓人。
18
第六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小雨脸色难看。
怎么了我问。
你的完美男友今天来我公司了。小雨冷笑。
什么他干嘛去了
说是偶遇，小雨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小心把我咖啡打翻了，淋湿了我今天要交的设计稿。
我瞪大眼睛：他不可能...
哦，还有，小雨继续道，他好心帮我擦的时候，把我手机不小心碰到地上，现在屏幕碎了。
我哑口无言。
这不像陈清焰会做的事...除非他真的很生气。
手机适时响起，是陈清焰的消息：
今天路过小雨公司，真巧。
她好像不太小心。
我帮她叫了维修手机的人。
费用我出。
附带一张维修订单的照片。
我盯着手机，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这种幼稚的报复行为，配上假装好心的短信，太陈清焰风格了。
他在挑衅我，小雨咬牙切齿，觉得这样就能逼你回家。
我叹了口气：我会跟他谈谈。
没用的，小雨摇头，他根本不明白问题在哪。姜笑，你确定要和一个长不大的男孩过一辈子吗
我沉默了。
窗外夕阳西下，我想起陈清焰在雨中发抖的样子，又想起他幼稚的报复行为。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我脑海中交织，让我越发困惑。
19
第七天，我决定和陈清焰当面谈谈。
他出现在小雨家楼下时，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
胡子没刮，眼睛里布满血丝，但依然帅得让人心疼。
笑笑，他快步走来，我……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我打断他。
咖啡厅里，陈清焰紧张地摩挲着杯沿。
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一直很在意这些细节。
首先，你不该去找小雨麻烦。我开门见山。
他皱眉：她先……
没有谁先谁后，我打断他，陈清焰，问题不在小雨，而在我们之间。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还爱我吗
我愣住了。
爱吗
当然。
但他的不成熟，他的自私，他对小雨的敌意……
爱不是全部，我轻声说，我们需要互相尊重，理解……
我会学的，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我可以报班，看心理书，什么都行...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小雨我突然问。
他表情一僵：她...总是挑拨我们。
不，我摇头，是因为她看到了你看不见的东西。
陈清焰的眼神变了，从恳求变成了某种更深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的不快乐。我轻声说。
他像是被击中一般松开了手。
我们沉默地坐了很久，咖啡都凉了。
送我回去吧，最终我站起身，小雨会担心。
陈清焰没再挽留。走在路上，他突然说：我会试着...不讨厌小雨。
我惊讶地看他。
如果这能让你回来。他补充道，声音很轻。
20
回到小雨家，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陈清焰久久没有离开。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谈得怎么样小雨问。
我转过身，微微一笑：我想……他可能真的在改变。
小雨挑眉：就因为他今天没对我恶语相向
不，我摇头，因为他承认了自己讨厌你是错的。
小雨愣住了，然后叹了口气：老天爷，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望向窗外，陈清焰终于转身离开，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21
小雨家的沙发睡得我腰酸背痛。
我顶着黑眼圈刷牙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陈清焰明明记忆力好得离谱，为什么偏偏记不住掀马桶圈
他记得我妈妈的生日，记得我三年前随口提过喜欢某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甚至记得我大学室友养的猫叫什么名字。
可偏偏，马桶圈这种小事，他永远记不住。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吐掉嘴里的泡沫，问小雨。
小雨正往面包上涂花生酱，闻言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是故意的。
可为什么啊我皱眉，故意惹我生气
小雨放下餐刀，一脸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姜笑，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潜意识里‘享受’你为他生气的样子
我愣住了。
——陈清焰喜欢看我生气
这个念头让我后背发凉。
22
中午，陈清焰又来了。
这次他没带花，也没装可怜，只是站在小雨家楼下，发了条消息：我在楼下，想和你谈谈。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去了。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头发有点乱，像是刚睡醒随手抓的。
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笑笑。他见我出来，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下去，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我警惕地问。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我不是记不住掀马桶圈。
……
我是故意的。
我瞪大眼睛：什么
陈清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喜欢看你为我生气的样子。
……哈
你生气的时候，眼睛会瞪得特别圆，脸颊鼓起来，像只河豚。
