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祁墨，法医。三个月前，我还以为自己只是个给死者寻找真相的解剖医生。祁医生，这具尸体有点特别。助理小王递过案卷时的表情让我至今难忘。那是个七岁女童，尸检结果显示她生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虐待。但最让我愤怒的是，凶手陈金富仅凭一纸精神鉴定就逍遥法外。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翻看这些年积攒的案卷，我发现一个惊人的规律——所有逃脱制裁的人都来自同一家精神病院。
调你去暗夜疗养院，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领导的话言犹在耳。我知道这不是升迁，而是一次特殊的使命。
疗养院坐落在城市边缘，灰蒙蒙的建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院长徐天阳带我参观时，特意介绍了三位特殊病人：这位是小甜心，身高两米却有双重人格；黄大仙自称能通灵治病；林妈妈则把每个病人都当自己孩子照顾。
他们都是重度精神分裂我故作平静地问。
徐院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时候，疯与不疯，只在一念之间。
我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第一个被送来的富豪患者，就是那个让我彻夜难眠的案子的主角。看着他被三个病人围住时惊恐的表情，我才真正理解这家疗养院的运行规则。
祁医生，你觉得这样的治疗方式如何徐院长站在监控室里，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我没有回答。透过监视器，我看到小甜心温柔地抚摸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但我知道，这种温柔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疯狂。
就在我犹豫是否要阻止这一切时，一封匿名信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那是受害者家属写来的感谢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悲痛与感激。那一刻，我选择了沉默。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第二个被送来的人带来了麻烦。他不仅威胁要曝光疗养院的秘密，还拿出了足以让所有人都陷入牢狱之灾的证据。
你需要帮忙吗郑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是疗养院新来的调查员，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
我转过身，正要开口，却看见监控画面里的小甜心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副人格出现了。
小心！我冲向监控室大门，却在门口撞上了郑雪。她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遇害女童的全家福。
你是...我盯着她的眼睛。
我是她表姐。郑雪的声音有些发抖，也是来讨回公道的。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全身而退。这家疗养院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开始。当我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抽屉里多了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所有利用精神病证明逃脱制裁的人。
最让我在意的是名单最后那个名字：赵世杰。他不仅是这些案件的幕后黑手，更是导致我妹妹自杀的真凶。
窗外的月光洒在办公桌上，我打开一本新的精神鉴定表，笔尖悬在空中。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巡视病房。小甜心正在画画，一幅诡异的场景映入眼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高台上，周围全是跪着的身影。
画得真好。我轻声说。
院长说，每个人都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小甜心抬起头，露出天真的笑容，包括那些假装正常的人。
我背后一阵发凉。或许在这里，没人是真的正常。
清晨六点，我准时来到餐厅。这是观察病人们最自然状态的好机会。
祁医生早。林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来，她的动作轻柔得像个真正的母亲，要不要尝尝我特意挑了最甜的。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疤痕又多了几道。这个把所有病人都当成孩子的女人，其实才是最需要照顾的那个。
谢谢。我接过苹果，余光瞥见小甜心正坐在角落里画画。这次她画的是一个笼子，里面关着许多穿着西装的人。
昨晚睡得好吗郑雪突然出现，端着一杯咖啡在我对面坐下。她的黑眼圈很重，显然也没睡好。
你查到什么了我压低声音问。
赵世杰下周就会被送来。她搅动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有个问题——他带了个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就在这时，黄大仙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件绣着八卦图案的长袍，手里摇着铜铃：两位医生啊，我看你们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我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是新来的病人张总，他正被小甜心堵在墙角。准确地说，是小甜心的副人格。
不要过来！张总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昨晚试图贿赂护士想逃跑，现在看来这主意糟透了。
嘘...小甜心歪着头，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我赶紧上前拦住：小甜心，该吃药了。
祁医生真扫兴。她转过身，主格叒出现了，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刚才在做什么
这种双重人格的转换总是让我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我渐渐发现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你最好小心点。郑雪在走廊里拦住我，我查到你的妹妹三年前也在这里住过院。
我的手猛地攥紧了文件夹：不可能，她从未...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查过她的病历。郑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就在她自杀的前一天，有人给她开了一份特殊的精神鉴定。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妹妹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她哭着说有人威胁她作伪证。我以为那只是她抑郁症发作时的胡言乱语，现在想来...
