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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6

    我接过,直接甩到了季宴礼面前:

    鸠占鹊巢的东西,季宴礼,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所有人脸色大变,看着地上摊开的红色房产证,明晃晃的写着我的名字。

    再看向季宴礼和叶婉婉时,大家的眼神已经变了味。

    季宴礼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拉住我的胳膊,低声说道:

    安绮,你别太过分!

    我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我爸公司最优秀的法务团队:

    张律师,有人非法侵占我的房产,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话音刚落,季宴礼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恳求:

    安绮,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何必喊上律师,这么兴师动众。

    一旁的叶婉婉也一副害怕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攥紧季宴礼的袖子,说道:

    阿礼,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身体不好,你也不会因为照顾我,让我住在这里,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季宴礼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却还是搂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婉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都是安绮,在这里无理取闹罢了。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只想着兴风作浪,使劲作妖,我以前还是太惯着她了。

    不就是住一下她的房子,有什么事?

    张律师打断了他的话:

    季先生,虽然你和我家小姐还是婚姻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你对她的个人房产有私自处置的权利。

    这句话,让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

    这么看来,那个整天一副正宫姿态的叶婉婉才是真正的小三。

    一旁围观的大爷大妈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吃瓜机会。

    住在楼上的大妈开了口:

    季先生,所以这位小姐才是你的老婆啊,那叶小姐呢?

    你带着那个女的天天住在自己老婆的房子里,总不合适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言辞犀利。

    季宴礼被问的根本不敢反驳。

    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每一句都是在指责他带着小三登堂入室。

    过了许久,季宴礼才心虚的说道:

    都是误会,叶小姐是我的病人,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我是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才让她暂时借住在这里。

    这个蹩脚的理由也亏得季宴礼能想的出来。

    我直接笑出了声。

    哦?照顾病人能照顾到家里来?我也是涨了见识。

    一句话让季宴礼瞬间低下了头,心虚的不敢反驳。

    刚匆匆离开的物业也赶了回来。

    看向季宴礼和叶婉婉的眼神也变得鄙夷,不复刚才的恭敬。

    想来,他们刚才离开应该就是去确认业主的身份的。

    气氛僵持,最后还是物业站出来打圆场:

    安小姐,可能是您和您先生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

    咱们就先散了,您的家务事还得您自己处理。

    我看了一眼说话都有些哆嗦的物业,想必他也是为难的很。

    对对对,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季宴礼连忙接过了话头,打哈哈式的圆场,一边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安绮,差不多行了,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

    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见我依旧板着脸,他终是感觉到这次我的态度不一般,犹豫了片刻,放软了语气:

    安绮,这次就算是我的错,过两天我就让叶婉婉搬出去。你别生气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

    7

    我直接甩开了季宴礼搭在我腰上的手:

    我本来就已经准备跟你离婚了,到这边房子里来也不是想要来捉奸。

    只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恶心,竟然住进了我的房子里。

    季宴礼,这不是你一句错了就能翻篇的事情,离婚协议书已经在起草了,记得签字。

    最后,给你们一个小时,从我的房子搬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说完,我直接转身往电梯口走去,没有再看季宴礼一眼。

    他愣在了原地,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才回过神来,踉跄着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原本拎着的食材散落一地。

    安绮,你要去哪里?

    我奋力挣脱他的拉拽,可季宴礼用了全身的力气,我根本挣脱不开。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季宴礼,我的眼里全是讥讽: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季先生不会还想把我留在这里给你的叶婉婉炖鸡汤喝吧?

    季宴礼,在你眼里,我就这样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不,不是的!

    季宴礼死死拽住我的手,到现在,他终于意识到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和他赌气了。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让他明白,这次我是真的心死了。

    十年来,季宴礼一直很有自信的将我拿捏的死死的,只是这次,他不自信了。

    因为我的眼神,看着他时已经没有了爱意。

    不,不是这样的。安绮,你不是爱我的吗?你不是说好会一辈子包容我的吗?为什么要离开?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为什么?

    为什么?

    我被季宴礼抓的生疼,一旁的律师连忙上来,将有些疯魔的季宴礼拉开。

    在挣扎过程中,季宴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膝盖被磨破,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安绮,我受伤了,你都不过来吗?

    他哀求的看向我。

    换做是以前,哪怕是磨破了一点皮,我都会紧张得要命,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的站在一边: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在你选择叶婉婉,抛弃我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尽快起草的,一定不会耽误你给别的女人一个家。

    安绮!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季宴礼挣扎着往我这边爬来: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一样。

    这句承诺,十年来,我就连做梦都想听到。

    只可惜,迟来深情比草贱,现在的我,只是觉得可笑。

    我没说话,径直转身离开了。

    8

    这场闹剧并没有就此收场,有围观的人将它发在了网络上。

    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很快,就有网友扒出了季宴礼和叶婉婉的身份,全网唾骂。

    更有甚者,跑到季宴礼工作的医院拉横幅,要求院方对私生活混乱,不检点的季宴礼进行处理。

    而我也接到了季宴礼的电话。

    声音很疲惫,语气中明显带着恳求,看来这段时间他并不好过。

    安绮,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在意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在生气,我一直都想当面跟你道歉,可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网友天天围堵我。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安绮,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你能不能在网上替我澄清一下?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然后反手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着准备出国的各种材料。

    直到接到了季宴礼妈妈,我前婆婆的电话。

    安绮,你现在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就开始发号施令。

    妈,你别这么凶,吓到安绮我会心疼的。

    是季宴礼的声音。

    他妈妈最宝贝这个儿子,季宴礼开口,她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软弱的儿子,这个女人害你被那么多人骂,你还要维护她?

