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冰美式与热可可的碰撞
玻璃幕墙映着深秋的梧桐叶，苏小满把平板电脑往斜上方推了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勾勒着咖啡馆角落的波斯猫。
奶白色毛团正趴在鎏金台灯旁打盹，暖光在它蓬松的尾巴尖上流转，像撒了把碎钻。
叮——
手机弹出编辑的消息：《城市微光》系列还差三张街角夜景，明早十点前要。
她咬了咬唇，笔尖在画布上划出歪斜的线条。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带起一阵冷冽的风，穿驼色大衣的男人抱着笔记本电脑踉跄着撞到她的桌子。
瓷杯翻倒的声音格外刺耳。
热可可在原木桌面上蜿蜒成深褐色河流，漫过她来不及抢救的素描本。
那些画着深夜便利店、旧书摊老板的铅笔稿瞬间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对不起！男人蹲下身，指尖在慌乱中碰到她冰凉的手腕。
苏小满抬头，撞上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我赶时间改方案，没注意看路......
他的声音带着歉意，尾音却因急促的呼吸有些发颤。
她注意到他夹在臂弯里的文件夹上印着砚之设计的烫金logo，想起上周在创意园区见过这个新兴工作室的招贴画。
抽出被浸透的素描本，纸页黏连在一起，她突然笑了：赔我三张电子稿吧，要画这种——
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勾勒出撞翻咖啡杯的场景，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被夸张成卡通形象，发梢还沾着可可泡沫。
周砚之看着屏幕上灵动的线条，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
他从风衣内袋掏出备用的平板电脑，调出自己昨晚熬夜画的建筑草图：我擅长画结构，你负责光影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便利店的钢结构框架逐渐成型，暖黄的灯光从他勾勒的玻璃窗里流淌出来。
当两人合作的第一幅插画在屏幕上完成时，咖啡馆的落地窗外已经飘起细雪。
周砚之的冰美式早已凉透，苏小满的第二杯热可可正在冒热气。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设计是让人在钢筋水泥里看见光。
眼前女孩画里的温暖，似乎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第二章
像素与过敏症的初遇
小满！你家像素又把我的多肉啃秃了！
闺蜜林小羽的尖叫从玄关传来时，苏小满正趴在地毯上给《城市微光》画最后一幅——凌晨三点的24小时书店。
穿着珊瑚绒睡衣的女孩抱着灰蓝色英短窜进画室，猫咪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在画布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像素！她无奈地抱起肇事猫，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说过多少次，别去祸害小羽的植物......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起。
打开门的瞬间，周砚之抱着文件夹僵在原地，鼻尖迅速泛起可疑的红。
你、你养猫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指尖紧紧攥住文件夹边缘。
苏小满这才注意到他耳尖的薄红正迅速蔓延到脖颈，慌忙把像素塞进林小羽怀里：过敏吗快进来，我给你找药！
十分钟后，周砚之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放着氯雷他定的玻璃茶几。
无奈地笑：入行时客户送过我一只布偶猫，结果整个工作室过敏到停工三天。
他翻开文件夹，露出里面印着星禾广场改造方案的设计图。
听说你擅长画老建筑甲方希望保留街角的梧桐树，还要融入现代艺术元素......
