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欢乐日常
马车“咕噜噜”回到杜府,这一回,杜秋霖先下了马车,递手给施清秀扶她下来,曲寒星从辕座跳下来后,只是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瞧着,眼底一片晦暗y戾情绪。待施清秀站定在地上,他又收敛外露的情绪,嘴角抿着一丝浅浅笑意,两只手在身前握着,整个人看起来乖巧至极。
施清秀看向曲寒星,有点为难地提醒:“寒星,都到吃饭的时辰了,不知道玲玲会不会到前院或者厨房去,你看……”
曲寒星当即表示:“没事的,姐姐,我这就绕路从后门进去,等天黑了再从映波阁出来吃饭。”
施清秀一听,当即拧眉,并不想曲寒星饿肚子,但还没等她说话,阿泉就嚷嚷起来。
“这怎么可以?玲玲那丫头也太霸道可恶了!让你平日里躲着她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连饭都不吃!”
曲寒星不以为然地解释:“不是不吃,是晚点再吃。”
“再说了,晚一点吃饭也不会饿si,阿泉,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叫姐姐和姐夫看笑话。”
这话说的,实在是善解人意,连做壁上观的杜秋霖都有点“nve待”人的心虚了,他与施清秀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不赞同之se。
施清秀见杜秋霖这一次没有之前对曲寒星的那种忌惮之se,心中颇觉欣慰,暗自拍了拍他手背,以示奖励,又以眼神示意他说话。
被夫人用赞赏的目光夸了,杜秋霖嘴角忍不住翘起,又强自压着,咳了咳嗓子,朗声道:“阿泉,既如此,你待会就从厨房拿点吃的,送去映波阁给曲公子吃。”
阿泉忙不迭点头,连声应好,似乎怕态度不积极,待会曲寒星连晚饭都吃不上一样。
他扬臂招呼曲寒星:“阿星,你快上马车,我将马车赶到后巷,咱俩一道从后门进去。”
他满脸正气,一副好兄弟有难同当的豪气派头,看得施清秀二人不由低头偷笑。
曲寒星点头,手撑着车厢门,借力轻松跳上辕座,待坐稳了,他笑着对施清秀二人说:“姐姐,姐夫,那我和阿泉先去后巷了,你们进府吧。”
施清秀二人点头应下,相携着进去了,马车又悠悠走起来。
膳厅
施清秀、杜秋霖正与玲玲一桌吃饭,期间,杜秋霖偶尔夹菜给施清秀,偶尔放下筷子帮她敲螃蟹,施清秀则时不时抬眸偷看玲玲。
据她观察,玲玲已经g掉三个蜜汁大j腿、两个r0u夹馍、一碗玉米排骨汤,外加杂七杂八的炒菜。
看来,胃口不错,吃得油光满面的,两只圆眼睛都满足地眯起来了,一副享受模样。
施清秀暗自点头,杜秋霖神情惊讶:“秀秀,你当真要吃那道花生炖猪蹄?”
“啊?什么?”
施清秀回神,不明所以,不晓得杜秋霖在讲什么鬼话,开玩笑,她最讨厌肥腻腻的猪蹄了好吗!
见她面露排斥,杜秋霖呐呐解释:“可我刚才问你要不要吃猪蹄,你一个劲地点头。”
施清秀刚想反驳,玲玲就补刀:“嗯嗯,小姐,我也看到你点头了!”
“我……”施清秀垂si挣扎想要解释。
两个人顿时异口同声:“你不要狡辩!”
