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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于馆长无奈:“姜小姐,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定了吗?那个头冠,其他同组的修复师也是费了心血的。博物馆也不是要辞退挽挽,只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让她先回去休息,毕竟当时在场的人比较多,那发钗又的的确确是在她手里坏了的,影响比较大……”

    “我不管,我当初决定将头冠捐给你们博物馆,是因为她,其他人辛不辛苦、费不费心血不重要,现在她要被开除了,先决条件都没了,我自然也不捐了。”

    因为姜沂合这一闹,头冠修复的工作暂停,其他负责的老师都站在于馆长的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

    沈晚瓷这会儿的母语就是无语。

    这仇恨值,一下给她拉满了。

    偏偏对方每字每句都是在为她抱不平,她连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人阴阳怪气道:“挽挽,馆长只是听从大家的建议,还没有最后下决定,你不用这么急着让姜小姐给你出气。年轻人,还是稍稍谦逊点好,不要自以为有点本事,就把谁都不看在眼里。”

    办公室里,于馆长动了怒:“既然如此,姜小姐就把头冠带回去吧,京都博物馆庙小,容不下大佛。”

    姜沂合不是本国人,文物上不上交,他没法强制。

    紧闭的门被从里面用力拉开。

    于馆长怒气匆匆的走出来,看到外面被他叫来的沈晚瓷,脚步没停,一言不发的直接走了。

    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

    姜沂合一脸愉快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亲切的挽上了沈晚瓷的胳膊:“挽挽,我帮你出气了,就那些人还想用辞退来威胁你,给他们脸了。”

    说到最后,她满脸鄙夷的朝着工作间嗤了一声。

    沈晚瓷感觉自己被她抱住的手臂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住了,阴冷的厉害。

    她都还不知道于馆长让她在家休息,姜沂合就知道了,还为此大闹了一场。

    这捧杀的手段,用的可谓是驾轻就熟。

    沈晚瓷将手抽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但那些话以后别再当着人说了,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你是在捧杀,对你名誉不好,毕竟刚才那些前辈因为你的话,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友善,难保有些人会多想。你上次不是说你来京都是来联姻的吗?上流社会那些人娶妻,最忌讳阴阳人。”

    姜沂合脸上的笑容一僵:“挽挽,你不会也误会我吧?我真的只是因为崇拜你,再加上觉得我们投缘,不想你受委屈,才没控制住凶了一点。”

    沈晚瓷:“不会,我当然知道你是好心。”

    姜沂合大大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就知道,你肯定了解我,毕竟我们连看上的男人都是同一个。”

    第307章

    婚期在年底

    这话,连敲带打加警告。

    姜沂合说完后,又装模作样的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挽挽然已经跟荆舟离婚了,那我们看上的,肯定就不是同一个了,对吧?”

    骤然听到薄荆舟的名字从另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还叫得这么亲密,沈晚瓷愣了一下,没立刻说话。

    姜沂合满眼桃心,像个怀春的天真少女:“说来我和荆舟也是有缘分,我才知道他四年前居然去我们学校进修过,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可惜那年我休病假在家呆了一年,哎,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相遇,我那时候就追他了,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四年。”

    沈晚瓷:“他那时候有女朋友,你要追上了,时间是不会浪费,但‘小三’这个名声就摘不掉了。”

    “……”

    姜沂合垂在身侧的手都硬了。

    这他妈什么情商?

    要是在姜家,分分钟给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僵硬的扯着唇角,硬邦邦的挤出来一句话:“其实现在相遇才是最好的,虽然错过了四年,但是是以结婚为目的,我们两家已经在商议结婚的事了,婚期应该会定在年底。”

    说着,姜沂合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过几天我们姜家要在京都举办个宴会,邀请的都是京都各界名流。”

    她朝着沈晚瓷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我五哥的粉丝吗?到时候你来,有惊喜哦。”

    姜沂合有个堂哥是近期正火的流量小鲜肉,沈晚瓷之前借口说自己是她堂哥的脑残粉,想多了解了解自己偶像的生活和家人,问了不少关于姜家的事。

    沈晚瓷:“在京都举办宴会?”

