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289章

    父的唾沫星子混着烟油喷在血纱上，"你爹就是被这些劳什子害的！

    当年若不是私藏顾亭林的手稿……"穿堂风突然卷起案头的《千金方》，残页扑在舅父脸上。

    他一把扯下纸页揉成团："卯时末抬棺人就来，外甥——"烟袋锅子戳向长风心口，"你是要全青州府看谷家绝后，还是给列祖列宗留点脸面？

    "灵幡后的晨光斜切进来，将舅父的身影拉成巨人。

    长风盯着他襟前发亮的烟油渍，恍惚看见光绪二十八年启棺那日，族老们也是这般围住七岁的自己："谷家独苗……""啪！

    "斧柄突然断裂，半截楠木正巧落在供桌下。

    舅父的咆哮震得梁灰簌簌："把那些书——连这晦气帕子——都给老子烧干净！

    "檐下铁马突然发狂般嘶鸣。

    北风裹着犬吠破窗而入，将未尽的话语绞成碎片。

    长风再探她鼻息时，指尖触到一缕渗着苦艾味的寒气——与十七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棺椁启封时涌出的白雾如出一辙。

    供桌上的长明灯倏地爆出灯花，将"进士及第"的匾额阴影投在榻前，恰好笼住满地碎瓷。

    十七年前棺椁启封时，那股渗着冰碴的白雾曾凝成父亲面容。

    而今相似的寒气在帐中游走，渐渐显出母亲未嫁时的模样：她站在老宅西厢梁下，正将某个楠木匣塞进梁间雀巢。

    纸钱灰裹着雪粒子在棺前打旋，撞得灵幡上的"奠"字簌簌发抖。

    谷长风跪在褪色的蒲团上，看三炷线香在青铜炉里弯成问号。

    供桌下的药盏碎片忽地闪过幽光，映出母亲临终微启的唇——那未说尽的"西厢梁"被穿堂风卷起，惊飞梁间一窝新燕。

    雏燕的绒羽混着残雪飘落，正巧覆住灵牌上"诰封夫人"的金漆，将光绪二十五年御赐的朱砂封诰掩成惨白。

    "外甥！

    "舅父的烟袋锅子砸在青铜炉沿，惊得香灰西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