他小声说，然后……你就会冲我发火，骂我，甚至打我。
……
那时候，你会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近乎执拗的坦诚，哪怕是因为这种事……也好。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清焰，居然在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博取我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有病我终于憋出一句。
他居然笑了：可能吧。
……
但我现在知道了，这样不行。他伸手想碰我，又缩回去，我会改。
我没说话。
阳光照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他站在光里，而我站在阴影中。
23
晚上，小雨听完我的复述，一脸震惊：等等，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故意不掀马桶圈，就为了看你骂他
我点点头。
这他妈是什么变态癖好
我捂着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说……他喜欢我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感觉。
小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姜笑，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他可能比你想象的……更需要你。
我愣住了。
窗外，夜色沉沉。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清焰发来的照片——
马桶圈被掀起来了。
附带一条消息：今日打卡：11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这个幼稚鬼。
【陈清焰的独白】
1
姜笑一直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KTV。
其实不是。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大学图书馆。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她抱着一摞书，摇摇晃晃地撞到了书架，结果整个人摔在地上，书散了一地。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仅没生气，反而自己先笑出声。
——像个小笨猪。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我没去帮她捡书，只是站在书架后面，多看了几眼。
后来，我偶尔会在图书馆遇见她。
她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咬着笔帽发呆，或者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有时候困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醒来时脸上压出红印，还迷迷糊糊地擦口水。
——可爱得要命。
但我从来没去搭讪。
因为我知道，她喜欢好看的人，会盯着路过的高个子男生多看两眼，会和朋友小声讨论哪个系的学长帅。
——而我，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能留住她
2
后来，我们在KTV正式认识。
她摔了手机，我帮她捡起来，她抬头看我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果然，她还是先注意到我的脸。
我们在一起后，她总是喜欢摸我的睫毛，捏我的下巴，说我长得像某个明星。
我很高兴，又很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她喜欢我。
不高兴是因为——她喜欢的，可能只是我的皮相。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更好看的人呢
如果有一天，她看腻了这张脸呢
……
我得做点什么。
3
我开始故意惹她生气。
迟到、忘记纪念日、送敷衍的礼物……
还有，故意不掀马桶圈。
每次她因为这个发火，气鼓鼓地瞪着我，我就觉得——
看，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哪怕是因为这种事，也好。
至少，她不是只喜欢我的脸。
至少，她还会为我生气。
……
4
直到她说要分开一段时间。
我才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
她站在门口，红着眼睛说：陈清焰，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忍你三年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因为你也喜欢我，不只是脸，对吧
但我没说。
我只是眨了眨眼，故意用那种欠揍的语气回答：因为……我帅
她果然更生气了。
可我心里想的是——
姜笑，如果你能看穿我的把戏，就好了。
5
现在，她住在她朋友小雨家。
小雨讨厌我，我知道。
她总觉得我对姜笑不够好，觉得我配不上她。
——她说得对。
可我还是不甘心。
我站在小雨家楼下等她，故意淋雨，故意装可怜。
姜笑心软，一定会心疼。
果然，她下来了，皱着眉看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笑了：可能吧。
——病名为你。
6
姜笑，其实我比你以为的，更早喜欢你。
也比你以为的，更喜欢你。
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的脸了……
能不能，至少还喜欢一下……
故意惹你生气的我
【姜笑视角】
1
陈清焰真的在改。
不是嘴上说说那种改，是真的。
比如——
1.
马桶圈每天掀得比升旗还准时，甚至拍照打卡发给我。
附带一句：今日已掀，请领导检查。
2.
礼物不再是超市袜子，改成了手工陶艺课体验券——因为我有次随口说想学。
3.