说着,两个人都夹了一只猪蹄给她。
施清秀只好埋怨地瞪了杜秋霖一眼,不语,含泪啃猪蹄,啃到一半,还贴心地给杜秋霖舀了碗他最讨厌吃的苦瓜炖h豆汤、给玲玲夹了她最厌恶的炒青椒。
玲玲&杜秋霖:“……”看着碗里的东西,默契沉默下来。
杜秋霖:就一个字,悔!他g嘛要捉弄秀秀,问她吃不吃最讨厌的猪蹄,现在好了吧,报应来得这么快。
玲玲:救命!她就不该跟着姑爷起哄的!筷子颤巍巍夹起青椒,视si如归地塞进嘴巴里,同时端起青花瓷碗,猛地扒拉一大口香米进嘴,打算埋si青椒。
吃完饭后,三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施清秀手0着圆溜溜的肚皮,感觉喉咙一阵阵恶心,犯油腻味,只好喝了两杯玫瑰花茶去油。
玲玲也吃得白眼直翻,实在是小姐的ai太过浓烈,不嫌手酸地为她夹了整整一碟子的炒青椒,现在,她感觉肚子里每个角落仿佛都塞满了青椒,咦,好难受,要si了。
杜秋霖则是觉得嘴巴一阵阵发苦,要命,刚才那锅苦瓜炖h豆汤,压根就是他一个人解决的!
只能说秀秀对他实在是太“照顾”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再没遗憾啦。
坐了一会,肚子还是难受,三人只好手拉手一道去小花园散步。
施清秀一手牵着一个人,左边的杜秋霖还算安分,两人的手就乖乖垂在半空中,玲玲这丫头就过分活跃了,拉着施清秀的手不停荡秋千。
走了好一段路,施清秀想与玲玲说t己话,就打发杜秋霖走人。
“夫君,你不是还有制g0ng灯的书要看吗?”
施清秀t贴道:“趁现在天se尚好,不如,你回书房读书去吧?”
“……”杜秋霖表情一顿,其实,他正散步散得十分惬意的说,而且,制g0ng灯的书,他放在灯铺里头,压根没拿回家,秀秀又不是不知道。
他手指悄咪咪在施清秀手心里头挠了挠,强烈暗示自己想要留下。
施清秀铁面无私地握紧他手,叫他手指不能作怪,脸上笑容更加温柔:“秋霖,你怎么还不走?不想早点看完书,晚间咱也好早些休息吗?我可不想你熬夜挑灯看书,伤眼睛。”
杜秋霖无语望天,夕yan沉沉,隐约窥得几丝白se天光,这景象,实在称不上天se尚好,要看书的话,照样得燃灯。
但秀秀都这样说了,他只好听话,不然,秀秀有一百种方法叫他“主动”挑灯夜读。
那可不行,晚上是造娃娃的好时间,他不想浪费掉。
玲玲这丫头听不出施清秀话里的威胁,也不清楚杜秋霖自个儿脑补出来的“造娃活动”,只是单纯知道施清秀身t柔弱,红袖添香地陪着姑爷熬夜会伤身t,因此也忙附和起来劝他。
“姑爷,你要看书的话,那就赶紧去吧,我和小姐两个人散步也很快乐的,你快走吧。”
说着,她还动起手来,不经同意,直接撸下杜秋霖的手,叫二人相牵的手分开,然后,自个儿牵住了施清秀的手。
杜秋霖无语地瞧着玲玲,只觉得这丫头简直就是他前世的仇人,这辈子才会来跟他抢媳妇,以前他与秀秀未成婚就这样,总ai粘着秀秀,现在还是一个样,看来,得赶紧找个人家把她嫁掉才行。
杜秋霖一脸怨妇样地离开了,施清秀暗自偷笑,玲玲开心地牵着她双手,小声欢呼,“好耶,可以和小姐单独相处了!”
二人手牵手地散着步,一边赏花,一边说话,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到了玲玲房间,施清秀坐在桌边,喝过玲玲递来的茶水后,开口问:“这几日叫你绣的帕子绣得怎么样了?拿来给我瞧瞧。”
不察她突击检查,玲玲面露惊se,迟疑着不肯动作。
施清秀不怒自威地用余光扫她一眼,她登时怂了,不敢再拖拖拉拉,连忙跑到柜子边,将笸箩拿出来放在桌上。
笸箩里头一堆残次品,各se针线纠结成一团团麻球。
施清秀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扒拉出一条绣得完整的帕子,抬头却见玲玲一脸不自信,深怕她生气骂她的模样,刚想昧着良心夸两句,却见帕子上绣着的不知是两只什么东西。
有头,有尾巴,还有翅膀。
约莫是j仔?
还是水鸭?