    这种宴会可不是想办就能办的,得看自身背景,不然你的邀请函就算送出去了,别人也不会来。

    姜家再怎么豪横,也是在A市,在京都的根基很浅,不过也可能只是明面上的浅。

    “是啊,我要嫁到京都,我爸就想着让我多结交些人脉,以后也能更好的帮到荆舟。”

    姜沂合一口一个‘荆舟’,听得沈晚瓷脑仁疼,她收起邀请函:“那岂不是姜家大部分的人都会来?”

    “差不多吧,你到时候多努点力,争取把偶像变成老公,成为我的五嫂,我五哥的父母都很好相处的,思想也比较开明,能嫁给他,绝对是福气。”

    有同事迎面走来,“挽挽,于馆长找你,在展示厅。”

    沈晚瓷总算有机会摆脱姜沂合了,和同事道了声‘谢’后,急忙朝着展示厅去了。

    今天闭馆公休,偌大的展厅一个人都没有,于馆长双手交握着背在身后,正盯着一个早清的瓷瓶瞧。

    “馆长,头冠的事我很抱歉,我会尽量说服……”

    “那件事你不用插手了,”于馆长打断她的话,“你和泰莉莎有仇?”

    沈晚瓷一愣,是没想到在别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时,于馆长能一言道出姜沂合的恶毒心思,但转念一想,那些手段连她都能看出来,又怎么瞒得过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老前辈。

    她眼眶有点发热,自从外公死后,就再没有能倾诉的人了,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的自我消化。

    这一瞬间,对上这位老人洞察一切的目光,沈晚瓷有种想要将一切和盘突出的冲动,但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我也不清楚。”

    她和于馆长只是上下级关系,不适合谈论私事,再则,妈妈的事比较复杂,幕后的真凶还没查出来,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肯说,于馆长也没有勉强:“发钗的事,警察那边有结果了,被删掉的监控视频找回来了,是白月月从库管那里偷拿了钥匙,将发钗从洗手间的窗户扔出去,故意弄成那个鬼样子的。据她的交代,是因为不满你一来就压过了所有人的风头,想给你个教训。”

    白月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沈晚瓷和她不在一个组,不熟。

    对于这个说辞,她一个字都不信。

    于馆长:“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准时来上班,库房里还有一大堆文物等着重见天日呢,哎,怎么做这行的

    人这么少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奉献的精神都没有,整天光想着当网红当明星。那些职业哪有修复文物香,看着一件破损的东西在自己手里被修复,多有成就感啊。”

    沈晚瓷:“……”

    看守所里,白月月一脸憔悴苍白的坐在木制的凳子上,头发凌乱,眼圈发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在她对面,是穿着西装、精神抖擞的律师。

    白月月握着手,一脸的紧张和惶恐:“律师,我这要判多少年啊?”

    “故意损毁文物,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那我儿子出国留学的事……”

    律师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不会有影响,他想在国外留几年都行,现在海归比较吃香,回来在上市集团当个高管,一年年薪数百万,稳了。”

    白月月脸上顿时流露出一道放松的笑:“好,好,什么时候能开庭?我认罪。”

    ……

    姜沂合一坐上车,脸就冷下来了。

    她用湿巾将刚才挽过沈晚瓷的那条手臂仔仔细细的擦了好几遍,才一脸不快的拨通姜五爷的电话,娇嗔道:“爸,您不是说带我来是和荆舟联姻的吗?您到底什么时候去和薄家的人谈啊?这都多久了,怎么还连个动静都没有?”

    姜五爷无奈:“你以为这是A市?看上谁说一声就好,这里是京都,薄荆舟只手遮天的地方,别说我,就是你二叔也得盘着。薄家现在是薄荆舟在做主,他的婚姻只有他自己同意才行,别说找他父母,找他爷爷都不行,你最近多在他面前走动走动,也多和他母亲套套近乎,合同别那么快决定,凭我女儿的花容月貌,拿下他还不是迟早的事。”

    姜沂合被夸得心花怒放,信心大增,吩咐司机:“去薄氏集团。”

    第308章

    搬来和我一起住

    薄氏集团。

    姜沂合挽着包一扭一跨的走出电梯,还没等她走到薄荆舟的办公室门口,就被陈栩拦住了:“姜小姐,我带您去会客厅。”

    她不乐意道:“薄总办公室里有客人?”

