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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如今看着这些……

    沈晚瓷冷笑,沈震安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栋别墅是姜二爷的,那沈安桥在这里住也是婚前的事了,算算时间,起码有二十五年了,好些东西,她都没见过。

    沈晚瓷在床头柜上翻到一本老式的相册,一看就是被翻看过很多次的,皮质的封面都已经包浆了。

    照片没塑封,已经泛黄褪色,但还是能清晰的就看出照片中的女人是何等的风姿艳色,如瀑的黑发,白皙的肌肤,唇瓣嫣红,明眸皓齿。

    哪怕素颜,也让人只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看到风华正茂的沈安桥,沈晚瓷终于理解沈震安为什么喜当爹也要和她结婚了。

    相册里的照片背景全是在这栋别墅,花园、房间、客厅、走廊、窗边……

    单人照居多,也有合照,但合照的另一半都被剪去了,而且剪的很彻底,一片衣角也没留下。

    被剪去的……是姜二爷吗?

    这分开的,不太和平啊,而且看李姐恨不得撕了她的态度,估计是她妈渣了姜二爷。

    沈晚瓷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因爱生恨的戏码。

    再看姜沂合和姜寞然的行事风格,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狠辣的孩子?

    这姜家果真是——全员皆杀人犯的既视感。

    沈晚瓷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她把蒋政新老婆孩子的信息发给了之前的私家侦探。

    抽屉里,还有一盒串珠,公主风。

    沈晚瓷拿出一颗粉红色带蝴蝶结的珠子,想不到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妈妈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这些东西,在沈家是看不到的。

    想来,住这里的时候,沈安桥是真的很开心吧。

    沈晚瓷叹了口气,将珠子放回盒子,结果盖盖子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珠子四下弹跳,有几颗还滚进了床底。

    “……”

    外面的还好,就是床底下那几颗有点费事,沈晚瓷没找到扫帚,只能爬进去捡,好在地上没灰。

    捡完珠子,她原路退出去,视线下意识的往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床板上黏着个东西。

    在角落里,不钻进来根本看不到。

    时间应该很久了,胶带都黄了,还有点起胶。

    沈晚瓷将它扯下来,那是本黑色的笔记本,她拍了拍上面的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文物修复的知识,但如果只是这些,为什么要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沈晚瓷翻到一半,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

    3月2日:我结婚。

    9月17日:孩子出生,取名:晚瓷,沈晚瓷。

    2月8日:一年了。

    日记内容很短,尤其是2月8日这一条,沈晚瓷完全不懂,什么一年了?

    之后的内容也是这样,而且不是每天都记,只有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记,也没有年份,只能靠已知日期去推。

    沈晚瓷连续翻了好几页,内容逐渐多了起来。

    7月31日:今天有人找我修复一幅画,那幅画……是姜家的。

    8月3日:他居然把那幅画拿回家了,说是一个故友托他帮忙,我不想接,不想卷进姜家的事里,但他一直哄我,甚至还头一次朝我发了脾气,我想了很久,还是同意帮忙了,是我欠他的。

    他?

    沈晚瓷猜应该是沈震安,因为日记里写的‘拿回家’。

    11月11日,字迹开始凌乱,笔锋很重,几乎要戳破纸业:他骗了我,给他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朋友,那是……姜家的人,姜家的人为什么非要找我修复这画,是不是……被找到了?

    11月17日:有人跟踪我,幸好这段时间有他接送。

    日记断在了这里。

    因为,11月19日,沈安桥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沈晚瓷的脸上已经泪水蔓延,她不知道她妈妈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将这本日记黏在这里的。

    从里面的内容不难看出,她和沈震安结婚后,就和姜二爷彻底断了联系,这么多年,甚至一句都没提到过。

    但在最后,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选择了将这本日记本藏在了这栋别墅

    。

    从别墅离开,沈晚瓷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她妈的死像一团乱麻的线,这么多年的调查不止没找到线头,反而越扯越乱。

    不知不觉间,她就将车开到了薄氏楼下。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明亮宽阔的大厅里没什么人走动,沈晚瓷将车停在车位上,微微失神的看着薄氏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外墙的玻璃被阳光照着,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陈栩下楼来接人,正要上去时,就看到了停车位里沈晚瓷的车。

    倒不是他视力有多好,而是因为沈晚瓷开的是那款车,他才记得特别熟,看了眼车牌,又定睛看了眼驾驶室,确定是她。

    沈晚瓷正在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回神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她降下车窗,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薄荆舟拉了拉车门把手,示意她开门:“听陈栩说,有人跟个望夫石一样坐在车里,傻呆呆的盯着公司的大门。”

    沈晚瓷解了锁,男人弯腰坐进去。

    他穿着正装,打着领带,领口正好卡在喉结处,袖口上别着金属的袖扣,禁欲又性感:“都到楼下了,为什么不上去?”

