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以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他太过紧张，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些话。

温菀春释怀一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喜欢，很早就喜欢了。”

初见的灯塔下，宋霁礼的心里起了一场海啸，可他静静站着，没有任何人知道。

温婉春选了宋霁礼，小岛村民一片哀嚎。

守卫知道了最终结果，跑来跟温菀春道别。

他还是像从前那样笑着，只是眼神中有着无法抹去的苦涩。

“菀春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叫季城均，家在绘林尧县，要是宋霁礼对你不好的话，我游也要游回来打他。”

温菀春笑着目送他离开，心中却是一阵感慨。

她不知道宋霁礼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宋昱盛，自己又是否会重蹈覆辙。

她唯一确信的是，当灾难再一次来临，她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她最爱的人，永远只能是她自己。

民国五年深冬。

宋霁礼接了爸妈和如意来岛上过年。

大院内久违地支起了圆桌，大家围坐一团，吃着年夜饭。

酒过三巡，副团开始催婚：“我说上校啊，你们啥时候结婚啊，我也好到枫桥吃吃喜酒。”

沈瑶也着急，跟着他一起催：“是啊，早点结了，早点要个孩子。”

温菀春觉得不好意思，偏过头跟如意说话。

宋霁礼在一旁笑的像个傻子。

他喝的半醉，从兜里掏出个红本本。

副将一惊：“还得是你宋霁礼牛，瞒着我们闷声儿干大事啊！”

看到证件，沈瑶也松了口气：“害，你们原来结婚了啊，那婚礼的事儿就交给我跟你爸吧。”

“谁结婚了啊？”

突兀地声音传来，大家不约而同向大院门口看去。

来人瘦削高挑，只是看起来不太有精神气。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他朝着沈瑶开口：“妈，你说谁结婚了？”

副将喝多了酒，抢着回答：“还能有谁，宋霁礼跟温婉春呗。”

“菀春？”

宋昱盛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在监狱这两年，他不是没想过温菀春会结婚。

可真正听到她结婚的消息，宋昱盛还是会觉得心痛，觉得遗憾。

“别站着了，过来一起吃饭吧。”

沈瑶添了板凳，拉着宋昱盛坐在了她和如意之间。

宋昱盛想抱抱如意，却被她一下躲开。

沈瑶拍拍他肩膀：“别太心急了，你那么久没来看她，又瘦了这副样子，她不认你是正常的。”

宋昱盛点点头，极力压制内心的酸楚。

沈瑶一语成谶，如今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孩子。

宋昱盛苦笑着，咽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副将半醉半醒，又来起哄：“你别光自己喝啊，给你哥嫂敬两杯啊！”

沈瑶怕他难堪，想替他挡下，谁知他刷地一下站起来。

举着酒杯敬了宋霁礼，又敬温婉春。

“大哥，嫂子，我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完了这句话，心脏处的钝痛像锋刃的刀尖在翻搅，疼地他喘不过气。

他离开了小院，走到了海边。

海边停靠着他用汽车换来的小船。

他收起船锚，将小船开向与灯塔相反的方向。

还未走远，浮光岛上就响起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竹声。

他回过头，从五彩斑斓的焰火下，看到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宋霁礼牵着温婉春，温婉春牵着如意。

从前他也有一个这样温馨的家。

可后来，他亲手毁了它。

他至今无法释怀。

宋昱盛躺在小小的船舱里看月亮。

月影重重叠叠，他慢慢昏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至今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