叮咚——监控室的警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画面显示黄大仙正在给一个病人诊脉，但他的另一只手却悄悄收起了什么东西。
又是他的把戏我快步走向病房。
不，这次不一样。郑雪拦住我，递过一张照片。那是黄大仙收集的指甲碎片，每一片都标注着日期和名字。
他在准备什么仪式。郑雪低声说，而且，名单上的人数已经够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疗养院的地下室一直不对员工开放，徐院长说是存放医疗档案的地方。但现在看来，那里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
今晚十二点，他们会在地下室举行治疗。郑雪的眼神异常坚定，你要来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窗外的天色渐暗，疗养院的走廊里开始亮起惨白的灯光。这一天又要结束了，但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抽屉里的名单被人动过。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份空白的精神鉴定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签名——是我自己的笔迹。
该死。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家疗养院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们都在被慢慢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赵世杰，他比预计的时间提前到了。身边的保镖虎视眈眈，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那个黑色箱子。
直觉告诉我，那个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可能会改变所有人命运。
我站在解剖室里，看着眼前这具小小的尸体，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愤怒。女童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祁法医，这份报告......助手小王欲言又止。
我摘下口罩，声音沙哑：死者生前遭受了长期虐待，骨骼多处陈旧性骨折，内脏也有反复受损的痕迹。
整理完资料，我的目光落在案卷上那个熟悉的名字——陈金富。又是他，这个靠精神病证明逍遥法外的恶魔。想起上次庭审时，他那副装疯卖傻的模样，我就恨不得亲手撕碎他虚伪的面具。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是院长打来的。祁墨，收拾东西，你被调到暗夜疗养院了。不等我回应，对方已经挂断。
这家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难道就是这些恶魔的庇护所我盯着桌上妹妹的照片，她也是被类似的手段逼得走投无路。或许，这就是命运给我的机会。
来到疗养院的第一天，我就见识到了这里的特殊之处。院长徐天阳带着我巡视病房，最后停在三间特殊的病房前。
这三位是我们的明星病人。徐院长推开门，我看到一个身形巨大的女孩正对着镜子梳头，她的动作轻柔得与体型极不相称。
这是‘小甜心’，双重人格患者，温柔时像天使，暴躁时......话未说完，女孩突然转身，露出狰狞的表情，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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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院长若无其事地继续介绍：隔壁是黄大仙，自称能通灵治病，实际上是个危险的神棍。最里面是林妈妈，她对每个病人都表现出过分的母爱，但方式令人发指。
就在这时，一阵尖叫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我们赶过去时，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疯狂拍打铁门，那是刚送来的第一个病人——某房地产公司老总张明远。
让他体验一下特别护理吧。徐院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监控室。
屏幕里，三个特殊病人被带到张明远面前。小甜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甜美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黄大仙拿着针筒，口中念念有词；林妈妈则温柔地为他擦拭额头。
张明远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疗养院，而我却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快意。这就是所谓的法外之地吗不，这里更像是罪恶者的地狱。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时，新来的内部调查员郑雪让我开始感到不安。她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祁副院长，你觉得这样对待病人合适吗一天晚上，她在休息室堵住了我。
他们是病人，需要特殊治疗。我故作镇定地回答。
郑雪冷笑一声：可在我看来，这更像是私刑。你不知道吧，我也认识那个死去的女童。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紧，难道她也发现了什么正当我准备追问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小甜心的副人格又发作了。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郑雪已经被逼到角落。危急关头，我不得不出手制止。然而，当四目相对时，我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痛苦和仇恨。
这一刻，我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这所疗养院，正在成为所有秘密的交汇点。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抽屉里多了一份文件。打开一看，竟然是另一份富豪的犯罪证据。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我坐在办公室里，反复翻看着那份新出现的文件。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桌面上凌乱的资料，仿佛一层薄雾将真相隔绝在触不可及的地方。郑雪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脑海：我也认识那个死去的女童。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重量。
你到底是谁我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这个女人，她究竟是来调查疗养院的，还是另有目的如果她真的与那个女童有关，那么她对这些案件了解多少最重要的是——她是否已经怀疑到了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迅速合上文件，抬头看向门口。徐天阳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冷峻。祁副院长，还没休息