    “不想打扰你工作。”

    男人漆黑的眸子看向她,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谎:“骗子,你根本就是不想上去。”

    第344章

    你想我了

    沈晚瓷:“……”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对怕冷的沈晚瓷而言刚好合适,但对薄荆舟就有些偏高了,他抬手松了松领带。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做起这个动作来,格外的香艳且赏心悦目。

    他的手指搭在深色的领带上,修长、匀称,完全就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沈晚瓷不觉得自己是手控,但目光落在上面就有点挪不开了,连看了那本日记后难受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正当她沉溺美色时,薄荆舟身体一动,低头吻了上来。

    禁欲了好些天的男人跟头饿了好几年的猛兽似的,吻势汹涌且激烈,沈晚瓷完全招架不住,呼吸全部被他堵住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仰头想要避开,但薄荆舟哪有那么容易放过她,每次她都避他如蛇蝎,好不容易她主动一次,肯定要回个本。

    男人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腿上带。

    但驾驶室和副驾中间隔了个档杆台,在一方不配合的情况下,很难光凭单手的臂力将人捞过来。

    沈晚瓷被薄荆舟吻得脑子里一片眩晕,大脑缺氧,浑身无力,要不是有他的手托着,估计都要撑不住滑下去了。

    一番长长的深吻过后,他才松开了她的唇,但也没完全离开,说话时,唇瓣贴着她的嘴唇擦过,“想我了?”

    沈晚瓷:“……”

    她原本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街上乱晃,停在这里也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这期间,她也半点没想到过他,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来了薄氏。

    哪怕无意识,也将这里定做了终点,这大概,也是一种想念吧。

    沈晚瓷刚要说话,薄荆舟就又吻了上来,和刚才凶狠得恨不得将人嚼碎了吞下去的亲吻不同,这次是柔软的,缠绵而蜷谴,一点点的抿吻着她的唇瓣。

    一边吻一边还能抽出空来说话,“算了,不想听你说话,你每次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本来想等他生会儿闷气才解释,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薄荆舟的手落在了她内衣的搭扣上,沿着边缘轻轻的划过,又隐忍的蜷缩了回去。

    手掌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来回的蹭着,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他的身体紧绷,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和耳侧,每次收手,都透着极端的压制和隐忍。

    半晌过后,薄荆舟松开她,将人揽在怀里,下颌枕在她的肩上,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沈晚瓷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刺激了薄荆舟,让他从忍者神龟变成禽兽。

    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在车里,车窗膜还不是单向可视膜。

    她没有那么放得开。

    薄荆舟的嗓音沙哑到了极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耳垂:“去楼上?办公室里有休息间。”

    “不去。”

    她嘴唇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是又红又肿,稍微有点经验的都看得出来有情况,再让薄荆舟推了工作在办公室里陪她呆几个小时,不出半天,谣言就能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

    薄荆舟失望的又在她脸上亲了亲,才退回到副驾驶,从裤兜里掏出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起:“什么事?”

    陈栩:“薄总,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为了让薄总和少夫人多亲热一会儿,他掐着点才打的电话。

    薄荆舟淡漠的应道:“往后推十分钟。”

    沈晚瓷:“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上去开会吧。”

    车厢里很安静,即便没开免提,她也听到了陈栩的话。

    薄荆舟挂断电话,垂眼扫了眼身下:“你让我这副样子去开会?”