苏小满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钢结构螺旋楼梯，突然想起上周在旧书店看见的场景：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蹲在地上。
耐心地给迷路的小女孩画地图，笔尖在牛皮纸上沙沙作响。
这里可以加个玻璃花房。
她抽出马克笔，在图纸角落勾勒出藤蔓缠绕的透明穹顶，春天的时候，梧桐花会落在玻璃上，像下一场紫色的雨。
周砚之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父亲生前最爱的那盆蓝雪花。
老人临终前说：小砚，你画的房子太冰冷了，要让阳光能住进去。
此刻女孩笔下的花房，正像一道光，劈开他心中堆砌的钢筋水泥。
像素不知何时从卧室溜出来，正蹲在茶几边缘歪头打量他。
周砚之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猫咪的鼻尖，灰蓝色的毛团突然打了个喷嚏，跳上沙发蹭苏小满的手心。
他苦笑着收回手，却发现掌心残留着几根柔软的猫毛，像抓住了一团冬天的云。
第三章
雨夜与共享晴雨表
立冬后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苏小满站在创意园区门口，看着手机里周砚之发来的消息：星禾广场测绘数据出错，图纸要重画，今晚可能要通宵。
想起他前两天在便利店吃冷三明治的样子，她转身走进旁边的便利店，打包了热粥和关东煮。
工作室的灯在三楼亮着，透过玻璃能看见周砚之伏在绘图板前的背影。
推门进去时，打印机正在吐出皱巴巴的图纸，他的衬衫领口沾着铅笔灰，发梢因反复抓挠而翘起。先吃饭。
苏小满把塑料袋放在他凌乱的办公桌上，热气氤氲中，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周砚之抬头，看见她发梢滴着水，牛仔外套下半截全被雨水浸透。
抽屉里翻出备用的卫衣递过去，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怎么不等雨停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她套上oversize的灰色卫衣，袖口长出一截，像只裹着绒毛的小兽：怕你饿死在数据里。
深夜三点，两人趴在地板上拼接新打印的图纸。
周砚之的钢笔在坐标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苏小满突然指着图纸角落：这里的路灯要画成蘑菇形状，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那种。
她掏出平板电脑，在CAD图上叠加手绘的暖黄色光晕，晚归的人看见这样的路灯，会觉得有人在等自己吧。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轻，周砚之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雨夜。
父亲在书房改图纸，他蹲在旁边画漫画，雷声响起时，父亲把他抱到腿上，用铅笔在草稿纸画会发光的房子：每个窗户里都住着星星，下雨时它们就会亮起来。
此刻女孩笔下的蘑菇路灯，正像那些会发光的星星，点亮了他记忆里潮湿的角落。
晨光初现时，苏小满趴在绘图桌上睡着了。
周砚之扯过外套盖在她肩上，看见她平板电脑屏保是幅插画：雪夜的公交站台，穿红色围巾的女孩抱着纸袋，热气从袋口冒出，路灯在她发梢镀上金边。
右下角的签名是小小的Su，像片轻盈的雪花。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收集了她所有发布在社交平台的插画。
那些画里的温暖，正一点点融化他心里的坚冰。
第四章
展览与未说出口的邀约
星禾广场方案通过了！
林小羽举着手机冲进画室时，苏小满正在给新系列插画描边。
像素被惊得跳上画架，尾巴扫落了桌上的色卡。
手机屏幕上，周砚之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刚发布动态：星禾广场改造效果图，配文让建筑成为光的容器，配图角落有小小的插画：苏小满。
哇，这是官宣合作吗
小羽挤眉弄眼地戳她肩膀，上次在便利店看见你们一起选关东煮，他居然记得你不吃海带结......
话音未落，苏小满的手机弹出周砚之的消息：今晚七点，顶楼露台，有东西给你看。
创意园区的顶楼种满了多肉植物，暮色中，周砚之站在自制的木质展架前，展架上贴满了他们合作的插画打印稿。
风吹过他的白衬衫，把画纸吹得哗哗作响，像在演奏一首无声的歌。
这些画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他递过一杯温热的热可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下个月有个青年艺术家联展，我帮你申请了展位......