见到小雨会主动点头微笑，虽然那笑容僵硬得像被绑架拍的证件照，但至少……算进步
最离谱的是——
他居然把他哥介绍给小雨当男朋友。
2
那天，陈清焰神秘兮兮地约我和小雨吃饭，说是有重要事情宣布。
我本来以为他要当众求婚（吓得我差点夺门而逃），结果——
包厢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和陈清焰七分像，但气质更冷峻的男人。
我哥，陈沉。陈清焰介绍得一脸正气，单身，28岁，律师，无不良嗜好。
小雨正喝着水，闻言直接呛到：……哈
陈沉淡淡扫了她一眼，递了张纸巾：慢点喝。
——就这一眼。
我眼睁睁看着小雨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3
回家的路上，我拽住陈清焰：你什么意思
他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小雨总嫌我对你不好吗现在我哥出马，保证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所以你是为了让她别管我们的事
不全是。他顿了顿，突然低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小雨也谈恋爱，就不会总盯着我们了。
我瞪他：你该不会以为，小雨反对我们是因为她暗恋我吧
陈清焰一愣：……我没那么想。
那你怎么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闷闷地说：
姜笑，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为难了。
4
后来，小雨真的和陈沉约会了。
再后来，她骂陈清焰的次数明显减少。
某天深夜，她突然给我发消息：你男人虽然是个傻子……但他哥挺聪明的。
我：……所以
小雨：所以，我暂时没空管你们了。
我：
小雨：顺便，告诉你家那位——他要是再敢惹你生气，我让他哥收拾他。
5
我把聊天记录给陈清焰看。
他盯着屏幕，嘴角一点点翘起来：……计划通。
什么计划
没什么。他一把抱住我，把脸埋在我颈窝里蹭，姜笑，我们和好吧。
……我们算分手过吗
不算。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但你住小雨家那几天，我度日如年。
我故意逗他：不是因为没人给你掀马桶圈
他居然没反驳，而是很认真地说：是因为……没有你。
——犯规。
6
现在，陈清焰依然会故意惹我生气。
比如——
1.
偷吃我冰淇淋最后一口，然后装无辜：啊我以为你不要了。
2.
在我追剧时剧透，美其名曰帮你测试抗压能力。
3.
洗完澡不擦干水就往床上躺，理直气壮：这样凉快。
但不同的是——
现在他惹完我，会自己凑过来哄。
比如，冰淇淋事件后，他会买一桶新的，挖好喂我。
剧透完，他会陪我重看一遍，假装第一次看。
至于床上水渍……
他会用吹风机亲自烘干，顺便问我：姜笑，你现在喜欢我，不止是因为脸了吧
我故意不回答。
——让他猜去吧。
（正文完）
【番外：小雨的意外恋爱】
1
我，小雨，姜笑的闺蜜兼人生导师，自诩情感分析大师，结果——
栽在了一个老干部气质的律师手里。
而且，还是陈清焰他哥。
2
第一次见面，陈沉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扣到最上面一颗，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看人的时候微微垂眸，像在审视一份法律文件。
——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
陈清焰介绍完，这男人递了张纸巾给我，说了句：慢点喝。
声音低沉，语调平稳，毫无波澜。
而我，一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暴躁设计师，居然因为这三个字，心跳漏了一拍。
3
我以为陈沉约我吃饭，纯粹是碍于弟弟的面子。
结果第二次见面，他直接带我去了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怀石料理店。
我：……这么正式
他推了推眼镜：第一次单独吃饭，应该慎重。
——老干部发言。
但等菜上齐，他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我：律师函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画册，收录了我大学时期在社交平台发过的所有设计作品，每一页都附了他手写的点评。