    沈晚瓷都不用看,就秒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瞬间憋得通红。

    十分钟后。

    薄荆舟恢复正常,他伸手关了空调,又把车钥匙拔了,“去楼上玩一会儿,我还有三个半小时下班。”

    沈晚瓷:“不了,我……”

    “心情不好就别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容易抑郁。”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不怪沈晚瓷惊讶,实在是薄荆舟在她心里,就不是那种观察入微的类型。

    “我刚才过来时,你看的是薄氏大楼的方向,但我都走到你车旁边了,你都没注意到我,晚瓷,商场上那些老狐狸心里打的小算盘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是你。”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几句话的功夫,沈晚瓷就被他给稀里糊涂的带下了车,直到前台叫了声‘薄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薄荆舟牵着进了薄氏。

    ……

    两天后。

    私家侦探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给她打钱的是什么人,那张卡虽然是用她的身份证办的,但一直是蒋政新在用,车祸之前才给的她。」

    「那孩子有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病,不会死,但比较费钱,而且要终身服药。」

    还给她带了份那孩子的病例,以及一个成色很差的玉观音,是蒋政新在玉器市场买的,五十块钱,那孩子从小就戴着。

    青杉监狱。

    去询问的狱警走出来:“沈小姐,蒋政新还是拒绝见你。”

    沈晚瓷这几年每年都来,狱警都认识她了。

    “那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沈晚瓷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玉观音连同那份病历表一起交给了狱警:“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告诉他,我以后就不来了。”

    “好的。”

    十分钟后。

    带着手铐的蒋政新从里面走出来,隔着玻璃,冷冷的看着沈晚瓷,一双蜡黄的眼睛里全是凶狠的警告。

    沈晚瓷在凳子上坐下来,拿起电话。

    她没有催蒋政新,也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就那么平淡的坐在那里,和他对视。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蒋政新终于拿起了面前的电话,咬着牙道:“你别动他们。”

    沈晚瓷微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动不动的,我可是合法公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儿子很乖,看病打针也不哭不闹,还懂事的安慰妈妈别哭。”

    第345章

    我以后不喜欢你了

    蒋政新猛的暴起,拍着桌子嚷道:“沈晚瓷,你要是敢动他们,我杀了你……”

    狱警:“干什么?蒋政新,你是不是不想出狱了?给我关禁闭去。”

    蒋政新急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儿子生病了,我就是一时激动没控制住情绪,警官,我保证不会了。”

    再开口时,态度好了许多:“沈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需要一直吃药,你老婆这些年为了照顾他,没有稳定的工作,有点承受不住那高昂的医药费……”

    蒋政新说的斩金截铁:“不可能。”

    “为什么?”

    “……”

    他不说,沈晚瓷也不意外,都和他耗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点儿时间,她将一张打印的聊天记录贴在玻璃上,“那人每年给的钱堪堪只够你孩子的医院费,多出来的一分都没有,但你老婆孩子要生活,要吃饭,所以过的比较……”

    她‘额’了一声,补全道:“凄惨。你孩子的病,国外曾经有位教授治愈过一例,所以并不完全是绝症,还是有机会的。”

    ‘砰’。

    蒋政新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都贴近了过来,他盯着那张满是英文的纸,全篇只看懂了一个‘bye-bye’,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有了刚才那一出,狱警对他们全程高度关注,他这边刚一动,那边就过来了,他一拍玻璃,就被控制住了。

    蒋政新连忙道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粗狂汉子,因为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眼眶通红,卑微得都要低到尘埃里去了:“我就是一时激动,我儿子,我儿子有救了……”

    对此,沈晚瓷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探监时间有限,她对着听筒说了最后一句:“我既然能联系上人,也能排上他的号,钱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我下周五再来看你。”

    下周五正好就是新的一个月了。

    沈晚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去,蒋政新听见了,狱警也听见了。

    狱警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圣母,还是会发光发亮的那一种,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不计前嫌,对撞死自己母亲的肇事司机这么好。

    沈晚瓷没去管那个狱警怎么想,只要蒋政新听懂了就行。

    ……

    秦赫逸在御汀别院只呆了五天,能稍稍下床走路后便提出了离开。

    沈晚瓷送他到门口,皱着眉看着他:“事情解决了?”

    之前他还连秦家都不敢回,说找个保镖扶他,都怕暴露了身份。

    这几天也没见他做什么,电话都很少打。

    秦赫逸腿上的伤还没好,不太能站得住,从房间走到门口,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忍耐力了,所以和她说话时,都要靠着门框才能稳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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