嗯，有些事情需要整理。我故作镇定，把文件塞进抽屉，院长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天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略显疲惫的脸。你知道吗，我们这里最近可能会迎来一位‘贵客’。他说得很随意，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刻意强调。
贵客我皱眉问道。
赵世杰。他只说了三个字，却足以让我心头一震。
赵世杰。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他是本市最富有的商人之一，也是多起恶性事件的幕后黑手。更确切地说，他是导致我妹妹自杀的罪魁祸首。当时，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源，让妹妹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舆论攻击和法律纠纷中。最终，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怎么会来这里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
徐天阳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我。因为有人举报他涉嫌多项犯罪行为，包括非法拘禁、性侵以及谋杀未遂。当然，这些都是匿名线索提供的证据。而有趣的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些证据似乎来自疗养院内部。
空气瞬间凝固。我感觉到脊背发凉，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难道是郑雪还是其他人无论如何，这件事显然比我想象得更加复杂。
所以呢我试探性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徐天阳轻笑一声，靠近我，压低声音说道，按照我们的规矩，让他体验一下‘特别护理’吧。不过这次，我希望你能亲自参与。
我愣住了。一直以来，我只是旁观者，最多算是默许这些私刑的存在。但现在，徐天阳竟然要求我直接介入其中。这不仅是一次考验，更像是一种威胁。
为什么是我我强装冷静，试图找出拒绝的理由。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罪犯的可恨之处。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正义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我沉默了片刻。确实，赵世杰的到来让我内心充满了矛盾的情感。一方面，我想亲手惩罚他；另一方面，我又害怕自己会彻底跨越道德的底线。然而，此刻我别无选择。
好吧，我点了点头，我会配合你的计划。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走廊时，疗养院迎来了新的病人。赵世杰被两名护工架着拖进了隔离病房。他依旧穿着昂贵的西装，但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大声咆哮，敢这样对我，你们全都完了！
我站在监控室里，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郑雪站在我身旁，双手抱胸，神情复杂。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她忽然开口，语气中夹杂着质疑和警告。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又何必装作无辜既然你也认识那个女童，那你应该明白这些人有多么该死。
郑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赵世杰成为了疗养院的重点关注对象。他起初仍然保持强硬的态度，甚至威胁要曝光疗养院的一切。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规则与外界完全不同。
今天轮到小甜心照顾你了。某天下午，我对他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房间。通过监控，我看到小甜心走进去，用她特有的温柔嗓音说道：叔叔，听说你很喜欢欺负小朋友
赵世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拼命挣扎，却被束缚带牢牢固定在床上。小甜心缓缓靠近，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疯狂。与此同时，黄大仙和林妈妈也加入了治疗的行列。
虽然我没有亲自动手，但整个过程依然让我感到一阵阵战栗。这种惩罚方式，既残忍又有效。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我自己竟然开始习惯于这样的手段。
然而，就在赵世杰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夜里，疗养院突然停电，所有监控设备失灵。混乱中，郑雪冲进我的办公室，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赵世杰的真正罪证，她急促地说道，如果你还想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就必须趁现在行动。
我接过文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或许，这是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但在黑暗中，我隐约感觉到，郑雪的目光中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忍不住问道。
郑雪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却坚定：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这一刻，我意识到，疗养院的秘密远不止于此。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夜色如墨，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玻璃。我坐在办公室里，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凌乱的痕迹。每一条线都像是一道未解的谜题，而每一道谜题背后，都是一个无法安息的灵魂。
祁副院长。门被轻轻敲响，郑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我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抬起头看向她。
郑雪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步伐很轻，但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一样。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关于什么我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
关于疗养院的一些……特殊现象。她走到桌前站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比如黄大仙最近的行为异常。