    薄氏她来了好几次,但除了第一次和她爸一起外,其他时候就没进过薄荆舟的办公室,每次都被引去的会客厅。

    那种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连一点隐私都没有的半公开场所,干个啥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哪能生出什么暧昧的气氛。

    陈栩:“没有,但薄总单独和女性谈事情时,一般都是在会客厅,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还请姜小姐见谅。”

    “你也说了是一般,那就是有例外了,她们能例外,我怎么就不能例外?陈助理,你是不是特意针对我啊?”

    主要是你每次看薄总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这话陈栩没说,“姜小姐言重了,例外的是我们家少夫人,薄总的太太。”

    姜沂合的目光有点阴冷。

    沈晚瓷,沈晚瓷,哪里都有沈晚瓷。

    陈栩将她领进会客厅后就出去了,薄荆舟没让她等多久,两人谈完公事,姜沂合托着腮问道:“薄总这么喜欢挽挽,是因为她那张脸吗?”

    两人明明已经离婚了,但薄荆舟每次提起沈晚瓷,说的都是‘我太太’,不止是他,连他手下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薄荆舟抬头,目光落在姜沂合脸上。

    她眼睛澄澈,里面满满的好奇,又乖又纯。

    如果光是看这张脸,绝对和‘恶毒’沾不上边。

    姜沂合:“挽挽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薄荆舟交叠着双腿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低头点了支烟:“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这话,他还真没有说谎。

    他第一次见沈晚瓷时,她刚跟沈璇打了一架,又挨了沈震安一巴掌,脸都肿成了个猪头,头发乱成鸡窝,脸上都是灰,扯变形的衣服上白一道黑一道,简直跟刚滚了泥坑似的,哪看得出来漂不漂亮。

    她去溪山院找聂煜城,被保安拦在了门口,是他把人带进去的。

    沈晚瓷那时候不认识他,却在听到他说带她去见聂煜城时,毫无戒备的上了他的车。

    前一秒还在凶神恶煞跟保安争执的姑娘,上车后就变成了可怜包,小心翼翼的贴着车门坐着,眼泪刷刷的往下流,灰扑扑的脸上两道面条宽的泪痕,像极了表情包。

    想到过往,薄荆舟笑得有些无奈,这要是碰上的是坏人,早被卖了:“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沈晚瓷……”

    下一秒,他将燃着的烟蒂杵在一个金属娃娃的摆件上,不偏不倚,正好是脸,那一片被烧得漆黑。

    “但如果谁敢毁了她的脸,我就让那个人没脸。”

    短暂的几秒寂静过后,姜沂合搓着手臂一脸害怕的道:“薄总,您吓到我了。”

    ……

    医院,沈晚瓷跟着薄荆舟进了电梯。

    她今天刚回去,就看到等在入户大厅门口的薄荆舟,说是要带她来医院看个人,但是看谁,他没说。

    见他一脸严肃,而且明显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沈晚瓷担心是江雅竹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急匆匆的就跟来了。

    “到底看谁啊?”

    刚问完,电梯就到了,门一打开,墙上贴着硕大的两个字——外科。

    薄荆舟熟门熟路的进了其中一间病房,病床上坐着个年轻女人,半张脸都包着纱布,沈晚瓷皱着眉仔细打量着对方,确定自己不认识。

    女人:“薄总。”

    这个称呼让沈晚瓷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但不确定。

    薄荆舟:“把你脸上的纱布摘了。”

    女人听话照做,摘下纱布后,脸上的伤就露出来了,从颧骨到下颌,长长的一道,弯弯曲曲,看上去十分狰狞。

    薄荆舟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就是那晚陪姜沂合喝酒的服务员,医生说,伤口太长太深,花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把疤痕完全祛除。”

    沈晚瓷看着女人脸上的伤,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顶着这么长一道疤,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一直到出了医院,她的心情都还是低落的,“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现场是个斜坡,有滑倒的痕迹,脸摔的地方正好有个凸起的石头,一切痕迹都符合自己摔倒这种情况,而且她那晚喝醉了酒,细节也记不得了。”

    “所以呢?”