最后一页写着：2018年4月，你发过一张未完成的线稿，我很想知道它最后变成什么样子。
——这男人，居然翻遍了我五年的朋友圈。
4
第三次约会，下大雨。
陈沉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来接我，伞面明显倾斜向我这边，他半边肩膀都淋湿了。
我忍不住伸手把伞往他那边推：你不冷吗
他顿了顿，突然说：小雨，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我：……啊
这样，伞会更平衡。
——这是什么离谱的理科生浪漫
但我的手还是被他握住了。
掌心干燥温热，力道很稳。
6
第四次见面，是在我家楼下。
他发消息说：路过，有东西给你。
我趿拉着拖鞋下楼，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路过我挑眉，你家住城东，我住城西，你路的是哪门子过
他面不改色：去法院取证，顺路。
——嘴硬。
纸袋里是一盏月球灯，底座刻着日期——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天。
听说你经常熬夜画图。他声音很轻，这个，当小夜灯用。
我正要吐槽他老干部审美，突然摸到灯罩内侧有凹凸感。
对着光一看，居然刻了极小的字——
今晚月色很美。
6
第五次见面，他直接告白了。
在我工作室楼下，捧着一束毫无浪漫细胞的向日葵（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说过讨厌玫瑰的俗气），西装笔挺得像要去开庭。
小雨。他连告白都像在陈述事实，我喜欢你，希望以结婚为前提认真交往。
我差点被咖啡呛死：……你们兄弟都这么直接
不。他摇头，陈清焰会拐弯抹角惹人生气，我不会。
——精准吐槽。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你可以考虑三天，不用现在答复。
我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陈律师，你耳朵红了。
他僵了僵，居然承认了：嗯，紧张。
7
后来我问陈沉：你明明看起来这么性冷淡，为什么谈恋爱反而很浪漫
他正在帮我整理被猫抓乱的设计稿，头也不抬：因为对象是你。
……说人话。
他放下稿子，突然弯腰亲了亲我发顶：见到你的第一眼，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救命，老干部讲情话，杀伤力太大了！！！
8
现在，陈清焰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嘚瑟了。
因为他哥会淡淡瞥他一眼：你上次惹姜笑生气的事，还没算账。
姜笑好奇：你们兄弟俩私下到底什么样
我冷笑：陈清焰小时候尿床的相册，要看吗
陈清焰：……小雨我求你闭嘴。
陈沉：我书房还有他穿女装跳舞的视频。
姜笑：快给我看！！
——很好，这下陈清焰的黑历史，够我笑一辈子了。
【番外：陈沉的理性失控】
1
我弟陈清焰，从小到大没求过我什么事。
直到那天，他拎着两瓶茅台敲开我家门，一脸凝重：哥，帮我个忙。
我合上案卷：说。
和我女朋友的闺蜜吃个饭。
……
就一次！她老挑拨离间，你得帮我镇住她！
我看着他脸上少见的焦躁，忽然觉得有趣——那个横行霸道的弟弟，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人。
她叫什么
苏小雨，搞设计的，脾气爆，嘴毒，审美挑剔。他顿了顿，又补充，……长得还行。
我倒了杯茶：没兴趣。
她喜欢看《Legal
High》，陈清焰咬牙，你不是最爱那部剧
我的手顿了顿。
——这倒是有点意思。
2
第一次见苏小雨，她正对着我弟翻白眼，鲜活生动得像幅油画。
水呛进气管时，她整张脸涨得通红，却还强撑着气势瞪人。
我递纸巾的手悬在半空，忽然注意到她无名指根有颗小痣——像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慢点喝。我说。
她接过纸巾，指尖碰到我掌心，很暖。
3
第二次约饭，我提前查了她所有社交账号。
凌晨三点，我对着电脑皱眉——这姑娘的设计作品里总藏着句Fuck
the
world的暗纹，叛逆又浪漫。
助理敲门送咖啡时，瞥见屏幕：陈律要接知识产权案
不，我合上笔记本，接个人。
怀石料理店的灯光下，她翻着我整理的画册，睫毛颤得厉害。
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她突然抬头：你该不会连我微博小号都扒了吧
嗯，我推眼镜，‘今天也不想交稿’这个ID，很有辨识度。
