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389章

    蝉鸣撕开溽暑的清晨，俞清宁的修复刀悬在画心上方微微发颤。

    显微镜下，夹层间的血书婚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氧化，朱砂褪成诡异的灰褐色。

    程晋呼出的热气拂过她后颈："要快。

    "昨夜从凉亭取出的婚书平铺在侧，泛黄的宣纸在晨光中显露出第二层文字——用明矾水写的日文军事指令。

    当俞清宁用煨热的银针轻扫纸面，发黑的字迹如蜈蚣般蠕动："昭和十二年冬，西湖美术馆，三十七箱。

    ""郑明远是双面间谍。

    "程晋的指尖划过指令末尾的菊花纹章，"他私藏的不止是婚书，还有日军掠夺文物的埋藏图。

    "工作室的门突然被叩响，两人俱是一惊。

    林修远端着冰镇酸梅汤愣在门口："清宁姐，有位周老先生..."话音未落，鹤发老者己拄着虬龙杖跨过门槛。

    他灰布衫上别着褪色的"杭城文史馆"徽章，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案上婚书："沐云的画，终究是现世了。

    "俞清宁感觉怀表在胸腔位置突然发烫。

    老者颤巍巍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尖在触及苏沐云名字的瞬间，画心突然腾起青烟。

    程晋闪电般拽开老人，俞清宁的修复刀己插入冒烟的绢本——刀刃挑出半片未燃尽的符纸，朱砂绘制的雷纹与凉亭血符如出一辙。

    "周老认识这幅画？

    "程晋挡在俞清宁身前，警用记录仪的红点无声闪烁。

    老者跌坐在藤椅里，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喘息："民国二十六年冬，沐云在这幅画前咬断了画笔。

    "他枯槁的手掌展开，掌心赫然是枚带齿痕的翡翠笔搁，"她说画皮易，画骨难。

    "俞清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怀表盖弹开的脆响中，她看见苏沐云将翡翠笔搁塞给年轻时的周老，窗外是漫天烽火。

    画面破碎时，她手中己握着那枚真实的笔搁，冰凉的翠色里凝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