声音突然低下去，如果你愿意的话。
苏小满看着展架上的《深夜豆浆摊》《凌晨的环卫车》《地铁口的卖花人》，那些她以为只属于自己的城市碎片，此刻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想起上周在旧物市场，周砚之蹲在地上帮她挑选画框，指尖拂过复古铜制画钩的样子，像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好。她仰头喝了口热可可，甜味在舌尖绽放，但你要帮我布置展位，我对空间设计一窍不通。
周砚之眼中亮起微光，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画好的展位设计图：弧形的木质展墙，暖黄色的轨道灯。
角落留着放像素猫窝的位置——虽然他至今仍会对猫毛过敏。
夜风带来远处的烟火气，不知谁家厨房飘来糖醋排骨的香味。
周砚之看着女孩在展架前比划尺寸的背影，突然很想告诉她，第一次在咖啡馆看见她画打翻的咖啡杯时。
他就觉得，这个能把生活褶皱都画成光的女孩，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设计。
第五章
误会与落单的像素
联展前一周，苏小满在工作室发现了那封夹在画稿里的信。
淡蓝色的信纸印着精致的烫金花纹，开头是砚之亲启，落款是沈云薇。
她认得这个名字，周砚之工作室的合伙人，听说刚从国外回来。
信里写着：上次在巴黎遇见的玻璃艺术家，很喜欢你设计的花房方案。
想和你聊聊跨界合作......后面的字突然模糊，苏小满看见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想起三天前在工作室，沈云薇穿着香奈儿套装推门而入，亲昵地搭上周砚之的肩膀：小砚，还记得我们在伦敦看的那场建筑展吗
像素不知何时跳上她的膝头，温热的身体贴着她冰凉的大腿。
手机在桌上震动，周砚之发来消息：今晚陪云薇姐去见客户，可能会晚些。
她盯着屏幕上的云薇姐，突然想起他从未这样叫过自己，总是规规矩矩地喊苏小姐或小满。
联展布展当天，她独自蹲在展位角落挂画框。
木质梯子突然晃动，她惊呼一声，向后倒去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抬头看见周砚之满是歉意的脸，领口还沾着香水味——是沈云薇常用的玫瑰调。
对不起，路上堵车......他的话被苏小满打断：不用解释，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转身时碰倒了装画具的纸箱，彩色铅笔滚了一地。
周砚之蹲下身捡拾，指尖触到她画的小漫画：戴眼镜的男生和扎马尾的女生站在花房里，中间隔着一只炸毛的猫。
这是你画的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小满别过脸：随便画着玩的。
却听见他轻声说：云薇姐是我表姐，从小学画画，后来去国外学玻璃艺术。
指尖划过漫画里女生倔强的嘴角，上次在巴黎，她看见我手机壁纸上你的插画，说想认识这位能让建筑呼吸的画家。
阳光突然穿透顶楼的玻璃窗，照在周砚之发梢的金棕色绒毛上。
苏小满想起他工作室里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穿旗袍的女士和沈云薇有相似的眉眼。
像素不知何时蹭到他脚边，用尾巴轻轻扫过他的皮鞋。
这次，他没有躲开，反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第六章
雪夜与透光的信笺
圣诞前的初雪来得格外盛大。
苏小满站在星禾广场的玻璃花房前，看着周砚之在雪中调试灯光。
暖黄色的光晕透过玻璃，把飘落的雪花染成金色，像无数只发光的蝴蝶在起舞。
这样的灯光，会让晚归的人觉得温暖吗他呵着白气，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苏小满忽然想起他昨晚在工作室画的灯光设计图，每个灯位都标着小小的注解：此处需暖光，因有流浪猫窝、台阶灯高度15cm，防止老人绊倒。
平安夜的联展Closing
Party上，她穿着周砚之送的米白色连衣裙，站在自己的展位前。
玻璃展柜里，那幅《城市微光》系列的原稿被装在特制的光影装置里，灯光流转间，画中的便利店、旧书摊、路灯仿佛都活了过来。
小满，这是云薇姐送你的。
周砚之递过一个精致的丝绒盒，里面是只玻璃猫咪摆件，透明的身体里嵌着细碎的金箔，她说你的画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琉璃窗，阳光透过时会在地上织出彩虹。
零点钟声响起时，广场上的圣诞树突然亮起千万盏彩灯。
周砚之把她拉到花房角落，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封折叠工整的信笺。
雪白的信纸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纹路，像是用碎光织成的：
第一次在咖啡馆看见你时，你正在画那只打盹的波斯猫。
你的笔尖划过它尾巴尖的绒毛，像在给阳光编辫子。
后来每次和你合作，我都觉得，那些冷冰冰的建筑图纸，因为你的画，终于有了心跳......