她张着嘴的样子，比我打赢千万标的的案子还有成就感。
4
第三次约会下雨，她穿着oversize卫衣蹦进水坑，帆布鞋湿透也不在意。
伞歪了。她指出。
我看着她发梢的水珠：小雨，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哈
这样伞会更平衡。
她笑得差点滑倒，却还是把冰凉的手塞进我掌心。
——原来心跳过速真的会影响逻辑思维。
5
刻月球灯那晚，我在律所加班到凌晨。
助理看着我用镊子调整3D打印的月球坑：客户送的礼物
不是。
我蘸着金粉描摹今晚月色很美的笔画，突然理解为什么古人要望月怀人。
6
告白那天，我其实准备了五版方案。
A方案引用《诗经》既见君子，B方案用函数图像画爱心，C方案……
最后选了最朴素的向日葵，因为她朋友圈说过玫瑰俗气。
当她盯着我发愣时，我发现自己第一次无法预判对方反应——这种失控感让人上瘾。
7
现在她躺在我书房地毯上画图，脚趾蹭着我西裤边。
陈律师，她晃着素描本，帮我看看这个LOGO像不像你板着脸的样子
纸上是只绷着脸的企鹅，打着领结，眼镜滑到鼻尖。
我摘掉眼镜亲她：不像。
哪里不像
我现在比较想……钢笔滚落在地毯上，……做不像律师的事。
楼下突然传来我弟的惨叫：苏小雨！你猫又抓我沙发！
她在我怀里笑出声：不管他
不管，我反锁书房门，先管管你刚才说的……法官py
——理性主义者的终极浪漫，是为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失控。
【番外：全员旅行大作战】
1
（姜笑视角：出发前）
陈清焰把行李箱摊在床上，严肃得像是要上法庭。
防晒霜、驱蚊液、肠胃药、晕车贴……
他一项项核对清单，最后郑重地塞进去一盒——马桶圈消毒湿巾。
我：……我们是去海边，不是去荒野求生。
他抬头，眼神坚定：民宿的马桶圈卫生标准未知，必须防范。
我转头问正在往包里狂塞比基尼的小雨：你当初怎么不拦着我跟他复合
小雨头也不抬：因为我当时已经被他哥的美色所惑，丧失了判断力。
陈沉推了推眼镜，淡定补充：法律上，这属于‘自愿接受风险’。
2
（小雨视角：飞机上）
陈清焰非要靠窗坐，结果飞机一起飞就死死攥住扶手，指节发白。
我挑眉：你恐高
他嘴硬：我只是在思考大气压强对耳膜的影响……
话没说完，一阵气流颠簸，他唰地抓住姜笑的手：笑笑！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游戏账号卖了，密码是你生日！
姜笑：……
陈沉从前排回头，冷静拆台：他小时候连旋转木马都不敢坐。
陈清焰：陈沉！你背叛兄弟情！
陈沉：根据《民法典》第1043条，配偶知情权优先于兄弟隐私权。
我：……你们家的对话为什么总像在开庭
3
（陈沉视角：海滩）
苏小雨穿了一件布料少得惊人的比基尼。
我默默脱下衬衫罩在她肩上：紫外线指数7.3，建议物理防晒。
她瞪我：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看！
嗯。我坦然承认，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4条，公共场所裸露身体可能引发骚乱。
小雨：……你编的吧
我低头吻她：嗯，我吃醋了。
不远处，陈清焰正往姜笑背上涂防晒霜，涂着涂着突然大喊：笑笑！你后背有颗新长的痣！是不是黑色素瘤！
姜笑抓起沙子扬他：那是你昨天啃的印！！
4
（陈清焰视角：海鲜市场）
老板，这龙虾是现捞的吗我戳了戳水缸。
老板笑容油腻：绝对新鲜！刚死的！
我：
陈沉突然上前，用本地话流利交流了几句，转头对我说：他刚才报价是游客价的300%。
苏小雨星星眼：你什么时候学的闽南语
陈沉推眼镜：昨晚睡前听了两小时方言教程。
姜笑小声问我：你哥大脑是AI做的吧
我深沉点头：可能我们家的智商都长他一个人头上了。
5
（全员视角：民宿之夜）
暴雨突至，停电了。
我们围坐在蜡烛旁玩真心话大冒险。
小雨抽到问题：最后一次为爱流泪是什么时候
她踢了陈沉一脚：某人在床上背《刑法》的时候。
陈沉：……那是帮你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
轮到陈清焰，抽到大冒险：亲吻在场你觉得最好看的人。
他毫不犹豫亲了姜笑——的脸颊。
小雨拍桌：作弊！你哥明明最帅！
陈清焰立刻炸毛：放屁！我大学是校草！
陈沉淡定总结：根据《民事诉讼法》第64条，谁主张谁举证。
姜笑乐的说不话，肚子都笑痛了。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悄悄漫进来。
——最好的团圆，不过是一群人，吵吵闹闹地相爱。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