我皱了皱眉。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偷偷溜进了资料室，把所有受害者的档案翻了个遍。更奇怪的是，他还收集了一些东西——指甲、头发，甚至衣服上的碎屑。
听到这里，我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我迅速掩饰过去。这确实有点反常，不过你也知道，这些病人本来就不太正常。或许只是他的某种仪式感作祟。
郑雪盯着我，目光中带着审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祁墨。这个疗养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那些权贵送来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疯子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如果我说这是为了正义呢
郑雪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正义所以你们是在用私刑惩罚他们
你觉得法律能给他们应有的惩罚吗我冷笑一声，陈金富、赵世杰，还有其他那些人，他们用钱买通专家，伪造精神鉴定报告，逃避了法律的制裁。可他们的罪孽不会因此消失。
但这不是你的权力！郑雪激动起来，无论他们犯了多大的错，都没有人可以擅自决定他们的命运！
那谁来决定我猛地站起来，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当法律失效的时候，我们还能做什么看着他们逍遥法外，继续伤害更多无辜的人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
最终，郑雪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但这样的方式只会让你堕入深渊。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窗外。远处的树影随风摇曳，像是无数双无声控诉的手。
明天会有新的‘病人’送来，我终于开口，这次是个警察局副局长。他涉嫌包庇团伙犯罪，还间接导致了几名证人的死亡。你想看看我们的治疗方法吗
郑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不要逼我揭穿这一切，祁墨。
随你便。我耸了耸肩，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咬着嘴唇，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能无奈地离开。关门声响起后，我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疗养院迎来了新客人。
欢迎光临暗夜疗养院。徐天阳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他即将要实施怎样的计划。
那位副局长被两名护工架着走进大厅，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愤怒。这是什么地方我要见律师！放开我！
别挣扎了，孙局。徐天阳慢悠悠地说，在这里，没人会在意你的身份。你只需要配合治疗就好。
治疗孙副局长瞪大了眼睛，我根本没病！
哦，当然没有。徐天阳的笑容更加阴森，但既然来了，就说明你需要帮助，不是吗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根据之前的调查，这位副局长不仅参与了多起贪污案，还利用职权掩盖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的真相，导致一家三口惨死街头。而如今，他终于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带他去3号病房。徐天阳挥了挥手，接着转向我，祁副院，今天轮到你负责第一阶段的观察记录。
我点点头，跟在队伍后面走向病房。一路上，孙副局长不停地咒骂和挣扎，但很快就被注射了一剂镇静剂，软瘫在地上。
进入病房后，小甜心已经在那里等候。他蹲在角落里玩着积木，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看上去天真无邪。然而，当我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僵硬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开始吧。我对监控摄像头的方向点了点头。
小甜心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叔叔，我们玩游戏好不好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孙副局长惊恐地往后缩，却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试图呼救，但喉咙早已因药物的作用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都选择性地忽略了。我只是站在角落里，机械地记录着数据，同时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动。
当天傍晚，郑雪再次找到我。
你知道吗，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刚刚查到了一些关于疗养院的秘密。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毁掉自己。
也许吧。我苦笑道，但至少在此之前，我能让他们偿还一点债。
郑雪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助，请告诉我。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
我怔住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正当我犹豫是否回应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一名护士慌张地跑过来报告：祁副院长，不好了！林妈妈失控了，她正在攻击其他病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复杂。看来，这座疗养院的黑暗，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待续）
林妈妈的尖叫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巨大响动。我立刻站起身，朝声音的方向冲去，郑雪紧随其后。
她怎么会突然失控郑雪边跑边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安。
不知道。我简短地回答，脑海中却浮现出林妈妈那张总是温柔微笑的脸。她的病态母爱一直是疗养院里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她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其他病人，但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那种母爱就会扭曲成一种极端的占有欲和毁灭冲动。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一震。林妈妈站在病房中央，双手沾满鲜血，脚下躺着两名护工，其中一个已经失去了意识，另一个还在痛苦地呻吟。而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那是新入院的一名患者，年仅十岁，据说是被父母遗弃在这里的。