    对着我,语气又是无比强硬: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给我过来,不然等着瞧。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也有些好奇,我这前婆婆到底让我等着瞧什么,便起身前往她家。

    刚到门口,季宴礼就迎了上来。

    安绮,你过来啦?一个礼拜不见,你怎么都瘦了,没我在你身边,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这油腻的关心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你来了。

    客厅里,季母端坐在沙发上,见我过去,只是淡定掀了掀眼皮。

    既然来了,还不赶录视频替我儿子澄清,你看看这个家被你弄得是乌烟瘴气。

    我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的笑出了声:

    我弄得乌烟瘴气?你也不问问你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还有,我已经提出离婚了,你和季宴礼现在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罢了!

    我毫不客气的话语让刚才还端坐着的季母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安绮,别给脸不要脸!是谁当初天天粘着我家宴礼,非他不嫁!

    我警告你,我可不像季宴礼那么心软,你要是不认错,不替他澄清,就休想再踏进我们季家大门一步!

    认错?澄清?

    我冷笑着反问:

    大婶,现在是白天,不是做梦的时候!醒醒吧你。

    凭什么要我认错,要我澄清?这和我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质问,季母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指着我半天都说不出话。

    安绮,别跟妈犟嘴,把水拿给妈,让她消消气。

    气氛僵持,季宴礼端过来一杯水,示意我拿给季母,缓和一下气氛。

    9

    季母见我接过了水,认为我是怕了,是心虚了。

    气焰更嚣张了。

    安绮,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还跟我顶嘴,这在我们季家是要跪祠堂的!

    这样吧,祠堂就不必跪了,你跪下跟我道个歉,我也就不跟你这个小辈计较了!

    她越说越激动,高高昂起下巴,斜着用眼睛看我。

    妈……

    季宴礼注意到了我铁青的神色,连忙出言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

    我直接拿起杯子,就朝季母头上浇去。

    啊——

    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季母根本没来得及躲开,被我浇成了落汤鸡。

    安绮,你是不是有病啊!疯子!你疯了!

    儿子!儿子!

    她尖叫着冲上来就准备扇我。

    我将手里的水杯重重摔向地下,玻璃四溅,吓得季母愣在了原地,根本不敢上前。

    我疯了?是!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

    这季家的儿媳妇,我不当了,你爱谁当谁当,我不稀罕!

    至于季宴礼,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瞎眼的时候,爱上你,就当我瞎了眼了!

    我说的眼睛通红,又觉得不解气,直接一脚把茶几给踹翻了。

    我的天爷,真是造孽啊!

    宴礼,离婚!赶紧离婚!把这个疯子从我家里赶出去!

    季母对着一旁呆滞的季宴礼大喊。

    我冷笑一声,从包中拿出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地上。

    不劳您大驾,你自己走。季宴礼,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

    刚准备出门,季宴礼终于回过了神,无视了在后面破口大骂的季母,伸手拉住了我:

    安绮,你别走,我不离婚!

    我妈刚才态度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她那里,你给我时间,我会解决好的。

    我和叶婉婉已经彻底断了联系,我知道我错了,你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转头看向他,眼里不带任何情感:

    季宴礼,一切都晚了。爱也是会被消磨完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放手吧,没必要再互相折磨了。

    我的话让季宴礼眼里最后的光也消失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眼眶泛红: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没说话,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10

    季宴礼拒绝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以为这样做,我就永远和他都断不了联系。

    我没说什么,直接提起了离婚诉讼,将一切事务委托给了律师后,出国深造。

    在国外的日子很顺利,当然,其中也有插曲。

    或者,可以说是笑话。

    我隔三差五就会接到各种电话。

    有陌生人的,也有以前的大学同学的。

    大部分人我都近十年没有联系过。

    起先我还有些疑惑,但等我接通电话后才发现,

    电话那头都是季宴礼。

    安绮,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安绮,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你回来好不好?

    安绮,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找遍了所有你去过的地方,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啊?

    不同的电话,不同的话术,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想要复合。

    我当然不可能让季宴礼如愿,每次听完电话,我都直接挂断,然后将号码拉进黑名单。

    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现在的季宴礼在我眼里,比尘土还不值得一顾。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许是季宴礼发现这办法对我压根没用。

    电话少了很多。

    就当我以为他终是死心了。

    一天傍晚,我接到了国外警察的电话。

    急匆匆赶过去后,我在大楼楼顶看到了季宴礼。

    大半年没见的他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不止,正坐在大楼边和警方对峙,摇摇欲坠。

    看到我过来,他空洞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光,嘴角也是浮现出一丝笑容:

    安绮,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

    看着神态激动的他,我平静的摇了摇头:

    季宴礼,别做梦了。我过来不是因为心里有你,想要来救你。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浪费警力资源,就为了见我一面,季宴礼,你真是丢脸都丢到国外来了。

    不,不是的。

    季宴礼连忙反驳:

    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这么做的。

    安绮,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很想你,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前阵子,我被诊断出了重度抑郁症。医生说,得有一个人带我走出这个困境。

    我想,这个人只能是你,也只有你,安绮,你帮帮我,回到我身边好吗?

    季宴礼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诊断书。

    心理医生自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真是可笑至极。

    你自己跌入深渊,又凭什么要我来拯救你。

    你是死是活,于我无关。

    说完,我也不等季宴礼的回复,转身跟警员说了声抱歉,下楼离去。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道黑影从顶上一跃而下,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

    我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

    不恨他,已是我最大的善良。

    以后的我,应该是自由且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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