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寒夜孤灯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苏晚晴蜷缩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里那条未读信息。
沉舟哥，若雪的孩子保住了。
屏幕上林若雪发来的照片里，顾沉舟的手掌正覆在那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指节泛白的力度却像是要掐碎她的心脏。
预产期计算器上的数字跳成刺眼的红色——今天，本该是她和顾沉舟的孩子满三个月的日子。
苏晚晴女士，302病房病人家属请签字。
护士的呼唤惊醒了恍神的女人，她望着手中的流产同意书，笔尖在家属签字栏上停顿了足足三分钟。
最后一笔落下时，窗外恰好响起惊雷。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在悄悄的发芽，就像她对这段婚姻曾经抱有过的期待。
手术室的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手机在掌心震动。来电显示顾先生跳动得格外刺眼，苏晚晴静静地盯着屏幕直到它暗了下去，才慢慢悠悠的按下回拨。
死哪儿里去了
男人的声音裹着不耐烦穿透电流，
今晚是若雪的画展，你最好别让我丢脸。
听筒里传来瓷器相碰的轻响声音，是林若雪习惯用的骨瓷杯才会有的脆亮声音。
苏晚晴低头看着手腕上淡青色的针孔，忽然笑了：
顾先生，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苏晚晴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任由它在包里震动成困兽。
手术床上的凉意浸透了病号服，她望着天花板上来回晃动的光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
顾沉舟站在教堂中央，西装笔挺如天神，却在给她戴戒指的时候压低声音道：
苏晚晴，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若雪才是我要娶的人，要不是你父亲用苏氏股份来做要挟——
刀刃划破皮肤般的疼痛袭来，她终于不用再假装听不懂那些藏在温柔表象下的刺了。
第二章：裂痕初显
顾氏别墅的水晶灯在午夜十二点亮如白昼。
苏晚晴推开门进去时，玄关处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双居家拖鞋，一双是顾沉舟的手工定制款，另一双是绣着铃兰的，显然属于刚出院的林若雪。
晚晴姐回来啦
楼梯转角处传来甜腻的嗓音，林若雪扶着腰慢慢下楼，腕间戴着的正是顾沉舟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梵克雅宝的四叶草手链，
沉舟哥哥在书房等着你呢。
擦肩而过时，女人身上飘来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和顾沉舟衬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苏晚晴攥紧手袋，指甲掐进掌心：
林小姐的身体还没好，就别在深夜到处走动了，毕竟——
她扫过对方平坦的小腹，保胎要紧。
林若雪的脸色瞬间一白。
苏晚晴不再停留，踩着高跟鞋走向书房。
雕花木门虚掩着，台灯的光在顾沉舟的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他指间夹着的雪茄明灭不定，烟灰落在摊开的文件上。
离婚协议。
苏晚晴将文件推了过去，
财产分割全都按你的意思来，苏氏的股份我一分不要。
钢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突兀响起，顾沉舟抬眼时眸色如冰：
苏晚晴，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抽出文件里夹着的B超单子，照片上模糊的光斑刺痛了苏晚晴的眼，
孩子没了
顾先生不是早就有了更好的选择了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霜一般，
林小姐的孩子，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不是吗
啪——
文件夹被甩在桌子上，顾沉舟骤然站起，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像头被激怒的豹子：
你以为用孩子就能威胁我若雪流产那次，你故意撞她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苏晚晴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三个月前在画廊，林若雪突然摔倒在地，顾沉舟冲过来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杀人犯。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人早就注射了催产素，却在手术室外对顾沉舟说：
不怪晚晴姐，是我自己没站稳......
顾沉舟，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相信过我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三年了，我每天对着满屋子林若雪的痕迹，穿着她不要的高定礼服，连司机都知道该在副驾驶准备好她最爱的铃兰......
够了！
顾沉舟扯开领带，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压抑怒火，
明天去给若雪道歉，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苏晚晴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想起今天在医院里，护士把装着胚胎组织的小盒子递给她时说的话：
姑娘，以后可得找个疼你的人。
她摸出藏在袖口内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林若雪的声音混着医院的背景音清晰响起：
沉舟哥放心，我已经找好诊所，就说自然流产......对了，记得让晚晴姐来签字，她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
顾沉舟的脚步猛地顿住。
录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是苏晚晴在手术室外偷听到林若雪和医生的交易：
这里是二十万，要让顾先生相信我是被苏晚晴推倒的......对了，B超单你做得像一点，要三个月大的......
