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站在雾镇医院的挂号大厅,消毒水味混着某种腥甜气息钻进鼻腔。电子屏上的红字停留在2019年12月3日,和妹妹失踪那天的日期一模一样。护士站后的女人抬起头,口罩上方露出青灰色的眼睑,程先生,李主任在二楼等你。金属扶手结着冰霜,越往上走,那种嗡鸣声就越清晰。不是耳鸣,更像是有人把低频振荡器塞进了颅骨。我摸了摸助听器,液晶屏显示外界声音频率在16赫兹以下——这是人类听觉的临界值。
你妹妹的病例属于机密。李主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铁锈色污渍,他推开档案室的门,霉味扑面而来。我举起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面的瞬间,密密麻麻的抓痕刺进瞳孔。那些沟壑里嵌着暗红碎屑,在墙角汇聚成指向通风口的箭头。
低频震动突然变成尖啸,助听器爆出火花。我踉跄着扶住铁柜,成摞档案哗啦散落。泛黄的纸页上,程漓的名字出现在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里,主治医师签名栏赫然是现任院长。
别看!李主任的指甲陷进我的手腕,他的瞳孔在昏暗里泛着爬行动物的竖纹。通风管传来指甲刮擦声,少女的呜咽混着液体滴答声:哥哥...救我...
我撞开防火门冲下楼梯,袖口沾到的黏液正在腐蚀布料。急诊室的红灯突然全部亮起,担架床从四面八方围拢,盖尸布下伸出布满鳞片的手。玻璃爆裂声炸响的刹那,我扑进配电室,反锁的铁门被撞出凹痕。
手电筒光束扫过变电箱,墙上褪色的医院平面图让我血液凝固——地下室多出了一条从未存在的通道。地图边缘用血画着漩涡状符号,和妹妹失踪前夜在卧室墙上涂鸦的一模一样。
排水管传来黏稠的流动声,我撬开检修口爬进通风管道。黑暗中漂浮着荧光绿的菌斑,越往前爬,皮肤下的血管就越鼓胀。当管道尽头出现微光时,我的耳道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指尖摸到的是闪着珍珠光泽的...鳞片。
通道尽头是嵌着观察窗的铁门,腐臭味几乎凝成实体。透过玻璃,我看到成排培养舱浸泡着人形生物,它们的耳廓退化成鳃状裂缝,脖颈裂开的气孔随着某种节奏张合。中央操作台上,老式录音机仍在转动。
第七代实验体对17.5赫兹声波产生共鸣...沙哑的男声突然被尖叫声打断,我听见程漓在哭喊:他们要把我们变成天线!背景音里回荡着教堂钟声,还有...深海巨鲸般的嗡鸣。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彩信自动播放。视频里浓雾弥漫的广场,穿着病号服的程漓走向钟楼。当她转身时,脸颊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蓝光,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字幕浮现:冬至夜,聆听者将打开大门。
铁门铰链突然断裂,培养舱液体喷涌而出。那些生物睁开没有眼睑的灰白眼球,气孔里飘出带着荧光的孢子。我转身逃跑时,瞥见操作台日历上的红圈——今天正是冬至。
铁门轰然倒塌,金属碎片四溅,像被无形的手撕裂。培养舱里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浑浊的水流裹挟着荧光孢子在地面上蔓延,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磷火。我的脚底打滑,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那些生物缓缓从液体中站起,皮肤苍白如纸,肌肉纹理清晰可见,却透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它们的眼球灰白无神,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霭,气孔中的荧光孢子随风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跑!我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双腿像是灌了铅,却又不敢停下。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我用余光扫过操作台,那本翻开的日历上,红色的圆圈刺眼无比。
冬至,黑夜最长的一天。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抚过我的后颈。我拼命推开实验室的门,走廊尽头的光亮像是一道救命的绳索。可我知道,那些生物不会停下,它们会追着我,直到将我拖入那片无尽的黑暗。
该死……我咬紧牙关,指尖在墙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嘶鸣声,像是某种远古的生物在呼唤它的猎物。我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跑,心里祈祷着那道光亮能再近一些。
可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昏暗的走廊里,应急灯忽明忽暗,投射下斑驳的光影。我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是被困在一座巨大的迷宫中。脚步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声都让我心跳加速。
别回头看。我在心里默念着,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身后传来的低沉嘶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粘稠的摩擦声,仿佛那些生物的皮肤正贴着地面蠕动。
我的视线在前方的光亮和脚下的路之间来回游移,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摔倒。空气中弥漫着荧光孢子的味道,刺鼻而腐朽,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死亡的预兆。
砰!身后的走廊传来一声巨响,我忍不住侧头瞥了一眼。只见一扇铁门被撞得扭曲变形,金属碎片飞溅开来,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些生物的身影在破碎的门框后若隐若现,它们的眼睛像是两团燃烧的灰烬,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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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猛地转过头,强迫自己专注前方。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我的衣领。耳边的嘶鸣声愈发密集,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尖刺进我的耳膜。我的双腿已经麻木,只剩下机械式的奔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里。
走廊尽头的灯光终于近了,我能看到那是一扇半掩的安全门。希望的火焰在心里燃起,我加快脚步,手臂伸向前方,试图抓住那道光。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安全门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指攀上了我的肩膀。我的心跳猛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我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那股腐烂的气息正逐渐逼近,夹杂着荧光孢子的甜腻与腥臭。