别过来！林妈妈嘶吼着，眼神狂乱又充满戒备，他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冷静点，林妈妈。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没人要抢走他，我们只是想帮你。
骗子！她怒视着我，声音沙哑而颤抖，你们都是一群骗子！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来了，他们要把我的孩子送回去，让他再次受苦！我不会允许的！
我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护工，心中升起一丝寒意。这些护工并非善类，他们常常对病人施以暴力，也许正是他们的粗暴行为触发了林妈妈的暴走模式。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
祁墨，这样下去不行。郑雪低声提醒道，再拖下去会有更多人受伤。
我点点头，迅速做出决定。林妈妈，听我说，如果你真的爱这个孩子，就请相信我一次。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他，也不会把他送回去。但你必须先放下他，让我们处理好眼前的问题，好吗
林妈妈犹豫了几秒钟，目光在我和怀中的孩子之间游移。最终，她缓缓松开手，将男孩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向整个世界道歉。
趁她情绪稍微稳定，我和郑雪迅速指挥医护人员将伤者抬走，并安排另一组人将林妈妈带回隔离病房。至于那个小男孩，则由郑雪暂时安抚，以免他受到进一步惊吓。
回到办公室后，我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郑雪坐在对面，眉头紧锁。
这件事迟早会暴露出去。她担忧地说，如果外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疗养院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所以呢我吐出一口烟雾，语气淡漠，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停止这一切吗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郑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明明知道，这种私刑只会让你越陷越深。你是在用错误的方法纠正错误，这根本行不通！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看着那些混蛋逍遥法外，然后继续践踏弱者的生命吗告诉受害者家属‘抱歉，我们无能为力’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过你的安稳日子
郑雪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道：或许……还有别的选择。
比如什么我讽刺地笑了笑，等待奇迹降临还是寄希望于法律突然变得公正无私
比如联手。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们可以搜集证据，找到突破口，把那些权贵送上真正的审判台。而不是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我怔住了，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确实，从逻辑上讲，她的方法比我的更加合理，也更有长远意义。但问题是，我还能回头吗
太晚了。我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再也没有退路可言。
郑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几个小时后，徐天阳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显然对今天的事情极为不满。
林妈妈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他说，不能让任何风吹草动传到外面去。另外，关于孙副局长的治疗计划，也需要重新评估。他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万一闹出什么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同意。我附和道，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内部人员的情绪。尤其是林妈妈，她现在正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稍有不慎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徐天阳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其他人。加强监控力度，同时减少对外联系。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疗养院。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留在会议室里，盯着桌上的文件发呆。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祁副院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黄大仙。
怎么了我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到他。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他慢慢走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枚指甲、一根头发，还有一些细小的布料碎片。这些东西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这是什么我问道。
所有受害者的遗物。黄大仙压低声音说，我一直收集它们，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派上什么用场我皱起眉头。
复仇。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想要惩罚那些坏人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原来，这座疗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伤痛与执念。而我们所谓的正义，不过是黑暗中的一束微光罢了。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黄大仙给我的那些遗物。每一件物品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一段无法挽回的悲剧。
窗外的月光洒在桌上，映照出那些微不足道的碎片。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妹妹临终前的模样。
对不起……我在心底默念，这一次，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一条匿名短信：
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已确认。行动时间：三天后。
我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