所以，
苏晚晴慢慢走近，看着男人僵硬的背影，
你现在相信，你心爱的若雪妹妹，根本就没有怀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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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真相浮现
落地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顾沉舟转身时，苏晚晴看见他指尖的烟灰簌簌掉落，在米色地毯上烫出几个焦黑点。
把录音删掉。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
苏晚晴冷笑：
顾先生是怕这段录音流出去了，会影响你和林氏的联姻吗毕竟林氏现在就靠着你给的项目吊着一口气呐——
她忽然凑近，望着男人骤然收缩的瞳孔，
还是说，你怕自己终于看清，你捧在手心里的白月光，其实早就烂了根
啪——
耳光的声音在书房炸开。
苏晚晴的脸偏向一侧，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顾沉舟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却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苏晚晴，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揭穿你的女神
她擦去嘴角的血，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顾沉舟，你记不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在誓词里说会护我一世安稳可你看看我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烫伤疤痕：
上个月在慈善晚宴，林若雪故意打翻热汤，你说她不是故意的；半年前我肺炎住院，你在林若雪的生日宴上喝到胃出血；还有去年......
够了！
顾沉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却在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猛地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
这些都是误会，若雪她......
她只是太爱你了所以不择手段
苏晚晴后退两步，从手袋里掏出一大叠文件，
这是我让人查的，林若雪名下有三家公司，股东名单里都有你的匿名持股。顾氏这三年给林氏的订单，有一半都在赔本赚吆喝——你还要说，这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吗
台灯的光在顾沉舟脸上投下阴影，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林若雪哭着说父亲的公司要破产，求他再给次机会。
那时他没注意到，女人藏在睫毛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还有这个。
苏晚晴展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你看看十五岁的林若雪，和现在的林若雪长得一样吗
照片里的少女皮肤黝黑，单眼皮，和记忆中那个柔弱的白富美判若两人。
顾沉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孤儿院遇见的小女孩，左眼角有颗泪痣，而现在的林若雪......
她本名陈露，八年前花了两百万做了全身整容，
苏晚晴的声音像一把钝刀，
因为她发现，你的未婚妻苏晚晴，和你记忆中的那个小青梅长得有七分相似。
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顾沉舟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沉舟，当年救你的小女孩左眼角有颗泪痣，你一定要找到她......
所以当三年前苏晚晴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这场商业联姻，尽管他清楚，这个苏家养女根本不可能是当年的小青梅。
直到林若雪出现，带着恰到好处的泪痣，和对童年细节的熟悉描述，他以为终于找到了命中注定。
顾沉舟，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苏晚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爱的只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白月光，而我......
她转身走向门口，
不过是你用来填补遗憾的替身罢了。
门被轻轻带上的一瞬间，顾沉舟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他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看见苏晚晴三个字的最后一笔，洇开了小小的墨点，像滴未落的泪。
第四章：破镜难圆
苏晚晴搬回苏家老宅的那天，顾沉舟在她的衣帽间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衣柜里挂着的，全是林若雪不喜欢的素色衣服，首饰盒里最贵重的，是结婚时苏家陪嫁的玉镯，而他送的那些珠宝，连标签都没拆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顾总，太太......苏小姐已经签收了离婚协议。
太太两个字刺得他皱眉。
他忽然想起，新婚夜苏晚晴穿着白色睡裙站在落地窗前，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即将枯萎的百合。
那时他刚从林若雪的病房回来，连都没说，就直接睡进了客房。
顾总，林小姐来了。
管家的通报打断了回忆。
林若雪穿着香奈儿套装走进来，脸上带着她惯有的柔弱笑意：
沉舟哥哥，晚晴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我昨天打电话给她道歉，她都不接......
够了。
顾沉舟看着女人左眼角的泪痣，突然觉得刺眼，
陈露，或者该叫你林若雪
女人的笑容瞬间凝固。
顾沉舟将调查资料甩在桌上，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忽然想起苏晚晴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真正的小青梅，在救你的时候被钢筋划破了后背，这么多年一直不敢穿露背装。
他忽然抓住林若雪的手腕，扯开她的袖口。
光滑的皮肤下没有任何疤痕，而苏晚晴......上周在泳池，他看见她后背蜿蜒的伤痕，像朵倔强的梅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沉舟哥哥，你弄疼我了......
林若雪的眼泪掉下来，却再也激不起他的心疼。
他松开手，退后两步，忽然觉得这个自己宠了三年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出去。
他听见自己说，
以后别再来了。
深夜的苏家老宅，苏晚晴正在整理设计稿。
落地窗映出男人修长的身影，顾沉舟站在花园里，仰头望着她房间的灯光，像个无措的孩子。
苏小姐，顾先生在楼下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管家敲门时语气里带着不忍。
苏晚晴放下画笔，看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身影，忽然想起那年暴雨夜，她发烧到40度，顾沉舟却在陪林若雪看画展。
手机震动，是顾沉舟发来的消息：
晚晴，我错了。
简单的五个字，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三年来，她无数次盼着他能说句对不起，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心里却只剩荒芜。
顾先生，
她回复，
我们已经离婚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苏晚晴走到窗前，看见那辆熟悉的宾利消失在夜色里，车灯划过雨幕，像道转瞬即逝的光。
她摸出抽屉里的信封，里面装着泛黄的照片和病历单。
十五岁那年的车祸，是她推开了顾沉舟，钢筋贯穿后背时，她听见他喊着小青梅的名字。
后来在医院，她听见顾母说要找救命恩人，却被苏家养母拦住：
晚晴是私生女，传出去对苏家名声不好......