别过来!我嘶哑地喊出声,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无助。手掌用力拍向安全门,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我的手心已经被汗水和灰尘糊住,指尖在门上留下一道道泥泞的痕迹。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微弱的风声,接着是清脆的叮当声。我低头一看,一枚闪着银光的钥匙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钥匙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数字——7-13。我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串数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弯腰捡起钥匙的刹那,身后的嘶鸣声骤然加剧,仿佛整个走廊都在颤抖。我的手指刚触及钥匙,一股冰凉的感觉便从指尖窜上心头。来不及多想,我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推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面前是一条蜿蜒向上的螺旋楼梯,每一级台阶上都镶嵌着细小的蓝色LED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如同一条通往未知深处的萤火虫小径。
我快步踏上楼梯,身后的安全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那些怪物显然已经追了上来。
脚下的台阶在微弱的蓝光中显得虚幻而不真实,仿佛随时会消失。我的呼吸依然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楼梯间的空气比走廊更加潮湿,带着一股霉味,混合着荧光孢子的腐朽气息,让人作呕。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鞋底与金属台阶碰撞发出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像是某种诡异的节奏,敲打着我的神经。我不敢放慢速度,也不敢回头,背后的嘶鸣声和撞击声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一点点收紧。
快,再快一点!我在心里催促着自己,手指不由自主地扶住楼梯的扶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的指尖微微一颤,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无人使用。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几颗细小的灰尘从天花板上飘落,落在我的肩头和发梢。我抬头望去,螺旋楼梯的上方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那种未知的压迫感让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咔嚓——一声脆响从脚下传来,我低头一看,发现一级台阶的边缘裂开了一道细缝,蓝色的LED灯光从缝隙中透出,像是某种警告的信号。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脚下的步伐也更加谨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生物已经突破了安全门,正沿着楼梯追来。
我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螺旋楼梯的旋转弧度令人头晕目眩,幽蓝的灯光在视野边缘跳动,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还有多远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迅速消散。腿部的酸痛几乎要让我跪倒在地,但我不能停下,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粘稠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像是某种生物的唾液在腐蚀金属台阶。
忽然,我的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磕在台阶边缘,钻心的疼痛让我闷哼一声。手肘撑在地上,掌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我挣扎着爬起来,抬眼望向楼梯上方,依旧是一片漆黑的空洞,像是无尽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明。
该死的,这是哪里我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在燃烧,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砂纸在摩擦。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重,甚至盖过了荧光孢子的腐朽气息。我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却发现手心沾满了灰尘和不知名的黑色粉末。
就在我准备继续向上时,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声,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紧接着,原本沉寂的蓝色LED灯突然闪烁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光线也变得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心跳随着灯光的节奏急速跳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低声咒骂,手指紧紧抓住扶手,仿佛那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嗡嗡声渐渐变成了尖锐的啸叫,蓝色的LED灯光疯狂闪烁,像是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眨动。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不得不捂住双耳,身体紧紧贴在墙上,试图避开这刺目的光芒。
停下来!我的声音被淹没在这片噪音中,喉咙里涌上一阵苦涩的味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台阶上,瞬间消失无踪。
背后的脚步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咆哮声。那些生物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慑,暂时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我趁机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腿部传来的剧痛,强迫自己继续往上攀登。
螺旋楼梯的转弯处,蓝色的LED灯光忽然熄灭了一瞬,接着又重新亮起。那一瞬间的黑暗让我心头一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殆尽。我的手指在扶手上摸索着,指尖触到了什么东西——一块刻着字迹的金属牌。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紧急出口:7-13。
7-13……又是这个数字。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钥匙上的数字,金属牌上的数字,这些线索似乎在指向某个地方,或是某个时刻。
头顶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变得更加规律,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装置正在运转。蓝色的LED灯光也开始以一种奇怪的节奏闪烁,仿佛在进行某种信号传递。
时间:2025年12月21日,20:45
PM,
螺旋楼梯