蝙蝠?
老鹰?
施清秀脑子里轮番转过十几只不同动物,最后盖棺拍板:“玲玲此番绣的肥鹅不错,看着就很好吃,r0u质紧实,尤其是两条后腿,看着十分健壮有力……”
她刚吹一半,玲玲就一脸便秘地打断她:“……小姐,我绣的是鸳鸯。”
施清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一会,施清秀麻木看着帕子上的两只丑陋鸳鸯,诚心地发出疑问:“玲玲不是从来最ai吃肥鹅的吗?这次怎么改喜好了?”
玲玲艰难回道:“小姐,我也不是满脑子只有吃的。”
又解释:“这是我绣来送给小姐的,祝愿小姐与姑爷能够如同这对鸳鸯一样,永远相伴在一起,白头偕老。”
施清秀嘴角ch0u搐地收下这条帕子,尬笑:“呵呵,玲玲有心了。”
碍于这条鸳鸯帕子的威力,施清秀不敢再与玲玲聊绣工的事情,生怕她明日又心血来cha0想着给她绣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碍于玲玲幼小的自尊心,只好强笑着收下去,g脆另起话题。
索x,今日玲玲状态好,那么,她也是时候与她说说曲寒星的事情了。
她先旁敲侧击:“玲玲,你还记得寒星吗?”
玲玲登时脸se大变,豁然站起,怒而拍桌:“那个坏小子!”
又气势汹汹地瞪向施清秀,质问:“小姐为何无缘无故要提他?!”
那个可怕又讨人厌的家伙,玲玲脑海中不由又回想起那一夜的事情,小丘陵可怜的si状至今还犹记于心,她顿觉脊背窜上一gu凉意,叫她怕得牙齿“格格”打战。
施清秀没想到玲玲反应会这么大,反倒叫她吓一跳,连忙跟着起身,抬手拍她背脊,安抚她情绪。
“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莫要大动肝火,大夫说过你大病初愈,平日里要保持情绪稳定才行的。”
又迟疑着解释:“我忽然提起寒星是因为……”
玲玲反应还是十分激烈,她抓住施清秀手臂,紧张询问:“可是他的冤魂找上门来了?小姐,他是不是入你梦了?”
说着,两只荔枝眼漫上水雾,顷刻就砸了下来。
施清秀颇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拿那条鸳鸯帕子给她擦眼泪,“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玲玲怎么会做这样的猜测?你莫不是梦见他了?”
玲玲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小姐,我一直忘不掉,我总是在反复地做噩梦,我听见小丘陵的每一声哀嚎,它在我耳边哭叫,它si得好惨呐,它真的si得好冤枉。”
她清楚那根本就是梦境,小丘陵当初明明被曲寒星捂住了嘴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明明知道,可是她还是陷了进去,根本跑不出来。
每一次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就是无法醒来。
这种不啻于鬼压床的梦魇叫她奔溃,曲寒星在她眼中,自然也是索魂恶鬼。
她畏惧他,畏惧到仅仅只是听见他名字都会痛哭流涕,战栗不止。
不过,幸得上天垂怜,曲寒星随着龙门镖局的覆灭一块si掉了,她才逐渐宽心起来。
“小姐,那坏小子被张大镖头的仇人给一起杀si了,我们以后都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她0u鼻子,止住哭意,从施清秀怀里退出来,可怜巴巴地恳求着。
施清秀心软又心疼,当然说“好”,又搂着她安慰了许久,甚至因为放心不下玲玲,还遣人告知杜秋霖,她今夜要陪玲玲,没空回去睡觉,叫他不必等他,早些休息。
得知此消息的杜秋霖脸顿时黑了,在丫鬟面前又不好与玲玲一个小丫头片子争宠,只好强装大度,温文尔雅地摆摆手叫丫鬟下去,憋得都要出内伤了。
躺在榻上,杜秋霖一个人孤枕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y暗”情绪不停翻涌,终于痛定思痛。
等他忙完了竞选g0ng灯的事情,头一件要做的,就是替玲玲物se好人家,把她嫁得远远的,省得秀秀总是舍玲玲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