于是林若雪冒名顶替，而她成了这场骗局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第五章：追妻火葬场
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里，高管们看着总裁第N次把文件签错名字，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助理敲门进来，附耳低语：
苏小姐今天去了梵克雅宝，买了十件四叶草手链。
顾沉舟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墨痕。
他想起苏晚晴曾说过，四叶草的花语是幸福来之不易，那时他嗤笑：
这种哄小女孩的话你也信
现在才明白，她每次抚摸那串手链时，眼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期待。
备车。
他突然站起来，西装外套甩在椅背上，
去苏氏设计公司。
玻璃幕墙映出苏晚晴的身影，她正在和客户讨论方案，发丝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扬起。
顾沉舟站在门口，看着她熟练地切换中英文，忽然想起结婚周年那天，她准备了一整天的烛光晚餐，却等来他和林若雪的合照登上头条。
苏小姐，顾总找您。
秘书的通报让会议室瞬间安静。
苏晚晴抬头，看见男人站在阳光里，西装革履却难掩眼底的疲惫。
顾先生有事
她的语气像对待普通客户，疏离得让人心慌。
顾沉舟往前走两步，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是他们结婚时他送的腕表，表盘上有道细微的划痕——那是她为了帮他挡住林若雪扔来的花瓶留下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
你以前喜欢的那家法式餐厅......
抱歉，
苏晚晴收拾文件的动作没停，
今晚和霍先生有约。
霍景深，新晋的珠宝大亨，最近频繁出现在苏晚晴的社交动态里。
顾沉舟想起上周在慈善宴，看见她穿着露背礼服和霍景深跳舞，后背的伤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像在提醒他曾经有多瞎。
晚晴，给我个机会。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得让他心惊，
我查清楚了，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是我瞎了眼......
苏晚晴抬头，对上他泛红的眼眶。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心软，却在看见他口袋里露出的林氏文件时清醒过来：
顾沉舟，你是因为发现林若雪骗了你，所以才想起我
她扯出自己的手，
我不是你的备胎，更不是你弥补过错的工具。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顾沉舟靠在墙上，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他终于明白，有些失去，比死亡更可怕。
第六章：破局
暴雨夜，苏晚晴在工作室改图时，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
养母突发心梗，正在手术室抢救。她赶到医院时，顾沉舟已经在缴费处排队，西装裤脚沾满泥点，显然是从雨里赶来的。
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
他递过手术同意书，指尖在她手背停顿了两秒，
我让助理去调最好的心脏专家，马上到。
苏晚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父亲去世时，顾沉舟说商业联姻不需要感情，连葬礼都没出席。
现在这个男人，却在暴雨中为她的养母奔波，像个真正的丈夫。
手术室的灯熄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顾沉舟坐在长椅上睡着了，头歪在她肩上，呼吸轻浅。
苏晚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发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晚晴......
他在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勾住她的衣角，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的声音惊醒了他。顾沉舟猛地坐直，第一时间看向她：
伯母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苏晚晴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的坚冰悄悄融化了一角，
谢谢。
不用谢。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晚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认识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简约的钻戒，戒托是两朵交织的铃兰——那是她设计的第一套珠宝，却被林若雪抢去当生日礼物。
这是你三年前设计的‘初雪’系列，
顾沉舟轻声说，
我让人重新定制了，这次没有任何人能抢走它。
苏晚晴看着钻戒上闪烁的光，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戴着林若雪挑剩下的戒指，在誓词里藏了句我愿为你化作初雪，融在你掌心。
现在这个男人，终于读懂了她藏在设计里的心意。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走廊里。
苏晚晴接过戒指，轻轻戴在无名指上，看着顾沉舟眼中亮起的光，忽然觉得，或许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
不过——
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林若雪的最新动态，
你的好妹妹好像不太甘心呢。
屏幕上，林若雪发了张孕检单，配文：
就算没有名分，我也会把沉舟哥的孩子养大。评论区瞬间炸开，顾氏股价开始波动。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掏出手机拨通律师的电话：
准备起诉林若雪诽谤，另外，把当年她伪造怀孕的证据整理好，包括医院的监控和转账记录。
他转头看着苏晚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晚晴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知道，真正的追妻之路才刚刚开始，但至少，这个男人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学会用平等的眼光看她，用真心去爱她。
晨光初绽时，顾沉舟的手机弹出新闻推送：
顾氏总裁深夜医院护妻，疑似婚变反转。
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嘴角扬起微笑。这次，他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