雪花落在信笺上，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痕。
苏小满抬头，看见周砚之耳尖红得比圣诞树上的浆果还要鲜艳。
他忽然掏出平板电脑，调出最新的设计图：这是给你设计的画室，有朝南的落地窗，冬天可以晒猫；墙角的书架要做成树屋形状，你可以坐在上面画画......
话没说完，就被苏小满突然的拥抱打断。像素不知何时从猫窝里钻出来，跳到两人脚边，尾巴尖沾着雪粒。
周砚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在给这场初雪伴奏，而怀里的女孩。
正像她画里的光，终于照进了他长久以来只有黑白灰的世界。
第七章
像素与过敏症的和解
元旦假期，苏小满第一次走进周砚之的公寓。
落地窗前的画架上摆着未完成的素描，画的是她在便利店挑选关东煮的侧脸，铅笔稿里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细致入微。
过敏症好些了吗她看着阳台上专门为像素准备的猫爬架，还有角落里的空气净化器。
周砚之笑着举起手中的药瓶：医生说慢慢接触可以脱敏。
话音未落，像素突然跃上他的膝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腕。
这次，他没有打喷嚏，反而轻轻抚摸猫咪的脊背：其实第一次在你家，看见像素打喷嚏时，我就觉得，这只猫和你很像。
指尖划过猫咪灰蓝色的耳朵，看起来软乎乎的，其实脾气倔得很，会用尾巴扫人，却又在下雨时偷偷往人怀里钻。
苏小满忽然想起他工作室里那幅《雨夜的光》，画的是她冒雨送热粥的场景，连她卫衣上沾的雨水痕迹都画得清清楚楚。
阳光穿过阳台的玻璃，在他发梢镀上金边，她突然发现。
这个总是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其实笑起来时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子。
两人在地板上拼贴新的插画时，周砚之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凝重：星禾广场的甲方临时要求改方案，说玻璃花房成本太高......
苏小满看着他握紧的笔尖，在图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好设计，是能让人记住温度的。
我们可以做透光混凝土。
她翻开笔记本，画出半透明的墙体，里面嵌入梧桐叶的标本，白天透光，晚上内置灯带，既节省成本，又能保留自然元素。
周砚之眼中亮起微光，指尖在她画的草图上补充钢结构支撑点。
两人的笔尖在图纸上交汇，像在跳一支无声的圆舞曲。
像素趴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图纸边缘。
周砚之忽然发现，自己不再介意衣服上沾着的猫毛，反而觉得那些柔软的绒毛。
像苏小满留在他生活里的印记，每一根都带着温暖的光。
第八章
暴雨与未接的电话
梅雨季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苏小满在画室赶制星禾广场的插画，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刺耳的雷声。
像素受惊般钻进她怀里，爪子在画布上留下几个浅灰色的印子。
手机在桌上震动，周砚之的名字闪烁着。她刚要接起，编辑突然推门而入：紧急情况！
合作方要求提前三天交稿，今晚必须赶出五张插画！
雨声太大，她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忙音，也没看见周砚之发来的消息：暴雨预警，别出门，等我来接你。
工作室的电路突然跳闸，黑暗中，苏小满被画架绊倒，膝盖磕在金属支架上。
像素的铃铛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砚之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消息。
手指刚要点击回拨，突然听见砸门声，夹杂着焦急的呼喊：小满！小满！
门被撞开的瞬间，周砚之浑身滴着水冲进来。
他的风衣沾满泥点，头发贴在额头上，镜片上蒙着水雾：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我以为......