急促的喘息声在螺旋楼梯间回荡,像是被困在深井中的野兽。蓝色的LED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出我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仿佛无数只手在拉扯着我的意识。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台阶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不能再停下来了。我咬了咬牙,手指在扶手上抓得更紧,指尖已经麻木,却不敢松开。身后的低吼声重新响起,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在黑暗中低语,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台阶的震颤,仿佛整个楼梯都在摇晃。
我的视线扫过前方的台阶,那些嵌在台阶边缘的蓝色LED灯忽然闪烁得更快了,像是某种预警信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荧光孢子的腐朽气息,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咳咳……我用手捂住嘴巴,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楼梯的旋转弧度让人头晕目眩,蓝色灯光在视野边缘跳跃,仿佛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我。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的齿轮在转动。我抬头望去,只见楼梯顶端的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结构,表面布满了锈迹斑驳的铆钉,中心位置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指示灯,正以同样的节奏闪烁。
那是什么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加速,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螺旋楼梯的每一级台阶都像是通向地狱的阶梯,蓝色LED灯的闪烁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倒数着什么。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仅凭着本能一步步往上挪动。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我身上,像是第二层皮肤。每一次抬脚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膝盖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不已。
头顶的金属摩擦声愈发刺耳,那个巨大的圆形结构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红色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我的目光无法从那东西上移开,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语,声音几乎被楼梯间内回荡的噪音吞没。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指尖已经失去了知觉,却不敢松开。背后的低吼声越来越近,那些生物似乎已经适应了蓝色的闪烁灯光,再次加快了脚步。
突然,我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台阶上。膝盖狠狠地磕在金属边缘,剧痛瞬间从腿部蔓延到全身。我倒抽一口冷气,手肘撑在地上,手掌被粗糙的金属磨得生疼。抬起头时,一滴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滑落,滴在手背上,猩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
该死的……我低声咒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左腿使不上力,膝盖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后的脚步声骤然加快,夹杂着粘稠的液体滴落声,像是某种生物的唾液在腐蚀金属台阶。
我咬紧牙关,强行支撑起身子,右腿勉强站稳,左脚却只能拖在后面。每一步都像是踩着刀尖,疼痛让我的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蓝色的LED灯光依旧在疯狂闪烁,刺得我的眼睛生疼,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我心里默念着,右手紧紧抓住扶手,左手捂着受伤的膝盖,强迫自己继续往上爬。头顶的金属圆盘转动得越来越快,红色的指示灯闪烁频率也跟上了蓝色LED灯的节奏,仿佛两者正在进行某种诡异的同步。
背后的低吼声越来越近,我能感受到那些生物的气息,腐臭味混合着荧光孢子的甜腻,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耳朵里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和蓝色LED灯的嗡嗡声,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继续前进。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眼神死死盯着楼梯顶端。那里,黑色的空洞像是无尽的深渊,但又仿佛是唯一的出路。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部像是被火烧一样,每一次吸气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突然,我的右脚踩到了一级松动的台阶,金属板发出嘎吱一声,随即向下塌陷。我的身体猛地倾斜,差点失去平衡,幸好右手死死抓住了扶手,才勉强没有摔倒。低头一看,那级台阶已经完全凹陷下去,露出下面漆黑的空洞,像是张开的巨口,等待着吞噬掉任何不慎坠落的人。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浸湿了睫毛。我能感觉到身后那股腐朽的气息越来越近,粘稠的液体滴落声像是死神的低语,逼迫着我不得不在绝望中寻找生机。
上去!必须上去!我咬着牙,强迫自己忽略左腿传来的剧痛,右脚踩在下一级台阶上,身体向前倾斜,几乎是用上半身的力量将自己拖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膝盖的疼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但我不能停下,甚至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头顶的金属圆盘转动得更加剧烈,红色的指示灯闪烁频率与蓝色LED灯完美同步,发出刺耳的共振声。整个楼梯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钟摆,左右摇晃,金属摩擦声像是无数把钝刀在刮擦着我的耳膜。我仰头望去,那个圆盘的轮廓在黑暗中愈发清晰,中心的红色指示灯像是一只血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我低头看去,脚下的台阶边缘再次裂开一道细缝,蓝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渗出,照亮了我惨白的脸。我的呼吸急促,肺部像是被挤压到极限,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背后的低吼声骤然加大,仿佛那些生物已经近在咫尺。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指甲在金属上留下深深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