    “自认倒霉。”

    沈晚瓷:“……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薄荆舟看着她,眸色说不出的深谙:“姜沂合今天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的脸?”

    “??”沈晚瓷心脏一跳,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可真是个祸害,还光招惹烂桃花,这他妈现实版病娇啊,您可离我远点吧。”

    想到那个女人脸上的伤,她没忍住爆了句粗。

    虽然看着像意外,受伤的人也说是意外,但姜沂合从小到大,身边都充斥着这种意外,受伤的还都是比她漂亮比她优秀的,但次数多了就不是意外了。

    不过是那些人没有姜家的权势,被迫妥协了而已。

    薄荆舟哂笑:“你在A市被人盯上,也是我的错?有没有可能,姜沂合到京都,本来的目的就是你呢?”

    沈晚瓷:“……”

    难道是背后的人见那些照片没有让薄荆舟厌弃她,所以打算来个美人计?

    姜家可真是个毒窝啊,没一个好人的样子,姜沂合小小年纪出手就这么狠辣,可见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薄荆舟倾身,贴近她的耳朵,“搬来和我一起住。”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很容易让人衍生出某些香艳旖旎的画面……

    第309章

    要不要做做运动

    “不可能。”

    薄荆舟的提议刚说完,沈晚瓷直接就拒绝了,情绪太激动,分贝都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好几倍。

    男人摁着被刺激得有些发疼的耳朵,直起身子,“让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只是为了方便保护你,姜家虽然在京都手没那么长,但要对付你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一脸的君子端方:“而且只是住一起,又不是住一个房间,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再说了,就算住一个房间,我又不行,即便想对你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你更不用担心。”

    这种在男人看来事关尊严的事,被他这么轻飘飘的就说出来了,一点自惭形秽的意思都没有。

    沈晚瓷已经不知道该夸他勇,还是该说他脸皮厚了。

    “我住现在的公寓挺好的。”

    “就你住的那公寓,沈震安随便找的混混都能在大门口把你绑走,你觉得安全?”

    “……”

    “只是暂时住,等这件事解决后,你随时都能搬走,”薄荆舟继续下猛药:“你总不希望还没找到害死妈的凶手,就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还是你打算指望着我帮你报仇,把他们全弄死下去陪你?这是你挂着薄太太的身份才能提的条件了,像我们现在这样……”

    他及时闭上了嘴,把那句‘不清不楚的关系’给咽回去了,直觉沈晚瓷听了会直接转身就走:“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省点钱,买套房,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吧,聂煜城迟早都是要结婚的,你身份又比较敏感,让他妻子知道了,容易引得他们夫妻不和睦。”

    沈晚瓷懂薄荆舟的意思,当初会搬去聂煜城那里,也是因为被逼得租不到房子,后来太忙,再加上交了一年房租,才没有急着搬走。

    而她最近也已经在找房子了,打算搬出去。

    薄荆舟始终低头瞧着她的脸,轻易的看穿了她眼底的挣扎和动摇:“你如果不想住御汀别院,可以选别的地方。”

    沈晚瓷有点被说服了。

    她要找到害她妈妈的凶手,首先得保证自己活着,而能和姜家抗衡的安保级别,她请的到,但出不起那个钱。

    可她也不愿欠薄荆舟的人情,当初,光是欠钱就逼的她一筹莫展了,要是再添个人情债,更难还。

    沈晚瓷的那点小心思,在薄荆舟面前根本藏不住,他依旧端着那副从容淡然的态度,不紧不慢道:“作为交换条件,你每天给我做饭,我最近胃不好,医生让我忌油忌辣忌生冷。保镖上班是领工资,不靠提成,保护一个人和保护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钱,不会造成我没额外的损失。”

    “……”沈晚瓷犹豫了一会儿,“我考虑一下。”

    事情太突然了,她得仔细想想,分析利弊。

    薄荆舟也没有追得太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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