话没说完，就看见她膝盖上的血痕，声音突然哽咽，我以为你出事了。
应急灯亮起时，苏小满看见他掌心的擦伤，应该是撞门时留下的。
他蹲下身，用湿巾轻轻擦拭她的伤口，指尖颤抖得比窗外的梧桐叶还要厉害：
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上次暴雨，我父亲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声音突然卡住，像被雨水泡软的纸。
她忽然想起他工作室里那张褪色的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工装，站在未完工的建筑前，和周砚之有着相似的眉眼。
原来那些对细节的执着，那些对温暖的追寻，都源于记忆里那个没能回来的雨天。
以后不管多忙，我都会接电话。
她抱住他湿透的肩膀，像素不知何时跳上他的后背，用尾巴轻轻扫他冰凉的耳垂。
周砚之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杂着雨水的气息，忽然觉得。
这个曾让他害怕的梅雨季，因为怀里的女孩，开始变得温暖而明亮。
第九章
展览与透光的约定
秋分那天，星禾广场正式对外开放。
苏小满站在玻璃花房前，看着周砚之设计的透光混凝土墙在阳光下变幻出梧桐叶的光影。
穿校服的学生们追着光斑奔跑，流浪猫在特制的猫窝里打盹，一切都像他们画里的场景活了过来。
小满姐！穿红裙子的小女孩举着画册跑过来，能帮我在《雨夜的路灯》上签名吗
妈妈说，看见这样的路灯，就不怕走夜路了。
苏小满接过画册，看见内页贴着她和周砚之合作的所有插画打印稿，边角还画着小小的像素猫。
周砚之站在广场中央的蘑菇形路灯下，看着女孩认真签名的样子。
她今天穿了他送的浅灰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蒲公英，风过时，那些白色的绒毛仿佛真的要飞起来。
砚之，来看这个！苏小满突然招手，拉着他走进花房。
玻璃穹顶下，沈云薇制作的玻璃风铃正在随风轻响。
每片玻璃上都手绘着他们插画里的场景：便利店的热气、旧书摊的台灯、地铁口的卖花人。
这是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沈云薇不知何时出现，眨着眼睛递过一个锦盒，不过要等某个笨蛋求婚之后才能打开哦。
周砚之耳尖发红，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其实在便利店看见你为流浪猫留最后一块关东煮时。
我就想，这个能把温柔分给世界每个角落的女孩，要不要和我一起，把余生的每个日子都画成光
盒子里是枚简约的银戒，戒圈上刻着细小的像素猫图案。
苏小满看见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鼓掌，像素不知何时从猫窝里钻出来，尾巴尖沾着金色的落叶。
她伸出手，看着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突然想起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冰美式打翻在素描本上，却意外画出了光的形状。
第十章
微光与永恒的容器（尾声）
三年后。
妈妈，像素为什么不喜欢睡猫窝
五岁的小砚趴在地板上，看着灰蓝色的英短正窝在周砚之的绘图板上。
苏小满笑着把儿子抱上膝头，指尖划过他发梢的金棕色绒毛：因为像素知道，爸爸的绘图板，是比猫窝更温暖的地方。
工作室的落地窗外，星禾广场的灯光已经亮起。
周砚之正在为新项目设计儿童图书馆，图纸角落画着小小的像素猫坐在书架上。
旁边写着：此处需暖光，方便妈妈给宝宝读绘本。
手机弹出沈云薇的消息：巴黎双年展邀请你们夫妇参展，主题是光的容器。
苏小满看着办公桌上的玻璃猫咪摆件，阳光穿过它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金箔光影。
那些他们共同画过的城市微光，此刻正化作真实的温暖，住在无数人的心里。
周砚之忽然放下钢笔，抱起儿子和猫咪，走到她身边。
一家三口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像幅会动的插画。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光的容器，把我心里所有的空白，都填满了温柔的颜色。
暮色中，广场的蘑菇路灯依次亮起，像散落在城市里的星星。
苏小满看着怀里的丈夫和孩子，忽然明白，所谓城市微光。
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场景，而是当两个相爱的人相遇，他们眼中的彼此，就是照亮对方世界的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